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一方出列明示在京中呆的时间长久对边关情势不熟悉,去了两眼一抹黑不如自军中副手中选一个,在边关数年对其地形风貌多有了解总差不到哪去,叫门外汉插手其中不是折腾人吗,万一局势大变一个控制不及玩毁了找谁说去。
武官说自己难以胜任文官那边靠边干看着无力可使,满朝上下尽拿不出一个得用的人,如此现状父皇看了会不会寒心,沐瑾明对一班朝臣失望透顶,对各家自扫门前雪的行为极度不耻。
沐昭还在下面跪着请旨,沐瑾明不能说心力交瘁也有种无所为继的怅然。
“既然众卿无甚好的人选,这件事到此为止。”沐瑾明宁愿把沐昭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绝不会让沐昭有接触兵权的那一日。
朝臣以为皇上打算按武官的办法来,从边关军中里面选,选一个看着靠谱的暂代大将军一职,哪料接下来的话另众臣差点失态。
“翼王前往边关,禁军此去由翼王领兵掌西陲大营暂代大将军一职。”沐瑾明话落只见沐昭难掩异样的抬起头。
此消息一出满堂寂静,倏然间如水入油锅整个炸开,众臣怎么也想不到皇上命翼王暂代大将军一职,如若不是自己耳朵有毛病就是皇上得了失心疯,那是边关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翼王一个丫头片子怎能前去,这不是胡闹吗!
一众官员顿觉五雷轰顶,炸得耳畔嗡嗡直响半晌回不过神。
“皇上,翼王暂代大将军一事大为不妥,请皇上收回成命。”乍然回神的官员连忙上奏,“军营重地禁止女子入内,皇上切不可乱了规矩,毁了祖宗百年基业。”
“翼王对边关之事一窍不通,此番前去无疑是去添乱,皇上三思啊。”官员一个接着一个跪地请求。
“战事已起翼王一个无知小儿怎能胜任大将军一职,皇上这个时候岂容儿戏,大皇子也比翼王强成倍,请皇上重新考虑。”官员一个个像听到什么恐怖事件一样,莫名的感觉到胆寒。
“皇上,此时哪里是纵容翼王无理要求,纵然有先皇御赐宝剑在手也不能依性子随意胡来。”官员对翼王的跋扈嚣张真切体会,一致认为是翼王出的馊主意,皇上碍于翼王身份又握有先皇御赐宝剑,不便回绝,在翼王的威逼之下无奈答应了过于荒谬的要求。
“大敌当前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皇上请由回成命。”官员陆续跪下恳求。
朝臣心下不禁凝思,皇上年纪尚国之故,所做所为均随性而为,小事到也罢了,大事上怎能不经商榷自行定夺,翼王一个丫头片子与皇上一样年少无知,只顾自己喜好不顾他人死活,边关重地关系到沐国的命脉,卫国虎视眈眈有吞天测地之相,边关已是强弩之末再经不起风吹雨打。
皇上竟然不加思索任由翼王肆意胡为,换了别人或许不会有人提出异议,落到翼王头上所有的事皆变了味,朝臣不明皇上哪根筋搭错了,下此旨意这跟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翼王大体是看边关好玩,抱着小丫环没见过大市面的心态对边关产生了向往,借此开战之迹前去一观长长见识,朝臣不禁暗骂翼王看不清形势,如此严峻的形势还敢提无理要求,要非有亲王这份尊贵头衔,百官早将翼王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心里难道没个准,胆子到挺大不惧生死,翼王是不惧,文武百官哪坐的住,哪能任由翼王为非作歹。
朝臣不禁对欧阳烨颇多批判,女儿是怎么教出来的,比公主还难缠,至少公主玩的是女儿家的小心思,翼王到好一上来就拿国家存亡下手,那个狠劲叫人叹为观止。
沐昭看着眼前的局面突然觉得滑稽可笑,像是一场闹剧,他敢打包票,沐瑾明绝对是敢说敢为的狠人,官员恐怕说破了嘴皮子,搬出天王老子来都没用,谁叫朝臣无视这位新皇已久,这回踢到铁板了。
