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丞相府好热闹。”红蕊一蹦三跳的进了屋,脸上的笑容满的快要溢出来。
“又去听壁角了?”汐朝正在研究自凤阳楼拿回来的菜谱。
“哪有,奴婢哪有那个空闲。”红蕊立即否认,“奴婢是从暗卫那里听来的。”
“你是在隐意自己太忙没时间看热闹?”汐朝对比了一下菜谱上的菜式,决定学两样简单的试着做。
“哪有,主子又拿奴婢逗趣。”红蕊不依探手去抢汐朝手上的菜谱。
“你多大了还没个正行。”汐朝无奈摇了摇头,任由红蕊抢了手上的菜谱未要回。
“主子老沉持重,做奴婢的要再沉稳,不就没了乐趣,死气沉沉的像什么样,主子要想奴婢稳重已经晚了。”红蕊说的头头是道,“主子要是嫌奴婢烦,那也没办法。”
“说你胖你到是喘上了。”汐朝笑道,“一堆的歪理。”
“奴婢哪有主子会说歪理。”红蕊嬉皮笑脸道,“奴婢是向主子学的,属于现学现卖。”
“就你话最多。”汐朝不与红蕊争辩,随红蕊的意说。
“主子不就喜欢奴婢话唠,要不奴婢早被主子封口了。”红蕊抿嘴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贫嘴。”汐朝指着红蕊的鼻子笑骂。
“主子什么时候去小苍山?”红蕊等不急了,算算日子眼瞅着差五日立秋,主子说过立秋就回去。
“秋后。”汐朝原本计划立秋之后择日回去一趟,现在因为心绪不宁想多呆几日,确定无事后再离开。
“怎么推迟了?”红蕊没发现主子有解决不了的事缠身,又因何种原因更改了日程?
“有事情不确定。”汐朝未做过多解释。
“和宁公主的事解决了,现在和宁公主受到了深刻的教训。”红蕊想不出主子有何烦心事。
“难不成主子在意大皇子以及那个心肠歹毒的元氏?”红蕊左手轻扣右手,猜测大至方向。
汐朝心底的忧虑说不清道不明,隐隐地觉察到会出事,至于会出何事又是应在谁身上,脑子里一团迷雾笼罩看不清摸不透。
“主子,还能看到那些人智斗暗卫的盛况吗?”红蕊最惦记的便是三月后禁军出师这一要紧事,其他的像山中产的野果等物要排在后头。
“应该。”汐朝不确定能否在最后亲眼见证禁军按自己铺设的路走出迷障获得尊重。
“是吗?”红蕊明显感觉到主子话音中的迟疑,看来事情很难按照计划行事。
红蕊突然脑子急转道:“要不主子把三月之期往后延一延?”这样两方都得益。
“君子一诺重余千金,岂有出尔反尔之理?”汐朝摇头轻叹,“想法过于不切实际。”
“啊……”红蕊扯着嗓子长叹,又没乐子看了,好无聊,好闷呀。
“你怎就光考虑三月之期一到所有人皆可通过?”汐朝心里存有对半的结果,成或是不成就要看脑子灵不灵光。
“主子是说那些人都是草包?”红蕊眉头紧皱,满脸的惊疑之色,“主子的眼光一向独到,不该出现出乎意料的事发生才对?”
“你这比喻打的真是……”汐朝直摇头,少见有人说禁军是草包的。
“我这是非常形象的打比方。”红蕊不觉自己有用词不准确的地方,“照主子这么样,嗯,有那么一眯眯可能。”如果是这样自己就能赶上好时候,也不错。
“闲话到此为止。”汐朝站起身拿了菜谱向厨房走去,光看不练是假把式,多做多会方能见成效。
翌日早朝散后,沐昭特意递了请安折子,想这个时候入后宫看望病中的母妃。
沐昊宇看后批了,着人跟着一同去,给一盏茶时间,这个月请安的折子已用过了,时间上自然要短。
沐昭心里清楚猜想母妃叫自己来宫中的目的,虽说是病了告诉自己前来看望,他不信母妃单单指这一件事,自己每每入宫均会谈及其他事,此次应该也不例外。
“娘娘大皇子殿下到了。”桃浅扶元贵妃起身,略微收拾便宜,不必梳洗更衣,元贵妃在病中不宜折腾,大皇子又不是外人。
“叫进来。”元贵妃用了药漱了口,嘴里仍有苦涩味挥之不去。
桃浅出去引大皇子入内,遣了四下宫女,分派下去别的琐碎事去做,单单让宫人离开无事可做极有可能躲在一边偷闲,养懒了性子哪成,自己则守在外室以便听候吩咐。
“母妃可是好些了?”沐昭行了礼关切询问元贵妃突然而至的这场病。
“哪能那么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元贵妃脸色仍显不出多红润有光泽,先问起儿子的身体日常起居一些琐事。
沐昭耐心的回答,又问候元贵妃用药的情况,母子二人嘘寒问暖一番方进入正题。
“元氏的事你如何打算?”元贵妃虽已心动起了那等心思,仍放不下元氏,在未能想出行之有效解决翼王的方法前宁愿先化干戈为玉帛稳住翼王,事后图谋。
“元氏什么事都未跟我说。”沐昭实话实说,虽是自身做出了表态,但元氏确实不曾向自己提起过如何挽回败局。
“元氏越来越不像话。”元贵妃恼怒于元氏的做为,尽连自己的夫君都瞒着,哪有一点贤德的样子,连做做样子的功夫都省了,实在可恶。
