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五十五章 以物喻世说鼠害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之前,从未往“某处”想的段氏,自不可能想到,这缠了她数年,让她每逢月事,便会疼的生不如死的恶疾,是因为遭了“歹人”所害。

现如今,听柳轻心这般详尽的跟她说明,又联想过往,还怎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端倪?

“谢王妃指点迷津。”

说这话时,段氏的双眸,已本能的染了浅红。

这香囊,是她的陪嫁丫鬟,为她求来的“秘方”。

虽然,她从未信,这种市井之物,能当真对她的身子有好处,却也因感念对方的心意,自戴上后,再也未离。

她想过很多种,遭人背弃的情景,却做梦都没想到,那一向被她视为亲信,从未薄待的陪嫁丫鬟,也会叛变了她,欲伙同外人,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李岚起不喜与旁的女子亲近,那些被送来院里的妾室和侍婢,至今,也都还是无一例外的完璧。

她为那丫鬟余生着想,将其许配给了心悦她的,管家的儿子,却未料……

呵,她自幼,便被赞聪明敏睿,寻常里,也对李岚起,多有解惑扶持。

然今日,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在阴沟里翻了船,犹不自知,她才是当真明白,她嫁人那天,兄长对她的教训。

府院之争,远胜朝堂。

需时刻谨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方有望,得善始善终。

“许久之前,曾有人跟本妃教训,说亲眼所见的事儿也未必就是真实。”

“今日,与你投缘,本妃就把这话,转赠给你。”

瞧段氏反应,柳轻心便知,她是想到了什么。

说来,这害人的,也是缺德的厉害,竟使用这种并不会很快取人性命,却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啧,也真是委屈了段氏这局中人,那每月都要遭受的痛苦,她只是想想,就觉毛骨悚然,而她,却是承受了这么久。

“莫误良善,勿纵恶毒。”

对别人的家事,柳轻心不想参与。

她轻叹了一声,便回转身,跟立夏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取文房四宝,自己要开药方。

“您怕是忘了,三爷之前特意交待过,若一定要给人诊病,只能给成药,不能给方子,王妃。”

立夏没有动。

见柳轻心拧眉看她,才颇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唇瓣,跟她“提醒”了一句。

在翎钧的四个亲侍当中。

十五是最懂得变通的,而立夏,则最为细心。

在燕京这险地,遇事不多思虑斟酌,定会吃亏。

这会儿,她用翎钧这从未嘱咐过的事儿,来提醒柳轻心,就是为了告诉她,不能因为瞧着一个人可怜,就对其失了戒心。

毕竟,谁也保不准,这段氏,会不会今日为了获救而感恩戴德,明日,就过河拆桥,因得了旁人许诺的好处或遭受威胁,而恩将仇报的,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须知,药方这种东西,再晦涩难懂,也扛不住懂医理的人推敲琢磨。

倘段氏,将这药方交给有心害她的人,那有心害她的人,依着这张药方,寻一个有相反相克疾病的人出来,使此药,害其性命,再以此药方上的字迹为据,对她横加指责……

律法当前,翎钧便是知她无辜,欲护她周全,也是难以一人之力,堵悠悠愤然众人之口!

“你瞧我这记性!”

“若没你在旁提醒,回头,可又该遭三爷责备了!”

柳轻心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巧妙的装出了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片刻之后,又以手抚胸,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立夏目露赞许。

“今儿个,多亏是有你陪着我。”

“回头,去帐房支二十两银子,买些自己稀罕的东西罢!”

聪明人间的对话,不需长篇大论。

虽然,柳轻心尚未明白,立夏为何要搬翎钧出来当幌子,以这压根儿就不存在的“规矩”,阻挠她将方子写给段氏。

但她知道,立夏这么做,定是有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她是个忠心之人。

人也细心。

绝不会因一时冲动,或对什么人心有不喜,而阻碍她做应做之事。

疑惑,可容后再解。

在段氏这外人面前,她需先把戏演足,才是妥当。

“谢王妃赏!”

