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泰鸿是出了名的冷血,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家庭上。
她曾经听姑姑说过她的外婆是在莫紫嫣虽然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但是身子极其孱弱,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过生孩子之类的事情是最危险的,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
但无奈,谁让温泰鸿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谁让莫紫嫣嫁给了温泰鸿。
嫁入这样的家庭,就注定了这一生都要活在你争我夺的世界里,儿子往往是这样的大家族里最好的武器,有了儿子就是有了自己事业的保证,毕竟谁也不会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半壁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
为了孩子的事情,莫紫嫣没少受过温泰鸿的冷眼,都说男人有钱会出去找女人,尤其是温泰鸿这样不缺钱的男人。
在外面随随便便找一个情人,再生个儿子,情人与私生子的地位平步青云,而莫紫嫣就只有让步的份。
莫紫嫣不甘心就这么被推下温家主母的位置,吃了不少的中药,最后再三向医生求情之后,怀了孩子。
可惜的是第一胎是个女孩,都说女孩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可是当时的温泰鸿一听说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当场就出了国,母女俩一度遭受冷遇。
生了孩子之后的莫紫嫣身子又比以往更差了,因为温泰鸿的不闻不问,心中抑郁成疾,身子落下了毛病。
没能生出个儿子,莫紫嫣在温家的地位更是不如以前,所以便执意要生个儿子。
不顾医生的劝说,再次怀了孩子的莫紫嫣开始夜夜失眠,生怕这一回会再次生出个女孩来,虽然每天都有上等的营养品候着,受过培训的保姆跟着,莫紫嫣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而她的丈夫温泰鸿是一天比一天忙碌。甚至开始夜不归宿。
怀孕三个月,去做产检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医生她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她这辈子就有指望了。女孩,她这辈子大概命该如此!
怀男怀女,本来就不应该告诉给孕妇,这是做妇科医生的基本准则,但是迫于温家的势力,以及这一胎的确是个男孩,便老实说了。
怀的是男孩,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份高兴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生完温柔后。身子落下严重的病根,这一胎有很严重的滑胎迹象,莫紫嫣不得不整日呆在家里养胎。
到了生产那一日,莫紫嫣忽然身子大出血,只保住了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大舅温瑜江。
这个选择是温泰鸿亲自做的,没有一丝的决绝与犹豫,甚至在听到她的外婆去世后,没有任何情绪变动,情绪纹丝未动。
还有便是在温瑜海小时候,因为无意间打破他书房里的相册,温泰鸿一气之下。命人将温瑜海吊起来用皮鞭抽打一顿,要不是正好赶上温家的几位长辈来,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你是担心我?”温瑜海的声音有些迟钝,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带着不可思议。
心里头不禁流过汩汩暖流,原来她是为了自己才这般慌乱。
“嗯。”安澜轻不可微的点了点头。
“没事,你先回大厅去。”温瑜海松开她。将她从水池边安稳的放置在地上。
因为那个偷窥的人没有走远,安澜低了头就匆匆往大厅里走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温瑜海,温瑜海不言,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安澜欲言又止。然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回到大厅后,正巧遇上从外面找来的林一秋,“唉,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没跟季少一起回来?”
林一秋奇怪的问,他们不是一起出去的么,怎么会一前一后回来?
