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能给我们什么?”纪逢昌开口相询,从翼王的诸多话中没有一句志在必得的坚持,那么除了隐世家族外仍可有人胜任,一切的一切只看如何选择。
“逢昌兄!”方广元不理解老友为何要问这些,不是已经说过拒绝了吗,为何要同这样目空一切的人谈,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不需要别人来施舍。
“广元兄。”纪逢昌定定的看着好友,眼中写明了一切,错过这次机会真有可能没有下一次希望,翼王的话说的确实刺耳,却每一件都点到中心切中要害,不可否认翼王有自己的目的,难道真要为此放过?还要再等多少个数十年。
“逢昌兄。”方广元哪看不出老友心中的想法,可是这个翼王实在是欺人太甚,真与这样的人合作是幸还是不幸!
纪逢昌拍着老友的手臂无声的安抚,事情还没有到真正定下来的时候,先听听至关重要的一环,其他的容后再议。
方广元读懂了好友的意思,无言的长叹,心中怒火随之消减整个人沉静下来。
“管理属于沐国所有的卫国领土,以真正的律法为依托重整公平公正的机构,当然不是让你们坐土皇帝,一切尽掌控于手,你们的本职是督管下面的官员,监察并纠正错误,形成一个小规模的六部,这仅为比拟,一切需重头开始,需要所有隐世家族参与其中,以彼之名声推行政令,当然是否有助于百姓放在第一位。”汐朝要将人摆在明面上给予的权力必要相当诱人,这便是语言中的精巧游戏。
“怎样算行,怎样算不行?”纪逢昌接着问,表情平静不显外物。
“那就要看隐世家族所有人是否有公平公正的心来一同决断。”汐朝笑得温和悠然。
“王爷的意思是沐国皇室不插手?”纪逢昌颇感意外,哪有这样的好事。
“沐国国内一摊子烂事尚未整顿出来,卫国这边自然无暇顾及。”汐朝不怕被人知道沐国处在内乱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以迅雷之势暴发。
“王爷是在空口套白儿狼!”沐国不管真有可能吗?就算是卫国管理者总该有吧,纪逢昌听得实在无语。
“非也,卫国之事由本王代掌。”汐朝很自然的接下这个烂摊子打算重整旗鼓。
“你!”纪逢昌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不信,质疑屁点大的小丫头之能力。
“轻视别人的人是在轻视你自己。”汐朝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无能,不过也最喜欢用年纪小扮猪吃老虎且屡试不爽。
“抱歉是在下失言。”纪逢昌忙抱以歉意,脑海中仍不断回荡着这一惊人的答案。
“王爷一人做的了主?”虽说是亲王身份但是上位者绝不允许大权旁落,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
“当然,本王金口玉言绝无掺假。”汐朝心道自己有个全心全意为自己撑腰的兄长还怕什么。
翼王既然这般肯定,纪逢昌放下一半的怀疑,“附加条件是什么?”
“同意的话约法三章,其一放下不该有的成见拿出本事为百姓谋福利,其二本王最不想看到以权谋私与底下官员勾连结党,卫国皇室仍在时的局势重现,其三别动不该有的脑筋,比如尸位素餐等恶意侵染权力。”汐朝只说这三点是为给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一个警醒,至于还有没有其四其五,那要等到这些人坐在放好的位置上再行定立,现在说多了只会吓退这些人。
纪逢昌看向老友,这三点不是那么苛刻,全然可以接受从中可以看出沐国还是想将卫国土地往好的一方面发展。
“除此之外,唯有一点管好自己的野心。”汐朝重点提出,“随着权力的增加野心膨胀的速度只快无减,不要妄想着以言论造势煽动百姓对沐国改变看法,本王既然能够捧的起你们自然有法子将你们拉下高位踩进泥里,沐国不是想像的软柿子,本王亦如是,而百姓也非看到的永远愚昧无知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怕告诉你们现在的卫国百姓对沐国并不排斥,全因当初攻城时先一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往,只许看不许起歪心否则后果不必言多。”不怕被看被打探就怕不去,观念的改变在于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翼王有没有动摇所有隐世家族之能不敢妄下定论,就冲着翼王此番雷霆万钧的做为还是不要踏入界限为妙,曾有传言翼王在坐在主帅位置前不择手段斩杀了一批将领,之后又陆续传出死于翼王之手,此人够狠,难保不做出过激行为只为杀鸡儆猴,上位者多是心机深沉心狠毒辣之人,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铁血,哪怕是个小丫头都不能小觑,战事留下了最好的见证。
