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在春城,你真打算好了要去?”展纭飞刚回来不久听了燕苏意兄弟对朝局的分析眉头紧拧。
“去试上一试,凡事试过才知结果。”燕苏意不死心,能多拉一个盟友对于自身处境十分有益。
“那好吧,我留下来盯着朝中动向,你一个人要小心。”燕鸿逸在卫地不经传召回不了皇城,展纭飞思量再三决定留下来以防万一。
“也好。”有展纭飞在燕苏意大可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你觉得以两国联姻之名求娶翼王为正妃怎么样?”展纭飞突然提议,“先试探洒为上下对此事的态度,无论答应与否至少我们并不吃亏。”
“沐国那些朝臣到是会举双手双脚赞成,前提条件必然是剥夺翼王现有的权力,一个没有权力的人哪怕仍旧保有亲王之位对我们的作用微乎其微,不如暗中结盟来得更有价值。”燕鸿逸就展纭飞的问题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再就是宫那些人,你也清楚我们的父皇疯了一样的进行着开枝散叶的大计,我们两人本就不太受重视,能混到今日的位置全赖子嗣不丰一事上。”燕苏意不觉说出这些话有什么可丢人的,皇室隐密无外乎如是。
“现在真有个怀上的女人,父皇高兴的大概睡不着觉。”燕鸿逸接过话茬冷哼一声,“与沐国联姻肯定不用想,那些人早预谋着夺我和皇兄的位置,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同沐国交好,壮大自己的威势到那时真离死不远了。”
“那么不以你们的名义做这件事,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着手。”展纭飞了解两人的处境,“以联姻为目的推动燕国并吞沐国的野心,上位者不都乐意听到这样的话?”简单直接有效,在看不清事实情况下施为的契机已经足够。
“掌控权在我们手中,也会按照我们想要知道的情况发展。”不过是如何打动上位者亲自促成此事而已,展纭飞觉得有必这么做。
“可以一试。”在争权与吞并两件事上,燕苏意可以确定上位者会选哪一个,没有谁不想坐上唯一的皇位成就不世之功,成为天下之主的诱惑大于压制儿子们的势力。
“这件事要先一步动作起来,此事要由朝堂上的官员来提,或者可从迎娶正妃事情上往下引深。”燕鸿逸脑子转个不转即要事情顺利达成又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需要做的事只多不少。
“两日后启程。”燕苏意定下出行之日,“事情今日开始准备。”双管齐下哪怕事情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没有办法。
“我有点担心翼王得知此事后会是什么反应?”燕鸿逸对翼王的手段有点发怵。
“翼王在沐国内的事情就已经脱不开身,没空去理会燕国的事。”展纭飞有调查所以很确定。
“搞小动作的空闲还是有的。”燕鸿逸实在不怎么放心,翼王每次出手绝不会是小打小闹了事。
“联姻一事稀松平常,因为战事两国均需要修身养息几年,为了避免不可预料之事发生,重开战事联姻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况且成与不成还要看翼王本身,以翼王现在所有的地位权势朝臣就算满身上下长了嘴怕也丝毫动摇不了翼王的决定。”展纭飞很确定翼王的能力所在。
“翼王不可能小气到为此事为难燕国。”展纭飞在给燕鸿逸吃定心丸,“说不定翼王还可趁此事件发生从中得益,别忘了翼王最喜欢利用发生之事做为由头实施自己的计划。”
“现在说什么都是白的。”燕鸿逸知悉展纭飞的好意但是这此无法彻底打消自己的疑虑说服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吧。”燕苏意打断弟弟纠结下去的不安思绪。
“我们不可能事事提前预知并算无遗策。”展纭飞实话实说,“事在人为,随情况的发展而变化,做到这些即可强求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好吧。”燕鸿逸不去多思多虑,相信兄长可以做到。
燕国朝臣的议题惊动了燕国皇帝,仔细听来加以分说觉得大有可为,于是乎立刻抒写国书派人送达沐国皇帝手中,以结秦晋之好为名。
有部分朝臣虽然觉得此法不太妥当,但止不住上位者的迫不及待,成与不成还要再定,便压下心底的隐忧不提。
由于修路的关系,燕国的国书很快的送达沐瑾明手中,正当朝臣纳闷于燕国皇帝此举的寓意,没曾想是为两国联姻一事,顿时炸开了锅,更重要的是求娶谁不好偏偏是翼王。
最初的震惊之后朝臣渐渐平复心情,想到整件事的根源在于沐国皇室虽有公主但年纪皆尚幼,而燕国仅有的两名皇子已经成年并且皆为嫡出,若想促成此事有必要找个地位相当的人才合乎情理,沐国公主不成退而求其次,身为一国亲王又是女儿身的翼王成了最佳人选择,且翼王今年已十七岁配燕国皇子绰绰有余。
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又动起了歪脑筋,想要急切促成此事,为的是翼王远嫁之后户部工部乃至于手握的兵权皆会脱手,这样一来加以动作这一切将成为大皇子的囊中之物岂不姜哉。
没等有想法的朝臣实施美好的愿望,沐瑾明直接退还回国书并附上因由,翼王乃国之栋梁岂能作和亲之用。
