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灭神大阵不愧是针对南疆妖神的终极武器,尤其是衡阳派这座法阵是中枢关键之所在,所以防御力那是高得让人咋舌,其实别说这些凶兽用肉身攻击,就是真的来一群炼气人仙,甚至是炼神仙人,照样对着这座法阵无法可想,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慢慢攻打。
也不能说这样的攻击对法阵一点影响也没有,半球形的光壁上开始起了层层涟漪,那是能量波动所造成的现象。
但是从总体上而言,这座法阵被上万头凶兽冲击仍是岿然不动,看起来就是再多上十倍二十倍的凶兽也对它莫可奈何。
不过多足明王的魔音贯脑不是直接的物理攻击,所以阵内的人类还是受到了影响,而这些受到了影响的人类口中念的偈语更放大了这种效果。
可以说,现在回雁峰法阵中的人类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但是这座大阵依然尽忠职守,保护着阵内衡阳派的山门。
太平道邪徒根本不计较南疆凶兽的死伤,就这么徒劳无功地向着法阵冲击,直到这上万头凶兽死伤殆尽!
多足明王的队伍此刻也抵达了法阵边,他也不去阻止手下们看似愚蠢的行动,而是分派人手地让人把太平道攻击附近乡镇所虏获的人类给带到了大阵的前方,分成了六群,每一群里都有几千号人。
有了他的贯脑魔音,这些俘虏既不反抗也不哭泣,而是满脸呆滞,乖乖地到了指定位置。
也是衡阳派所在之地的山脚下是一片小平原,这才能站得住这么多人。
他高坐在莲台之上,冷然地看着眼前就位的人群,口中轻叱一声:“去!”
三层莲台最下那一层上的六头巨型昆虫随着他的叱呵声醒了过来,那六头昆虫分别是脸盆大小的蜘蛛,半人高的螳螂,小猪般的独角仙,三尺长的刺毛虫,磨盘大小的蟾蜍,最后还有一只大腹便便、巨大的蚁后。
它们本来就好像诡异的塑像一般挺立在莲台之上,只是身体无意识的抖动这才让人知道它们依然是活物而非雕塑。
现在,它们抖动着身体活了过来,接着这六头昆虫或飞或走或跳或爬地来到了阵前的六群人类之前……
落宝镇外那座的小湖泊边。
这里也就是铁家飞帆船队停泊的地方,船队上的人好不容易把货物都给搬了下来,正准备进入落宝镇的时候,就收到了铁大城主要求众人戒备的讯息,可是没有多少功夫,还是铁万山就带着荆南同道来到了这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有了传信符这样的好玩意,这中洲仙门敕令早就传到了这里,这几条船上除了铁家子弟还有柳大苍和冷白衣这样的天门高足,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前文书里提到过,四神派为了打压中洲各地后起的宗门,所以刻意“忽视”了中洲外界神祇们的异动。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就算他们早作预防,这次大侵攻仍然会发生,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至少中洲东北南三方紧邻着东海、冰原和南疆的人类不会如此地猝不及防,可以说直到那些要人命的敌人杀到面前才做出反应。
不过就算暗地里别有所图,明面上还是要做得滴水不漏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这个时间点发出敕令了。
还有一点,就算为了打压后起之秀,但是真的让中洲人类遭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那也是四神派高层不想看到的局面。
这倒不是他们对凡人有悲悯之心,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而是没有了凡人社会的根基,这些宗门自身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仙凡之间的差别看上去似乎很大,前者餐风饮露完全不需要食人间烟火,所需之物后者连听说也没有听过,就算拿到手除了出卖对自己都没有什么用;而后者只要顾着眼前一亩三分地就能混一个温饱,根本不需要顾及十里之外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两者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这种说法当然是完全错误的,只要不是处在隔绝封闭的两个经济体系之中,市场化程度越深,那么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越紧密。
坦率地说,在我们这个世界,极富者和极贫者之间鸿沟也大得可怕,一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非洲饥民和一位在纽约上东区花天酒地的亿万富豪,难道他们之间的差异就比凡人和仙师小了吗?难道他们之间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
表面上看,一种是生命形式上的差异,一种是经济地位上的差异。
但是究其实质这都是个体对资源占用量上的差异。一个人一顿饭是另一个人一年的口粮,这就是资源占用量,按照这个比方,如果用金钱衡量的话,就食物而言,前者占用的资源是后者的一千多倍。
这样的情况,在现实世界是司空见惯的。
而资本主义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这视作为理所当然!
这并不是说作为个人的资本家真的没有良心,看到自己同类受苦也无动于衷,而是他们所处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决定了,资产阶级不会把全人类的福祉当做自己的优先考虑。
马教开山老祖说过,对于资本家来说,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为金钱而存在的,连他们本身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赚钱,除了快快发财,他们不知道还有别的幸福,除了金钱的损失,也不知道还有别的损失。
这句话的意思是,就连资产阶级本身也被资本主义所绑架了。
修者和凡人也是如此,就算个别仙师有着悲天悯人、兼济天下的胸怀,但是作为整体而言,他们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变成了只求超脱的智慧生物。
我们把马老祖的那句话修改一下,对于仙师来说,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为修炼而存在的,连他们本身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活着就是为了修炼,除了快快修炼,他们不知道还有别的幸福,除了修为上的困顿,也不知道还有别的困顿。
在中洲这样的高魔高武的社会之中,高高在上的仙师们也不会把全体人类的福祉当做自己的优先考虑!
所以,当我们这个世界出现了一种把全人类解放,这种解放指的是在真正的凡俗世界中,而不是在虚无缥缈的彼岸世界;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解放,前者指的是经济生活,后者指的是思想言论,当做自己目标的政治经济学说的时候……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开始在世界徘徊。
占据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怎能不惶惶终日,把它视作为洪水猛兽,一定要处之而后快。
同样地,当这样的学说出现在大九洲世界的时候……我们这个故事不是会更加精彩吗?
仙师和凡人,富者和贫者,他们之间有着深不可测的鸿沟,但是他们之间也有紧密相连的联系。
社会化大生产之下,没有一个个体能脱离这个体系,哪怕他是心中只有超凡脱俗一心长生的仙师们。
列位看官,您能想象一个完全脱离人类社会的大能吗?
是的,在仙侠小说中确实有这样的主角,等他们真的达成最终的生命形式之后,他们干了一件非常“二律背反”的事情。
那就是重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再培养出和自己类似的智慧生物出来,做一个创世神。
这不是非常之可笑和荒谬吗?
一个超凡的生物最终的目标竟然是打造一个凡俗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