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上门闹事
凌雪雁刚走出后院，就看到大堂中央突兀地放了张太师椅，魏少宸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赵掌柜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两只手握在胸前来回摩挲，欲言又止的模样。
来往的宾客见了这仗势只诧异地往那儿瞧了一眼，便避如蛇蝎地绕开了，想来是见魏少宸穿着不凡惹不得，竟连热闹也不敢看了。
凌雪雁皱了皱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来用膳而是来砸场子的，她没想到明目张胆要跟凭君楼作对的香满楼还没来，他这个闲散王爷却先找上门来了，以她的想法来看，凭君楼跟他应该没有利益冲突才对，他怎么会……
难道是他听到了风声，知道这是清浅开的？还是说，他知道自己在这边帮忙，故意过来找她晦气？想到这，凌雪雁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跟她作对也就罢了，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这会儿居然闹到凭君楼来，还是在新楼开张这个节骨眼，真是烦人至极……
“你来这做什么？”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质问道。
赵掌柜好歹也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小道消息还是听说过的，知道凌雪雁被会仙楼置若上宾，再随便向人一打听，就知道凌雪雁是当朝太尉凌大人的独女，顿时像遇见救星一般松了口气，笑着迎上前，小声跟她说：“他说他家护卫吃了凭君楼的东西闹了肚子，来找东家理论。凌姑娘您也知道，今日是凭君楼开张第一日，意义非同凡响，楼中吃食都是经过专人检查，事先品尝，确认没有差错后才端给楼中宾客的，怎会出现不干净一说。他……这位爷只怕是……只怕是来惹事的……”，他越说越小声，说道最后连头都低了下去。
就算赵掌柜不解释，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看了一眼大堂，用完膳宾客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一楼没什么人，倒是二楼走廊站了不少宾客，个个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楼下，若在这闹起来，保不齐会让凭君楼名声受损，开张第一日就出现这等事，若解决的不好，日后难免会被人看轻了去……
心中的怒火被她强压了下去，头脑变得无比冷静，她不怒反笑：“敢问这位爷，你那闹了肚子的护卫如今在何处？可要我请个大夫好好给他瞧瞧？”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了。她刚出来时，隐隐瞧见仕琴捂着肚子出了凭君楼，若是旁的护卫也就罢了，但这仕琴……
据她所知，仕琴可是宫里头指派给他的，那是经过残酷训练出来的人，岂是那么容易粗心大意闹肚子的，若不是装的，那就是刻意而为之，能指使仕琴的人，非眼前之人莫属！
“等你请大夫他早就虚脱而死了！爷早让他去医馆了！”，魏少宸见到是她，皱了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说完，他就站起来，问赵掌柜：“你东家怎么还不来？小心爷立马把凭君楼告到衙门去！”
赵掌柜忐忑地往凌雪雁那儿瞧了一眼，心里暗道，这跑堂小厮脚程怎这么慢，东家这时候还没来。
“自己去医馆？”凌雪雁站了出来，笑着道：“还能自己去医馆，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这位爷，您确定要追究凭君楼的责任？”
“人是在凭君楼出事的，我不追究凭君楼那追究谁？”，他毫不示弱地站在凌雪雁面前，盯着她，“爷今儿个是来找凭君楼东家而不是来跟你斗嘴的，你识趣的就当做没瞧见过爷，爷也当做没见过你，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妨碍谁！”
凌雪雁忽然笑了起来，“人都闹到我面前来了，我怎么能当做没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凌雪雁怕了你！”，她环着双手，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要找凭君楼东家吗？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竟还认不出来，难道是被猪油蒙了眼？还是说……故意来找茬？”
魏少宸神色微变，却很快恢复如常，凌雪雁却步步紧逼，“我告诉你，今儿个这事我是管定了！你若识趣就自己走人，如若不然，我便把这事告到衙门那儿，让他们查个一清二楚！我倒想看看，是我凭君楼吃食不干净，还是你含血喷人污蔑凭君楼！”
她故意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故意污蔑他人对旁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罪，但对宸王您来说，可就不一定了，这事若是闹到皇上面前，您说皇上会如何定夺你呢？”
