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她怎么能与那些心计颇深的妃嫔相提并论。”沐瑾明最在意的便是汐朝,“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便叫姓燕的王八蛋盯上,一提起这事极度窝火,眼中冷意乍现。
顾思聪一个冷颤加身,见皇上没有生怒大着胆子往下问,“皇上既然看重王爷,为何不将王爷收入宫中,便是王爷身份所限难以长住宫中,皇上何不与王爷先有子嗣,以后的事再做商榷?”顾思聪的意思是皇上真爱翼王便可将其纳入后宫,或是先有子嗣堵住朝臣的悠悠众口,以安人心。
“先皇有命汐儿只娶不嫁,别说后宫了。”沐瑾明玩味的给出模棱两可的话,将顾思聪的思绪引偏。
“那皇嗣?”顾思聪不明白皇上在犹豫什么,翼王同皇上情深似海众人皆知的情况下为了皇嗣,孩子打哪来并不重要。
“朕何常不想要一个孩子。”沐瑾明开始演戏,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无奈与惆怅,“一个流着朕与汐儿血脉的孩子,可惜终究无法实现。”两个绝顶聪明人生下的孩子一准是个鬼灵精,可惜他两人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妹。
顾思聪面上异色,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听起来实现的难度反而极大?不由困惑万分,“王爷不愿?”除了此点想不出难度在哪。
“不愿?”沐瑾明朗声一笑,逗趣的心思淡下来,不枉给得力的臣下提个醒,“爱卿与汐儿接触虽不深却不少,枉你被人称作聪明人,也有看不清的时候。”
顾思聪听了这话顿时满脑子浆糊,这说的是哪跟哪?听皇上的话意自己有什么不曾注意到或是忽略的事情?
“还请皇上明示。”翻了半天脑子的顾思聪没找到自己缺失的一块,心里直犯嘀咕。
“明日早朝仔细端详翼王与朕,便可解惑。”沐瑾明有意卖个卷,只让顾思聪自己观察自行发现,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是。”皇上即有意提醒,顾思聪哪有轻慢的道理,心中搁下此事告退离宫,回去之后继续翻找可有遗漏不曾察觉之事。
翌日早朝,朝臣行大礼,起身后顾思聪这才有闲空不动声色的去观察翼王,再回神去看上首龙椅上的帝王,亏得自己站位先前,目力不弱,要不然哪能看清加以分辨,两相对比之下脸色刹时惊变,惊呼声止于喉咙间,差一点失态于殿前,极力平复翻涌蒸腾而上的骇然,脑海中不由回响声昨日皇上说的那番话,难以言喻的错愕在面上停留了一时,苦笑自己的确轻忽大意,只观注表面上的意味忽略了内在,更是连常看到的也不曾上心。
惊天大密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顾思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浑身直冒冷汗,心底暗暗叨念,难怪,难怪,难怪皇上昨日说话的语气透着股异样,原来是在拿自己逗闷子,空长了一双眼睛,连最本真的东西只作不见,暗暗后悔不迭。
汐朝一早注意到顾思聪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冷眸瞥了其一眼,以示警告,这里是朝堂大殿,多少双眼睛盯着,老狐狸精的只需一眼即可瞧出端倪,眼看顾思聪情绪外露出于对沐瑾明手下人的关照给予提醒。
顾思聪被翼王盯了一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收慑心神自觉失态,匆忙调整心绪,所窥得之事绝不可外露于前,会要人命的!
