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叶。”来人含笑温和地答道。
楼下斗酒会的情况,清浅并非不知晓。
说实话,掌柜会出这样的考题,清浅也十分吃惊。
慧眼识珠说得轻巧,其实真正做起来却是十分不易的。
尤其是在这‘珠’还有可能不存在的情况下。
这掌柜胆子倒也大,竟也不怕他们找不出人来,弄砸了这斗酒会,砸了招牌。
他怎就笃定三楼这为数不多的宾客中就一定有会勾兑的人?
或者说,他是在故意为难此次参赛的人?
清浅想想都觉得滑稽,刚刚那两场还严格正规,怎到了这第三场,会这般儿戏?
儿戏便儿戏吧,反正她只管瞧热闹就对了,可眼前这人,分明是,选上她了?
“不知公子来此所谓何事?”
清浅想想,还是装傻来得实际,古代的勾兑她不熟悉,从刚刚两场比赛来看,这叶家获胜的几率很大,万一她一个不小心给搞砸了,那岂不是害了他。
“来请姑娘参加这第三场比试。”他眉眼含笑地道明意,并无半分隐瞒,似乎还带着几分笃定。
“什么比试,我浅姐姐不去!”清浅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嘉茉忽地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一口拒绝了他。
清浅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连情况都没搞懂就急着站出来,果然是护姐护得可以。
“茉儿!”将小茉儿歪歪扭扭的身子扯回来,尴尬的望向来人,回道:“多谢公子抬爱,可小女子并不懂勾兑,只怕有心无力,无法帮到你。”
无故被扯回,林嘉茉不满地拿眼瞪了瞪清浅,却在听到勾兑二字时,两眼忽地泛光,睁着大眼睛道:“你要请浅姐姐调酒?”
“嗯。”来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林嘉茉见他点头,却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兴奋地拉着她的手,道:“浅姐姐,你不是会勾兑吗?这次机会难得,你就去试试吧?”
清浅没料到这小妮子变脸变得这么快,瞬间就拆穿了她的谎言,不免有些尴尬,微怒地瞪了她一眼,“我只是在酒窖帮工,何时学了勾兑之术?”
“浅姐姐,你休想骗我,我可瞧见过你偷躲在房里酿酒来着。”轻哼一声,出言反驳道。
躲在房里酿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记忆中怎地没有?
记忆不完整,清浅竟也说不出话来反驳,轻轻地咳了一声,瞪了多嘴的林嘉茉一眼,赔笑对来人道:“别听家妹胡说,我确实在酒窖做过几月帮工,却也只是负责投料送酒而已,并未接触过原酒的勾兑。”
“姑娘无需担忧,只管放手去做便是,至于成败与否,且看天意。”来人并未有怪罪之意,反而眯着眼,云淡风轻地道,好像那输赢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他这话,却是让清浅有些吃惊,即便她不知晓会仙楼在盛阳城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单从这酒楼的摆设和来往宾客来说,放在现代都是个五星级别的,能与这样的酒楼合作,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从宾客的讨论声中来看,这酒楼,似乎还跟皇宫里的贡酒有点关系,要知道,士农工商,商为最后一等,就算你生意做得再大,若没有权利的支撑,在这落后的古代,那也是当权者一句话便可决定生死的事。
而这会仙楼,不但生意大,而且有后台,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势,前途无量。
他却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是对她太过相信,还是说他确实不在乎?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愿做这个恶人。
“这……”清浅面色犹豫,似是十分为难,“并非我不想帮你,而是出门时,家母曾严令我不可碰酒,所以……”
这话虽没当着她的面说,但小茉儿宁愿自己喝下那杯酒也要阻止她,可见这话不会有假,反正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暂且拿她当借口吧。
可她却没想到,旁边还一个古灵精怪,能说会道,就会拆台的林嘉茉。
“浅姐姐,娘只说不让你喝酒,没说不让你帮人啊?”林嘉茉转过头,睁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而且娘说了,助人为乐是好事,娘一定不会怪罪你的。”说完还不忘邀功似的往来人眨了眨眼。
清浅此时真有把她塞进洞里的想法,这平日对她言听计从的,今日是怎么了,老是拆她台。
清浅十分无奈,却不能把她怎么样,微微叹了口气,暗道,下次出门绝不能带她。
转而笑着对来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吧。”
其实她会犹豫,不过是不想搞砸了他的比赛罢了,若不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她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说实话,她其实很想看看,这古人的能耐,估量估量自个的价值。
家中贫困,单靠娘亲洗衣为生是远远不够的,时间一长,整个家肯定是撑不住的,既然接受了穿越的事实,那她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便有义务守护这个家。
来盛阳,一是为了了解清楚现在的形势,二却是从这些信息中发现商机,她想过了,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立足,就必须有一技之长,而她,作为一名现代调酒师,有着现代先进的知识,相信要在古代立足,不会是难事。
但首先她得摸清楚情况,看她前世积累知识,到底该用到何处。
而今天这斗酒会,就是一个小契机,可以让她提前接触到她想接触的东西。
而且他也说了,胜负皆不怪她,她大可放手去做。
小茉儿虽说喝了醒酒汤,但从她满身的酒气来看,这酒还是没消散的,免得她在场上闹事,清浅本想将她留在厢房,却没想到这小妮子不知吃了什么兴奋剂,拽着她的手,死活不肯待在这。
清浅没法子,只能将她一并带到了场上。
宾客似乎没料到双方请来的皆是女子,议论纷纷。
凌雪雁衣着华雅,众人倒是说两句便停了,可面对衣着普通的清浅,议论声却是一阵高过一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