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解道:“你借那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能否从那里找到些线索。”清浅答道。
凤娘探究似得看了她一眼,道:“我早看过了,今天没人将酒带走。”
她作为楼里仅次于掌柜的管事,对于手下人那些不成文的规定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索性也没出什么错处,她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自然不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但她不过才来一天,就能摸清楚楼里这些东西,却让她有些惊讶,她这份机灵,只怕当年的自己都是及不上的。
也难怪掌柜会破例将她带到楼里,原来她确实有两把刷子。
清浅有些失望,抿了抿唇,微微欠身,“多谢凤娘.”
凤娘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拂袖离开了。
清浅见她离开,却拉着杜鹃重新回了勾兑房。
过了半响,杜鹃缓过神来,见她在勾兑房翻找,诧异地问她:“这里不是都找过了?我们还是去别处瞧瞧吧?”
这么多人帮着翻找都没找到,按照杜鹃的想法,定然是不在了的。
清浅从搁置新酒坛的地上抬起头,答道:“我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继而想到什么似得,站起身,转头问杜鹃,“你刚刚去大厨房的时候还见过那坛酒?”
杜鹃面色虽有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照实道:“我想着那是凤娘叫我看着的酒,不敢大意,特地往勾兑房瞄了一眼,当时确实还在。”,继而想到什么,又道:“当时我瞧见三娘在屋里吩咐人分酒,不知跟这事有没有关联。”
清浅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道了声,“跟我来。”,便拉着杜鹃往门外走去。
前一会儿她还说在勾兑房找线索,下一刻就拉着杜鹃往外跑,杜鹃不免疑惑,一边个跟着她走,一边不解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清浅回过头,冲她炸了眨眼,调皮道:“回房。”
杜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酒没找着就回房?”
清浅神秘一笑,没答话,脚下却不曾停留,去了方向,俨然是她们所住的房里。
杜鹃迷惑地摸了摸脑袋,虽然不解,却还是跟了上去,直觉上,这个刚来一天的人,不会害她,反而会帮着她。
她丢了东家的酒,本就是大罪,大伙都巴不得跟她撇清关系,她却出口为她解围,甚至不惜得罪了三娘。
俗话有云,有福同享易,有难同当才难,杜鹃自问在会仙楼待了这么久,人缘不差,在危急时刻,却没一个人出言替她说话,反而是这个刚来一天的人,处处维护她。这样的人,她又怎会信不过。
想到这,杜鹃脸上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为了酿酒方便,她们所住的地方跟酿酒房隔着并不远,绕过一个走廊,拐个弯便到了。
两人还未到房门口,便听到里边传来争执的声音,听声音是刻意压低的,但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清浅和杜鹃还是听到几分。
酿酒房里的酒娘大多同一个院子里,杜鹃许是来得晚,住的是右边走廊最末端的位置,而三娘住得则是左边最边上那间大房,如此一来,两人的房间,正好在对面。
杜鹃站在房门口便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对面房间的情况,而此刻的争执声,正是从三娘房里传出来的。
由于凤娘吩咐去找酒,大多数人都往酒窖,搁酒的地方去找了,当然也不少回房偷偷瞧上两眼的,但避免惹人闲话,都是装模作样地喝口茶便离开,所以此刻有人的房间不多。
四处都静悄悄的,三娘房里传来的争执声很是突兀,杜鹃迷惑地看了清浅一眼,清浅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蹑手蹑脚地绕到三娘房里窗户的位置去了。
见杜鹃还傻乎乎地待在原地,忙想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杜鹃胆子没她大,但也很好奇到底三娘在争吵什么,遂也轻声轻脚地走了过去。
“三娘,这红绳分明是那坛酒上的,怎会在你房里?”
房间内,三娘对面一名略显瘦弱的酒娘,手里拿着条红绳,神色得意地在三娘面前扬了扬,“莫不是你将酒偷喝了,想要嫁祸别人吧?”
三娘脸色铁青地站在她对面,两眼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绳子,忽地听到她的话,猛地伸手便要去夺她手里的红绳。
那酒娘看似瘦弱,却也是机灵的,只一瞬便发现了她的意图,转了个身,将红绳收回手里,见三娘慌张的神色,笑得更加得意,“原来真像那新来的小妮子说的,贼喊抓贼呢,这事可新鲜了,没想到道貌岸然的三娘,也会有偷酒的时候,若是凤娘发现楼里有人监守自盗,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呢,据我所知,凤娘处罚人可从没手下留情过。”
说话的是跟三娘住在一块的锦娘,锦娘身子骨较为瘦弱,昨晚受了些风寒,跟凤娘告了一天的假,留在房中养病,刚刚如厕回来时,发现便发现院子里许多人慌慌张张地往房间里跑,便抓住人问了两句,才知道楼里出事了。
前脚刚踏进房里,便瞧见三娘鬼鬼祟祟地在房间里东翻西找,看她样子,可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锦娘来会仙楼的时候,楼里酒娘住的房间都满了,只剩下三娘的房里还一个床位,凤娘便把她安排到了三娘房中。
三娘那时已是楼里酒娘的领班,架子十分大,她在外面没少受她欺负,就连回了房,三娘亦是对她指手画脚,就没有过好脸色。
但碍于会仙楼的待遇高,她家境又不是特别好,很需要这笔薪酬,便生生忍了她的欺压。
心里到底有几分不甘,这会儿抓到了她的把柄,她自然得借机报复回去,为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欺压,出口恶气。
要知道,监守自盗是楼里最大的忌讳,即便凤娘不处罚,掌柜亦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