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生气呢?你不该来杀我吗?”孤煌泗海站在神庙之外像是有意激怒流芳师兄,语调也变得格外诡异,“不然,等她一下山,我就要杀她了。”阴森森的语气里,竟是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让我浑身寒毛战栗!
“你杀不死她。”流芳师兄嘴角扬起,微带一丝轻蔑的语气让孤煌泗海瞬间整个人静谧下来,又是那种诡异的静包裹了孤煌泗海,让人胆战心惊,连空气,也仿佛因为害怕而凝固,不敢再动一分。
流芳师兄从神像上一跃而下,银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掠过,稳稳落在孤煌泗海面前,神庙大门之后!他们之间,是那层我无法看见的神秘结界。
两人人面对面静立在各自的边界之后,四目对视。
“你激我,是因为你怕了。”流芳师兄洞悉一切般地说。
“我怕谁?!”孤煌泗海依然狂傲。
流芳师兄淡淡一笑:“怕我这个神仙干涉,你想诱我出神庙,受天界惩罚,除去我这个隐患。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事,因为,我是狐仙,为何要与你这个凡人计较?”
登时,杀气从孤煌泗海身上骤然爆发,撑开了他的衣摆和雪发。
“孤煌泗海,你真的看不透你的前世吗?”流芳师兄竟是带出了一丝怜悯,“你若是看到前世,便知为何不喜欢这里的一草,一花,每一丝空气,每一样东西了。”
“少狂妄了!”孤煌泗海赫然拂袖,白色的袍袖掠过流芳师兄的面前,“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认为高高在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仙!你们知道又如何?!你们帮助谁了吗!在我杀人的时候你们阻止了吗!哈哈哈——你们才是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人!”孤煌泗海的冷笑,宛如在证明自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是因为大家崇拜的神仙的冷漠。
他居然在嘲笑天神,挑衅天神!
一直知道孤煌泗海目中无人,却没想到他更是目中无神!
“孤煌泗海,你不要再造孽了。”
“怎么,你想说我会下地狱吗?”孤煌泗海双手再次插入袍袖之中,白狐的面具笑容格外诡异,“我已经准备下地狱了……而且,我要到地狱里去做恶魔!可以尽情地折磨每个下地狱的灵魂!然后……”诡异的白狐面具贴上了那层看不见的结界,宛若贴近了流芳师兄的脸,“回到人间,蛊惑人类,诱出他们的心魔,让他们祸乱人间,你们……管吗?哈哈哈哈哈——”孤煌泗海狰狞地扬天大笑,收回下巴冷漠地看流芳师兄,“你们管不了,因为,你们从来不会管人间疾苦!既然,你们抛弃了人类,不如让我来摧毁他,重建秩序!”
流芳师兄的身体渐渐紧绷起来,仙气从他衣摆下荡漾开来,孤煌泗海把流芳师兄真的激怒了!
“呼——”一阵猛烈的山风骤然扬起,掀起了无数枫叶,扬起了流芳师兄的丝丝银发和衣摆,将流芳师兄的杀气带出了结界,吹拂在了孤煌少司妖邪的面具上,在掀起他雪发之时,倏然,他怔住了身体,猛地朝神庙深处看来。
风停之时,带出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玉——狐——”
我心中一惊,孤煌泗海怎么知道我在?不对,我并没运用师傅的仙气。仙气!是流芳师兄的!
“玉狐——”孤煌泗海忽然发狂般朝神庙内喊来,“我知道你在——让我见你——哈哈哈——你居然也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孤煌泗海竟是兴奋难抑地撑开双臂,“怎么,你不敢出来见我吗?我们还未分出胜负,还是……你的伤还没养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躲在这里养伤是不是!是不是!我要见你!我要见你——”孤煌泗海忽然阴邪的内力爆发,朝神庙大门冲来。
我大吃一惊,连流芳师兄也惊诧地呆立在原地。
“啊——”孤煌泗海伸手推向流芳师兄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然而,却像是有巨大的无形的墙壁阻挡了他,让他无法进入,他使出全力推动,像是发了疯一般大吼,“啊————”
登时,狂风骤起,神像边铃铛又狂乱地摇摆起来,发出那凌乱嘈杂的铃声。
“叮当!叮当!叮当!”
孤煌泗海的雪发在妖气的爆发和狂猛的风中款乱飞舞,如同九尾狐九条白色的尾巴在他身后狂乱地摇摆!
“住手!”流芳师兄忽然扬袖,登时,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冲向要试图冲破结界的孤煌泗海,登时,孤煌泗海整个人被撞飞起来,狂风戛然而止,他像一片苍白的树叶,从空中缓缓坠地,“碰”,落在那满地落叶的地上,溅起偏偏红叶落在他雪白的袍衫上,如同一块又一块斑驳的血迹。
我,彻底目瞪口呆。
孤煌泗海,绝对是个疯子!
他为见我,居然要冲破结界!
他为杀我,竟是敢与天神为敌!
这样的人,若得百分妖力,绝对成魔!
“你疯了!”流芳师兄焦急上前一步,看着门外咳嗽连连的孤煌泗海,“你会死的!”流芳师兄的语气里,依然带着关心。是因为他知道孤煌泗海前身的缘故吗?
孤煌泗海趔趄地往后挪了挪,靠坐在大大的梧桐树下,枯黄的梧桐枯叶之中,肩膀轻轻颤动,一声,又一声笑声从面具下而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玉狐,现在你不出来杀我,你就会后悔了!咳!咳!”他咳嗽了两下,靠在梧桐树干上气喘连连,然后,渐渐没了声息。
“真是个人魔。”流芳师兄感叹地摇头,我走到他身边,与他隔门看孤煌泗海:“我现在去杀了他,你帮我埋了他。”
流芳师兄身体一紧,转过狐脸僵硬看我:“心玉,你从不开杀戒的?”
我转脸对他眯眼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
流芳师兄僵硬看我,银瞳里的水光不停颤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