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宅坐落在a市的东边,依山而靠,而湛宅又在这片别墅区的深处,所以更是空气清新,绿色焕然。
湛岑晳已经两天没去公司,自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他两才刚进书房,公司的电话就来了。
趁他在一旁打着电话,应慕莀便到阳台边上。
窗户外面是大片的绿色,青色的山,绿色的草,挺拔的树木,湛家的园丁正在楼下的花园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卡擦卡擦的给植物做着造型,那些被剪下的叶子飞落在附近,围成了一个不小的圆。
前世今生,昨日今日,前天之前,她还在那梦魇般的生活里独自挣扎,荒凉破碎的工厂仓库,本是她的葬身之处,可这一刻,她却又能站在这个久别了的地方,眼前是美丽的景象,耳边是湛岑晳冷漠的声音。
她和湛岑晳说那是一场梦。
可她深知那并不是梦,那些发生的过往,钻心蚀骨的疼痛,现在只要想起,依然还像尖刀刺到她心口一般,让她疼的刻骨铭心。
那些无形中被染上了黑墨的回忆与屋外一步之隔的蓝天白云简直就是天然之别。
湛岑晳与秘书交代完事情,便看到应慕莀站在窗户边上,面有戚色。
“慕慕在想什么?”湛岑晳走到应慕莀身后。
应慕莀摇摇头,敛容,认真道:“哥哥昨天已经说是相信我的,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要怎么做。”
湛岑晳侧头看看应慕莀刚才看着的方向,那里正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慕慕有没有考虑过?”
应慕莀思索一阵,道:“我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收集物资和增强体力,其他的我暂时想不到了。”
湛岑晳收回目光,道:“慕慕问应楠,是想带上他一起吗?”
应慕莀点点头道:“嗯,他以前对我很好的。”
不愿再想多年不见的应楠,应慕莀转而想到自己都有想带上的人,湛岑晳也应该有吧,不由有些紧张地看着湛岑晳的眼睛:“哥哥呢?”
湛岑晳像是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就道:“或许会带上3个朋友。”
三个朋友,那就不是湛家的亲人了,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呢,应慕莀想到这里,心口有些闷,便也就问出了口,“有哥哥女朋友吗?”
湛岑晳愣了愣,盯着应慕莀的眼睛问:“慕慕希望有吗?”
自然是不希望的,应慕莀老实的摇摇头。
湛岑晳的神情柔和起来,牵着应慕莀回到书桌前,“那就没有。”
两人就着末世的准备说了一阵,最后决定末世后就留在湛宅里,而关于应慕莀对于空间的疑问,湛岑晳也让她再带着他进了一次,见她果然不似上一次般辛苦,就也同意把物资都放在空间里,而空间的的河水和土,他也会拿去检验,看是否能够饮用与种植,至于物资的准备,就由他来实施,物资购买后,先放到仓库,然后再放到空间里。
湛岑晳把大概的计划说完了,不免再嘱咐了一次:“慕慕要记得空间一定不能在外面使用,也不能告诉别人。”
应慕莀笑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还不算小孩子么,哭哭笑笑的,湛岑晳垂下眼,食指在书桌上敲了几下,道:“至于你说的增强体力的问题,我们一起去健身中心,好吗?”
应慕莀深知自己的身体需要大量的锻炼,前世她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锻炼得敏捷有力,谁知道一觉醒来,这些都还要重新再做一次,不过还好,她的搏斗技巧和枪法也在,也不再像前一世般那么胆小,这一次应该会简单一些。
应慕莀笑道:“好啊,不过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跑跑步。”
像是没想到应慕莀会这么容易答应,湛岑晳愣了一愣,面上暖了暖,道:“那慕慕还去学校吗?”
应慕莀闻言不由一愣,学校,要是他不说,她都忘记了,她现在还是一个大一的学生,是要上课的。
可是这个时候,还去学校做什么呢,而且,如果见到那些人,她或许还会忍不住动手。
想到这里,应慕莀立刻摇摇头,道:“我会打电话给老师请假的。”
“还有。”应慕莀缓缓接道:“我知道你的准备一定会很周全,可是,妈妈的钱能不能也给我,我也想自己准备些物资。”什么都交给他准备,她于心不安不说,还会焦虑。
湛岑晳顿了顿,没立刻答应。
应慕莀担心湛岑晳会生气,毕竟她以前毕竟因为这件事和他闹过几次。
湛岑晳静默了好一阵,别开脸道:“如果是因为钱,哥哥可以给你卡。”
不都是钱吗?而且那些钱本来就应该是她的,现在他愿意给她卡,却好像不愿意把遗产给她,这是为什么。
应慕莀斟酌道:“我可能会买很多东西。”
湛岑晳“嗯”了一声,解释道:“慕慕还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过是用哥哥的钱,好吗?”
