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乘法跟着司马承祯走着,走了好半天,来到一片树林之中。举目望去,但见这片林子之中皆是巨松,想来是松树粗大叶茂,阻挡了空气消散,故而林子之中弥漫着一股白雾。
司乘法见自己宛如身处云端之中,感到很是惬意,心中喃喃道:“这可比1世纪的澡堂子有劲多了!”
司马承祯止住了脚步,缓身盘坐在一块青石上面,面朝司乘法,朗声道:“少年,你是哪里的人?”司乘法不敢坐下,站的恭恭敬敬,回道:“鄙人重庆……”他正准备自己是“重庆人”,可突然想起唐朝人哪里知道“重庆”这个地方。须知“重庆”二字,乃是后世宋代之时,宋孝宗淳熙十六年,宋光宗升恭州为重庆府,自此得名“重庆”二字。司乘法脑袋一通冥想,想起曾在历史书上看见过这样一段文字:隋文帝开皇元年,以渝水(今嘉陵江)绕城,称渝州。心道:“唐朝沿用隋朝旧称,重庆也就是渝州了。”当即道:“晚辈是渝州人士!”
司马承祯了头,道:“原来你是出生于剑南道辖地,蜀山之境,山高道险,难怪难怪!”司乘法不知道司马承祯的什么意思,也不敢问讯。司马承祯继续道:“你今日不顾性命救我弟子,贫道虽在闭关之中,却也一清二楚,贫道甚是感动!”
司乘法缓声道:“那也没什么,前辈严重了。见死不救是要遭天下人唾弃的!我怎么做的出来那种事。”他这句话是在给司马承祯听,意思是当朝皇帝身染重病,你却不去救他。必将遭受天下人的唾弃!
司马承祯微微含笑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救皇帝,是想升官发财么?倘若他不是皇帝,你还会相求我去救他吗?”
司马承祯这一问,司乘法却是怔住了。他沉思良久,凛然道:“前辈,不瞒你,升官发财谁都想。但前辈若是以为我为了升官发财前来求前辈去救皇上,那就是前辈错了。现今边关集结默啜十万大军,欲要攻我大唐。倘在此刻,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十万大军来袭,我大唐群龙无首。势必一场恶战。只要打战。天下百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那是什么好事么?正因这个人是皇帝,他一人的生死关系着大唐的千千万万黎民百姓,试问我面前站着司马真人,我怎能不求真人前去救他?”
司马承祯道:“‘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你能以天下苍生为己念,贫道很是赞赏!对于这些务事,贫道以为,只需如鱼得水、以静制动即是大为了。贫道今生今世立誓不在下山,但看你本性不坏,也是瞧你舍身救蚁的份上,传你几招医治法门也未尝不可?”
司乘法一惊,心道:“司马前辈要传给我医治法门,可我对行医治病之事一窍不通,要是白江太医或白靓姑娘在就好了。”当即道:“前辈,我这个人没学过医学,就怕学不会,误诊了皇上,要不也让我那几个兄弟过来听听,人多记得清楚一些。”
司马承祯咳了一声,道:“不用了,贫道是瞧你品性善良,这几个法门只传于你。”
司乘法见司马承祯这般看重自己,心下竟有些飘飘然,心道:“我能得授司马承祯一招半式,一生就受用了。”道:“晚辈一定好好学习,习得前辈绝技,回去替皇上治好金蚕蛊术。”到“金蚕蛊术”四字,心头不禁一跳,沉吟道:“司马前辈,麻烦你一定要将治金蚕蛊术的法门交给我!”他心中害怕司马承祯随意教他几个法门,自己还是无法医治唐玄宗的金蚕蛊术。
司马承祯站起身来,来回走了数步,道:“贫道身上有七十一般手上功夫,三十六般腿上功夫,我就分别教你一招手上功夫和一招腿上功夫,你看如何?”
司乘法道顿了顿:“司马前辈,这两招功夫能治好皇上的重疾吗?”
司马承祯道:“这两招功夫是道法门,治病安康当然不在话下。”司乘法心中欣喜无比,道:“这么高妙的功夫,我学!”
