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之中,靖王容义挟持容琛,孙宏文无奈让开道路,本想再将其拦截于城门处,却不想守城的人早已变成云鹰精卫,容义驾着马车到来,立即打开城门,将他护送了出去。
直到马车停下,容琛从马车中出来,脖子上的伤口被鲜血染红,两人站在树林中,容义看着容琛:“委屈琛哥了。”
容琛淡淡摇头,出声:“快走吧,此行返回漠北定然凶险重重,自己小心些。”
容义抬头看着皇都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冷冷出声:“早就料到有此一天,只是……”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帝王家真的没有权利之争,没有兄弟情义么?就如容悦所想的那样,如果容奇不这么做,自己绝对会尽心尽力的辅佐于他。
只可惜,容奇多年来就疑心病重,对众兄弟戒备心极强,当初郑贵妃下毒一事,也是他暗中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将容岩铲除,只因在此之前,曾有风声传出,说先皇欲封容岩为王,他必须在容岩势力还未成形之前铲除。
而自己从少年时期就手掌兵权,他没有能力动自己,才隐忍到如今。
只可惜,他错算了一着,就算是现在,他依然动不了自己!
马蹄声由远及近,云鹰所属立即警戒,在见到马背上的人影时,容义出声:“王嫂来了。”
容琛回头,果然瞧见雪歌骑马而来,直接到近前,才急急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飞快跑了过来,却是一眼都没看容义,而是直接看向容琛脖颈,拿出手绢心疼的为他止血,同时埋怨:“你居然伤了他!”
容义无奈:“不是我。”
雪歌止了声,当时的情形那些御林军受到惊讶,看不出异常,她还能看不出么,两人演的虽然逼真,那把剑可是货真价实的锋利,容义始终控制着力道,就是害怕伤了容琛,不想容琛自己故意朝剑刃上靠去,当时容义也被吓住。
听见这话,雪歌只好将埋怨的目光上移,恶狠狠的瞪着容琛,后者感受到她的目光,歉意的笑笑,抓了抓雪歌的手。
“追兵快来了,快走吧。”雪歌催促了句,一回头,发现容义还在原地站着,望着城门的方向,目光有些期待。
“她不会来的。”
沉默许久,容义最终翻身上马,骑坐在马背之上,看着容琛两人目光深邃,没有任何话语,片刻后一抬手,转身离去,云鹰护卫立即跟上。
看着众人离去,雪歌这才轻叹一声,小心翼翼的为容琛处理伤口。
不多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孙宏文带领众人追来,发现只有两人,再看着那些马蹄印,立即知道,容义离开了,脸色立即苦了下来。
一路回到容王府,立即派人去请张御医,这伤在脖子上,极长的一道伤口,看上去很是恐怖,张御医看见的时候,也是倒吸了口凉气,双手微颤了下,问道:“王爷这是……”
“不小心伤到的。”随意的回答了句,张御医也不再问,匆匆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容奇听闻容义逃走的消息,震怒,听了事情的经过,脸色阴鹜得可怕,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阴谋,但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找容琛质问。
今日的确是老容王的祭日,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容琛每年都去前去皇陵祭拜,这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若是非要说,只能是容义也知道此事,故意在皇陵中呆到今日,为的就是等待这样的时机。
这事从任何角度上看,都不能怪在容琛的身上。
更何况,御林军保护不力,让容王受伤,身为君主,他还必须做出安抚,好在容奇还未气糊涂,立即派人送了众多补品到容王府,并让容琛好好休息。
当天夜里,容王府迎来一人。
那人看着容琛脖子上包着纱布,显然已经听说了白日的事情,并无多少惊讶,只是沉默着。相对无言的坐了许久,容琛放下书,抬目看着容悦:“你不是来告别的么,难道没什么想说的?”
