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日,早上十点零三分。在发过那张照片之后的我,没有停顿,手速极快的在键盘上敲击了一阵,终于是赶在郑秀晶回复消息之前,又打了一段话过去,这段话……是这样的:
纤细的五指并拢,捂着嘴,一只手抚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漂亮水润的眼睛睁的奇大无比。呀,郑秀晶,你不要误会,这段话我是用来形容那只猴子的,可没你的份。
打完这句话,我捂着额头,开始笑。这张搞笑的合成图,最初其实是由郑秀妍合成出来之后上传到微~博上的,不过似乎是觉得有些太对不起妹妹了,没一会之后,她又自己删掉了微~博。而我,有幸在她删除微~博之前,见到了这张图片,并二话不说把它给保存了下来。看样子,今天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发完这两条消息后,我脸上的笑还没结束,郑秀晶的愤怒表情已经铺满了全部的屏幕。结束满屏刷新的愤怒表情,她接着发过来一段话,这段话变得又异常的友好平静。
“欧巴,你等会有没有空,我们见个面吧。”没有加一个表情一个符号的句子就这样被发了过来。
坐在桌前用手撑住脑袋,正笑个不停的我,突然之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完全不用刻意的去想,我的脑海中便自动的浮现出一道场景。此时此刻,郑秀晶正咬牙切齿的发完了这条短信,在那摩拳擦掌着呢。
顾忌着暴力晶这个绰号的我,二话没说,回了一个“没空,很忙”的消息过去,后面还附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
不理会我明摆着的推脱,郑秀晶发过来了一个明朗的笑脸:“那好,那就过两天吧,我带欧巴去见猩猩。”
“猩猩?”被郑秀晶有些脱线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打了个问号过去。
没过多久,我的这个疑问便被解开。因为接下来,郑秀晶先是发了一个雀跃的带着一抹奸笑的人偶形象过来,后面还附上了一句话:欧巴,你一定没见过1米8的猩猩吧,过两天我会让你见到的,嘿嘿。”
“你想干什么?”打上这句话附上一个流冷汗的表情,郑秀晶的那声“嘿嘿”,让我不禁吞了口口水。
“也没什么,想要见到1米8的猩猩吗,我会重点照顾你的眼睛的。”在句子的中段加上了一个捏拳头的表情,郑秀晶这句话回复的很快,有点理所当然的味道。
对此,我只能报以一脑袋黑线。“你敢再白痴一点么郑秀晶,眼睛被打肿了打懵了,那是熊猫好么?”
“熊猫?那好吧,你说是熊猫就熊猫吧,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瘦的跟竹竿一样的熊猫。”打完这句话,水晶没再附上表情,而是干脆发了一张自拍照过来。照片里,她竖着安静的齐刘海,却暴躁的对着镜头扬着小拳头,鼻子紧紧皱着,一脸挑衅外加阴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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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零碎成一块一块的,洒落在脑海各处,我一个接一个的把它捡了起来,拼在一块。但还有很多,我拼不全。
没再继续翻看聊天记录,我的笑容开始渐渐变淡,这么晚了,她的图标依旧还亮着。我望着输入栏好一会,然后放下了手指,点开了输入法,键盘跳出。
“还没睡?”三个字外带一个标点符号,没再添加其他任何表情,因为没有一个表情,适合当下我们两人的状况。
一分钟,两分钟,我松了一口气。她应该是早睡了,只是手机打开Kakao后忘记了退出罢了。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正准备起身回去开始工作,没想到在第三分钟的时候,手机传来了一阵震动,将我再次留在了休息区,却仍旧不是在休息。
“恩。”郑秀晶回复了一个字,其实就一个字,没有那个句话。
这个恩字映入我的瞳孔,我一时定在那,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就在我陷入有些茫然的境地的时候,郑秀晶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她问我为什么还没睡。
“MV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了,时间有点紧,所以今晚通宵工作。”我不知道为何我要说的这么清楚,好像是为了对上一次的话做进一步的诠释:我说我很忙,是真的很忙,不是躲着不肯见你。
不确定郑秀晶是否读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她再次简简单单回了一个恩字给我。
“你呢,为什么熬这么晚。”实在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憋了好半天,我反着向她问道。
不知道为何,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沉默持续了好久,久到我转移视线,看了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休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我差不多要回制作室了。不过,我还是想等郑秀晶的回复,所以我打算多待十分钟。
