杜成原本也没想那么多,结果被蒋氏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惊。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如今他们即便是亲人相聚,也都是低调从简,他却被那个女人忽悠的昏了头。
往日和她两个苟且相聚,也就罢了,昨天竟然趁着自己喝多了,又把自己忽悠过去了,这个杜成也是个昏的,他不想想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何况他还是个人家稍微一勾搭,就上钩的鱼。
如果这事传了出去,其实这个想法也是那个通房给他灌输的,如果蒋氏直接给他说,他定然觉得蒋氏,又是在拈酸吃醋了。
想想那个良妾这样做事,实质上就是要害自己啊,于是一怒之下,让人惩戒一番,蒋氏趁机给予杖责,以儆效尤。
没想到那个良妾却已经坏了一个月的身孕,她也是良家的女儿,自然知道守丧期间,若是传出去怀孕这样的事,就是大罪,她想着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如果到时候月份大了,求一求,让她悄悄的到别处然后生下来,也是她日后的一个依仗。
没想到这事还没等和杜成商量呢,就被惩戒了。
蒋氏根本就不听她的求饶,也不顾她的警告,就被这几板子下去,变成了一滩血水,就让她的所有的想法都幻灭了。
杜成听闻之后,也是悲痛的差点晕过去,可是蒋氏却冷冷的说道:“哼!纵使是你早知道了,又能如何?生下来,让人家抓住了咱们杜家,丁忧期间却犯了这等大错的把柄?”
杜成虽然对那个良妾还算是有情,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也有些心疼,但是相比起他对官场的渴望,这就不算是什么了,伤心了没有几天。也就好了。
原本杜圣这个年纪也该找门亲事了,结果老夫人一走,连带他的事都耽误了,他又看不惯父亲和兄长每日在官场上,做作的行事,所以便由薛铭睿修书一封,给送到西京那边的驻守军队,历练去了。
西京是当年皇帝驻扎的大本营,那个地方的兵力都是隶属于皇帝自己的兵力,所以待遇相对都好一些。既然杜成有着历练的想法,玉娘觉得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他有志于此,也别埋没了。
杜泓在科考中得到了绩优,又在殿试上得到了皇帝的嘉奖,结果被皇帝封了个江淮的小官,年后便回去上任。
枝娘随着白清明回到他们的住处之后,又吩咐人煮了醒酒汤,就要伺候着白清明休息。没想到白清明却挥了挥手,让下人都下去,枝娘以为白清明不想让旁人在场,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还心里羞怯着娇羞了一把。
结果白清明却根本没理她这茬,也不知道她是怀着这个心思,一面饮者茶一面冷着脸问道:“今天你在杜府和他们吵起来了?”
口吻里是不容置疑的质问,听得枝娘心里一惊。直觉就怕的抖了两下,他见进来这么几年,白清明从来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枝娘就是很害怕他。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里透着彻骨的寒气,狂野不拒,让她觉得即便是躺在自己身边,也看不透摸不着一般,是让她抓不住的风筝一般。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发怒的时候,还会隐隐的觉得有股王者气息,枝娘本来就是重生的,活过两辈子的人,可是她从之前的事事有把握变得如今都脱出掌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白清明看着枝娘发愣的目光,透过自己又不知道想起什么,不由暗暗的叹息,这个女人,曾经他见过她的精明,也见过她的睿智,身为一个庶女能在杜家周旋至此,绝不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自己身边,竟然觉得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特别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还想着能拉拢一下杜家的人,毕竟杜家如今的地位不如从前,丁忧期间,没有官职,可是他们背后的这几个人,却都很有势力。
自然首先就是玉娘身后的定远王府,他们手中有着兵权自然就不用说了,珍娘身后的爵爷府,即便是珍娘是个不受重视的儿媳,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他们之所以把珍娘娶回去,看中的也是珍娘身后的杜家不是么?
还有那个四娘,她身后自然是伯府咯?这几个人家哪一个都有自己的人脉圈子,这也是白清明特意提前回京,还到杜府拜访的最大目的,没想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竟然挨个的得罪个够?
