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人。
摇了摇头,他马上把这个想法剔除,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怕是连想加入他们都不可能,更别说是带领他们,可是如果和他们成为朋友呢。
宰相门前都还是个官,如果能个他们真正打好关系。
这时候,潘富民为难地问他,“范队,你看他们两个怎么办?”他问的是那两个被咬了的人。
范天志忽然想听听那些人的意见。
“贺小哥,你看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置?”
贺小双抬眼看看那两个惊恐万状地人,心想范天志真是好算计,现在问他一个外人,他要说杀,那些被寒了心的人就会恨上他,他要说不杀,那万一有个闪失也是他的错,范天志倒是会捡便宜,“这是范队长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
范天志顿了顿,“那如果是你们呢,如果是你们内部。”
话没说完就被贺小双皱眉打断,“范队长慎言。”于范天志来说,这些人都是基地临时分给他的人,并没太多感情而言,可是于贺小双来说,一句内部就只能概括出湛岑晳,念少然,唐木和应慕莀四个人,谁会愿意听见别人拿自己的亲人打这样不吉利的比喻。
范天志暗骂自己失言,尴尬地笑着说,“失言,失言,你看我,这么把年纪还不会说话。”说罢,见贺小双脸色淡淡,便走到那两人身边去查看情况。
其实这两人如果不是被丧尸所伤,这样的伤口。定能活得下去,可是。
那伤了手的人见范天志走向自己,一时间又怕又恐,哭着就朝身后爬去。嘴里喊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不要杀我。我不要死,我不会变成丧尸的,我不要死。”
一个平素和他有些交情的人走过去,想安慰他两句,也被他狠狠甩开,他一个人连扑带爬地移到了黑暗的角落里,不断重复着,“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才26岁。我还没结婚。还没有孩子,我不要变成我妈妈爸爸那样,我不会死。我不能死,妈妈。妈妈,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样的话,单调平板的声音在屋外丧尸的嚎叫中直直地钻进人的心里,谁想死,谁也不想死。
那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膻味。
范天志没有再管他,转身走到另一人身边。
那个脸上被咬去一块肉之前一直嘟囔着,“完了,完了。”的人现在好像已经冷静了下来,靠着墙,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什么,见范天志走近自己,不屑地笑了笑,“范队长不用担心,也不用杀我,反正我就是变成那恶心玩意,一时间也变不成高阶,伤不到你们,到时候你们要是遇见我,直接开枪就是了。”
范天志听他这么说,也不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见他手中紧紧握着的好像是一张照片,借着旁边人的电筒光线看了看,似乎是个小女孩的照片,就问道:“你女儿?”
那人点点头,见照片朝范天志的方向移了一点,“可爱吧。”
范天志道:“挺像你的。”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因为拉扯到脸上断裂的肌肉,一时间又疼得龇牙咧嘴。
那人哼了几声,问范天志,“你有孩子吗?”
范天志扭开脸,“有过。”
那人沉默了一会,道:“她叫婉婉,去年的时候3岁了,她的东西我什么都剩下,就剩下这张照片,这世上的事情真奇怪,她在的时候我不喜欢她,也没见过她几次,那女人将孩子抱来,瘦吧拉基的,我拿了比钱将她们娘两打发走,那女人也许不乐意,隔三差五地就给我寄孩子的照片,我全都给扔了,末世爆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她,刚好,前几天那女人又给我邮寄了照片,还没来得及扔,我就带在身上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稍稍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离贺小双不远的地方,指着桌上的烟道:“能给我支吗?”