应慕莀很想点头,这时候谁的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买到物资,可她却依然怀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难道是小姨和小舅和湛岑晳说了什么吗?还是做了什么?这和江家有关系吗?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
湛岑晳抿抿唇,面色冷了冷,沉声道:“慕慕就一定要那些钱?”
应慕莀伸手抓着湛岑晳的胳膊认真道:“是不是小姨他们说了什么,哥哥不用理会他们的,这钱有一半是我的抚养费,有小半是妈妈的嫁妆,剩余的都是她自己赚的,和他们没半点关系。”
湛岑晳面色缓了缓,似笑非笑道:“慕慕只用哥哥的钱不好吗?”
应慕莀一愣,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由面上发热,脸色绯红,吭哧道:“好的啊,只是我现在自己有钱啊,等我没钱的时候,就用你的钱。”
皮肿,眼肿,嘴唇也肿,这一刻的应慕莀实在算不得是好看。
湛岑晳却像是被她的窘迫逗乐了,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弯来,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道,“慕慕以后都只用哥哥的钱,好不好。”
应慕莀原本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密长的睫毛轻颤,连忙胡乱的点点头。
真可惜,她没笑,否则他就能看到她嘴角的小梨涡了,湛岑晳暗叹了口气,趴到桌上,眼里带着笑意,支着下巴看着她窘迫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不吭声。
应慕莀被他看的连手应该放在哪都不知道,心说他虽然也没说什么,可她总觉得他是在逗弄她,而他这个样子,与他平素那冷冰冰阴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片刻后,应慕莀终于窘迫的撑不住,趴到桌上,将脸埋起来,闷声羞恼道:“烦死了。”
安静的书房里荡出湛岑晳几声低低的笑,清冷的声音蕴着笑意:“慕慕。”
他们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前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已经过去了。
……
“呼哧,呼哧。”晨光里,应慕莀挣扎着从床上猛坐起身,带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倒回床上,将脸埋进被褥里。
又是那么无止境的梦魇,那噩梦般的情景。
重重地倒回柔软地床上,应慕莀弯着眼睛亲吻着手上的绷带,下定决心不再让那些事发生,往事不可复,也不会复,她已经不会是以前那个脓包似的应慕莀了,这一次一定能好好的。
想着,便想起今天还有事做,忙翻箱倒柜的找出手机来。
“小慕,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没开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很担心你,开机给我电话。”
“慕慕,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小姨已经联系好了周律师,尽快联系。”
“小慕,你还好吗?”
看着刚开机后跳出来的短信,应慕莀只随意看了两眼,便冷笑着关了收件箱,找出班主任的电话号码,找他请了三个月的长假。
“小姐起来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魏淑芬正在与佣人交代事情,见应慕莀下楼,便吩咐他们把早餐端上来。
其实魏淑芬也不是真的管家,湛家的以前管家姓周,为湛家做了45年的管家,末世两年前才荣休。
那以后,湛岑晳并未找新管家,只让待了许多年的魏妈代管一切事物。
真是个奇怪的现象,湛逸贤温和,可那时湛家的下人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连管家都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
而湛岑晳阴沉少语,冷漠孤僻,应该比湛逸贤难伺候,可湛岑晳接任后,湛家的下人反而活泼了不少,特别是周管家荣休后,魏妈上任,湛宅更是多了以前难得的笑语欢声。
“魏妈,我哥几点走的啊,他吃餐饭没?”应慕莀忽而想起来,她这次醒来还没和这个多年未见的长辈好好说过话,不免招呼她也坐下。
魏淑芬心说这小姐真实越来越奇怪了,居然还打听湛岑晳的行踪,关心他,“少爷8点就离开了,是用过早饭的,不过少爷走之前交代,等小姐你醒了,给他打个电话。”
应慕莀笑道:“我忘记存他的号码了,他电话是多少呀。”
温淑芬报了电话号码,在心里叹气,这两人如果一直都这样好下去就好了,可就怕这小姐以后再有什么反复,不知道湛岑晳可该怎么办才好。
应慕莀按下电话号码,接通后,电话来传来湛岑晳清冷的声音,“慕慕怎么起这么早。”
应慕莀吃下最后一口早餐,莞尔一笑,“哥哥你笑我呐!”他都已经到了公司了,她才起来,这还叫早呢。
湛岑晳轻笑道:“卡准备好了,慕慕到公司来,好不好。”
应慕莀没有异议,只是她连湛氏在哪都不知道,便招呼魏妈道:“魏妈,我要去公司找我哥。”
魏淑芬笑道:“好的,我让司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