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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攻必破,久守必失!
战争就像学习一样,讲究劳逸结合。不能紧绷着一根弦,始终不放松。尤其是太平军这样的队伍,大批的老弱妇孺跟随,要是长年累月的枕戈待旦,这支队伍不用打仗,自己都会散掉。
西征军团只不过是些走投无路的百姓,投靠太平军更多的是奔个活路,有口饭吃。真要是杀上北京城,减除所有清妖,这些人可没几个有那宏伟的志向。
他们不是当年跟着洪秀全等从广西一路杀到江宁的拜上帝教教众,后者有乡党亲戚宗族宗教等等关系为纽带,是一支有信仰的队伍。前者仅是为了活命,发泄自己对清廷的怒火和不满仅是顺带。
也因为此,太平天国起义后期,成千上万乃至好几万人规模的战地投降事宜,时候发生。
刘暹在城中耐心等待了半个月,终于,他等来了自己期盼的一幕。虚拟地图上,代表着太平军一方的红色斑点和云团,与之前相比发生了甚大的变化。
位于后方的云团面积变大,色彩变淡;位于前线的斑点,数目一定幅度减少,分布也变得不均匀。
太平军的重点防守目标东城外,守御兵马数量不变多少。可其他南北西三门,就至少消减一半了。
刘暹今夜的目标是西门,因为今晚吹刮的那是东风,大风。
二百匹战马集中到了西门的空地,每匹马都被勒上了嚼口,刘暹亲自带队,集中了城内七八成的战马,是绝不容失的。
不能发出声响就一定不能,决不能提早惹来太平军的警惕。
时间到了黎明,天还灰蒙蒙的,月亮挂在天边,还很明亮,星星已经不多见了。
"吱吱吱..."城门开启的声响。
二百人二百匹马悄悄地从城门出去。这应该感谢关城的建立和城门前两座碉堡的竖立,完全隔绝了太平军对城门的直接监视。
两百骑往日很快就能越过的两里距离,现在足足用去了队伍一刻多钟。
小心再小心,还有大风呼啸的遮掩,刘暹一行并没有被太平军的夜哨发现。
在半个月前,刚刚结束东关之战的时候,太平军没日没夜的对城固县城严密监视,大量战力时刻准备,不敢有半点懈怠。可是现在,必要的防御营垒太平军自己也已经建起来了,城中敌人又长时间不敢露头,再日日夜夜的严阵以待可就小题大做了。
夜间的看哨和守备力度,比之开始时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上马,慢跑..."
最近的太平军营垒不到一里,最近的太平军营寨不到三里,用不着再隐蔽踪迹了。
...
谭富民怀抱着一口腰刀,缩着怀挤在土墙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他本是李蓝义军的人,现在因为报仇成为了一名太平军战士。
李蓝军跟太平军已经早早打好协议了,以城固为中心,整个汉中一分两半。东面的归李蓝军,西面的是太平军地盘。
李蓝军眼下已经盘踞了整个东汉中,日后的发展之路是北上盩厔,进军关中。即是扩展地盘,也是为太平军二进关中打前站。
这绝对符合李蓝军的利益。跟刘暹几经交手的蓝朝柱晓得城固的扎手,跟太平军这般的分配,完全是太平军啃骨头挑担子,李蓝军吃肥肉轻装上阵。
可这却不是谭富民能够接受的。他要替自己的哥哥报仇,所以他跳进了太平军中,做了李蓝军的逃兵。
进入太平军的谭富民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待遇比起李蓝军来降下了好一截,但他心甘情愿。可谓是苦的痛快的典型!
今夜营垒轮到了谭富民所在的卒值夜,他给编到了后半夜。不要怪他谁的迷迷糊糊,半夜来换岗的时候,他前头那人睡的比他香多了。
一卒百人,五卒一旅,设旅帅。五旅一师,设师帅。五师一军,设军帅。一军严格算是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五人。
太平军共九十五个军,洪秀全不可能有一百多万人马。太平军中大半部队的缺编很多。
虽然处在战线前沿的师旅都算是西征军团的精锐,可从谭富民这么一个新手都能混进来看,也强不到哪去。
他所在的这个营垒驻扎是一个旅部,总人数锵锵三百。而他所在的二卒全员也才五十五人。
五十五人还分上下两班,也就是整个营垒的夜间执哨都不足三十。很多人还如谭富民这样睡的昏昏沉沉,能发现刘暹的动作才奇怪呢。
睡梦中的谭富民脑袋靠在土墙上,突然间他觉得土墙震震的。怎么回事?睡眼模糊的他伸起了脖子,脑袋昏昏沉沉,依旧没有意识到土墙震动所代表的含义。
终于谭富民清醒了,马蹄的声响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他耳旁。
"敌袭,敌袭,敌袭..."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来,谭富民疯狂的踢踹着身边的战友,"起来,起来!清妖杀过来啦——"
营垒外影影幢幢的,刘暹队伍距离营垒只有一二百米了。这是个很近的距离,全力打马最多二十秒就能奔到。
"杀啊..."
马队慢跑变成了疾跑,同时火把燃起。刚刚燃起的火把被风吹的只留星点蓝火还附留在火把头上,但它绝不会灭。这些浸透了油脂的火把就是小雨中也能打亮。
星星火光联成一片火云。
二百人一经呐喊,营垒外仿佛出现了千军万马。这动静全营的太平军都惊醒了。
旅帅忙拎刀奔出帐篷,看到外面的星星点点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打惯仗了的人,立刻就知道营垒要不好了。自己被偷营偷到家了!
可是——"这怎么...怎么可能?"
马队夜袭!!!
城中清妖的头领没有听说书听走火入魔吧,他有多大的胆子敢带着马队玩夜袭?
这一刻太平军旅帅不为自己被偷营感到羞愧,而只想一把抓过刘暹的脑袋大吼:你脑子给驴踢了??
可是疾驰的马蹄声告诉他,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敌人就要以精骑突击营垒寨门了,旅帅脑子蒙蒙的,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敌人到底来了多少人,翻来覆去只想了一句,"上寨墙,都上寨墙..."
木头加土造成的营垒在火药面前脆弱的跟纸没什么区别,太平军如果不在寨墙上加以阻击,就全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