沐瑾明不允许朝臣的野心加诸在汐朝的身上,要以牺牲汐朝为目的达成两国之间的和平,且不说这种互不侵犯的时限有多久,单论汐朝自身为沐国付出了多少。
燕国皇子凭什么娶汐朝!沐瑾明自汐朝口中得知燕国皇子的品性不怎么样完全配不上汐朝,联姻之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考虑,又是出自谁人之手笔坚决不同意。
朝臣说破嘴皮子两国联姻有多少好处,沐瑾明也不允许别人毁了汐朝的一生。
皇上心意以绝,朝臣无力回转打下的腹稿已无用武之地,不过话说回来皇上有私心留下翼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朝堂之上唯有翼王是皇上手中的刀,是皇上最坚实的倚仗,或者翼王还有另一重身份,皇上与翼王的关系一直是朝臣心中的未解之迷,如果猜测是真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
欧阳烨再次成为众朝臣注视的目标,如芒在背的滋味再次体会一样不怎么好受。
任何事情牵扯上翼王,欧阳烨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总要承担一些人的试探目光,真的很是无奈。
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很憋屈,为什么每次遇上好机会不是与之失之交臂就是完全没有自己施展有余地,这怎么行,还要不要扶持大皇子重登皇位,有一个碍眼的翼王总也弄不掉,心情无端的非常烦躁,不能用翼王为代价来打击皇上,大皇子还有何出头之日!想想就头大抖快把人逼疯了。
沐昭则十分淡然,据自己观察沐瑾明对翼王的态度非常特别,和亲的事必然成不了,何必枉费心机做无用功,争位的事不在于一时,会有机会,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他亦等的起。
远在春城的汐朝无端的打了几个喷嚏,徐勉就在身侧,本能的身为医者的职责上前诊脉,还好不是感染风寒。
“主子,不好了!”红蕊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面色极度不好。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红明见此不免要数落红蕊几句,“越发没个样子。”
“先别说这个。”红蕊没空解释自己的行为,找到院中的主子小喘了几口气郑重其事的道出大事的内容。
“燕国好生无耻,尽敢惦记上主子。”红蕊巴拉巴拉道明情况,末了将燕国皇室的人问候个遍,气愤不已。
“奴婢猜是燕氏兄弟搞的鬼。”红蕊只要一想燕氏兄弟中的一人要娶主子为妻,心肝不由一凛打死也不赞成这样的婚事。
“就为这个?”徐勉还当什么事,“放心皇上不会同意。”皇上重视翼王这个亲妹,哪能真动和亲的心思。
“那还用说。”红蕊一点不担心同意与否,她是在谴责燕国的无耻行径,燕氏兄弟算哪根葱也敢消想主子,呸,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至于这么大气性,燕国无法得逞该气的是他们。”徐勉理解不了红蕊哪来的怨气。
“你是男的又怎能理解我的心情。”红蕊瞪了徐勉一眼,她和红明是看着主子长大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被个品行不端的恶徒盯上能不动怒吗!
“还有什么?”汐朝不当回事,两国联姻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古来有之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正巧是自己,若沐国公主年岁正当,相信沐瑾明极愿意促成此事,先不论燕国背后的算计,起码表面上的平静足够沐国休身养息按照自己的步调进行一步步强大起来。
“其他的都是杂事。”红蕊平复心绪,说了刚传至的其他消息,卫城的居多燕国的略少。
“燕国。”汐朝陷入沉思,片刻后吩咐下去,“派几个人去燕国走一趟,总感觉燕国国内有事情发生。”探一探比较放心。
已经到达春城的燕苏意在展纭飞属下的指引下找到了翼王所住的地方,没有直接去见翼王而是等到傍晚。
春城城如其名,取自四季如春之意,这里的气候没有别的地方炎热时常是周边城镇百姓避暑之地,往来人流非常多。
燕苏意同过午饭随意的在街面上散步,脑海中不自主的将此地同燕国的城镇作比,各有各的韵味别致。
当燕苏意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春城之中,城中的暗卫早一步发现此人的特别,不敢马虎在确定身份后报于主子处。
汐朝忽闻燕苏意亲自,略作沉吟推断此来的目的,只叫暗卫盯着不用多事。
是否来找自己汐朝不在意,只等人上门道出原委再做判断,多余的猜测没必要。
傍晚日落,燕苏意带着影卫前来,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入内,他要弄清楚翼王的底线在哪,是以没做掩饰的出现在大街上,为的就是让翼王的人发现。
府中的暗卫在确定是何人闯府后报于红明,又回到原有位置上盯着怕出意外。
红明未显丝毫惊异,只不解燕苏意好好的正门不走偏偏翻墙而入打的是何目的。