“元氏无外乎小性子犯了,对翼王嫉妒心起做出欺辱翼王一事。”沐昭一点不提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元氏自从小元氏进府后时常情绪不稳,失了正妃该有的宽和大度,经常因一点小事闹腾,有时真有点受不了元氏草木皆兵的做为。”一脸的懊丧与倦意显现,为了抹黑元氏,他可是下了血本,自己的母亲与元氏再如何亲近,还能偏向元氏舍了自己这个儿子不成。
元贵妃见儿子面色不好,心里对元氏更加不喜,却未有叫元氏让贤的念头产生,在她眼里元氏在不好也是自己当初亲自挑选的儿媳,若真将人休弃,无异于告诉所有人自己的眼光有异,明晃晃打脸的行为,不会去想更枉论去做。
“听闻第二次去翼王府赔罪仍连个面都没见着?”元贵妃是借这件事引深到自己的想法上。
“是,听府内下人说元氏气愤不已,不打算再次登门。”沐昭命人盯住元氏,一有情况立刻来禀。
“蠢货,怎能受了两次屈退避三舍放弃机会!”元贵妃怒其不争,一点脾气不愿受,当初怎就脑子时水来这么一出!
“元氏确实有失妥当。”沐昭做出一副无奈模样,未有半分怪罪之意,说话的语气中透出些微的关怀,看上去怎一个好夫君了得。
“你太惯着她了,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元贵妃心下不悦,看不惯儿子站在元氏这边,怪道有人言儿媳进门就是与做母亲的抢儿子,再是亲缘相连儿媳的本质不变。
“纵然有错也是我的错,当时气急这下甩手不管,元氏手足无措两眼一摸黑想去极力挽回,眼下受了委屈实在不该。”沐昭连连叹息,一副自己有罪的神情。
见儿子如此,元贵妃对元氏更加不喜,不能为儿子分忧到罢了,时不时招惹些是非,元氏这个正妃当的万分不合格。
“她都多大的人了,连点轻重分不出,只顾着自己痛快,哪有做正妃的觉悟。”元贵妃对元氏看不上眼,贬了几句解气。
“过了这些日子,翼王那边没动静,说不定翼王没心思拿丁点小事不放。”沐昭确实纳闷,翼王看上去不像有还以颜色的样子。
“你怎知翼王不是在设套?”元贵妃不觉得翼王会好心放过让她显些出丑的元氏,“也有可能是缓兵之计。”麻痹元氏放松警惕,然后来个突然袭击,不是没可能。
“母妃还要让元氏去一次?”沐昭皱眉,“要不我也一同前去,翼王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元氏的鲁莽。”
“不可。”元贵妃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错不在你哪有堂堂皇子前去为一个女人赔罪的,说出去不成笑柄了!”绝对不行,翼王算什么东西,敢让自己的儿子低声下气,没门。
“可是……”沐昭说了一大堆怎么也等不到元贵妃说出自己心底最想听的话,难免心情烦躁,元贵妃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让元氏再去一次,这次拿了我的帖子去。”元贵妃左思右想下,觉得以自己名头翼王再不给面子,就只能另见真章了。
“好吧。”沐昭不再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能找下次机会,他就不信以自己母妃的脾气能一直忍受元氏的装腔作势。
“以元家的名义总比失了皇子颜面受人耻笑强。”元贵妃不愿儿子名声受损,有了好名声将来储位之争尚能增添一笔益处。
“就依母妃所言。”沐昭不确定翼王是否会驳了元贵妃的面子,是不是该想些办法另翼王与元氏之间的矛盾激化,自己的计划方可达成。
元贵妃这时刚想提昨天的惊人发现,话到嘴边突然卡住了,她又转变想法不予让儿子现在知道。
一瞬间袭上心头的思绪另元贵妃下意识拧了眉,那些全是自己的随意猜测真与假尚且不谈,自己主意已定,现下说出来万一搅扰了儿子,计划未展开之前后果尚且不知,万一,万一事情败露自己一个人获罪不要紧,知情且掺和在其中的儿子必然遭受牵扯,与自己当初的设想相违背,眼下并非绝对的好时机,还是算了。
元贵妃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头皮一紧,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自己一人担下全部罪责,儿子不知情皇上发怒彻查亦不会殃及儿子,仍有机会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此番想法一出,元贵妃按捺下早前的打算,暗道好险,幸亏自己往深思虑一分,不然真酿成大祸再难转圜。
眼看探望的时辰到了,引路的太监前来催促,沐昭未见元贵妃说起别的事,暗自生疑,难道母妃仅为了元氏一事特意叫自己来?