容悦猛然抬头,震惊的看着容琛,旋即又反应过来,他这样睿智聪慧的人,自己的所有作为,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嗯,没什么想说的,就想来看看。”容悦阴柔的面庞被灯火照得明亮,美貌妖孽,容琛盯着他看,心中不知是不舍更多,还是萧瑟更多。
容悦向来都是感性之人,现在这样的时刻,反倒无比平静。
他任性了这么些年,却永远都在固定的框子里,没有太过分,但此次,他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这个范围,一件早就想做的事,容琛阻止了他数次,但此次,容琛没阻止,到时机了吧。
又这样过了半个时辰,深夜来临,容悦站起身,朝书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未回头:“琛哥,我走了。”
容琛没有接话,容悦也没有等待,径直离开。
看着容悦远去的背影,雪歌站在走廊上,远远盯着他,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容悦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笑,抬手在半空中摆了摆手,算是道别,雪歌点头。
直到看不见,雪歌才走进书房,容琛握着手中的书,视线落在书上,但雪歌知道,他没有看进去,而是在出神。
兄弟几人一夕间尽数分离,容悦也决然离去,容奇孤身处于高位,这样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样?
她很难理解,却也能够理解容奇。
几日后,容奇才收到一封密信,是容悦安排人在这个时间送入宫中的,看着信中的内容,容奇静默不语,许久才放下信纸,微闭了双眸,似乎有些疲惫。
容悦竟然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直接休了萧静,并且离开了皇都,虽说是想四处走走,到那容奇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宋明轩了。
自从离开皇都,容义就销声匿迹一般,没有了任何音讯,各地拦截的人马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想要再将他带回,是绝对不可能了。想着他手中的几十万大军的兵符,容奇就觉头疼。
容悦性子懦弱,只想去寻个避风港,不愿参与这些复杂的政事之中,容奇倒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直到后来,容奇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错的多么离谱……
罗山城。
月慕寒身着铠甲,凌霄宝剑在握,端坐于马背之上,看着远方天狼大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自从坐镇罗山城以来,遭遇了天狼数次攻击,天狼每次都落败二回,但月慕寒明显能够感觉到,天狼没有使出全力。
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此来保护那座宝藏不被发现,他们不知,镜月早已知晓,并且已经开始进行玉矿的挖掘,挖掘出的玉石全部送回安江城。
这样的工程及其好大,月慕寒却丝毫不觉麻烦,总是大军压境,依旧没有让这个工作断下来。
苏夜在天狼大军最前方,与月慕寒对视,两人目光皆是冰冷的,当苏夜下令进攻之时,月慕寒也只是微微抬手,双方大军快速的碰撞在一起,两方主将却都停在原地,没有动作。
不得不说,天狼族天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他们比镜月大军更熟悉这里的地形,也更清楚雪地作战方式,加上苏夜统领天狼以来,注重军队协作培养,天狼军这两年前,越来越像一个整体。
与从前那种一盘散沙的情形全然不同。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天狼对付起来更加艰难。
战斗力强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战斗力强的军队,这样的力量叠在一起,绝不是相加那么简单。
好在镜月士兵很有大国风采,稳进稳退,丝毫不乱。
月慕寒剑眉微凝,盯着远处的雪山,总有一股怪异的感觉,而苏夜脸上神色太过镇定,莫非还留有后手?想到这里,月慕寒知道,不能再等,一拍马背,身下战马犹如离弦之箭,飞快朝苏夜的位置而去。
谁知他一动,苏夜便立即调转马头,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并不迎战。
这姿态,显然是想将月慕寒引入某个陷阱之中,月慕寒领兵多年,与天狼交手次数数不胜数,唯独这个苏夜让他摸不透。
这么明显的方式,以为自己会落入陷阱吗?
可是下一刻,月慕寒目光一凛,长剑立即出鞘,催促身上骏马加速,因为他在天狼军中看到了一人。
苏夜带着那人不断后退,方向正是那两座雪山之间,月慕寒在即将离开镜月大军范围的时候,停了下来,目光有些阴沉,盯着苏夜离开的方向,却没有再追上去。
自己是三军将领,决不能为了小事而毁了大局。
苏夜似乎也并不是真要将他引过去,见他停下,便也停下,远远的看着月慕寒阴沉的脸色,很满意现状。
那个被苏夜抓住的人不断的挣扎着,披散下来的头发有些散乱,俊俏的脸上也有了污渍,一双黑眸狠狠的瞪着苏夜,仿佛要再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苏夜冷冷一笑,侧头看着她:“看来你在他心目中并不重要呢,他不会来救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