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老和尚全都处理完毕,也没用的了一二天,本来常人作此事,便是身体再健壮的人,至少也要卧床半月有余,不过老和尚们常年修炼易筋经,不管怎么练法,易筋煅骨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只要把伤口缝补好,很快便也行动如常,并不见有何虚弱了。
两天来那些强敌并不见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始终阴魂不散的盘踞周围,进也不进,走也不走,和尚们惊慌依旧,又不知道林平之是怎么想的,这根救命稻草是不是真的很管用。
众老僧们忍不住的问道:"不知林副盟主到底有何打算,是不是准备要对那些......对了,他们是哪儿来的?是日月教的人吗?"
日月教?就怕把他们创教到灭亡所有活过的高手加起来,比那些人都差了不知多少倍,林平之也不回答,只是似乎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对了,上回你们说的那个红叶,那位师傅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说你把他逐出门了,他去了哪儿?或者说他可能会去哪儿,可能是在作着些什么?都能告诉我吗?"
听到这些问话,众老僧们口中却有些发苦,他们虽然并不聪明,至少老奸巨滑,到这时总也明白了,林平之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是那个红叶和尚,而且再想一想,寺外那些简直强到不能算敌人,只能算作是"神"的高手们,他们下了通谍,说是不交出红叶就如何如何的,那也并非是想要胁迫他们的借口,而是真想要红叶。
更何况若只是要灭了他们,又何需那么多高手,说杀鸡用牛刀都不像,简直杀只鸡来了千军万马。问题是事情怎么想也不对头,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也不至于要用那么多高手啊。现在有几个老和尚甚至怀疑林平之是不是跟外面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不过这个猜测也不合情理,想也不像。
但不管和尚们怎么想,林平之的方法却既简单,又实用,那就是他真正要说的话,要提的要求,并不急着拿出来,而是等你们拿出本钱后再说。倘他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要找红叶,老僧们既奇货可居,也未必说真话,倘个个答的不尽不实,林平之又有何办法。
可现在和尚们下了本钱,照俗语说,那就是"一根绳上穿着的蚂蚱"了,就算明知道林平之居心不良,也不怕他们不吐露实情。
天镜道:"那个红叶,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天资又高,从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本来是很喜欢这个人的,甚至想过要将他陪养成日后本寺的顶梁柱的,可是他从小就老想钻研些歪门邪道的功夫,长大一些之后,又动不动自充英雄,去作些什么行侠仗义之事,有时还借此索要别人的内功秘藉。"
"等等,你说的歪门邪道是什么意思?"林平之冷冷的道:"难不成你们练易筋经的法子,反倒是什么正道不成?"
啊?这话一说,却让天镜哑口无言,是啊,不管林平之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他确实反感这易筋经练法,这却不是假的。
"林副掌门容禀,这是本寺以前的想法,他不钻研祖辈融汇贯通的功夫,却要另辟蹊径,从吾辈等看来,那就是歪门邪道了,当然,是比我们正的多了。"
"他索要别家的内功秘藉,那是为了何事?"林平之问道,心中却暗想,这倒跟自己有点相似,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停了追求新内功,只不过世间常见的功夫,却已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了。
"只因我辈等这,这,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那么练了,对于这个他看不惯,这倒与林副盟主十分相似。"天镜嚅嗫着,不过林平之也听懂了,红叶不满这不断残害少女的易筋经练法,所以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借鉴别派的内功,改良出一种修行之法,让少林僧人日后不再作此伤天害理之事。
"那你们又是因为什么逐他出寺的?"