至于自己,呵,沐昭打从一开始请命求去以来就未抱着绝对把握,沐瑾明对自己的忌惮来原于朝臣的拥护,哪怕再想除掉自己这个节骨眼唯有忍了,外面的烂摊子没收拾完,家里面再乱起来,够沐瑾明受的,换作是自己一样不会吐口,一旦接触上兵权二字,所有的事皆有可能上演,沐瑾明焉能不惧。
都说沐瑾明年幼少不更事,看着吧朝臣尚未清醒过来,看不清沐瑾明的手段,朝臣既然不表忠心,那么便一立弃之不用,这些天来每下一次旨参与其中的官员少的可怜,枉官员自诩聪明,到现在仍被蒙在鼓里,可叹人老了脑子就不怎么灵光。
翼王接替大将军一职,沐昭不认为沐瑾明实乃冲动行事,当初众臣一样没看好翼王可以收拢住工部,先皇力排众议翼王坐上了工部尚书之位,后来呢不也出人意料的好,再来先皇临逝前交托的户部,翼王大刀阔斧的一力拔除,现在看不出多少功绩日子久了大概会如工部一样今非昔比。
翼王有多大的能耐沐昭不知,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身为亲父的欧阳烨也未必知晓,到不是说翼王真有两把刷子,工部户部的事做的干脆利落不惧人言所倚仗的均为先皇的威慑。
一个丫头片子,沐昭真没有要抬高翼王身价之意,在他眼里一样不具有杀伤力,尤其是在先皇逝去之后,沐瑾明尚无余力为翼王撑腰,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哪还有闲空管别人,翼王所剩的倚仗仅为那把象征皇权的宝剑。
沐瑾明大概有着利用宝剑之嫌才不顾众臣联袂反对将翼王推至风浪尖上,试图震慑边关将士,拿回兵权,当然前提是边关不被卫国攻破。
打的算盘太好,端看翼王如何运用,沐昭真不觉得丫头片子能起到决定性作用,此次怕是徒劳无功罢了。
对了,还有一点,沐昭似笑非笑扫了皇位上的人一眼,沐瑾明大概对翼王手中宝剑起了别样的心思,坐在那张位置上的人很难保持平常心,猜忌就如家常便饭一样自然。
沐昭大胆假设,沐瑾明有一箭双雕之意,一时借用翼王之力拿回兵权,二来估计正盼着御赐宝剑下落不明,没了宝剑悬着的心自可放下,谁让先皇一句新皇不得干涉使用威胁到上位者的权力,到没有要致翼王于死地的意思,毕竟尚且要靠着翼王与欧阳家维系以保皇位安全。宝剑丢失全然可以推给了国,兵荒马乱的难免有那么一瞬间不小心,那把剑戴在翼王身上太显眼,于乱处丢失是肯定的,翼王即便回来也无须治罪,该严惩者当是卫国,是卫国毫无理由的出兵,否则哪用得着翼王撑场面致使宝剑不甚丢失。
朝臣就是想参一本,没有合理的借口无从下手,此事便可不了了知,沐昭心底冷笑,皇家之人学的用的最多的莫过于借力打力。
沐瑾明此番做为果真耐人寻味,沐昭眸光闪了闪不参与其中,只待好戏登台。
“朕意已绝,尔等不必言多。”沐瑾明声音清冷中带有几分凝霜,已显不悦之相。
朝臣苦苦上谏得来的差之千里岂有避退之理,官员再度摆事实讲道理意图使皇上转变态度,三思而后行。
“翼王才疏学浅手握兵权已超出祖制。”官员很想说翼王无才无德,话到嘴边改了口,怕引得皇上动怒。
“依之前众卿所言,除大皇子外,翼王身份最为尊贵,由其担当鼓舞军心理所应当。”沐瑾明给出合理的答案。
朝臣发现皇上在用官员说的话反过来堵官员自己的嘴,这口气立时噎在当下,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吐不出半个字予以反驳。
大皇子一派的官员犹不死心,道:“大皇子比之翼王更合适,翼王仅是异姓王,要比尊贵当属大皇子为先。”哪能由一个丫头片子折腾。
“翼王如今身兼户部工部二职,若领旨前去边关,两部尚书之位当如何?”有聪明的官员眼见着推举大皇子去边关无望,脑子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总不能让大皇子空欢喜一场,总要想方设法捞些好处,就比如户部,要不工部算是添头加一起大皇子一定不嫌多。
“户部工部均有暂代之人。”沐瑾明哪能不知大皇子一派官员打什么主意,想如愿以偿下辈子吧。
“战事一起不知何时能休,斩代之人怕是不宜长久?”官员立即改换方式,一立攻克户部这个难关,大费周章说了一一溜十三招总得有个辛苦费不是?
