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整个跟祠堂一样大的秘室里,东北、北、石门处的位置都掉下了巨大的土块,好几颗挂在秘室顶上、用来照明的夜明珠都埋在了土块之中,只有囚禁郑天逢、秦昼、李云聪三个人的那个牢房顶上既没有发生爆炸,也没有受到爆炸的多少波及,稳若磐石。
许仲昆暗暗吃惊,立刻意识到上面的萧绾和陈俊璋必然已经知道了郑天逢、秦昼、李云聪三个人藏身的位置,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赶紧运足了积蓄起来的力气,去推压在左半边身子上的土块。
随着“砰”地一声重响,待他好不容易把压在左半边身子上的土块推开后,谁知道,头顶上空突然又新掉下来一个大土块,正好砸中了他的右肩膀,令他右手臂关节和左半边身子都受了重伤,疼个半死,不得不由跌坐在地变成了跌倒在地的极其狼狈姿态。
他顿时惊恐不已。
现在,他双手和身体都受了伤,根本没什么力气动弹,要是萧绾带着陈俊璋从上面冲下来,他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自杀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他辛苦奋斗了这么久,筹划了这么久,无论是束手就擒还是自杀,都是他不愿意也不甘心面对的。
为了保命,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索性积蓄起身上残存的一点力气,暗暗运功封住了自己的筋脉,打算等萧绾带着陈俊璋从上面冲下来时,直接屏住呼吸装死。
祠堂门口,陈俊璋直等到祠堂顶上的琉璃瓦、明瓦不再坠落;东、北、东北角的墙体不再倾落,地底不再发出泥土块掉到下面秘室的声音了;许仲昆在秘室布下的那些淬毒刀、箭之尖机关、暗器,因为手雷爆炸引起巨大震动,产生四处乱射的现象终于停止了,才从背上的行囊里拿出三个机关袋,分别封住东、东北角、石门处三个大窟窿的出口,谨防许仲昆趁机逃跑,又从背上拿出一个小火把,点着了,带萧绾一起进入祠堂里,从北面被手雷炸出的秘室巨大洞口,纵身跃入秘室。
郑天逢、秦昼、李云聪已经从东、北、东北角、秘室石门四处发生爆炸,就他们这里没事的情景中意识到祠堂上面的来者必定是来救他们的,这时正纷纷拖着沉重的脚镣手铐,聚集到牢房门口的精钢栅栏边,往离他们最近的北面那个炸出来的巨大洞口观望,一眼就看到了萧绾和陈俊璋跳下来的身影。
郑天逢立刻目光一亮,一边用力挥动着手臂,一边无比激动地大声向萧绾高呼:“绾绾,小宝贝儿,快过来,外公在这里!”
“外公?”萧绾不由微微一怔。
这具身体的原主虽然见过郑天逢,可萧绾却从来没有见过,虽然她心里一直把郑天逢当成自己的亲外公一样在爱戴着,现在真正见面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的缘故,到底还是有几分生疏之感。
她停下脚步,好奇地认真打量了郑天逢一番,暗暗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才冲到栅栏边,装出一副十分感慨而心痛的样子,伸手拉着郑天逢的手,哽咽着向郑天逢表示:“外公,总算见到你了!你瘦多了,也苍老多了,在这里受苦了!”
“傻丫头,你能有本事来救外公,外公心里正高兴着呢,你哭什么?把小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郑天逢目光慈祥而宠溺地地看了看萧绾,好奇地问:“快告诉外公,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外公——”
“绾绾!”
萧绾正准备简短地回答郑天逢的问题,已经随手把北面窟窿布上机关袋的陈俊璋突然迅速打断她的话,严肃提醒:“许仲昆之前明明进了秘室里,现在却不见踪影,极可能正藏在暗处,伺机暗算我们,你还是尽快跟我一起想办法把你和你身边的大叔、老爷爷都从这牢房里救出来,等离开这里了,再和你外公细细说话吧!”
“好!”萧绾从善如流,马上放下郑天逢的手,从腰上拔出宝剑,去砍拴住栅栏的精钢机关锁。
谁知,那精钢机关锁十分坚硬,一剑砍下去,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她不由吃了一惊,指了精钢锁,问陈俊璋:“俊璋,这锁太硬,剑砍不了,你有没有办法直接开锁呀?”