贺小双点头。
他慢慢走到桌前坐下,用带血的手将烟盒拿了过来,抽出一支,用桌上的打火机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不好意思,被我弄脏了。”
贺小双无所谓地摇摇头,“刚开的,留给你吧。”
那人笑了笑,又扯到了肉,可他这次没有叫疼,只是身体僵了僵,吸了一口烟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死了算了吧,死了去见见我这个拢共没见过几次的女儿,去见见那个为我生了孩子的女人,去了就和她们好好过日子,反正那女人一直都说没我就活不下去,或许现在还在奈何桥上带着孩子等着我呢。”
贺小双也叹了口气,饶是他平时怎么地巧舌如簧口若悬河,此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口中念着自己女儿的父亲。
那人沉默了一会,幽幽地道:“可是今天被咬了,我才知道,我其实并不想死,只是平时压力太大了,想想他们来缓解压力罢了,人为什么要死呢,活着多好,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湛岑晳正在给应慕莀揉着手,她刚才挖晶核的时候也许是太用力了,手腕有些疼,他便给她揉一揉,听到男人这么说,眉头不由皱了皱。
那男人又深深吸了几口烟,“其实我今天不用死的,你知道么,我其实不用死的,要不是。”
念少然感到情况不对,想让贺小双走开些,可是已经晚了,那男人忽然伸手狠狠地抓了贺小双一把,指甲扣进他的肉里,“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只想着自己,我又怎么会被咬到,凭什么我要变成丧尸,我他妈还没活够。”
贺小双因为之前念少然拿烟抽。自己烟瘾也犯了,便将手套也脱了,听这男人说起自己的女儿,心里不免难过。就有些失神,一个大意……
李修正在离得近,反应过来后,立刻就狠狠踢在了那人肩膀上,将他踢得向后倒去。
贺小双手背上俨然是三条指甲印。
湛岑晳立刻抽出绳子将他的手腕死死的绑紧,因为血液不流通,手腕不一会就青黑了。
应慕莀回过神来,连忙拿水去冲他的手,冲了几下。又想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针管去拔他手上的血。
这针管是她在空间里无聊的时候研究的。自上一世湛岑晳不在了以后。她就变得有些悲观偏激,又因为不甚聪明,遇事的时候总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空闲时候总会设想发生各种突发事件时候的应对方法,这针管切开以后。就和拔火罐一个道理,只要将切面贴在肉上,去拉活塞,就能将肉生生拉起,血也能顺着伤口被抽出一些。
这东西她原本是自己想着玩的,却不知道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贺小双的脸已经被完全吓白了,只伸着手随着别人动作,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应慕莀见到她这样,立刻就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握着贺小双的手‘呜呜’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念少然忙问应慕莀,“被还没有完全感染的人抓了,会不会。”
应慕莀边掉着眼泪边道:“我也不知道,要看好多情况,要看被咬了的人手上有没有病毒。”
念少然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骂了句脏话。
贺小双这才慢慢回过神来,见应慕莀蹲在自己脚边握着自己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没忍住,竟也哭了出来,
应慕莀听见他的呜咽声,跌坐在地上,使劲去拉针管的活塞,针管里的皮被她拉得吸起一大片,高高的凸在针管里,鲜红的血流了一地,针管里更是被吸出不少,应慕莀将针管扔了,又换个新的继续吸。
罗君哽咽道:“要不趁早将手砍了吧。”
贺小双一个哆嗦,呜咽道:“现在砍也晚了。”
念少然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扇得他半边脸红肿,“冷静点。”
贺小双冷静下来,惨淡地笑了笑,脸色青白,半边脸肿起,竟是比哭还难看。
这么吸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病毒给吸出来,应慕莀转头问湛岑晳,“要不就砍了吧。”
湛岑晳蹲到她身后抱了抱她,他的眼睛也有些红,问贺小双,“你说呢。”
贺小双将头枕在桌子上,垂着手,任应慕莀握着,“不砍了,好歹留个全尸。”
念少然又给了他那对着众人的半张脸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叫你发善心。”说完竟是又扇了两巴掌,打得贺小双嘴角都溢出了血。
贺小双嘴角流着血,哆哆嗦嗦地用另一手去掏口袋,掏了几下没掏出什么来,哽咽着:“我以前就想过要是被咬了要怎么办,我给你们都写了遗书,不在我兜里就在我包里,你们,你们别忘了我,我什么亲人都没有,这辈子就你们了。”
这次是湛岑晳咬着牙连着扇了他两巴掌,贺小双被打得头晕眼花,重重砸在桌子上晕了过去,眼见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ps:
这是昨天的第二更,从上星期天开始,到昨天,小茶虽说艺双更一星期,可是没有做到每日两更,对不起大家了,幸好7天14更是做到了的,就算是小茶失言失了一半吧,灯小茶找时间加更一下,算是小茶的补偿了,以后再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了,长时间双更真的很难。
今天的一更晚上就会送上,从今天起恢复每日一更的日子。
可怜的小双,哎。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