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诸葛玉瑶微微挑眉,便朝白云飞行了一个礼,动身往将军府,临出门时,看了李文一眼,眸里掠过一丝阴霾,手握成拳,转身匆匆离开。
张世雄出事时,张翠山正与白云飞商议着事情,听到儿子出事,张翠山急急的赶回府里,这时御医已经帮张世雄诊治。
因为失血过多,张世雄昏迷不醒,看着儿子所受的伤,张翠山心如刀绞,一下子之间苍老不少。
“张将军。”诸葛玉瑶来时并没有让下人通报,张翠山见此甚是惊讶,连忙起身回礼:“诸葛相国。”
诸葛玉瑶走近前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世雄,眸里掠过一丝闪烁,却是很快恢复平静:“张亲王的伤势如何?”
提起儿子的事情,张翠山心里一揪,不禁眉头紧皱,哑声道:“深及筋骨,恐……难以痊愈。”
诸葛玉瑶眉角一挑,沉声道:“张将军节哀,亲王他吉人天相,必定很快便会没事,将军不必如此伤心。”
张翠山又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陛下对亲王之事甚是担忧,所以便让微臣过来探望,陛下定会彻查此事,给将军一个交代。”
张翠山双眸一片沉凝,纵横沙场大半辈子,张世雄是他唯一的牵挂,自小便当他当宝贝一般的哄护,张世雄何来有受过此等重伤,手伤成此,让他以后如何面对……“犬子顽劣,冒犯王爷,这也是他的报应,诸葛相国,麻烦你告知陛下,不必再为此事操劳了。”
他早就听下人说,是建宁王爷一人所为,这建宁王爷,绝非等闲之辈,张世雄有此一劫,也是命中注定。
诸葛玉瑶沉吟了一会,轻喃道:“张将军,恐怕此事,并没有那么容易便了结。”
张翠山一凛:“诸葛相国为何如此说?”
“李文一事后,建宁王爷视亲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在下恐怕建宁王爷以后会对亲王不利。”
张翠山一惊,倒抽了一口气,张世雄多次冲撞建宁王爷,这个王爷并不是一个善良之辈,陛下对此位王爷甚是溺爱,若建宁王爷真的不肯放过世雄,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看到张翠山脸上阴晴不定,甚是担忧,诸葛玉瑶接着道:“陛下本是喜欢亲王,却因为其它事情耽搁了与亲王婚事,依现今情形来看,只有让陛下立亲王为正亲王,成为国之王夫,才能保日后平安。”
张翠山眸里亮光一闪,恍然大悟般,嘴里却道:“世雄出身寒微,现在又弄成如此,恐是会遭陛下讨厌……”
“张将军此言差矣,圣上乃是明君,与世雄亲王自小便相爱,又岂会在乎这点事情,将军不必担心。”
“这个……”张翠山微微皱眉,犹豫不定。
“将军,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在下言尽于此,希望将军把握时机,”诸葛玉瑶顿了顿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作打扰了,玉瑶先告辞。”
张翠山唯诺了一声,便送走诸葛玉瑶。
看着诸葛玉瑶离去的身形,若有所思,轻喃道:“一国之夫,辅佐天下……”
议事殿内。
“陛下,微臣将陛下之意已告知张将军。”诸葛玉瑶恭敬道。
白云飞点了点头,多年来君臣相处,她与诸葛玉瑶早已有了默契,这也是她让诸葛玉瑶代理国事的原因,张翠山乃国之重臣,手握重兵,关系甚是庞大,如果是处理不及时,恐会生事端。
白云飞眼眸掠过一丝异样,沉声道:“玉瑶,随时监视张世雄情况,若是张世雄一醒,立刻通知朕。”
“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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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雄醒来后,知道自己的伤势,情绪十分激动,又哭又闹,张翠山哄了许久也不见起色,年迈的将军长叹一声,坐在房里默声不语。
张世雄在旁边啼哭不止,更让张翠山心情郁结。
“皇上驾到!”
传令官话毕,张世雄的哭声瞬间停止,双眸一片光亮,白云飞一袭淡白便服走了进来,张翠山连忙行礼。
“爱卿免礼。”未等张翠山开口,白云飞便双手扶起他。
“陛下,陛下姐姐!”张世雄一声呼唤,一脸委屈,眼泪汹涌而出。
看着张世雄双手缠着纱布,白云飞心里一揪,走到床边,看着张世雄哭得不成样子,便把他脸上的泪水抹去。
“不要哭,朕不是来了吗?”
“陛下,世雄好想陛下!”张世雄伏在她身边,泣不成声,旁边的张翠山见此情形,心情沉郁。
白云飞轻拍着他,嘴里柔声安慰着,却哄没多久,张世雄便道:“陛下,世雄好委屈!”