“凭什么非要同沐国合作!”方广元仍看不惯翼王在面前的做派,全然显现出毫无礼数教养,见之心烦。
“当然也可选择燕国。”汐朝一向秉承民主,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权力,“本王只不过先一步找到此处说明来意,不过……”话头一转笑容中掺杂了别样的意味。
“事先提醒诸位一句,与燕国合作首先诸位不够资格得见上位者,退而求其次燕国的两位皇子正在军中,至于能否听诸位一言甚至达成预期效用。”汐朝略一停顿道,“不是本王出于不屑,而是相较于本王而言燕国的两位皇子真没有说了就算的权力,差距就是这么明显,觉得本王故弄玄虚贬低燕国,自可亲身前往一试,本王绝对不横加干预。”
“要知道在沐国眼中属于沐国的卫国土地上的百姓仍旧是百姓,而燕国则不然,根深蒂固的观念所致,卫国另一半土地的百姓,当然其中也包括驻留在这片即将成为燕国土地的隐世家族,均将成为亡国奴。”汐朝轻飘飘的话落在方广元等人耳中犹如重锤砸下,砰的一声脑中轰然炸响。
怎么就忘了,燕国攻打的正是另一部分卫国土地,亡国之奴并非不实之言,方广元等人刹时紧拧眉头,真要像翼王所言,那么留于此处必将成为瓮中之鳖,谁叫这块土地连接着前方正在开战的地方。
“以亡国奴的身份燕国皇室上位者能否听之一方都是未知数。”汐朝没有在恐吓方广元等人,事实胜于雄辩,上位者从古至今一向皇权至上,听亡国臣属谏言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根源在于本国并不气管能人志士,又何需为别国之人大开方便之门,这会使得本国臣民心寒,而非常言道的招贤纳士不拘一格,环境不同自然有所差别。
汐朝说了这么久的话略感口干,自顾取了桌上的干净茶盏倒了杯半温的茶水啜饮。
一杯茶下肚略有缓解,汐朝开口:“本王给予考虑时间。”话头一转又言,“听闻府上雕栏画栋本王正有游园之意,凡请管家带路,不劳主家费心。”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方广元差点因这一句瞪出眼珠子,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家,不是无主的花园想逛便逛,且不说还有个外男在,这也太随意了都反客为主了,像话吗!
徐勉唇边挂着温和的笑容,暗里都快笑抽了,见证翼王指着人主家的鼻子揭人老底,看把人老爷子气的,差不多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啧啧真叫一个精彩纷呈。
汐朝不待方广元发飙,推开门往外去,到隔壁挑了十人跟着,正巧管家也在,指了人就往院子里走。
管家摸了把满头冷汗,他不是正巧在此,而是根本不敢离去,一屋子坐满的强壮兵丁能将自家老爷及友人放到这群如狼似虎的人眼皮子底下,忙着备茶备水顺便盯梢怕这些人乱走或是群起而攻之,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话了半辈子的人了头回见这阵仗,简直与土匪别无二致。
本想去问老爷的意思,这是带人逛园子还是不逛,没等走到门口就被兵丁提溜了后衣襟跟着走了。
方广元几步行至屋外待要张口呵骂,瞧着不好惹的兵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罢了,这瘟神想怎样便怎样吧,有管家在应该出不了大事,只盼尽快将这些碍眼的人送走,在呆一分恐怕自己离进棺材的日子不远矣。
唉,这叫什么事!方广元分外无奈,没有压人一头的武力与翼王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头都快炸了,青筋一跳一跳的胀痛。
走进屋内关上门屶好清静清静,颓然无力的坐靠在椅子上阖目,什么都不愿想更加没有开口的力气,方广元就这么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撇下老友。
纪逢昌在在意老友的状态,自己好不到哪去,翼王所言太过惊悚,不得不重新正视隐世家族在卫国地界上的安危。
徐勉同翼王并肩而行,驾不住好奇心问道:“来时好好的怎么突然暴躁了?”