有个别官员发现顾思聪的异常举动,也看到翼王投来的冰冷视线,大概觉得顾思聪因昨日之事再见到翼王后一恍神的正常表现,没有往别处深思,暗笑顾思聪尚需磨练,见到翼王也不用表现出做贼心虚的样子引人生疑。
散朝之后,迫切想要获悉结果的朝臣拦下顾思聪,递去眼色示意给个准话好叫众臣放心。
顾思聪没说别的只说皇上早有计较,又同老臣周旋一二这才脱身,出了宫门没曾想巧遇慕容轩,两人也算患难与共的老交情,平时聚在一处闲谈几句。
心里万分震荡难平的顾思聪一时萌生向人倾诉的可怕念头,还好理智拉回了妄想,事情算不上不可宣之于口的秘辛,回想皇上之前说话的语气神态,这件事迟早大白于天下,还翼王一个真实的身份,难怪能够面不改色的将欧阳烨一族打下万丈深渊,根源在此,一开始不是还有人说翼王泯灭人性,还有不的说翼王爱皇上至深甘愿当个纯臣孤臣不惜毁了丞相府,现在看来全然可笑之及。
虽然不明翼王为何借助丞相府的身份存在,也不知其母亲是何许人也,有一点可以确定翼王自幼体弱消失的十一年中怕是另有隐情,也难怪翼王会如此出色堪比世间男儿,顾思聪一时感慨万千,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忽略了眼前的大活人,面上略有不自在,告了罪。
慕容轩一眼看出顾思聪心神不宁还精神恍惚,好似有大事发生,震惊非常的样子,引得自己暗自寻思良久。
“遇到一些事。”顾思聪避重就轻说了一下自己被朝中老臣联合起来赶鸭子上架的苦差事。
慕容轩表示理解,顾思聪半年多内窜升的速度快,自然会被别有用心者盯上在所难免。
两人互相寒暄了两句各自回府,事情最后如何要看顾思聪平复的速度。
汐朝不由扫到偷笑一脸促狭的沐瑾明,明显又有了新的乐子,一准坑了人一把。
以汐朝对沐瑾明的了解程度,这家伙一准没安什么好心,就顾思聪朝堂之上古怪的神情不难猜测。
沐瑾明乐够了,就将顾思聪的事说于汐朝听,秉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
“你说朝堂上有几个人看出真相?”沐瑾明自顾说着,“或许即便看出你我相貌上的相似处,说不定也会认为你我有夫妻相,根本就不会往正常方向上去考虑。”
“对了祭天的事定在立秋当日,气候不冷不热正合时宜。”沐瑾明提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现在开始准备,在有半年时间,眨眼的功夫很快便至。”
下旨命礼部与钦天监的人协同办理入秋祭天一事,此为大事一经传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有史以来新皇登基仅有的祭天,想想也对,眼下可以说太平盛世不为过,两次大战的告捷取得了有史以来的大胜,再加上燕国那边的友好盟约,天下间再无征战,是该昭告天下告慰先祖,祈求黎明苍天平安富足。祭天之事无可厚非,朝臣惊讶之余深觉皇上理当如此。
虽说日子还长,但用月来表示也就不到六个月,眨眨眼皮一晃而过。
祭天的仪式颇为繁杂,好在时间充实大可放宽心去准备,当日便行动起来,先将大件的祭祀用物准备起来,再将各处事项进行细化。
翼王府里也开始忙碌起来,红明红蕊自知祭天的真正用意,高兴的嘴角都快扯到后脑勺上,列了老长的一张单子开始准备。
燕苏意看到两人莫名的兴奋样大为不解,于是问出原因,得知祭天的消息仍余些微疑惑,祭天就祭天没必要这么高兴吧?
直到红蕊的一句话点醒了自己,“主子要同皇上一同祭天。”燕苏意这才明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不免泛起酸来,祭天一向是帝王的事何曾一同过,就连身为皇后的女子也没有这份殊荣,然而翼王却有,心里顿时不平衡。
燕苏意找到翼王表示祭天之时要以正式的身份参加观礼,这样就可近距离见证祭天的盛况。
汐朝点头同意,说会有正式的邀请函,问是否给燕国的某几个熟人送去一份?
