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东大将军善于用人,那十个暗卫和那个奇人异士绝非等闲之辈,如果仅仅只是提防着他们,只怕起不到什么作用,而直接把他们给抓起来的话,又会打算惊蛇——”三皇子正在为这事发愁,说到这里,蹙紧眉头,沉声分析:“之前,我在审问征东大将军时,得知我二皇兄打算直接用征东大将军的精英暗卫、和奇人异士来对付我父皇,就感到很讷闷,因为,表面看来,虽然安国公已经失踪了,他不是还有征东、征西、征北大将军这三个位高权重的舅舅在么?于情于理,他还有的是角逐太子之位的胜算,完全可以像过去一样,以暗杀、嫁祸等手段,慢慢把我和其他皇弟各个击破,根本犯不着这样狗急跳墙地直接对付我父皇呀!我怀疑,他极可能已经察觉到征西、征北大将军的不对劲,或者是身边有了很激进、且很信任的人,才会突然这么干!”
萧绾觉得三皇子的分析很有道理,赞许看他一眼,严肃提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除了要把这事通知皇上,还得提醒皇上想办法弄清楚二皇子殿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突然改主意,然后,具体情况,具体应对才好。”
“嗯,你说得很对,就照你说的办!”三皇子受到启发,目光一亮,豁然开朗。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马上写了一封提醒皇上的信,吩咐候在外面、由自己暗卫假扮的两个护卫进来,带着信,去找皇上安插在征东大营的眼线,飞鸽传书给皇上,他自己则跟萧绾出了营帐,带着候在帐外的十个由自己暗卫假扮的护卫,拿上萧绾进城时买的那些野味,去大营的伙食房,让伙食房的伙头兵们帮着一起把那些野味清理干净,抹上萧绾随身携带的调料,架起火,直接在伙食房不远处的空地上烤着吃。
不一会儿,野味们烤熟的香味就散发开来,随风传到距离伙食房附近方圆两、三百米远的地方了。
虽然辰州是个很富庶的城市,征东大营距离辰州不远,征东大将军平时没有亏待过大营将士,偶尔会打发伙食房的伙头兵去辰州买些野味回来给大家吃,可伙头兵们厨艺有限,做出来的野味味道很一般,远不如萧绾带人烤的野味这么香。
所有闻到野味们烤熟香味的将士几乎无一例外的被勾起了食欲,纷纷趁着现在已经时近午时,需要用午餐的机会,聚集到伙食房附近来看热闹。
其中,包括莫易、孔顺、耿千秋在内的几个将军们,仗着平时跟征东大将军亲厚,径直凑到三皇子、萧绾的跟前,看着那些越烤越香、黄澄澄、皮上渗着油的野味,互相心照不宣地暗暗使了个眼色,由平时说话最大大咧咧的孔顺出面,试探着问三皇子:“大将军,你跟凌小公子烤这么多的野味,应该吃不完吧?”
“不知道。”东西是萧绾买的,三皇子不敢擅作主张,把目光看向萧绾,故意问:“凌小公子,你觉得这些野味,我们能吃完么?”
“我们俩倒是吃不完,不过,除了你和我,这不还有十个护卫和六个伙头兵在这里帮忙么?等下我们俩吃不完的东西,直接送给他们吧!”萧绾注意到了孔顺跟几个将军们之间的互动,不过,她跟这些人毫无交情可言,才没兴趣随随便便就给他们送顺水人情呢。
“哟,凌小公子,你对这些个普通将士,未免也太好了吧?”孔顺不甘心,马上提醒萧绾:“你不懂,在我们大营里,不比在寻常百姓家里,通常,普通将士受吩咐给你办事,是本份,根本不需要特别嘉奖的。”
“就是,就是!”莫易看出光孔顺一个人上,不一定讨得到野味吃,也插话进来,直接笑着提醒萧绾:“你买的这些野味烤熟的香味很好闻,我们几个将军都食欲大开,等下,你和大将军吃的时候,多少也给我们留一点,尝尝鲜吧!”
