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海换了一套衣服后才回来,此时安澜已经喝完粥了,她失神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娃娃,易破。
温瑜海走过去,将手里的衣服罩在她身上,安澜仰着头看着他,没有言语,只是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的心。
宁向荣是在下午的时候才醒来的,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才允许病人进去看望。
安澜一听可以进去看宁向荣了,连忙欣喜的站起来,身上的外套掉落在地她也不管,就围在医生的跟前。
安澜想进去看看宁向荣,出来的医生却说宁向荣只点名温瑜海进去,其他的人谁也不想见。
安澜拉着医生的袖子,“医生,我是她孙女,我也不能进去看我爷爷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病人说了,除了叫温瑜海的,其他人他都不见。”见到安澜泪眼一个劲的往下掉,医生安慰道,“现在病人的病情不允许太吵闹,你们太多人进去反而不是件好事。”
连作为宁家的长子宁雪风都没能进去,反而被一个外姓人给进去了,这不禁令人疑惑。
此时就连宁雪风看温瑜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温瑜海推开门进去,留一干人等在外面焦心的等着。
尤其是安澜,心都要等的苍老了。
温瑜江叹了口气,将掉落在地上的外套给她重新披上,无奈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闻言,安澜的脸色更白了,她也不想的……
病房内的宁向荣虽然已经醒了,但身体还虚弱着,半坐在病床.上。上了年纪的人,多半数老人的眼睛都变得浑浊。
“宁叔!”
刚刚经过抢救,身体明显不如之前,说话也没有了气势。他声音虚软的说,“别叫我宁叔,你这声称呼我担待不起!”
宁向荣千想万想自己百般看重的男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宁叔,一切都是我的错,皆与安澜无关,您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安澜是无辜的。”事已至此,除了坦白认错之外,温瑜海不觉得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平息眼前这位老人的怒火。
自己最/宠/爱的孙女竟然与自己的舅舅发生了这种可耻的关系,这对向来以安澜为骄傲的宁向荣自然是个打击。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颤颤悠悠的说,“我当初让你好好照顾安澜,可没让你把人照顾到床.上去!”
当初亏他还十分郑重的将安澜交托到他手上,认为他有这个资格能管好安澜,也同样的给她一份亲情的弥补。
安澜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小时候宁雪风也不管她,娶了个老婆之后,家里的事情更是不管,若是没有他这个爷爷护着,恐怕她真要沦为童话书中所说的灰姑娘。
“宁叔,一切都是我的错,您不要责怪安澜就好了!”温瑜海深吸了口气。所有人的那一关他都可以轻易的解决,但唯独宁向荣这一关不行。
他是安澜的爷爷,是安澜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刚才只还是接到电话时就哭成了泪人,他难以想象要是宁向荣因为这一件事而跟安澜彻底生分了,安澜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是比现在更加伤心几百倍。几千倍!
“不责怪安澜,那我得责怪你吗?”宁向荣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是他这个爷爷没用,连自己的孙女都管不好,“你可是温家的孙子。以后说不定还要继承温家的事业,我怎么好去责怪一个即将成大事的人呢,至于安澜,那是我宁家的事情,以后就不需要你这个温家人来管了!”
他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孙女,他竟然还傻到送羊入虎口,亲自将自己的孙女推入了狼窝里。
“宁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逼迫安澜的,是我逼迫她喜欢我的,是我逼迫她跟季风礼分开的,所以您千万不要……”接下来的话他有些难以说出口来,“您也知道安澜从小对您就有多么重要,您要是这样,安澜一定会伤心的。”
温瑜海企图用安澜来劝说他,不管怎么样,安澜毕竟还是他的心头肉,这一点是改不了的。
宁向荣不禁老泪纵横起来,“你知道她会伤心,难道你就不知道你们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会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伤心吗!”
何止是伤心,简直就是心寒。
温瑜海一下子没了言语,“……”
“出去吧!”
“宁叔!”温瑜海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我跟安澜是真心相爱的……”
“那又怎么样!”宁向荣害怕从他的口里听到他们的那些认为幸福而实际上却遭人可耻的事情,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祝福你们百年好合吗!你们这辈子都别妄想!我就是把安澜嫁给一个乞丐,也不愿意祝福你们!”
