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被决定好后,夏临海一贯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启禀娘娘,可否将陛下移至龙隐殿?”龙隐殿是风青的寝宫。
伍研的脸上有了怒气,语气严厉的问道:“夏临海你是说本宫的风鸣宫不如皇上的龙隐殿么?”
“老奴不敢。”
夏临海忙跪地解释了起来:“宫里的守卫一直由侍卫长伊峰管理,皇上住哪他必会守卫到哪,而他也只听命于皇上,如今皇上龙体欠安住进凤鸣宫,必当要告知伊峰.....”后面的话不用他说下去,想必皇后也了解了他的意思。
伍研蹙起了眉头,她十分清楚眼前跪着的这个看似谦卑恭顺的夏临海在这个深宫里有着怎样的势力,她想杀皇上,就更不能得罪了夏临海,如果说皇上突然驾崩只要有夏临海支持了风河,那么高高在上的金銮宝座就离风河不远了。而剩下的一半距离就在夏临海口中的伊峰手里。只要得了这二人的同意,那么就算风泽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却也只能是昨日黄花,想到这里她换了一副谦和的模样。
“夏公公你起来说话。”
夏临海起来依旧垂手弯腰站立。
“谢谢你捏醒了本宫,皇上龙体欠安,河儿又年少无知,倘若那些蓟国人乘此而来,本宫可就成了大龙的千古罪人了,本宫这就命人去找了伊峰,着他派人守护了皇上。如今皇上圣体欠安,老元帅又在这里,本宫做主就让那些侍卫守卫了凤鸣宫。等皇上身体养好后,本宫自当向陛下请罪。”伍妍神情大义凛然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夏临海只是又弯了弯腰,依旧恭顺谦卑。
“云儿拿了本宫的凤佩去见伊将军。”伍妍命令道。
等云儿下去后,伍研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风河一眼。
“河儿过来”她轻唤一声。
风河听话的走到母亲面前。
“你给夏总管行个礼,你年少无知,屡次惹怒你的父皇,若不是有夏总管帮着说话,纵使你有十条命也都没了,现今你父皇龙体欠安,风泽不在,朝堂由你暂管,当是离不开夏总管的辅助。”
风河听话的给夏临海抱拳施礼,唬得夏临海又跪了下去,“殿下折煞老奴了。”
伍妍听到他叫风河为殿下时,眼角流露出一丝暗暗的喜悦,可是瞬间就换作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夏总管,你也知道,陛下一贯的不待见我与河儿,而如今他为了那个女人将自己好好的身体折磨成了这样,如今又昏迷不醒,风泽又不在,我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为稳定朝堂,并非出于私心,等太子回归后我自当让河儿退了下来,倘若那时皇上与太子有何责怨,烦请总管为我母子做个鉴证。”这一刻的她丝毫没有皇后的威仪反而却更像一位受尽苦难的母亲,神情格外十分凄凉哀伤。
一旁的伍老元帅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夏公公,你就多照应了研儿母子吧。”
“哎,娘娘、元帅,老奴只是一个宫人,自当忠心守护了皇上与殿下。娘娘的苦心老奴也全看在了眼里,皇上醒来后,也必不会怪怨了娘娘与殿下。”
伍妍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却依旧的悲哀忧愁。
只要夏临海不坚持将皇帝移出凤鸣宫,那么她自当不会让风青醒来。
当伊峰看到云儿手里的凤佩时,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身份是大龙皇宫的侍卫长,只听命于皇上,被皇后传唤这还是第一次,略微的沉思了几个呼吸间,他起身来到了凤鸣宫,看到躺在锦榻上昏睡的皇上,他在心里愣怔了一下,可是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沉稳的给伍妍行了礼后,他静静的站立着。
不知为何伍妍的心里有了一些莫名的紧张与惶恐,这个侍卫长给她的印象就好像此人永远的站在一处阴影下,让人有些畏惧不知其真面目。她有些气恼想要通过施展皇后的威仪来压制了他,可是此刻她却不敢得罪了他,就在她踌躇间,许是伍老元帅看出了她的紧张替她讲述了皇上的病情。
伊峰默默的听着,脑子却急速的运转着。
他不能明着打量屋内的所有,但是他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对于皇上突然的昏迷他首先在心里做了各种判断,轻轻的动了下鼻翼下他闻到了一丝极淡的香味。
“末将自会派人守卫了凤鸣宫,保护了皇上与皇长子。”沉默了一会后,他对伍妍行礼禀报。
“如此就好,朝堂有父亲坐镇,宫内有伊侍卫长防卫,想那些蓟国人也定不敢有所作为。”伍妍暗松了口气语气轻松的说道。
在伊峰离开时,他的眼角不为人知的扫过了桌上的熏香炉与那盆兰花。
在第二天,朝臣们发现在高高的金銮宝座旁边被放置了一个小书案与太师椅,一身紫色衣冠的风河坐的板正,身旁站立着的夏临海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众朝臣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于是都将目光暗暗的投向了前排站立的秦安文和宰相还有伍老元帅三人身上。
秦安文与宰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又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微胖的伍老元帅,只见他站立在那里面色反常的平静沉稳,没有了往昔的傲慢与张扬。
“传陛下口谕,朝堂暂由皇长子管理,伍老将军,太子太傅与宰相等人辅助,等太子回归后,自当由太子继位大统。”夏临海的声音依旧的尖细悠长。
朝堂下的众人跪倒在地,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脑子却都快速的旋转着。
“众位大人请起。”高高在上的风河声音圆正方润。
“因贵妃离去,父皇倍感伤怀,无心朝堂,又恐朝堂不安,故而昨日传下口谕命我暂且管理,又恐我年少不懂朝堂之事,故而命老元帅与二位大人一同辅助,虽然只有几天的暂管,但是河还是要先行谢过三位大人的辅助。”说着他站起身走下台阶,对着朝臣面前的宰相与秦安文抱拳行礼,其态度与曾经的他截然不同,谦和有礼。
宰相与秦安文忙跪地行礼。
所有的人包括他二人在内已然明白在昨日,后宫内必当是发生了什么,可是风河说的如此谦虚,而且一再说明只是暂管,等太子风泽回归后,自当由太子继位。因而这一切的怀疑都只能暂时压了下去,如今只有静等风泽的回归。但是此时此刻依着这些在风云突变的朝堂上滚躺摸爬的人来说,他们的心里都很明白太子风泽是否能够安然回归却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