魏少宸少时曾因污蔑妍贵妃与人私通之罪，被皇上厌恶，若没有皇后苦口婆心规劝，并一力以教养不善的罪名承担下来，他只怕早就被逐出皇宫了，直到后来他犯了错，出了宫，皇上仍然对此事讳莫如深。
凌雪雁也正是因为抓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讥讽他。皇上虽下令他无诏令不得入宫，表面对他也是厌恶至极，可他到底是皇后嫡出的孩子，皇上再怎么不待见，他也会被人时刻关注着，只怕他这几年在盛阳的作为，皇上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这事若是闹到衙门里，传到皇上耳朵里，那是迟早的事儿。
“凌雪雁！”，魏少宸有些怒了，脸色黑得厉害，他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凌雪雁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半点畏惧也无，“你若打了这一巴掌，这事不闹到皇上面前只怕是不行了，我爹好歹也是太尉，我在外头受了委屈，他多少也会问起一些，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一字不漏地说与他听！你也知道，我爹这人性子直，藏不住话，那时候……”
“凌雪雁！”魏少宸被气到不行，颤抖地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反驳，凌大人对社稷有功，为人耿直，很受父皇的尊重，他说的话，自然十分有分量。
“你等着，我迟早会讨回公道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凭君楼。
凌雪雁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冲他喊道：“我等着你啊！”
赵掌柜拍了拍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长长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凌雪雁，“凌姑娘，他说讨公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要回来？”
凌雪雁笑得喘不过气来，再听到赵掌柜这么一问，顿时笑得更欢了，直到过了半盏茶，她才说：“估摸着是次次落败而归的事儿吧。”，说完，她正声道：“不过赵掌柜，他虽不至于再来凭君楼闹事，但其他人我们却不能不防。这样吧，待会我回去派几个练过拳脚功夫的人过来给你们使唤，免得再出什么事。”
赵掌柜想了想，觉得这事不太妥当，毕竟她是凌大人的女儿，她府里的人来凭君楼做事，多少会惹人闲话，而且大材小用，那些人多少会不服，出了事，他又不敢管教，反而麻烦，便笑着道：“不用，不用，吴掌柜早先跟我提过这个问题，想来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就不必麻烦凌姑娘了。”
凌雪雁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既然吴掌柜有打算，那就算了。不过他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就一定要跟我说，反正我府里的闲人多着，少十个八个也不碍事的！”
赵掌柜忙点头应好，心里却想着，太尉府的人可都是保护太尉的，哪是什么闲人。
她想到来初来这的理由，便又问赵掌柜，“光顾着打发他了，我都忘了问你，今日收入如何？”
开张前，清浅私底下已经跟几位掌柜说过，凌雪雁是凭君楼入了股的股东，平日她问起楼里的事都要如实回答，赵掌柜亦想着，她身为太尉府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跟女东家一样日日往凭君楼跑，甚至帮着处理楼里的事，但她身份不凡，对凭君楼有益无害，甚至可以说，有了这层关系在，凭君楼便有了与香满楼抗衡的力量，他怠慢不得。
想到这，他忙笑着跟凌雪雁说：“账目的事都是吴掌柜在管，不过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想来也是不错的。”，又道：“吴掌柜和其他两位掌柜在楼上清点，不如凌姑娘跟我一同去瞧瞧？”
凌雪雁顿时笑了起来，道：“好啊，我瞧着顾客也不少，说不定日进斗金了呢！”
赵掌柜一边迎着她往楼上走，一边笑道：“日进斗金倒是没有，不过上千两倒是有的。女东家说了，第一日为得不是赚多少银子，而是为留多少客源，打响凭君楼的名声！”，说道这，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又问：“对了，怎不见女东家过来？凌姑娘可有瞧见她？”
凌雪雁笑着踏上了楼梯，“她呀，累得半死，已经在厢房里歇下了，喊都喊不醒呢！”
赵掌柜忍不住嘀咕，“东家似乎也没做什么重活儿啊，怎就累倒了呢？”
凌雪雁亦不解地摇了摇头，“我在大堂里帮忙端茶递菜都没喊累，她不过在楼里转悠却累到不行……估计是身子没好全吧，听慕迟说，她身子娇弱着呢，平日时不时喝着药呢。”
赵掌柜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惭愧，平时看她没日没夜的忙活，他们也没劝劝，万一病倒了，那凭君楼岂不是……
看来以后得好好注意着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