嫁给一个乞丐,好歹他们还是没有血缘关系,以后他宁家可以一辈子养他们,但是温瑜海绝对不行!
“宁叔!”
宁向荣果断的截断了他的话,“行了,你出去吧,就说我睡着了,谁也不想见!”
说完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的风景,黝黑发浊的眼睛越来越暗淡,像是内心里随后一丝希望也跟着泯灭。
若不是昨天晚上突然起来喝水,他还听不到门外的动静,也更加不可能会看到那样充满着禁忌的画面。
月光下,树影间,两人拥抱在一起,还是在自家门口两个人就已经这么嚣张了,他很难想象以前他们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不会……
空白的大脑一个激灵,手指着温瑜海喊住他,“等一下!”
闻言,温瑜海转过身,“宁叔,怎么了?”
“把你的手拿出来给我瞧瞧!”宁向荣眯着眼睛,想去看他别在身后的手。
温瑜海抿了唇。他自然知道宁向荣想看的是什么。
安澜曾经说过那戒指是宁向荣给她的礼物,更准确的应该说是留着安澜以后的丈夫的戒指。
同时伸出两个手,摊到宁向荣的眼前。
宁向荣眯着眼睛,在确定他骨节分明的十指上并没有他送给安澜的戒指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宁叔,你想看的是不是这个!”温瑜海解开自己的外套,再解开衬衣,拉出一条链子,而链子上正是宁向荣想要从他身上寻找的东西。
“这!”宁向荣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这条项链,他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说是让安澜交给她未来的丈夫,却没想到安澜竟然会将这戒指转赠给了温瑜海,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既不想让大家发现他们之间的恋情,又想让温瑜海带着它。果然是他宁家的好孙女,该瞒得,不该瞒得,一切都瞒得紧紧的。
不过也同时令人引起深思,他们对于这场会遭人百般唾弃的禁忌恋究竟有几分认真。居然会……
“宁叔,这是您要安澜送给她将来的丈夫,而这枚戒指现在却在我的身上,这就足够说明我跟安澜是认真的,我不求您会祝福我们,但我也不希望您会因此疏离安澜,在安澜心中。您的地位无人可及。”温瑜海将项链又重新收了回去。
“笑话!只要你们一天不分开,我就一天不会跟她说话!”宁向荣是个长辈,最讨厌被一个晚辈威胁,脾气上来了,火大的说道。
“是吗?”温瑜海的笑变得无奈起来,“既然我们没有沟通成功。那我就先走了!”
在事情还没有爆发出来前,他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去劝服一切人,可以让他跟安澜在一起,结果这才是刚开始,他就无法攻破。
温瑜海出去后。大家一窝蜂的围上来,宁紫连忙问,“我爸他情况怎么样,身体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瑜海瞥了眼跟前的人,然后又看向身后的安澜,安澜也回看着他,“没事,宁叔他身体还好,只是刚醒来没多久之后大概是因为太疲劳了,所以又睡过去了,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这些话即是说给宁紫他们听的,也是说给安澜听的。
宁向荣的身体没事,纷纷让大家落下了一颗心,既然没多大事情了,就让人都回去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窦敏从家里煲了汤,在医院与宁紫碰头之后,还没进门,就听到钟劲与宁向荣的争吵声。
“老爷,医生说您的身体还不适合出院,最好还是多留院观察几天。”
“不行,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去!”
“额……老爷,你要是冒然出院,大少爷还有二少爷都不会同意的,您还是在医院里多住两天吧。”钟劲轻声细语的哄道。
昨天晚上宁雪成离开之前,还嘱咐他要好生看着老爷,这要是突然出院了,不生气才怪呢!
宁向荣是他的主子,他的话不能不听,可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又不得不违背。
钟劲处于两难之中,正好赶来送汤的宁紫和窦敏让她松了口气,跟见到救星一样的看着她们两个,“夫人,小姐,您们总算是来了。”
她们两个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宁向荣吵着要出院的事情,宁向荣是不喜欢呆在医院里,但是他心里也有数,对于医生的话基本上是言听计从,突然吵着回家去,他今天的情绪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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