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重新回到一处后,符夏简单跟沈靖示意了一下,便与符玲带着婢女先行离开,并没有再多在此地做任何逗留。
一直到符夏等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云牧阳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眼神之中早就已经恢复如常,并没有让沈靖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牧阳兄怎么会突然想起找阿夏姑娘单独说话?”沈靖并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好奇,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也不再原地多做耽误,慢慢边走边闲聊起来。
“三皇子不是说她会看些面相,能够预见得到些灾祸之事吗?”云牧阳早就有了应对之词,淡淡而道:“先前同行时,符二小姐突然那般莫名的打量我,我就算再笨也猜到了一些,所以才决定问问看。”
见云牧阳果然是为了此事,沈靖笑道:“原来牧阳兄也相信这些,我还以为你压根就不会理会在意呢,看来还是阿夏姑娘比较厉害呀,连牧阳兄也会在一面之缘下便能够相信这么奇妙之事。”
看似玩笑之言,沈靖自然也有试探之心。
刚才云牧阳与符夏单独说了蛮长的话,虽然隔得远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从神色上来看却显得有些奇怪。
沈靖一则自是好奇符夏到底看到了云牧阳一些什么,二则云牧阳对于符夏的态度也让他有些疑惑。
照理说来,云牧阳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东西,更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女子所说的话才对。未来这种事,毕竟太过玄虚,若不是他心知符夏的命格,也是绝对不可能轻信的,毕竟看上去再显得真实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专门有人为你而设的局。
“三皇子见笑了,说实话我心中的确也并不太过相信,但多少也会好奇,是以才会临时做出决定想要请教一下符二小姐。不过……”
云牧阳顿了顿,一副不知道略显遗憾的神情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所以才会被符二小姐拒绝。现在我倒还真是觉得她可能看出了点什么,但很显然,人家并不愿意再多那些事,不论我如何恳请劝说,都只说是我误会了她,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三言两语,云牧阳便给沈靖交了个所谓的底,而后不再多言。
“原来如此……”沈靖一听,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以他对符夏的了解,那个姑娘如此做法再正常不过:“也许,真是牧阳兄多心了,还是莫太过放在心上便是,更何况,不论如何,牧阳兄的事便我的事,在这京城之中,倒也真没有必要过多担心。”
云牧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沈靖,而此时此刻,他却是在脑海中回忆着符夏所说的每一句话,暗自理顺着自己未来将要走的路!
另一头,符夏与符玲出了公主府后,相府等她们的马车亦驶了过来。
问了一下车夫,姚氏与符瑶坐着其中一辆车果然不是直接往相府方向而去,看来姚氏当真是带着符瑶先回姚家去了。
“走吧,直接回府!”上了车,符玲朝着车夫吩咐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姚氏之事。
不论姚氏这么急着跑去姚家是为了做什么,总之无外乎安抚以及商量。
“阿夏,云质子找你应该是为了面相之事吧?”符玲何其聪明,联系头尾一下子便猜了出来:“你不会真看出了什么并且又一五一实的跟人家说了吧?”
“怎么可能?大姐昨个跟我说的话我还谨记在心呢。”符夏笑了笑:“云质子的确是想问这个,不过他身份特殊,他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够理得到的。而且我也当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事来,大姐放心,个中分寸我懂的。”
“那就好,倒是我又瞎操心了。”符玲有所释然,这种事情她的确不需要替符夏多操心,这妹妹心里跟明镜似的,又哪里有事情会想不明白呢。
顿了顿,云牧阳那边的事情自是不会再想,符玲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问道:“回府之后,咱们要不要先去老夫人或者父亲那里把今日长安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主动说道一遍?”
