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无疑义。虽然儿臣没掌管过朝堂,但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不会叫您失望的。不过儿臣希望,父皇走之前,能多教导儿臣一些为君之道。”
德宣帝见状,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从明日开始,下朝后你便到这御书房来,帮朕一起批奏折。不过烈儿,朕要事先与你说清楚。你监国得时间内,朕希望国库越来越充盈。你每年能花用的,不能超过当年全国各种税的三成。剩余的,等朕回来要检查,你可做得到?”
德宣帝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在他看来,除了他的小私库外,现有国库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东西。
他可不想等他回来时,国库极度空虚,留给他的事一个烂摊子。
希望祁烈不会叫他失望才好!
祁烈这段时间一直在谋划登基上位之事。更是考虑了不少,等他登基后该怎么做,先从哪来开始等等。
因想得多了,加上身边的谋士也越来越多,又接触了江鸿轩和楚玺墨,故而现在脑子也好使了不少。
对于语言陷阱之类的话,楚玺墨没少教导他。
这会儿他听到德宣帝的话,便望向他,道:“不知道父皇说的全国各种税的三成,是指每年得还是眼下的?具体是以哪一年为准?”
祁烈这话一落,德宣帝一愣,随即笑道:“以近三年来均总收入为准。往后朕不在得话,你若是能超过朕的,那便是你的能耐,你用多少都成。但若是低得话,那便不成。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不能低于现在的。”
在德宣帝看来,祁烈想要超过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其他的皇子,十一二岁就开始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自幼也有人好生教导。
而祁烈,因之前不能行走的事,早就被他放弃了。
纵然他后来好了,到了十五来岁开始渐渐展现出锋芒来。
但那又如何?短短的四五年的时间,他就算再有能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眼下他不求他能带领洪武国走向昌盛,但求国力不要衰退。别等他回来,成了国将不国的局面。
祁烈听到德宣帝这话,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即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成,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望。”
他的治国理念与他父皇完全不同,他有那个信心,绝对会超过他父皇的。
他一直很赞同诗情的话,一个国家想要繁荣昌盛,与掌权者息息相关。
不闭关锁国,要招贤纳士,要为百姓着想,不与民夺利。
只有百姓过得好,家家户户都富裕起来,国力才会越来越好。
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短时间内他是做不到。
但最起码的,不至于让老百姓连想买个东西都买不到,甚至因商业赋税过高,导致小商贩都寥寥无几。
分明他洪武国从大体上来看,要比大楚好上不少的。
商业兴盛,同时还要文武同时进行治国。
虽然不至于到人人都能识字的地步,但稍稍有些能力的,也得认几个字才行。
每隔三年,春闱秋闱举办的同时,也得将武举办起来。
不能重文轻武,必要的时候,武能护国。
文武互相辅佐,国力才能空前的强大起来。
眼下洪武国的武将,从他外祖父致仕后,能拿得出手的,少之又少,这是要不得。
就在祁烈心思兜兜转转之际,德宣帝则是很满意祁烈的反应。
国库给他保留了七成,等他走后,祁烈也只是监国,日后回来,他还是皇上。
当然,他说日后看情况再退位,那根本就是场面话,谁当真谁就傻!
既然已经说开了这事,那接下来他就得准备下跟着出海的事。
之前听墨王的意思,要带着他出去做生意,不知道他们打算做哪块的买卖?
他们的船只好了,那他这个一国之君怎么也得有自己的船只才行。
趁着还有时间,得叫人赶紧做出来。他是洪武国的皇上,这船怎么都得比墨王他们的大一些,华丽一些,也得气派一些才成。
对了,他出去还得带些护卫,到时候把他的影卫全都带去得了。嗯,伺候的人也得跟着去。美人是必不可少的,朝臣的话,带礼部几个一道去?
祁烈完全不知道他父皇现在已经开始盘算出海的事,他见眼前人不说话,似乎在发呆,便清了清嗓子,道:“父皇,若无它事,儿臣先告辞!”
德宣帝这会儿脑子在罗列出海该准备的事宜,对于祁烈的话,他也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挥了挥手。
等到他将大致的想了一遍后,便开始执笔将这些一一写下来。
待他写完,外头传来二更的声响。
“皇上,该歇下了!”