立夏的演技也不差。

听柳轻心说,要赏她二十两银子,先前还只是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喜悦来,急急地向她行礼谢恩。

翎钧这当主子的,一向财大气粗。

对他们这些亲侍,更是从来没限制过花用。

所以,对立夏而言,银子,或者说“赏赐”,仅有暗语这一项含义,目的,多为向外人“展示”,收买她,需要支付多大的好处,并藉此,替翎钧查明“暗箭”来向,以阻不测发生。

立夏的反应,段氏看在了眼里。

她下颚微收,佯装未见,心里,却是默默的盘算出了,买通立夏,大概需要准备的财帛。

她无心害柳轻心。

却不得不防备,旁人于柳轻心面前,传于她不利的口舌。

所以,买通立夏这种,已经得了柳轻心信任,在翎钧面前,也能说的上话去的侍卫,便成了当务之急。

“三爷的脾气,夫人想必也听说过。”

“出嫁从夫。”

“我即将嫁他为妃,总不好背逆了他的意思。”

扭头,看向与自己一桌之隔的段氏,柳轻心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稍后,我会使人把药抓了,给夫人送去府上。”

“介时,还需烦夫人亲自出门来取,亲自煎熬,以防,被某些不轨之人,再钻了空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无异于下逐客令了。

柳轻心笑得温婉,疏远之意,却显而易见。

她说,再。

显然,是除了提醒段氏小心谨慎之外,还要告诉她,自己这里,不接受叛变,若有异心,便绝无第二次机会投诚,所以,站队需趁早,“立身”,当谨慎。

“多谢王妃提点。”

“今日之恩,奴家没齿难忘。”

该表忠心的时候,一定要表忠心。

虽然,这忠心能不能持久,还需看,双方是否能有长久的利益维系。

段氏未作思索,毫不犹豫的亲身,对柳轻心躬身行礼,识相的告辞离开。

算时候,李岚起也差不多该来接她了。

在“主子”下逐客令的时候,还死皮赖脸的不走,一向,利少害多。

……

柳轻心使饕餮,给李岚起夫妇备的手礼,较朱时彤夫妇又有精简。

她站在窗口,瞧着德平伯府的马车,压了雪辙远去,才回转身,看向了坐在软榻上,半点儿坐相也无翎钧。

“今天,多亏有立夏提醒我,不然,可怕是要,落了麻烦威胁在身了。”

她已想明白了,以她如今身份,在燕京,将药方给人的危害。

后怕之余,对燕京这虎狼之地,也是更多了几分不喜。

这世上,从来不乏恶人。

可便是恶人,也鲜有对救自己命的人,恩将仇报的。

然在这里,这般做法儿,却像是,已成了毫无意外可能的“定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专司传道授业的先生,都是品行不端之徒,你还能指望,他教出来的弟子,能是些什么好东西?”

翎钧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扭曲的世道,他摇了摇头,向后,将自己的脑袋,枕到榻边的花隔上,苦笑着将一颗糖果,送进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起来。

他不喜欢燕京。

从来都没喜欢过。

可为了李氏能在宫里过得少些艰难,一双弟妹,能顺利的长大成人,他,没得选择。

“糖没了可以再做,牙崩掉了,可是要说话漏风的。”

缓步走到翎钧身边,柳轻心笑着伸手,戳了戳他因为用力过度,犹有些紧绷的咬肌。

如果不是生于皇家,有不得不保护的人,不得不反抗的邪恶,这家伙,一准儿会变成个,策马仗剑,行遍天下的侠客才是。

这世道病了。

已入膏肓的那种。

可既然是病,那就该是能治的,当治的。

她是要成为医道圣手的人,怎可以,只遭遇这么点儿挫折,就止步不前?

而且,她深爱的那个人,已经坚定的选择了,在这邪风恶浪之下,双拳紧握,她又怎能……

“说话漏风,不过是少些讨喜。”

“那些住在粮仓里,牙齿会不断长出来的硕鼠,才是真正的国之大害。”

翎钧一边说着,一边坐直了身子,伸手,给站在他旁边的柳轻心,把额角的碎发,理到了耳后,唇角,本能的扬起了一抹浅笑。

她能看懂他的心思。

确切的说,是能看懂,他深埋“皮”下的愤世嫉俗。

这种被人理解,被人体谅的滋味儿,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就鲜少有机会品尝,它就像,就像冬天里的暖阳,舒服的,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一步,也不舍得腾挪。

“听说,除了猫,能灭鼠的动物,还有很多种。”

“可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只有猫做这事儿,才是理所应当。”

柳轻心上前半步,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戳了戳翎钧的眉心,笑着跟他“提醒”道。

“当屋主人的,不要太多狭隘,鼠害都来了,还讲什么天道伦常呢?”

“依着我说,便有鼠群之间,要为了争夺底盘,生出争端,我也会为它们拍手叫好,毕竟,死一个,就少糟蹋一份儿粮食!”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反叛的大魔王玄尘道途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你老婆掉了五胡之血时代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韩娱之我为搞笑狂玉典仙医奥古斯都之路至尊邪神木小海蒋四小姐神医王座良陈美锦死亡名单重生韩国当宅男医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