司马承祯缓缓道:“手上这招叫做‘千变万化’,推拿揉捏,由内向外,能驱人顽疾,当是实用的很。”当下将心法口诀一一传授,司乘法有些不解之处,他又讲解了几遍。
司乘法也是聪颖,演练数遍之后,竟渐有所悟。他当即试练起招式来,但见他双指发力朝外一指,只感指尖之上射出一股气力来。一颗十步开外的巨松受了他这一股气力,如同被子弹打中一般,竟爆开一块粗厚树皮。司乘法惊讶万分,怔怔的瞧着自己的手指,心下惶恐,想到:“刚才难道是我手上发出的力气?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了,我靠,这不是绝世武功嘛!难道我练成传中的武功了嘛?是的,肯定是的,那棵树离我十步远,不然我怎么会打到。”当即欢喜的道:“司马前辈,您老人家传给我这等绝世武功,还是医术法门,哪里是医术,分明就是武功吗?晚辈实在感激不尽!”着就双膝跪下,磕头言谢。
司马承祯道:“你起来吧,贫道教你的不是武功。”司乘法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心道:“老子有了天然手枪在手,以后回1世纪当警察就实至名归了。”只听司马承祯继续道:“但凡世上的武功,都要磨砺沉淀才有大成,你一个时辰能练就什么武功,我不过是教了你一些道家的运气吐纳之法,你能够调动体内的气力罢了。”
司乘法惊讶不已,道:“原来人体内的气力竟有这般强劲,我今日是开眼了。”
司马承祯道:“人是聚气而成,本就从气而来,当然气力强大,不过你刚刚那一招‘千变万化’却是错了。”司乘法一怔,心道:“我把十步之遥的大树都打掉一块皮,这都错了,难不成这功夫使对了是要将大树折断。”
司马承祯道:“这招‘千变万化’重在‘变’字诀,你刚刚使出的这一招却刚劲虎猛,气力冲冠而出,似如洪流泄堤,试问如何能变?”司乘法不解,心道:“如不聚气发力,就单凭伸一下手指能有什么用了!”
司马承祯似乎看出了司乘法的疑惑,道:“指上功夫靠的是气力由内向外倾泻而出,倘若你能以轻制重,以慢打快,将这股气力顺势注入,那就绝妙了,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司马承祯的玄奥,司乘法十分不解,不禁问道:“前辈,若是又慢又轻,如何能集聚体内气力于指上?”司马承祯摇了摇头,叹道:“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就是没有转过这道坎,认为越是高妙的功夫,就越是要以快制胜,这其实是大错特错了!”
司乘法心道:“出手快先发制敌,怎么会是大错特错了!”只见司马承祯顿了顿,道:“贫道今日教你的这一招‘千变万化’,是修仙之术中的基础法门,它虽不同于一般武功,但却同武功有些相通之理。你出手越快,它就越是刚烈,若是一头扎进刚烈之境,那就是误入迷途了,到时仙术的高妙之处不得见,弄不好伤筋断骨,就残疾终生了。”
司乘法微微惊讶,心道:“原来自己练得是仙术。”他当即依着司马承祯所的“慢轻”要诀使了一遍,然却是一气力也没发出来。他更是不解,道:“司马前辈,晚生愚钝,还是不明其中要理,又慢又轻我实在是聚不起气力。”
司马承祯捋了捋白须,道:“你不要急,看我给你演示一遍。”着双脚成弓行前后开立,右手伸出两指从左肩滑到手背,双指对准块巨大青石微微指出。司乘法赶紧捂住双耳,心道:“他这一指,威力何等了得,定要将青石爆个粉碎。”然而,直到司马承祯收了双指,青石也没用爆开。司乘法心中奇怪,但想肯定是司马承祯上了年纪,没有使好这一招,当即道:“司马前辈,没事!你在来一遍,刚刚是热身嘛!再来一遍肯定把大石爆破。”
司马承祯道:“我这一指以‘慢轻’诀将气力发出去!何须再来?”
司乘法心中不信,这怎么可能,就算青石不破,总该有一丝风吹草动吧!然而,不风吹草动,似乎是连鸟毛也没飘起一根,他真的怀疑司马承祯是否发出了指力!可司马承祯的威望在哪里,他又怎么敢公然质疑,他走到那块青石面前,想要看看青石可有变化。只见他伸手一碰,指尖刚刚触到青石,那块巨石竟砰的一下裂开了,坚硬的石岩完全变成了细沙。司乘法瞬间怔住了,原来这块青石被司马承祯这么微微一指,竟早已熔裂。
司马承祯道:“你看见了么?正真的运气法门就在这里,不是要你多么有劲多么猛,关键是要把气力为我所用,使之与己融会贯通,这样才能千变万化。你看我刚才那一招,出手又轻又慢,正将气力融汇,再一指推出,气力散入青石之中,千变万化,看似消亡于青石,实则青石已遭受重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