“户部工部已上正轨,翼王处事手段颇为不俗,且户部尚书一职是由先皇任命,翼王会回来。”沐瑾明放出话,断了大皇子一派官员的白日梦。
朝臣讶然,不光是户部尚书一职,工部尚书同样是由先皇任命,皇上抬出先皇做势,拿下户部确有难度,翼王坐镇户部不久贸然拿去又无合理的借口恐遭人诟病。
大皇子一派官员被堵的犯了难,这怎么好明明近在眼前措手可得的事,到头来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他官员不在发话,有别人蹦跶的正欢实,自己上前凑哪门子热闹,没地找不自在。
“皇上。”还有官员想要多说两句,脑子里翻着不多的内容,意在找出翼王的错处加以抨击。
“够了,朕曾问过尔等,无人敢站出来帮朕分忧。”沐瑾明脸色阴沉,“当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若翼王无法主持边关大局,卫国因得知更换主帅尽为一名女子当觉我国无可用之人加以轻蔑嘲讽,军心如何凝聚。”官员抓着不放,“翼王身价是尊贵奈何是女儿身,先不论军中禁女子出入这一条,单说边关将士对翼王担当主帅的看法,臣非是贬低翼王,臣是为了边关着想。”
“卫国发兵攻城,翼王可懂兵法谋略,副将等人均为主帅调动,出现纰漏弥补不及很可能填进去诸多为国尽忠的将士,损失无可获估,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无论从哪个角度考察翼王均不是最适当的人选。
“边关大门被破翼王能担得起戍边不利之责!”满朝文武没有一位看好翼王,翼王前去纯粹是为填命。
“边关失守卫国大军入侵,追究翼王之责,尔等觉得对于大厦将倾的沐国来说,问责来得及吗!”沐瑾明唇畔漾起一抹极付深意的微笑。
“国将覆灭追究他人之责有何用。”沐瑾明真不知道朝臣脑子有没有带来,就知道追责问罪,一点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时的情况保命尚且来不及,哪有闲空兴师问罪。
众臣被一句接一句带有讥嘲的话问懵了,确实真到了那个时候哪还能追责,亡国近在眼前,各奔东西收拾家当跑路是真。
“皇上即已想到后果,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官员大加斥责皇上明知结局仍一意孤行,这算什么!要拿整个沐国的天下做赌?太不像话了。
“先皇在天有灵即选中翼王,那么朕相信翼王有回天之力。”沐瑾明给出这样一个听上去十分荒诞的答案。
朝臣突然有种皇上在说胡话或者皇上小儿心性上来意要执拗下去,这算什么事,难不成是朝中大臣近期逼迫所至,产生了逆反效果?多数官员不敢想。
“皇上。”官员还要张嘴据理力争一回,“不能拿沐国江山做赌啊!先皇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沐国毁于一旦。”
“朕是皇帝有话语权,尔等愿听命便罢不愿者可辞官回乡。”沐瑾明听够了官员的义正言辞,不过是为自己打算的伎俩,真为国早干什么去了。
还真有几个官员当场辞官,并非气及所至,而是试探皇上的底线,以为皇上会怕了,好言相劝他们也就勉勉强强应下。
拿捏皇上的一种常用手段,哪知在此之前用还一试百灵,今日却碰了个硬钉子,皇上直接拿禁军‘帮着’除去官服收摄官职。
还当皇上一句玩笑,不过眨眼间撤去四人之职,这可均为朝中有分量的官员,当下众臣傻了眼,惊骇异常。
被撤去官职的四人张口结舌,心下暗暗叫苦,悔意上涌奈何嘴皮子太快,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这下好了真被罢官回乡吃自己。
朝臣恍然明悟,皇上这是对群臣在无拉拢之意,像玩腻了的物件纵然再奇缺也没了兴趣,可以说想丢就丢毫不拖泥带水。
四名官员身先士卒为众臣上了一课,那些打着中立旗号的官员吓破了胆,这不站队的下场比站队的还要惨,冷汗瞬间横流。
沐瑾明示意李德胜提醒早朝已延至多时,事情即定该说的都说了,直接退朝省得见了那帮朝臣心里不痛快。
朝臣见识到皇上不按官场规矩来的雷霆手段,不服者多是被弃之不用的命,皇上年纪是小,小有小的能耐,起码任性这方面无人能及。
今日早朝不可谓惊心动魄,心脏有些无以承受。
皇上就,这么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朝臣干站着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在做梦一样,真如做梦就好了,不得不哀叹长鸣。
展纭飞正等着翼王低头,不料左等右等等不来,赫然察觉翼王已在人前消失许久,这一发现暗道自己粗心大意。
叫来阿武询问情况,得知翼王府仍如从前静悄悄的,光从外头守着得不到确切消息,翼王府虽大又进去过一回,碍于公子身分不敢硬来。
展纭飞不信翼王真消失了,不在宫中就在府上,一个大活人能去哪呢?
“属下去衙门那边打听打听。”阿武为了公子豁出去。
“早去早回。”展纭飞之前不曾一次接触过官府中人,就是怕身份上多有不便,在上京举步难艰,到了这会顾不上了。
阿武亲自去,还派了人去敲翼王府的大门,两处下手综合消息,以供公子判断。
翼王府那边只说主子不在府上,至于后门还是别的地方,一律口封很紧,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衙门那边也说翼王不在,至于别的因阿武一身穿着避免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律能不说就不说。
阿武工部户部跑了一趟,就差直接去皇宫了,无奈燕国使臣早已离开,再借用不到名头进宫只得做罢。
回去之后阿武将事情详详细细一说,末了饮了好几盏茶解渴。
“不在府上不在衙门?”展纭飞猜测,“那就该在宫中,这么久在宫中做何?”
“公子,会不会想差了?”阿武疑道:“会不会翼王去了边关,公子知道的,边关那里乱成一锅粥了,无人主持大局,在这样下去迟早玩完。”
展纭飞经阿武一提醒,醍醐灌顶,以翼王的个性极有可能,命阿武派人去探,找翼王按易容后的样貌抓获,翼王一定不可能大张旗鼓前往边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