汐朝正在院中蹭凉风,侧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有了睡意,舒缓的风吹拂在身上闻着满院隐隐散出的花香,气氛正浓止不住睡意。
一路上没有阻拦,燕苏意已经确定翼王正等着自己,正当寻到翼王所在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远远的见到躺在软榻上闭目之人,没有了往日的冷漠持重,睡着的样子不禁给人一种宁和之感,如玉的面容因夜月的余晖倾洒,凭添一抹瑰丽的色泽,素白的锦衣勾勒出纤柔细弱的腰身,尽显少女的柔媚。这样的翼王平生仅见,视线不由驻足。陌生的悸动渐渐弥散,不舍得上前打破静寂和美的一幕。
燕苏意的视线中突然多出一人,正缓缓的走近熟睡中的人,此人是时常跟在翼王身边的太医徐勉,随着徐勉的靠近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气恼,这么个碍眼的人出现恰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还莫名的俯下身靠近翼王说了什么,因角度问题看不太清,但那过于贴近的脸刹时觉得极其碍眼,心底涌上来莫名的情绪。
燕苏意此时上前并大声的唤了声翼王,见徐勉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并未识相的离开心里有点堵。
徐勉来的不算凑巧,在半路上遇到红明,正要一同来寻翼王,刚走了没两步暗卫来报红蕊那边出了点事要红明去,红明无法就将燕苏意已至府上的事交由自己转述,是以出现了之前燕苏意看到的一幕。
汐朝睡的浅在燕苏意的脚步声响起便自梦中醒来,本是要醒的却未听到渐近的声响,心中狐疑燕苏意既然来了因何不出声,出于好奇便没有动,直到徐勉到来。
燕苏意的街上汐朝十分诧异,又不是头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目光未免过于锐利,当然是对着身边的徐勉去的,虽然只有一瞬已经足够看清,暗道这两人莫不是有私怨?不该啊!
“燕国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徐勉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先于燕苏意开口客套。
“我同翼王有话要说。”明摆着脸上写着闲杂人等避退的字样,燕苏意目光瞥了眼徐勉意欲显而意见。
“坐吧。”汐朝开口,身边的暗卫知机的搬来两把椅子。
徐勉很是随意的挑了一张临近翼王的坐了下去,还向燕苏意附以深意的一笑,想赶自己走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耍威风端架子没用。
燕苏意对于徐勉眼神上的挑衅暗恨不已,奈何翼王并未发话驱离徐勉,自己是客也不便再度强调,以免给翼王一种下马威的错觉。
“何事?”汐朝去端矮几上的茶盏呷了一口。
“同翼王再次结盟。”燕苏意说出目的的同时注视着翼王神情变化,“燕国出了点事想请翼王助一臂之力,翼王意下如何?”
“哦?”汐朝对于燕苏意含糊其辞语焉不详的话没心思听,“那是燕国的家务事,沐国不便插手。”毫不客气的回绝。
燕苏意对翼王的拒绝不甚在意,忽道:“翼王是在为两国联姻一事迁怒?”
“呵。”徐勉听了简直好笑,不由出声略带轻嘲,不理燕苏意飞来的眼刀子,翼王还在他有什么好怕的,完全不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危。
“大皇子未免想的太多。”汐朝相较于没有多少诚意的提议不感兴趣,“那是两位国主的事与本王无甚干系。”
“是吗。”燕苏意饱含寓意的眼神看向慵懒的翼王,“两国修好对你我这样的身份而言有利无害,虽然不能达成两国的联姻,大可以另一方式主导,对百姓而言和平最为重要,想必你再造不出同卫国一样的无损战事。”
“那又如何,战事不单单你我说了算。”汐朝自认做不了开战与否的主,只有别人挑衅她才会反击,这叫师出有因,开战不单单对国家的掠夺,夺下来之后的事情才是重点,常言道攻城容易守城难,她自认没有那么多野心去消想他国的领土,在她眼里一半的卫国现已足够,在大的胃口也吞不下一个燕国,那是负担并非胜利的战利品。
“在沐国你现有的权力可以做到。”燕苏意不加掩饰的确信这一点,“在燕国我虽然现在做不到,但只要给我时间帮助用不了多久两国和平的协议就能达到。”
徐勉差点被一口气呛到,微眯了眼睛打量说出这种话的燕苏意,明摆着是让翼王助燕苏意一臂之力用来造自己国家的反,这可真是无以言表的诡异,啧啧都已经是燕功唯二的皇子又是嫡出,太子之位板上钉钉,只等燕皇一蹬腿,继承皇位顺理成章,何至于串通他国权贵去谋得皇位,这也太扯了。
有这样一位恨不能老子现在就暴毙的儿子,燕皇该有多糟心,徐勉暗自腹诽,燕苏意大逆不道偏偏要拉翼王下水,燕苏意不像是手中无人,姓展的不正是得力帮手,拖翼王下水的目的就显得尤为古怪不合常理。
徐勉猜不透燕苏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也不知抽哪门子的疯,脑袋该不会是没清醒撞了鬼吧?
汐朝平静的注视着说出惊人之语的燕苏意,“燕国皇位的争夺本王不感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