燕苏意略一想,燕国那边无大事,燕鸿逸和展纭飞也能抽出身,就当是来沐国游览。
翌日早汐朝去同沐瑾明说这事,事情很快处理妥当派人去燕国一趟,以便瞧瞧燕国现今发展的如何。
临近祭天的前一个月,沐瑾明宣召礼部尚书慕容锐前来回话,问及祭天的事已到哪种程度,而后将祭天的地方改在皇家祖庙,一则离的近无须跋山涉水出京耗费人力物力,二来他与汐朝商榷过,祭天只是一种行式关键是为告慰先祖认祖归宗,于是改了主意。
慕容轩乍听之下深觉不妥,转而又一想祭拜先祖是祭天必走一环,然后转移地方前往天台,两相距离是有点远,于是没再谈阻止的话。
除此之外沐瑾明还想让自己和汐朝双双错过的成年礼趁着这个机会一道补上,虽说两人已经过了时节,并不想因成年礼而有所遗憾。
成年礼是由长辈来主持,沐瑾明不打算用年老的朝臣或是得高望重之人代替,谁也无法代替父皇在心中的地位,哪怕只是个仪式,父皇在天有灵也会不乐意。
合计来合计去,沐瑾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由自己来为汐朝主持成年礼,俗话说长兄如父,这样一来加上认祖归宗更添喜气,主要是能够亲手为汐朝绾发加冠是这辈子难得的乐事,父皇在天上看着应该会高兴。
慕容锐听了皱紧了眉头认为皇上此意甚为不合规矩,又没有正当的理由说服皇上一时的心血来潮,何况翼王这事弄不好要遭埋怨,一时难以应承。
沐瑾明主张成年礼在前祭天在后,无须按章程走完,仅是象征性的加冠,不会喧宾夺主,实际上早在定下祭天之后没两日就曾考虑过这件事,已经让人加紧赶制成年礼以及祭天的服式,如今不过通知下面办差的人一声,并不需要其有任何意见提出。
消息传出朝臣惊讶归惊讶,却无一人敢为此上谏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实在是已经习惯了发生在翼王身上的各种惊奇事,没有哪个朝臣为此事不关己的事站出来撸龙须,比这还过分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听听过耳即是,较那个真最后反遭其害的反是自身,多么得不偿失。
燕苏意听闻消息心中一喜,翼王的成年礼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看到翼王脱下男子装束换回女子的衣饰,还从未见过翼王穿女装,应该非常引人测目,期盼着这一日快点到来。
直到有一日燕苏意发现红明红蕊进进出出手揍的衣饰后,如被大冷天泼了一盆冰水般透心凉,幻想破灭的那一瞬心中无比深感可惜。
燕苏意绝对没有看错繁复的织金纹纹银的锦服是男子所用,也曾不经意间问过,得到了与心中所想相差无几的答案,心哇凉一片。
不过坏心情被突然乍向的灵思所带走,燕苏意想到自己是要娶翼王的,到时候翼王就得女装示人,也不算遗憾,无非是延后多时。
瞎高兴的燕苏意忽略了一点,翼王可是只娶不嫁的,到时候还得翼王说了算,想法太美好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在有五日燕鸿逸和展纭飞带着贺礼抵达上京,燕苏意也该为两人的住处去找翼王商量,看能否让人进府,毕竟使馆不比王府安全舒适住的踏实。
红蕊在一旁添茶倒水,乍然一听燕苏意得寸进尺的要求,回头狠瞪了其一眼,翼王府又不是客栈酒楼,什么人都能住在这里,姓燕的好不要脸,又不是实在没有地方可住,上京大了去了住哪不好偏偏将主意打到王府上,太可恶了!
燕苏意没想真死皮赖脸的定下此事,那样会给人一种不知好歹本末倒置的坏印象,刚有些起色的关系如果弄遭再难挽回,阐述了住在翼王府的好处,加上又是熟悉的人,希望翼王给个方便。
住不住的汐朝不在意,王府大又不是住不下,只不过她可没兴趣当冤大头,那么多人住进来衣食住行什么的需要一大笔可观的花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点得说清楚。
燕苏意一听脸上有了笑意,银子不是问题他们会付,算起来住不了多久顶多一个月,燕鸿逸和展纭飞不比自己轻省。
此事交由红明去安排,谁叫红蕊一脸的不满不愿意接这份差事。
燕苏意没因红蕊的态度而心生恼怒,已经习惯其时不时看向自己的冷眼,在没有恶意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容忍。
燕鸿逸第一次迈入翼王府大门,一路的奔波劳累在看到若大华美的建筑时心中感慨万千,酸溜溜的嫉妒心在发酵,比自己和兄长住的地方都大都好,眼红啊!
展纭飞来过熟门熟路的往前走,自知他们要住的地方正是燕苏意所在的偏殿,那里地方大住的舒服,心中不免疑惑翼王何时这么大方?
安顿下来之后,展纭飞自燕苏意口中得到了原来如此的答案,就说么翼王小气的很,哪能白白招待人入住其地盘,原来在这地方等着呢。
银子多少不是个事,主要是住的吃的舒心即可,又问了燕苏意近来的进展,这都半年多快一年了总得有个消息不是?
说起来全是一把辛酸泪,燕苏意当趣闻说与两人听,主要还是沐皇时不时的出来阻挠添乱,要不然不可能这点进展,加上翼王太忙不常在府中,又不便跟着到处跑,现在的关系已经非常乐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