剩下的时间在分分秒秒的快速消耗,郑秀晶依然没有回复消息,而随着在这数分钟里,我的成长与成熟,我发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这么晚了还不睡,除了睡不着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答案呢?毕竟她最近也没什么工作。至于为什么睡不着,我其实猜得到但却不敢猜。
叹了口气,我用双手撑住沙发边缘,准备起身。而就在这个时候,郑秀晶好像是拿捏准了时间一样的,再次回复了过来。这次我没有再坐下去,而是一边朝制作室走,一边看起了回复的内容。
沉默良久后的郑秀晶的回复,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明天开始就要恢复通告了,日程表会全部进行编排。我不确定你结束工作的那天有没有空,但我会尽量快的空出时间来。”她发了这样的一条消息过来,我依旧在朝制作室迈动步子。原来,她明天就有工作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有通告的话,那就早点休息吧,我要工作了。”编辑了这样一条消息过去,我收起手机,推开了制作室的门。裤子口袋里如期传来一阵震动,我猜,郑秀晶回复了一个字过来,那是一个“恩”字,除此之外,应该再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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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第二天早上八点,两位AE回家休息,我继续靡战,编辑处理工作接近尾声。十点,音轨导入,胜利在望。
十一点,我望着D盘和移动硬盘中同时存在的MV源文件,长舒了一口气。双手反向掰住,伸了一个最大程度化的懒腰后,我开始收拾东西,离开SK娱乐。之所以昨天便将行李整理好并随身携带的缘故,那便是此刻,我准备争分夺秒的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汗幕蒸。
十一点到下午二点,我没力气吃饭,躺在铜雀洞的一家汗幕蒸的宽大浴池内,犹如一具死尸。温度有些高的水将肌肤给烫的通红,滚滚的气泡从浴池底部升起,撞击到身上,好不舒服。呻吟一声,疲惫一丝丝从身体内散尽。我拿出一块毛巾,浸满热水。扬起头,将其搭在脸上,就这样睡着。
泡在水中,没有做梦,却恍如隔世,在一片朦胧的光中到处行走,我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但这些曲折,又仿佛在一朝一夕间便散了个干净。募然间惊醒,额头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汗珠。心脏跳的很剧烈,我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几次气,才缓和过来。围上浴巾,从浴池中出来,水珠一阵零落。刚刚那场完全没有实质故事发生的梦,只让我体会到了一种感受,那便是活了很久,却发现竟然只是一场空。
整整三个小时的热水浴外加睡眠,总算是让我略微恢复了一点精神。穿戴好衣服,走出汗幕蒸的门口,姜锡俊正坐在他的那辆DB9里,在等我。
“时间已经比较紧了吧,你随便找家便利店,我买点三角饭团吃了算了。”拉开车门上了的我,一边把双肩包放在后座,一边对着姜锡俊说道。
一见面就听到这话的姜锡俊笑了一声。“行了吧你,工作这么久消耗那么大,吃这么点冷的东西怎么行,等会上飞机了再点餐吧。全日航空头等舱的有些菜式还不错。”
也不管我的意见,姜锡俊转动方向盘,直接汇入主干道,驶向了仁川高速的方向。一路上车流拥挤,同向的四五个车道车流密集,很难靠边。见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只能忍一忍,上飞机之后再吃了。
虽然DB9的价格要比揽胜贵很多,但它的座椅,相反还没揽胜坐的舒服。一切只因为,DB9是偏跑车的设计,座椅全都是运动镶嵌式的,为了迎合高速度下的操纵,它的座椅会比较紧实,当你坐进去的时候,座椅靠背上两边的凸起,会将你的肩膀卡住。使得司机在大幅度转弯和高速超车的情况下,能更好的稳住控制。毕竟座下的这是一匹能跑到三百码的性能怪兽。
坐在副驾驶座上,背部被那两道凸起顶的有些不适应,但好在刚刚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会并没有多大的睡意,不然的话,坐在这样的椅子上,我是铁定睡不着的。
仁川高速上,DB9跑到最高限速,估计四十分钟就可以到达机场。在开着车的时候,姜锡俊数次想要打开音乐,但被我制止了,以前的我是很喜欢在旅途开始的时候听歌的,现在我则试图改变这个习惯。因为一听歌,我就会狗血的有回忆。
不过其实,此时此刻,迎合着窗外的狂风,已经有一首歌吊诡的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耳朵里,那首歌叫《放心不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