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让他父皇变傻这样的事,他为人子不能做,也不好做。
但他姑祖母身为父皇的长辈,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却是可以的。
只是日后他一定要谨记,万万不可走他父皇的老路,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能刚愎自用。
宜柳县中,楚玺墨这些时日,在忙着应对楚盐镇那边的事,故而对永昌帝这边的事有所疏忽,却不成想,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父皇闹出幺蛾子了,且还是事关祁烈。
面对他父皇的质问,说他派人去阻拦他的人捉祁烈,他紧咬腮帮,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父皇,他真的很想一掌将其拍死!
永昌帝见楚玺墨这隐忍的模样,却是不以为然,道:“如今朕身上的蛊虫算是除了,但朕得身体自己清楚,也活不了多久。现下如意郡主从番外使者那能够购买道武器,我大楚有武器在手,又有何惧的?十多年前,大楚败给洪武国,使者我大楚过了这么多年,才稍稍缓过气,但那耻辱,朕始终记得。”
楚玺墨听到他这话,再次缓缓呼吸几口气后,目光紧紧盯着他父皇,道:“所以父皇以为现在有武器在手,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天下,都可以掌控在我大楚手中?看哪国不顺眼,直接打就是?”
永昌帝挑挑眉:“那是自然,不然要那些武器何用?自古以为,拳头硬者为王。现在我大楚有那武器,还怕什么?即便是舒左相要反,直接弄死就是。”
楚玺墨见他这般不讲理,听他话中的意思,那打战就和吃饭一样简单,当下怒道:“弄死?父皇可知道,在弄死他们之前,他们手里有多少兵力,那些都是我大楚的子民,你让那些人全都去死?还有你去抓祁烈,还说他不是洪武国的太子,又是什么骆锦衍之类的,带给他多少麻烦。骆锦衍可是我大楚的人,洪武国的德宣帝会如何作想?为了皇室的颜面,不管如何,都会无视之前签订的百年友好条约,直接攻打我国。我大楚现今多少人?这一打战,岂能不波及到黎民百姓?父皇以为我大楚的子民有多少可以死的?”
大楚因各种因素,人口稀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鼓励百姓成亲生子,且还提出到了十六不成亲,就得罚银钱。
永昌帝面对楚玺墨的质问,面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语气?在责怪朕?朕是你父皇,这天下之主,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颜诗情?当朕不知道,她和那祁烈关系好?说不好,当初两人在洪武国时就勾搭上了,这才会在颜诗情国大楚时,追了过来……”yyls
楚玺墨看他父皇这样不可理喻,还如此说诗情,当下气得双眼充血。
他愧对诗情,诗情为了他,为了大楚做了那么多,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他父皇的命。
可现在却被他父皇反过来,咬一口。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他父皇,不是大楚的一国之君,他真的想将他凌迟至死!
永昌帝看楚玺墨不语,还以为自己说对了,忍不住苦口婆心道:“老六,如意郡主医术不错,对朕也有救命之恩,更是替你生了怀瑾,这些朕都感激她。可你看看她和祁烈的关系,这是身为一个人媳,身为人母的人会做的?她派人去护送祁烈,你可知道这是何意?她这都还没和你成亲就这样,若是和你成亲那还得了?这样的儿媳妇,朕可要不起,也不敢要。阿墨,如今你儿子也有了,等解决了左相等人后,朕再给赐几个大家闺秀,至于玉牒上的名讳,回头划去就是……”
楚玺墨已经麻木了,闻言冷冷地看了永昌帝一眼:“父皇,儿臣也不想与你多说什么。儿臣只管问你,你当皇帝那么多年,可清楚国库现今的粮草,可以支持你意图挑起的战事多久?又觉得这些战事后,我大楚百姓能剩下多少,需要多少年缓解过来?你看不起的诗情,她和番外使者关系好,那番外使者知道你是这么对她后,又会不会再次将武器卖给我大楚?没有武器的大楚,拿什么去和人拼?战事一起,国库空虚,所需的物资从何而来?向老百姓征收?我大楚的百姓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可懂?”
永昌帝面对楚玺墨的那么多话,张嘴说了句:“榕城……”
楚玺墨却是冷笑一声,打断:“别说榕城如何,榕城是特例,也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多少还有诗情的缘故在……父皇,今天夜色已深,明日一早儿臣带你出去走走路,去别的城池到处看看,你看看那些老百姓过得什么日子。你看看你当朝的黎民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儿臣,诗情,皇兄,乃至右相等等,都是一心想将大楚兴盛起来,让百姓能够吃饱穿暖,旁得都不奢求。可父皇你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事,又是如何扯后腿的。明日,出了这宜柳县,除了榕城,父皇你想去哪座城池,儿臣都带你去,让你亲眼见一见!”
楚玺墨说完这话,看都不看永昌帝一眼,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在继续待下去,情绪会忍不住失控。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过他父皇!
永昌帝等楚玺墨走后,想了许久,这才开口道:“长影,龙影可是回来了?”
“回皇上,并未!”
永昌帝深呼吸一口气,随即眼眸一转道:“叫他不必急着赶回来,让他去找如意郡主,将小皇孙带过来,就说朕想小皇孙了!”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即又道:“如果如意郡主阻拦,就说是朕得口谕。她要是敢抗旨,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小皇孙,更别想嫁给阿墨,朕不承认!无论如何,朕要见到小皇孙!”
为了他大楚的江山,为了大楚的黎民百姓,牺牲一个如意郡主又如何?
阿墨说,番外使者回头不愿卖给他武器,又怀瑾在,他不怕颜诗情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