汐朝微垂眼帘遮住眼底闪现生冷的杀机,回了句,“还能有什么,那两人动手了。”
“你是说盯上的物件?”徐勉说话十分讲究掐头去尾即便被人听了去也不知所云,极大程度保证秘密不外泄。
“是啊,我们刚走没多久。”一提起这件事汐朝就觉心口一堵,不找个泻火的地方哪行,正巧久不迎客的方广元撞到了枪口上。
“一个个利欲熏心的玩意。”汐朝一想被某人堂而皇之的在自己背后搞鬼,心气顺了那才有鬼。
“就不怕重蹈覆辙?”徐勉瞧出几分,翼王定有后手准备,不然哪来的悠闲出来闯人府门。
“利字当头,诱惑太大。”汐朝可以理解却决不纵容概因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令自己很不爽,虽然她同样挖了坑等人跳。
“你打算怎么做?”徐勉以往是不问的,直等结果出来再听翼王细解。
“等着狐狸自动落网。”汐朝一想到算计回去心里松快两分。
“具体点?”徐勉边走边闲聊,一路上除了屋舍外没什么特别的,与翼王府相比相差甚远,没什么看头。
“这么想要就给他们好了。”汐朝嘴上轻描淡写的大方,实则心里泛起冷意。
“万一仿制怎么办?”兵器最怕的就是这点,徐勉微皱了眉去看身边的翼王。
“无妨,仿不了。”汐朝对此颇有信心,“打一开始就防着,做好了被仿制的准备,等他们拿到手打开必定是个惊喜。”
徐勉听了放下心,经自己的猜测拼凑出大致的情况,只等着看场鸡飞狗跳的好戏。
汐朝在一处凉亭内歇脚,张口吩咐战战兢兢的管家,“准备足够的晚饭和屋舍,今夜在此叨扰一晚。”
“这……”管家一听这么不客气的话立时又气又怒,不好作答。
“去同你家老爷说,正好晚上一家人回府也该拿出个结果出来。”汐朝只给一日时间,成或是不成要看方家人怎么选。
“这……”管家踌躇不已,又想去找老爷报备,又怕这些人胡乱走动,年纪大了尽急出一脑门子汗。
“去吧,我们在这儿歇着,要不找个你中意的小厮带路。”徐勉开口为老管家解围。
管家听了小跑着去了,叫来自己的儿子前去盯紧人别乱走,尤其是后宅,叮嘱完自己家儿子自去前院。
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管家的喘气声伴着声音响起,“老爷事情有变。”
自思绪中拉回神的方广元一个激灵差点闪了腰,起身去开门,当即问:“什么事?”
待听到翼王一行人死皮赖脸要赖下来住一晚,方广元的脸立时变成酱色,比生吞了苍蝇还来的难以忍受。
“太无礼了,太放肆!”这里是他的家,比他这个主人还要主人,方广元刚消下去半数的怒火蹭蹭两下窜到新的高度,怒目而视有择人而食之狠意。
“不行,召集家丁轰他们出去!”方广元再也忍受不了这等欺辱,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欺到了自己头上,好脾气的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纪逢昌闻言赶忙上前劝慰,让老友稍安勿躁并着重点出翼王点名留下必定与之前的提议息息相关,想那翼王身居要职出来已是不易,定然想知晓最后商量下来的结果,再说晚上家里的人都会回来,翼王瞅的正是这个空。
不可意气用事,翼王态度虽然恶劣无礼之极,但话说的漂亮有理有据,无论答应与否总要弄清楚一些事,跟小辈们商量着来,万一真应验了翼王的说辞,就该着想家族能否在此长久,毕竟大家都不怎么了解燕国,而从燕国之前的做为上分析判断,背信弃义一词板上钉钉,先同卫国结盟转而背后捅刀子翻脸不认人,虽说身在战场讲究兵不厌诈,但是仍有为道义。
方广元听着好友苦口婆心的话已听出几分弦外之意,老友这是意动了,翼王开出的条件太诱人,如果之前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自己也有那么点意向,家族真的可以再等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吗?谁都不敢保证祖祖辈辈的意志是否有实现的那一日。
家中子嗣入不得官场为了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只能做起各种各样的买卖,在外均不敢透露自己是隐世家族的后人身份,只因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一但传出去隐世家族所造就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而翼王所提之事却为最稳妥最得益的机会,踏出这个门仍然受人敬仰,方广元长叹数声心里烦乱的很。
管家站在一旁等了半天不见老爷发话,心道这样不行生怕那位不速之客捉妖,赶忙问了一遍到底是让住还是不让住。
“罢了。”方广元从未有过的疲惫,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随她去,尽量不与其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少爷们回府全部叫来。”
“是。”管家一一记下老爷的叮嘱,苦着一张老脸去准备,还好府里大有空置的房间,实在睡不下大不了几人一间挤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有晚饭,这么多人可不好准备,也不知道做什么合适,真是愁煞人哪!
今晚是个特别的夜,回到府中的子辈孙辈们被要求洗漱用过饭后到老爷的书房,有要事相商,这是管家亲自守着大门,不厌其烦的对着小主子们重复这一句话,其他的一概没有多说。
今夜注定叫府里所有的主子寝食难安,书房足够大小辈们或站或坐耐心等待长辈发话,纪逢昌爷孙俩人没有离开,纪家也在隐世家族占一席之位,决定家族命运的时刻来临,哪能回去。
同方广元商量,事情定下后再给其他家族发消息,他们已经自翼王那里旁敲侧击得来一句,翼王除方家外没有时间在去别家,同意与否之后消息必定要传出去让其他家族知晓。
纪逢昌琢磨着抢占先机为先,或许得到的会多一些,哪怕一点也行,这样在其他家族参与进来时很好的分清主次,便于日后的合作。
方广元看着略有喜行于色的老友叹气,还没进一步讨论呢这就定下结论,不觉得太草率?纪家小辈现在可还都被蒙在鼓里,私自决定事宜,虽然是一家之主也不该一言堂,家族的小辈才是基础,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说的事情方家的小辈们顿感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到以为自己幻听了,一再的求证都快把方广元逼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