沐昭不便多呆匆匆离开,元贵妃未能多叮咛儿子几句,见儿子一面不易不想时间过得这么快。
桃浅进来,元贵妃刹时记起自己有事忘记说,忙吩咐桃浅,“去柜子里打两件拿得出手的物件不拘泥金银,装好给大皇子送去,对了还有本宫的帖子一并拿去,这两样是给元氏的,让她务必解决自己犯下的错。”
“是。”桃浅在外间守着,自能听到内间说话声,觉得元氏太不懂得收敛,惹出祸事需元贵妃为其收拾。
桃浅寻了东西出来,给元贵妃看过后装盒,盒里的两件玉摆件颜色稀有,是元贵妃曾一度爱不释手的珍物,现在却要为了元氏拱手让人实在可惜。
“你现在就去,兴许能追上大皇子。”省得单独在跑一趟,元贵妃算着时辰应该走不远。
桃浅不敢耽搁,抱了东西快步离开。
沐昭出了后宫,领路的小太监便不管沐昭,行了礼回去复命。
沐昭停在原地,考虑是现在出宫回府还是去别处,抬脚往御花园方向行去,并非来了兴致要赏花,而是走御花园那条路离宫门最近,兴许能遇上禀完事的官员。
在快到宫门口的路上,沐昭一眼看到前面的熟悉身影,快步追上前去。
“翼王。”沐昭挡在汐朝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汐朝眉头微扬,不明就理大皇子拦住自己是要做何?
沐昭巧遇翼王,积压在心底的疑惑浮上心头,本不打算问的,一想到要见翼王的难度,当下改变了主意。
汐朝微抬眼帘示意沐昭有话快说,自己尚有公务在身,没功夫陪沐昭在此闲扯。
“此处不方便,翼王这力请。”沐昭抬手往右引了引,那边无人说话方便。
汐朝正考虑直接离开的可行性,再观沐昭眼底露出的坚持,顺了沐昭的意向右侧无人处走去。
沐昭微勾了嘴角,与翼王一前一后走向僻静处。
沐昭即知翼王少言寡语的个性,不管是不是装的,率先开口道出自己的目的。
“翼王怎对元氏无所做为?”沐昭也不拐弯抹角的套话,在翼王面前什么样的套话全无用武之地,直接表明疑问或许能得到一两分回答,他试过所以吃一堑长一智,对翼王就得来点不同寻常。
汐朝对沐昭的‘坦言’颇为诧异,难以想像总玩心计的沐昭会直抒其意。
“元氏冒犯了翼王,翼王对此尽无甚计较?”自认了解女人心的沐昭现在遇上了翼王,算是栽在上面。
“翼王对出言不逊的和宁公主回以反击,因何对元氏无动于衷?”沐昭不认为翼王大度,大度到将和宁公主从皇室公主一巴掌狠狠拍到谷底成了一无所有的庶民。
“大皇子想让本王如何做?”汐朝深以为沐昭问的问题太荒唐,别人得罪了你,不还回去就好像是异类,这逻辑实在够歪的。
“翼王是打算接受元氏的赔礼。”沐昭话说的很肯定,实则是在变向的试探翼王的态度。
“大皇子想说的就这些?”汐朝略有不耐,沐昭颠来倒去一大堆说的全是些废话,如何针对元氏是自己的事,大皇子横插其中对自己指手画脚未免露了居心叵测的行迹。
沐昭得不到翼王的答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翼王的神情十分明显,自己在翼王这里一样碰了个软钉子。
“大皇子未免管的太宽。”汐朝丢下一句话跃过沐昭离开,白白耽搁了时间,看来沐昭仍沉静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对休掉元氏的后果毫无察觉,是太天真还是自诩万无一失?
呵,汐朝轻笑,说沐昭太蠢,有的时候却能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到底是哪根筋搭错,就算必须休掉看不上眼的元氏,可采取别的办法完全无须整出这么一场滑稽可笑的戏码。
或许要等沐昭真正开窍,关键应该看元氏的表现,什么时候大皇子府能真正的乱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