安澜顺着林一秋的目光往不远处正在跟温泰鸿交谈的季风礼和季伯阳父子俩看去,与此同时,季风礼也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转过头来,瞥向安澜。
安澜随即便低了头错开季风礼的目光,她现在在对待季风礼的时候只有满满的愧疚。
至于为什么会愧疚,大概就是刚才在水池边与温瑜海的那一吻吧。
她不抗拒,甚至还很喜欢,很迷恋,也许她也跟着堕落了。
安澜假装没有看见季风礼,讪讪一笑,“哦,季大哥接了个电话说有事,我觉得宴会里太无聊了,便在后院的水池边散散心。”
林一秋是知道安澜的性子的,向来不喜参加这种宴会,每次当她在会场里找不到人的时候,在人稀少,环境安静的地方就准能找到她。
林一秋对安澜的话深信不疑,不过她此行并不是为了寻找安澜,而是找温瑜海。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温瑜江和温瑜海两个人同时都跟在温泰鸿的后面,过了没几分钟后,温瑜海就不见了人影,她原本是以为温泰鸿有事让他去办,结果他正在跟各位太太聊天的时候,温瑜江便走了过来,问她知道温瑜海去哪儿了不。
温瑜海自从将安澜交托给她之后不是就一直跟在温泰鸿的后面吗,这些个太太小姐各个都是难伺候的主,一个说话不小心,就容易遭人话柄,所以也没注意温泰鸿那边的情况。
林一秋抱歉的对那些太太小姐说,“暂时有点事,你们先聊着!”然后就跟温瑜江走到一边去,“你先跟你爸说小海现在有点急事,我马上就去找他回来。”
温瑜江点头,“我尽量托住爸。”
两个人商议完后分头行事,这不林一秋将所有的地方都找到了,就是没有找到温瑜海。
这不一出来就看见了安澜,就拉住了她。
“真的没有见到你小舅?”林一秋再一次不死心的问。
这要是还没有找到人,呆会老爷子发起火来,肯定要闹得不欢而散。
安澜被林一秋突如其他的问话问的心里大惊,混沌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不免有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其中最令她害怕的一个念头便是:刚才在后院里看到她跟小舅在接吻的人莫不成不是记者,而是眼前的林一秋?
慌乱的心脏怦怦乱跳,眼神随意的乱飘着,“小舅不是跟外公在一起吗?”
明显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可不是嘛,要是被林一秋给知道了,非得把她气进医院里。
林一秋现在心里也正着急着呢,自然也顾不上注意安澜的表情,“那行,你去玩吧!”林一秋不忘嘱咐她说,“呆会要是看到你小舅了,就说我在找他。”
“知道了。”安澜听了就要往楼上走,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平息下自己的紧张情绪,今天发生的事情太令她吃不消了。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林一秋给叫住,“安澜,你这裙子怎么湿了?”
安澜顺着林一秋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裙角湿的厉害,她拎起裙角正不知该做如何解释的时候,温瑜海就走了上来,替安澜解围。
“妈,听说你到处在找我?”温瑜海再次出现在大厅的时候,蓝色的西装已经换了一套银色的。
安澜立刻就红了脸,不敢去温瑜海对视。
她的裙子湿了,想必小舅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她提起裙子,朝温瑜海和林一秋说,“小外婆,小舅,我先回房去换一套衣服。”
“行了,你赶紧去吧。”林一秋看了她一眼,“别到时候被你外公看见了,又说你。”
“你说你不好好在你爸身边跟着,跑哪儿去了?”林一秋刚跟安澜说完话,转头就训斥起自己的儿子来。
温瑜海宽声安抚她,“刚才被一个侍者不小心弄湿了衣服,不过是换了一套,你也不想我就这么去接待客人吧。”
温瑜海的确是换了一件衣服,而且还是从里到外换了一整套衣服,林一秋无辙,“算了算了,你赶快去找你爸!”
……
温泰鸿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不,应该说有温泰鸿存在的地方就是最显眼的地方。
温瑜海一眼就看到了温泰鸿和季风礼父子俩站在一起,他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季风礼不知道跟温泰鸿说了什么,竟让素来以冷面而温泰鸿脸上也表露出欣赏。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温瑜海走过去,礼貌的向季伯阳和季风礼点头。
季伯阳连忙点头,伸出手来,朝着温瑜海说,“一直听你父亲提起你,如今看来才发现一点都不为过!”
季伯阳始终是摆着长者的姿态,他看了眼旁边的季风礼,介绍说,“这是小儿,还希望温先生以后多多照顾。”
“您说的太客气了!”温瑜海谦虚,意味深长的看着季风礼。
明知道对方是敷衍,是讨好,你还不能撕开脸皮,不得不秉持着较好的礼仪去面对他。
季伯阳便是这种人。
季风礼同样伸出手,“温先生,你好!”
“你好。”
空气中,两个男人快速的交握了手。
忽地身后走过来一位侍者,估计是提醒温泰鸿该休息了。
温泰鸿挥挥手,“你们先聊着,我年纪大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
“温老先生,慢走!”季伯阳忙不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