海公公一直守在门口,对于祁烈走时,心情甚好与他说的话,他也心生欢喜。
先皇后与他有恩,现在太子能够如愿,他也替他开心。
这几年皇上越发的爱钱财,他是看在眼中,也知道这样要不得。
不让太子登基得话,皇上迟早有一天为了钱财,做出卖官的事来。
到时候,便是洪武国亡国之时。
作为一辈子都耗在洪武国皇宫的他而言,不想见到战火硝烟,更不想见到洪武国改朝换代。
幸好皇上愿意出去,也幸好如今的太子早已脱胎换骨。yyls
他相信洪武国在太子的治理下,怎么都能比现在要来得好。
德宣帝听到海公公催他歇息,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下自己写的那些清单。
罢了,这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弄好的。
等明日早朝后,与太子商谈看看再说。
再说江府,原本夜幕降临,颜诗情在饭后便牵着小念安在江府海滩上散步。
突然见到小娃带着冯俊匆匆而来。
待冯俊与她说完祁烈被德宣帝叫进宫的事,她略微一思考,便道:“不必担忧,应该不是要出事。德宣帝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样是对他最有利的。说不好还是个大好事等着祁烈,你要真的担心,让宫里的人盯着点就是。”
在颜诗情看来,这么大晚上了,德宣帝叫祁烈进宫,无非是这段时间被逼得急,想甩锅罢了。
冬月的月初,听连府那边传来消息,十月分给德宣帝的冰块银子要教往年来得少上两成。
而十月末时,德宣帝因要赶在年前给兵营中得那些将士替换废旧的武器,花了一大笔银子和大楚购买铁矿。
之后又花了一笔银子发放军饷。
这些各种要钱的事加在一起,且还是一个无底洞,德宣帝怕是已经忍无可忍了。
何况,她这边定得时间是正月就出发。他心里估计也会多想,所以才会叫祁烈进宫吧?
毕竟要出海得话,得有时间准备。她这边可不会等人,且也没那个闲工夫等。
冯俊看到颜诗情一点焦急之意都没有,莫名的也就放心了。
太子是她的小舅舅,她之前为太子做了那么多,现在太子要真有事的话,她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看来,她是有把握太子不会出事。既然如此,那他也没必要着急!
想到这,他朝颜诗情拱了拱手:“多谢墨王妃指点,告辞!”
等到冯俊看不见人影后,小念安仰着头看向颜诗情:“娘亲,你们在说什么?”
对于颜诗情与祁烈的关系,颜诗情与楚玺墨从不曾瞒着小念安。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聪慧懂事,加上还是大楚的太子,有些事得叫他知道,故而都一一与他说了。
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会不会明白,颜诗情都与他说,这事不能与人说,就当做他们的秘密。
小念安年幼,最是喜欢这种有秘密不要说的感觉。
那样会叫他觉得特别的有趣,同时也显得自己和娘亲还有爹爹特别亲近。
他这会儿之所以问,是因为他听到洪武国皇上什么的。他知道这里是别的国家,而他是大楚的太子,在这,他的身份特殊,就怕这洪武国的皇上会想对他不利。(这话是江太后与他说的,叫他到洪武国后,要谨言慎行,注意保护自己。)
颜诗情听到小家伙问这话,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方才那个冯俊,是祁烈太子府上的人。娘亲与他说,祁烈太子有好事。”
小家伙知道这个祁烈太子虽然比他娘亲小,但他得叫小舅公。他也是个太子,还是这个国家的。
娘亲说,祁烈太子和他一样,都不是皇上的儿子。不过小舅公和他不一样的一点是,他的爹爹是皇伯父的弟弟。而小舅公的爹爹和现在洪武国的皇上没关系,是他娘亲的外祖父。
虽然他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那么复杂,为什么小舅公的爹爹会是他大楚的人,但他也没去问那么多。
娘亲说,等他长大了,懂得东西多了,就会明白,他也就放在了脑后。
现在小舅公没事,这个国家的皇上不是要找他麻烦,那就好。
他什么都不用管,每日清晨起来蹲马步,上午跟着夫子学习,下午跟着师祖学医术,晚上陪着娘亲和妹妹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