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听他这么一说,所有气恼一股脑儿全没了,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云望向她,只见她笑吟吟,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有趣,就像是看一个不懂规矩的蒙童一般。
“现在,我确信公子是第一次上花船了。”她掩嘴笑道。
“怎么?”陆云疑惑了。
琥珀道:“天仙四舫是四只大船舫,停泊在安阳城外一里段最宽敞的清河中央,四面水波茫茫,十分开阔,来往都须要船只接送,登船饮宴自然是要在船上住一宿的,哪里会有让贵客夜间离去的道理?”
“那好,我去就是了。”
琥珀笑嘻嘻道:“定不会让公子失望就是,申时一刻请公子到三里码头等候,会有船接应公子,那琥珀就先走了。”
陆云点点头,突然道:“哎,你等等,我去作客需要带什么礼物么?”
对于这一点,陆云还真不知道,每个地方习俗不同,自然就有很多不同的规矩,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到时候在美女面前丢脸儿。
琥珀笑道:“礼物公子随意带便是,只是,我家小姐很喜欢您讲的故事,到时候也请讲上一讲。”
陆云应了,暗讨:“原来是想请我讲故事,这个倒是容易,毕竟自己传承了另一个世界的文化遗产,讲故事那是信手拈来。”
琥珀满意地离开了,陆云在屋顶又小憩了一会儿,这才想到需要准备一份礼物,送美女礼物,该送什么好呢?如果在前世,那选择就多了,可以送围巾、发夹、项链、香水等等。可在这个该死的时代,送什么好?送根金钗,好像贵了点,而且很俗气,送手绢?好像太娘炮了……算了,还是送一束花,不管什么时代,女子都是爱花的,陆云不禁想着。
他记得后院墙角就生有很多白色的小野花,不远的山道上还有迎春花,也许可以用这两种花凑成花束……
制作花束是一种艺术,既然有机会,陆云便想挑战自己的审美。在山道上,果然发现了很多黄色的迎春花,用瑞士军刀把花枝割下,又找到粉色和紫色的牵牛花,陆云大喜,依葫芦画瓢,全都采集一些,还有路边随处可以见的翠云草也采了一把。
回到院子,陆云兴致勃勃地制作花束,迎春花和牵牛花完全可以作为花束的主体,一串串的黄色迎春花在中间翘起绽放,围着它的是低一头粉紫相间的牵牛花,最外围则用翠云草装点,几根稻草将花束固定,极美的花束就做好了,陆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有艺术情趣,更重要的是这份礼物不用花钱,哈哈……
把花束插在装水的陶碗里养着,看天色已近下午三时,他把花束丢进手袖空间,缓缓踱步出门。
三里码头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陆云闲逛一般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到了码头边上,此时,一艘三米小船静静停泊在岸边。一位秀气的渔女看到陆云走过来,便搭话道:“来人可是陆云陆公子?”
陆云点头应着,看她一身渔女装扮,没有一点胭脂气,想来也不是画舫那一行当之人,便问道:“麻烦稍我去天仙画舫,不知船资几何?”
那渔女笑道:“不需船资,画舫的姐姐们相助妹妹的地方颇多,为姐姐们捎带个人只是寻常事。”
陆云见她眉清目秀,说话也淡然和气,便又道:“我叫陆云,你叫什么?是以打鱼为生么?”
“我叫渔女,自然是以打鱼为生……”
这时,码头上突然有个大汉高声喊道:“喂,兀那船,快回转,稍我去河一里的天仙舫!”
那汉子中气十足,声音十分洪亮,喊了一声,船上的陆云听得清清楚楚。
渔女掌桨,听那人一喊,有些忌惮,却没有停的意思,反而加紧摇桨,将船远离岸边。
不料那汉子嘿嘿冷笑,声音传过来:“好不知趣,叫你停船回转,你偏偏要远离,莫非要与我为难不成?”
渔女道:“渔船仅打鱼,不渡人,客人莫怪。”
“胡说!那书生适才不是上船了么,莫非是你老相好不成?”
他说着,哈哈一笑,手上朝河面丢出一块块手掌般大小的木板,竟然飞身踏着木板飞渡过来……
陆云瞪大了眼睛,卧槽,这是绝顶的轻功啊,没想到这个大汉竟然是个练家子,还是高手。渔女看到那汉子飞渡过来,脸色一变,忙挥手打出一支响箭,像是发信号。
那汉子不明所以,踏上小船便喝道:“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渔女并未回答,盯着他道:“既然上来了,便坐好,我要摇桨了。”
那汉子忙催促:“对对,快些摇桨,我要去河一里,到了地方,银子少不了你的。”
渔女瘪瘪嘴,没有说话。陆云这时打量起那汉子来,他国字脸,有些黑,胡须三寸,有些腌臜,衣服虽是粗布,却也显干净,头上一块丝巾包住头发,宛如一个头包。最醒目的是他背上有个东西,粗布包裹着,看形状,像一把大刀。
“喂,那书生,你看什么看?没见过江湖人?”他不喜道。
陆云早就看出他是江湖中人,并不奇怪他的装束,而是奇怪他的去处。他竟然也要去河一里的天仙画舫。
陆云奇怪道:“大黑脸,此时已近黄昏,再过片刻就将暗下来了,你去天仙画舫作什么?”
那汉子大笑:“我叫封二,不叫大黑脸,去天仙画舫自然是去耍乐子了,这还用问?”
“耍乐子?”陆云奇怪道:“我听说去天仙画舫听个曲子都要花十两二十两银子,你身上有银子么?”
“没有。”他如实道。
陆云道:“没有银子你去捣什么乱啊?谁还能让你上船?”
他顿时冷冷笑道:“银子是没有,杀人舔血的大刀倒是有一把,若是她们不许我上船,我这把刀可不答应!”
卧槽,原来是个强盗,没有银子,却想用暴力去寻乐子!
陆云奇道:“你是拿刀吓唬人还是来真的?再说,那是哪门子的道理?”
“哈哈,这是江湖人的道理,你一个酸拉唧的书生,懂得江湖么?看到舔血的刀就怕走不动道儿了?”他坐在船头,有句没句跟陆云说着话,嗓门很大,震得陆云耳膜有些发聩。
陆云笑道:“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可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不济,若是不唐突,可否拿你宝刀一观?”
那家伙摇摇头:“看不得,宝刀一出,必定染血,我要去了画舫才能拔出来。”
卧槽,又是一个装逼遭雷劈的家伙。
“听说天仙画舫上都是绰约曼妙的弱女子,你竟然舍得动刀子么?”陆云怜香惜玉道。
“哈哈,什么狗屁弱女子?我只知道老子今日练成了神功,非得把她们一个个骑在身下,婉转啼鸣不可。”
陆云眼咕噜一转,好奇道:“神功?什么神功?就是你刚才在水上跳的功夫么?”
那汉子摇摇头:“轻功虽然也是我了不得的本领,可令我自傲的还是刀法。”
“什么刀法?”
“七七四十九式血刀刀法!老子练了整整十五年,终于练至大成,今日定要寻最好的地方,最美的姑娘乐呵乐呵。”说着,又望向那摇桨的渔女道:“你这小女娃长得还不赖,若不是老子需要你摆渡,早就把你剥个精光,压在身下承欢了……”说罢,他哈哈大笑,十分淫.贱。
陆云暗忖:“练至大成便要出来找女人玩儿?这是什么逻辑?这人似乎没有道德是非之念,只有江湖人的匪气和暴戾,要不要阻止他去天仙画舫捣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