当他初闻这个消息,还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枝娘不是一向很聪明么?难不成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竟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而枝娘在白清明的注视下,终于低下了头说道:“这个事情不能怪我,我几年没回杜家,和他们感情自然不厚深厚,所以他们几个合着伙欺负我一个。”
枝娘在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只能想着找个借口脱了这个关系,她还以为这么多年,白清明对于杜家的事从来没有过问,而自己从来不喝杜家联系,他也没有强迫,还以为,这个关系可有可无呢!
又想到白清明未来的身份和地位,他们杜家她都看不到眼里去,所以这才让她肆无忌惮的得罪个遍,而且不用装腔作势,也让枝娘痛痛快快的吵了一番。
没想到白清明却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嗤笑道:“哼!你也别用这些借口来哄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未嫁之前,就给你的姐妹动了手脚,如今她们都恨你,自然会奚落你两句,只是我就不明白,那个江淮来的杜玉娘,你们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还会见面就吵了起来?”
问道玉娘,枝娘赶忙说道:“我到不是愿意和她吵,我不过说了几句话,她就用我庶女的身份来挖苦我,我一时忍不住才会说的,何况她也不过是个商女罢了,还装着一副清高的样子我看不过去。”
白清明听了枝娘的话,更认定她是找借口了,原以为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的消息,弄了半天都是内宅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由的斥责道:“你该知道。你未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何必和那些内宅的夫人一样,拘泥于小事,真是不懂事,今天你这些姐妹都得罪了,日后我怎么和他们同僚?”
枝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要想做个贤内助,必须要为自己夫君拉好人脉关系,可是自己今天却只为一己之私,得罪了那么多人,真是被珍娘他们给气的糊涂了,不由的也恼怒自己,赶紧低下头认错到:“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气急了,没想到那么多。明天我一一拜访认错,作为补救吧!”
白清明想了想说道:“认错就不必了,这几日你好好在家反省一下,也别乱走动了。”说完就要出去,枝娘看他竟然要走,于是问道:“外面天寒,你要去哪?”
白清明脚步一顿,枝娘便对上了他冷冷的眸光,自知多言,白清明连口都没开,就迈着步子出去了。
空留枝娘一个人在房里……
白清明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年底的考绩,除此之外还见了见他的一些朋友,而枝娘也不知道,白清明整日的忙来忙去,究竟见了什么人,又在做什么?
白清明首先去的就是周静的外祖家,也是岳群他家的岳府,门房上一报“白清明求见”!岳家的家主岳老爷,连带着岳群都到了门口迎接,到仿佛这个白清明是个多大的人物似的。
几个人只是寒暄了几句,就回了房里,至于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外人都不得而知,薛铭睿派出去的暗卫,只能查到这里,便回去据实以报。
薛铭睿在书房里和王爷两个人,就他们探听到的这些,开始分析。
“父王,这个白清明,当时一见,就觉得器宇不凡,但是看容貌,却从未见过,曾经我也派人探查过他的底细,可是探子回报的和他的记录都相符,我就更觉得他有问题了。”薛铭睿一面将查到的资料,整理出来,一面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定远王一听薛铭睿的这样说,疑惑的问道:“怎么说?既然查到的资料和记录的都一样,为什么还会觉得有问题?”
薛铭睿想了想说道,一个人的履历生平若是和记录上丝毫不差,若不是他曾真的简单到如同白纸一张,那就是他的人生即是在白纸上展现的。
然而白清明,他的身份和他的背景绝对不会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清楚明白!他身后背负着太多的谜题。
如果真的是一个家世清白的人,一直作为一个外放的官,回京之后,竟然可以动用亲戚朋友的关系,就安排好了住处,而且刚一回京,又可以这么快的就和岳家产生联系,也就是说明,他们一直暗中有联系,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发现?
想到这点,薛铭睿赶紧和王爷商量对策,并且这种事情要及时汇报给当今圣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