白云飞微微一凛,点了点头:“嗯,陛下知道你委屈……”
“陛下,世雄要把那人碎尸万段!”张世雄目露凶光,狠狠道。
“世雄!不准胡说!”张翠山一惊,连忙阻止道:“陛下,犬子不懂事,请陛下不要与之计较。”
白云飞淡淡一笑,没作言语。
“陛下,你一定要替世雄作主,世雄不甘心哪!”没有理会老父的警告,张世雄不依不挠道。
“作主……”白云飞沉吟着:“好,陛下为你作主……”
“陛下一定要赐那人死罪!”未等白云飞话完,张世雄便抢着道。
“世雄!”张翠山一急,正想喝止,白云飞却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拭去他脸上的泪水,白云飞柔声道:“世雄,你要知道,李公子是王爷的亲人,你把他亲人伤了,王爷肯定会找你晦气,这事你本来就不应该,再加上冤冤相报何时了,世雄,你与王爷的恩怨,便这样算了吧。”
“不,我不要!我要他死!陛下,到如今你还帮着他,他只是样子长得像天宝而已,陛下,他会伤害你的!”
此话一出,白云飞脸色一暗,看着白云飞脸色不对,张翠山连忙道:“陛下,犬子遭逢此变,担心与王爷结怨,怕王爷不放过他,所以才如此说话,犬子现在伤成这样,若是王爷迁怒于他,那可如何是好。”
张翠山话毕,张世雄正想要说什么,张翠山向他使了个眼色,张世雄咬着牙,忍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白云飞面无表情,缓了良久也没说话,见此情形,张翠山心一狠,跪下道:“陛下,世雄身受重伤,老臣年迈,不知能活多少岁月,若是老臣一去,那谁来照顾世雄……哎,可怜世雄娘亲去得早,现在世雄又弄成这样,叫老臣如何心安……”话毕,老泪纵横。
“若是如此……世雄以后,便留在朕身边吧。”白云飞缓缓道。
此话一出,张翠山脸上一喜:“陛下言下所意是?”
白云飞眸里一片竖凝,郎声道:“待世雄伤势稳定下来,朕便把世雄接往宫中,到时……世雄便是朕的正亲王了。”
听到‘正亲王’一词,父子俩大喜过望,张翠山连忙叩谢道:“老臣惶恐,谢主隆恩!”
“但是,”白云飞话锋一转,“世雄要答应朕一件事情。以后不许再与王爷发生冲突,若是让朕知道了,定当重责不饶!”
张世雄噘着嘴,一脸的不认同,张翠山一个劲的向他打眼色,良久,张世雄才忿忿道:“好吧,那本亲王便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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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的悉心照料,李文脸上的刀伤现在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虽说对脸容有点影响,但对比起前几天,已然好了不少,李成也松了一口气,那瓶冰肌膏的效果确实不错。
看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渐渐消失,李文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但提起那天的事情,他却常常失控,而诸葛玉瑶是一有空便过来,看着诸葛玉瑶的深情,李成更加坚定了想法。
李文的伴侣,是诸葛玉瑶。
“主人!”芳影急急走上前来,一脸忧色:“主人,芳影有话要说。”
“嗯,说吧。”李文爱花,李成摘了一簇月桂,芬芳的香气萦绕四周,闻着让人心情舒畅。
“神鹤国国主把张世雄接往了**,下了一道圣旨封张翠山为兵部尚书兼辅国公,主人,芳影认为,此地不宜久留!”
李成一凛,微微皱眉。
沉吟了一会,嘴角微微上扬:“不用,神鹤国很是安全呢。”
芳影疑惑道:“张世雄不久便会成为正亲王,辅佐天下,父亲辅国公,权势朝野,张世雄与主人不和,若是如此的话,对主人很是不利,主人为何还说神鹤国很安全呢?”
“兵部尚书,虽说统管全**事机构,却是一个文职,若任此职的话,人是必须要在京城之内,张翠山前为护国大将军,手握兵权,现在表面上虽然是升职了,却是被牵制在皇城内,”李成顿了顿道:“张翠山为朝庭重臣,若是一时之间做得太过,恐会生变,所以陛下便把张世雄留在**,策封正亲王,以牵制着张翠山,这样子外人看来,陛下对张翠山便是皇恩浩荡了。”
芳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芳影便放心了。”
“但是,”李成话锋一转道:“张翠山驰骋沙场多年,手下有不少死忠部将,现在张翠山被陛下牵制着,也不知道这位老将军甘不甘愿如此,再加上张世雄不会那么轻易便会放过我的,所以呢……世事无绝对的。”
芳影一急:“那主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是?”
李成淡淡一笑:“我们不用紧张啦,想必陛下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我们静观其变便行。”
虽然离开是迟早的事情,但也要等李文的事情安定好再说。
现在他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弟弟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