符夏自是明白符玲的意思,先下手为强,主动禀告也省得到时姚氏为了洗白自己胡说八道一些东西。
有些话,几乎一模一样,可说的人不同,语气不同,顺序不同,个别字眼不同,结果出来的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若真是让姚氏胡说一通先入为主的话,自然于她不利。
不过,符夏并没有打算弄什么先下手为强。
“不必了,那样的话反倒显得像是我去嚼舌根似的。母亲想要洗白便让她去洗白吧,反正江家的人一定会在外头把这事可尽的张扬,任是母亲再怎样洗白也盖不过事实以及戚氏主导的舆论。”
符夏默默而道:“更何况,只要母亲还是相府当家主母一日,那么老夫人也好还是父亲也罢都还是会给她台阶下的,我又何必去多那一举呢。”
她心中清楚,只要姚家势力一天还在,符仲景就算心中再不满姚氏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做得多难看,顶多也就是关起门来教训一翻,所以她也不急着这般快便费事出手。
“这倒也是。”符玲一听,喃喃念叨了一声,而后也不再多言,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马车速度不算太过,符夏稍微挑起车帘一丝角落看着沿途所经过的街道。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她很想顺道去柳林街看看,但考虑再三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依然不是什么好的时机,她若是对于柳林街过于关注,只怕反倒容易害了于婶同虎子哥,至少,她得先确认宁尘逍的真正意图,确认沈靖是否也同样知道了关于柳林街里有她所在意的人。
回到相府,姚氏母女还没有回,符夏与符玲分了手各回各处,并不曾多加打听什么。
直到傍晚时分,姚氏与符瑶这才回到府中。
姚氏一回来便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院,呆了近一个时辰这才出来,而后得知符仲景已经回府正在书房之内,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便直接去了书房。
最后姚氏也不知道到底是跟老夫人还有符仲景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再次出来时面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多少却还是松了一口气,带着人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屋子,一个晚上都再没什么动静。
“二小姐,英子想要见您。”惜夏阁内,林儿轻声询问着累了一天的符夏:“您看现在还要叫她进来吗?”
“英子?”符夏有些恍惚,好一会这才想起林儿口里所说的英子正是今日出门时姚氏趁机塞给她的一名奴婢:“不必了,明个再说吧。让她跟四喜一个屋子住,院子里头重要之事都不能交由她办,其他的倒是不用理会。”
“是!”林儿自是照办,很快便先行下去安排。
而四喜则有些不大乐意,可怜兮兮地朝符夏说道:“小姐,您怎么把她跟奴婢安排住到一块呢?奴婢才不愿意跟那个英子一起信,奴婢还是想继续跟林儿姐姐一个屋。”
符夏侧目,笑着反问道:“白天时,不是你说的要好好‘照顾’她的吗?”
“呃……”四喜正想再求情,但却是立马打住,而后一拍脑门乐了起来:“哎哟,看奴婢这个脑子,竟然连这个都没瞧出来!”
“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准把这个英子给您管教得服服帖帖的,保管她起不了半点幺蛾子!”
说到这,四喜双目都放起光来,双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符夏倒是没打算阻挠四喜的乐趣所在,只是稍微提点了一句:“你不是有那么多小姐妹吗,明日让人打听一下这个英子都有哪里软肋,兵不血刃的便把人给攥到你手中,让她什么都得听你的那才叫真正的上策。”
“小姐英明!”这一下,四喜的心情更是好得像朵花,小丫头春风满面雄心壮志得紧。
今日在长安公主府,四喜可是一路目睹了自家小姐的威风,也许于有些人来说,不过只是觉得二小姐运气好,得了江家戚氏的帮助。
但四喜却是再明白不过,那戚氏也不过是二小姐计策里本就设想到的一个临时外在借力,是以与其说是谁帮了二小姐,倒不如说是二小姐自个完美的筹划解决了一切。
跟在这样聪明厉害的主子身旁,四喜自然也得有所表现有所作为才行,否则被甩得太后的话,可就跟不上主子的脚步了。
此刻的相府,不少人都难以入眠,而蒋氏那屋同样也还燃着灯,明亮的灯影下,映出着蒋氏还有符玲紧紧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氏这才平复了些心情,不再似先前那般激动失态,松开了自己紧紧抱着符玲的手。
“孩子……今日能够听到你叫我一声娘,我当真是死而无憾了!”蒋氏拉着符瑶的手紧挨着坐在身旁,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幸福与满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