“有!”陈俊璋本来就打算直接开锁,只不过萧绾的动作太快,还不等他动手,就先动了手而已。
他把手里的火把交给萧绾,抓起精钢机关锁,对光朝锁芯位置细看了看,皱眉放下来,从背上行囊里掏出一个小银盒,从里面选出一个钳铗和一根细钢丝,把钳铗先夹住锁头,示意萧绾用力往上拉,然后,自己用左手把锁尾往下攥紧,右手抓住细钢丝,伸进锁芯里,小心翼翼地鼓捣着。
郑天逢、秦昼、李云聪看他人长得俊美,着装虽然朴素,却由内之外都透出一般高贵之气,根本没料到他居然还会懂开机关锁这种旁门左道的伎俩,纷纷既惊讶,又好奇,都俯身在一边,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细钢丝,期待出现奇迹。
锁住精钢栅栏的精钢机关锁明显很不好开,陈俊璋耐心、细致地忙活了近一刻钟,直到已经满头大汗,才终于给打开了。
他对于自己开锁的速度很不满意,红着脸看向萧绾,认真表示:“多年没干过这样的活,生疏了!”
“不,年轻人,你太自谦了!”郑天逢不等萧绾答话,抢先赞许地看了陈俊璋一眼,含笑告诉他:“你开的这把锁是大商最负盛名的机关、阵法高手舒适所铸,原本就特别难开,像老夫和老兄身边的两位兄弟,在机关、阵法上,也算略知一、二,可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来开这把锁,都从未成功过!”
“哦……”陈俊璋表面上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好笑。
他母后当年花重聘请舒适教他机关、阵法时,由于舒适本身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为了多赚点钱财,早已把看家本领都教给了他,像刚刚他开的这种机关锁,以及之前舒适提到过的“龙困深渊”阵,他都精通,只不过,生活中,很少用到机关锁,他根本没有在这方面出手的机会,刚刚才会稍显生疏。
与此同时,萧绾已经趁着陈俊璋和郑天逢说话,打开栅栏门,进入了牢里。
她注意到郑天逢、秦昼、李云聪三人身上的脚镣手铐都是以精钢制成,而且,也配了精钢机关锁,连忙指了郑天逢手铐上的机关锁,提醒陈俊璋:“俊璋,你给我外公把手铐也给弄开了吧!”
“好!”陈俊璋点点头,大步走到郑天逢跟前,抓起郑天逢手铐上的精钢机关锁,对光朝锁芯位置细看了看,示意萧绾跟刚栅栏门口的精钢机关锁一样,拿钳铗夹住锁头,用力往上拉,他则用左手把锁尾往下攥紧,右手抓住细钢丝,伸进锁芯里,缓缓鼓捣着。
由于已经有了开第一把精钢机关锁的经验,这一把相对而言要轻车熟路得多,才用一小刻钟,就打开了。
萧绾满心欢喜,当即又示意他给郑天逢开脚镣上的机关锁。
接下来,随着他开精钢机关锁的经验越来越丰富,开锁的速度相应地也变得越来越快,只用了一刻多钟,便把郑天逢的脚镣和秦昼、李云聪的脚镣手铐都给打开了。
郑天逢、秦昼、李云聪三个老人被脚镣手铐困了近五年,现在,总算回归自由,都无比的兴奋。
其中,秦昼和李云聪马上跟萧绾、陈俊璋道了谢,倒是郑天逢,心思比他们要细腻、缜密,早已通过陈俊璋对萧绾的态度,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有意考验一下陈俊璋的性情,故意没有给陈俊璋道谢,指着许仲昆之前在训斥了他、秦昼、李云聪之后,消失的方向,提醒萧绾和陈俊璋:“你们在上面炸秘室时,炸到了那边的位置,而许仲昆当时恰好往那边去,必定是猝不及防,受了伤!”
“太好了!”萧绾目光一亮,惊喜不已。
她略想了想,指着自己跟陈俊璋刚才进来的那个窟窿,跟郑天逢、秦昼、李云聪商量:“外公,秦叔叔,李前辈,你们三个被困地牢多年,身体一定受到了不尽的凌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我和俊璋先把你们送到上面去,再由我和俊璋一起去找许宇昆,抓到他,上来跟你们会合吧!”
“行,就依你。”郑天逢与秦昼、李云聪只是简单对视一眼,便代表他们爽快答应。
许仲昆十分狡诈,这些年给郑天逢、秦昼、李云聪的吃食里,都下了散功力的药物,现在的他们,毫无功力,跟普通人没有两样,如果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了萧绾和陈俊璋,还极可能被许仲昆趁机抓住,当成人质来对付萧绾和陈俊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