“好啊,这个倒是没问题。”萧绾爽快地答应了。
留一点尝么,那是要不了多少东西的。
待野味都烤好了之后,萧绾让护卫们、伙头兵们在野羊、野鹿、野猪等个头大一点的野味上,各割下巴掌大的一块肉,切成片,用盘子装好,送给孔顺、耿千秋等人“尝尝鲜”,至于剩下的所有野味,则让他们带上碟子和碗筷,拿到征东大将军的营帐里,跟她和三皇子一起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孔顺、耿千秋他们突然从营帐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之前注意到萧绾除了烤野羊、野鹿、野猪,还烤了八只野鸡、六只野甲鱼、五只野兔、三只野穿山甲、两只野鸭,原本以为萧绾送给他们尝鲜的野味,必定不少,后来,看萧绾才送了这么点野味给他们,都感到很意外,嫌萧绾太小气了,虽然明面上碍着面子,没有责怪萧绾,却不约而同地以最快的速度,把野味吃完,然后,一起赶到了这里。
其中,孔顺走在最前面,一进入营帐,就啧啧称赞:“凌小公子,你让人烤的野味身上抹的调料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特别香,刚刚,才给我们分了那么一点点野味尝鲜,实在是不过瘾呀,再来点吧!”
“呵呵,对不起,野味已经没有了,要不,你问问这些护卫和伙头兵,能不能将他们吃的份子,分出来给你?”萧绾淡淡一笑,指着那些护卫和伙头兵面前的碟子和碗,一本正经提醒。
在安排护卫们、伙头兵们给孔顺他们分野味时,她注意到了孔顺他们眼里流露的不满之色,为了防着他们过来蹭吃,是直接把所有野味均分给她、三皇子和那些帮忙的护卫、伙头兵们吃的,如今,他们那些人面前的碟子和碗里,早已所剩无多了。
“算了、算了,既然你们都快吃完了,我们还吃个什么劲?”孔顺顺着萧绾的提醒,注意到了那些护卫和伙头兵面前的碟子和碗里没什么野味了,感到有些悻悻然,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生闷气。
三皇子在审问征东大将军时,已经知道他是多么宠着自己的一干亲信了,对孔顺他们在自己面前这样的态度,算是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亲眼目睹孔顺居然就因为嘴谗,想要多吃点萧绾让人烤的野味,便如此放肆地一再主动要吃的,甚至没被满足后,还直接坐下来生闷气的行为,心里很是恼怒,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放下筷子,目光严厉地瞪着孔顺,沉声质问:“孔将军,你这副作态,到底是对凌小公子不满,还是对我不满?”
“将军,我是对他不满,可不是对你不满。”孔顺理直气壮地分辩了一句,并狠狠瞪萧绾一眼。
他这个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候,分寸还是拿捏得到位的,否则,也不至于得到征东大将军的器重。
“很好,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对凌小公子不满?”三皇子仍然很恼怒,沉声继续质问。
“我已经提醒过他,这些护卫和伙头兵都不过是些普通的士兵,受吩咐给他办事,是本份,根本不需要特别嘉奖的,而莫易也提醒过他,我们几个将军都很想吃他让人烤的野味,结果,他却只分了一点点野味给我们几个将军,把绝大部分野味都分给了帮他烤野味的护卫和伙头兵,这不是在打我们几个将军的脸么?”孔顺说到这里,又狠狠瞪了萧绾一眼。
萧绾接连被他瞪了两眼,忍无可忍,不等三皇子回答他的话,抢先冷冷地斥责:“孔将军,你我不熟,在我烤野味时,是在座的护卫和伙头兵在帮我的忙,不是你,我能在你没有出力的情况下,还给你野味尝鲜,已经算给足了你的面子;再说,我作为大将军的客人,到你们大营里来暂住,你这个东道不但不懂得招待我,还反过来要吃我自己带来的东西,在我面前跟在座的护卫和伙头兵吃醋,嫌我带来的东西分给你吃的不如分给他们的多,你也不嫌臊得慌么?”
“你、你一个布衣小子,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孔顺明明觉得自己很有理,被萧绾这么一斥责,也自个儿觉得自己似乎是很没有理的了,立即恼羞成怒,色厉内荏地再次瞪萧绾一眼。
“放肆!”孔顺接连瞪了萧绾三眼,三皇子可都看在眼里,这时,跟萧绾一样,也忍无可忍了。
他厉叱一声,“霍”地从座位上站起,大声斥现孔顺:“孔顺,你还配做个将军吗?就为了点野味,跟个街头泼妇一样,当着我的面,同我的护卫和伙头兵吃味,找凌小公子闹事,既违背了身先士卒的军纪,又有损将士一心的军威,简直丢尽我们征东大营的脸!”
说到这里,他看向营帐门口,大声吩咐:“来人,把违背军纪、有损军威的孔将军抓起来,关入营中大牢里,不得我的批准,不许任何人探望!”
“是,将军。”候在门外的两个护卫高声答应着,马上进入营帐,去抓孔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