"要知我少林武功博采天下各派所长,本来已是十分精深,想略为改动也难,他却想尽换本门的根基。本来我们还想以理说服他,敦促他走回正道,毕竟像这样年纪轻轻,就被允许以我们同样的方法修炼易筋经的人,少林史上,尤其是南少林史上,可是很罕见的。"
天镜说着时,但看东方不败在旁,面色不愉,林平之也一副冷然,赶紧补充道:"是以前的我们眼中的正道,那当然是邪路了,只是当时我们一心想让他走回我们一样的邪路,但他非止屡教不改,变本加厉,啊,不不,我是说,他一心向善,向善,只是最近他又弄来本叫什么花的书来,他还拿来跟老衲等辈看过,说是请教,可我们谁也看不懂。"
旁边天虹补充道:"好像是叫什么花大典吧,是(菊,花),荷花,还是桃花,还是梅花来着?记不清了。"
又一人接道:"好像不是大典,是叫什么宝典吧?"
不用说了,葵花宝典,这些老和尚当然全没放在眼中,毕竟原版的葵花宝典,叫什么武林人物来,都不会看的上。
天镜接着道:"这本书文字晦涩,言语艰深,简直比天竺文的经书还难懂,可红叶一得此书,他却当成了至宝一般,研究个不休,简直就是疯傻了一般,啊,不,我是说,在我们眼中他就像,像那个意思吧。"
"然后你恨铁不成钢,在屡次劝说他老老实实的习练少林本门功夫不成的情况下,就直接将他扫地出门,而他弄来的那部葵花宝典,也随他一起走了?"
"是啊,我等只是想让他走回正......回来和我们同流合污罢了,又不是真想害他,所以扫地出门,也只是想让他自己悔悟,当然不会狠整他,而那部书在我们眼中,也就如(江,湖)(骗,子)的鬼画符一般,除了生火起炉子之外,我们都想不出别的用途,看他那么宝贝的样子,又何必毁了他的,让他记恨我们,那当然是他自己带走了。"
话说到这个时候,老和尚们头脑便再怎么僵化,也不能不明白,红叶弄来的那本什么花什么典的书,果然真是至宝,无论寺(外,阴)魂不散的那些强敌,还是现在这两个人,也果然都是为此而来,天镜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抢了这本书,私自卷走,跑去个没人找到的地方,一个人研究。
殊不知他就算拿了也无用,莫说他已经老了,就算给他一千年的寿命,他也休想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是这样,他离了南少林,会前往何处?他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这些你们知道吗?"
"这?我们既赶他离开,那就是把他的性命也不很当回事了,他若肯悔......"天镜想说悔悟,想说他想明白了,彻悟了,却发现这些词在林平之面前都不太妥当,最后只好说:"若他自己愿意回来,他就来,不然这人的死活,他自己负责,我们原是这么想的,又怎会问他人在哪里,想去何处。"
"那他有没有什么亲近好友尚在寺中的,我想他虽然离开,总不至于一点交代也未留下吧?"林平之问道,红叶究竟把葵花宝典带往何处了啊?现在他自己,他的左哥哥,东方妹妹,甚至包括曲非烟和他其他的第子,恐怕每一个都需要他从这部书中领悟出什么来了,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好在红叶在这儿,果然还是有亲信,那不过是一个叫作王四的南少林俗家弟子罢了,人也无甚特殊,毕竟现在的红叶,还是个小和尚,地位不过如此,能有个亲信就不错了。
"你们说红叶师傅吗?他说他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葵花宝典,说是那本书中暗(含,着)自古以来武林之中从无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当初写成此书的那个人,他但知玄理,然而其实一个人穷其一生,并不能从道理上推演出修行之法,所以写书的那位,论武功还未必能打的过本寺的方丈,若要把全书完整的创成能练的武学,非十几代大智大慧的高人不可,穷红叶一生,也不过只能小成罢了。"
呕?这个小成,也就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的功夫了?不对,这八字考语,还是岳肃,蔡子峰这两人下的,是他俩各偷学了半部葵花之后,所自创的那部功夫上面的导语,至(于,红)叶版葵花,现在这个世界可没有,要想等红叶创出来,那还得七八十年的岁月,而且那一部葵花,就算拿到林平之面前,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现在要的,是原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