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再不卖关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番话,这番话直让洛青松喜笑颜开,不住称妙!画屏虽不知道洛青松的家事,但听了多半竟也猜到了五六成,少不得也赞叹一番格格计策好!
“这帮龟儿子,我就知道我不在这几天一定会私扣银两,果然如此,看我怎么告诉小格格,抽他们的皮!”大老远就听见红翠的叫嚷声。
果然,话音未落,只见门帘被甩开,红翠已经闯进门来,也不管屋里坐着谁,只开口说道:“小格格,你可看看这账目。普通的金钗就当了二十两银子,红翠看撑死了十两银子的事儿。剩下的十两银子去哪儿了?我看一定是账房先生贪了。十三号当铺的老孙头一看就不是好人,奸猾的脑子,邪恶的眼神,还想瞒过红翠,下辈子吧。小格格,您说说,把老孙头辞了罢,要这种人也是祸害!”一进门就听她嘟嘟嘟说了一大堆,这会儿终于消停下来了。
她一屁股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见有现成的茶水,自己倒了一盏,咕嘟咕嘟喝了,又抓了一大块玫瑰酥吞掉,撑得曾个嘴巴都撅起来。
洛青松看得瞠目结舌,吐了吐舌头说道:“红翠姑娘果然厉害!”
红翠这才看到屋内竟然还坐着洛青松,手指着洛青松支吾了半天最终没发出声。好不容易咽下那块玫瑰酥才问道:“洛爷在这里做什么?听说你府内都打起来了,你还有闲心做这里喝茶?”
“打起来了?谁和谁打起来了,我怎么没听说?”洛青松吃了一惊。
画屏伸手捅他一下说道:“刚才被你撵走了啊。”
洛青松这才想到刚才府内的人找他,被他顶回去了。原想着依旧是那些破事,可他没想到府内竟会打起来啊。
“到底谁和谁打起来了,你可知道么?”洛青松急问红翠道。
这会儿,红翠气定神闲说道:“红翠怎么知道?不过听两个来当铺当东西的嬷嬷说,大洛府几个主子打起来了,也不知因为什么,打得头破血流的,谁知道是因为什么。红翠还想,估计这几日我们锦绣澜看不到洛爷的人了,哪知道洛爷倒很心宽,竟躲到我们府内找清净来了。”
此时,洛青松心急如焚,别是大奶奶、二、奶奶合伙欺负自己的娘来了么?他可得赶紧回去看看。顾不上辞别格格,早窜了出来,驾马长驱而去。
这会儿,大洛府的厨房狼狈不堪。地上到处是菜叶子,鸡蛋壳,还有摔在地上的锅儿、碗儿和筷子。三个丫头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其中一个丫头的头发被另外两个丫头死死拽着,钗环散落一地。
厨房内的嬷嬷、媳妇躲在一旁,窃窃私语,自有一些喜欢闹事的嘻嘻笑着,起哄时的叫上两句,哎呀,三位姑娘可都住手罢,让奶奶知道可怎么好。
被打的那个大丫头名叫流苏,恰是张氏院内的大丫头。这几日张氏肚子闹不舒服,其他的菜式都不想吃,这日偏念叨起玉米羹来,于是命流苏去小厨房催办一碗来。流苏先来到小厨房,给领事的张嬷嬷说了。张嬷嬷倒也没说什么,懒懒地说,半下午喝什么玉米羹么?流苏当时就不乐意了,训斥她说,这可是院里的七奶奶要吃的,你还敢说嘴偷懒?张嬷嬷不敢多嘴,低声嘀咕道,谁知道是七奶奶吃的还是自己偷嘴吃?借着主子的名义乱要东西的丫头多的是。流苏气急,冷哼一声,正要排揎她两句,耳听得脚步声响,门外却又进来两个大丫头。流苏睁目一看,却是大奶奶房里的翡翠还有二、奶奶房里的青穗儿。
两人并肩进来,才要说话,却见张嬷嬷笑脸迎过去说道:“哎呀,这不是翡翠和青穗儿大姑娘么?两位姑娘今日怎么闲了,到这肮里肮脏的厨房做什么?想吃什么叫小丫头来说一声就是。”
翡翠并不进厨房,冷冷瞥了一眼流苏,仰着脸说道:“张嬷嬷,你会做油泼面么?”
张嬷嬷一怔,继而领会笑道:“敢是翡翠姑娘想吃老家的油泼面了?我做得不怎么好,要是姑娘不嫌弃,我这就给姑娘做去?”
翡翠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站在翡翠身后的青穗儿也开口说道:“我不要吃什么油泼面,有蒸粉糕没给我来一碗。”
张嬷嬷却也不敢很得罪她,毕竟她是二、奶奶府里的人,答道:“蒸粉糕有是有,就是要多等半个多时辰,蒸得比较慢。”
青穗慢吞吞答道:“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吧,我也不怎么饿。”
眼见张嬷嬷忙活了这个忙那个,流苏要的玉米羹却被晾在一旁,心中不免恼火,挺身过去对张嬷嬷斥道:“你可也得有点规矩,我先到的自然要先做我的。我家奶奶等不及拿你试问!”
翡翠和青穗扑哧一笑说道:“好大的奶奶!凭你的主子就是奶奶,我们的主子倒成了下人不成?张嬷嬷,你可评评理,这家里谁才是正主子呢?”
张嬷嬷恭声答道:“自然是大奶奶。”
翡翠说道:“你知道就好,先做我的油泼面罢,人家等得及,我可等不及。”
张嬷嬷应声答是,扭身准备面食去了。流苏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性子原本急躁些,见张嬷嬷如此欺负人,心中怒火烧炽,忍不住性子,上前掀翻了她放在灶上的锅,里面的水洒了一地:“索性大家都饿着罢!”
翡翠和青穗不干了,走进厨房,对流苏喝道:“贱人,你敢是要找死么?”
流苏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我是贱人,你们就不是么?不过是一样的丫头,充什么主子?”
这一下,惹恼了翡翠和青穗。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个抓头,一个踢脚,对着流苏捶打起来。张嬷嬷站在一旁,倒存了观战的心思,嘴里虽喊着,‘姑娘们,别打了,闹出事来不好看’,脸上却隐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