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怜悯地看张玉珍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沉声提醒:“你在京城过着养尊处优的平阳侯府大小姐生活,不可能无怨无故出现在丰州山谷驿道旁边的山峰上,必定是有人引了你过去;可是,当你在那里遇到三个刺客,被追杀,大声求救时,为什么那个引你过去的人却恰好不见了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三个刺客,就是那个引你过去的人所安排,其目的,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我、我二皇兄、六皇弟、八皇弟四人认识的人,试图利用你的被追杀、大声求救,牵制我们的注意力,把我们引过来救你,以便被那个引你过去的人各个击破而已!至于你本人,因为利用价值已经达到了,所以,才会在后来被那些刺客**时,得不到那个引你过去的人及时出手相救!”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他当时被人骗走了,根本就不在那里,不知道我被那些刺客追杀的事,更不知道我被——总之,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想离间我和他之间的感情,门都没有!”张玉珍心里已经开始被三皇子给说动了,暗暗怀疑起了五皇子,表面上,还是作着自我催眠,不肯承认自己只是五皇子眼里一枚棋子的命运。
萧绾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唉,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大堆傻女人,为男人的几句花言巧语,几回殷勤对待,就上了心,动了情,迷了眼,不顾一切地盲目去爱和付出,最终,沦为男人手里的棋子,在需要时拿出来用一用,在不需要时,要么丢在角落里不闻不问,要么当成弃子,直接舍去,真是可悲啊。
念在张玉珍也是被五皇子给利用了的份上,她一时心软,好意提醒:“张玉珍,你把你和五皇子殿下之间的感情看得太美好了!感情是有深有浅,有虚有实的。一个男人要是真的深爱一个女人,那么,不管能不能跟对方在一起生活,都会默默地在一边护着对方,守着对方,想对方之所想,需对方之所需,永远没有利用和背叛的可能;而一个男人只是对一个女人有些许感兴趣而已,那么,就会把占有和利用放在第一位,不管说多少句花言巧语,献多少次殷勤,在困难时刻、危机关头,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哄了那个女人去替自己迎难而上、临危不惧,而他自己则龟缩在背后,等着女人成功后,坐收渔人之利,女人失败后,趁机逃跑!到了今日今时,你应该仔细想想清楚,你亲爱的五皇子殿下到底爱你有多深、有多真!”
“萧绾,你还不足十三岁,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什么谈男女之间的感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如今都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你这是要想方设法哄我,好拉五皇子殿下下水!哼,你想得美,我才不上你的当!”张玉珍表面恨恨地瞪了萧绾一眼,显得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心里却更加怀疑五皇子了。
正如萧绾所提醒的那样,一直以来,尽管五皇子时常会在她面前说动听的话,对她很温柔体贴,可是,无论是在像丰州山谷驿道附近山峰上那样的困难时刻,还是在现在这样的危机关心,三皇子每每都会向她诉苦,令她因为爱他、不忍看他难过的缘故,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个人的尊严和原则,按照他为自己设定的计划,替他迎难而上、临危不惧,并且,在计划失败后,独自面对一切的后果。
如果,她这次就这么落在萧绾和宋老丞相的手里,那么,即使像五皇子说的那样,她因为肚子里怀着他骨肉的缘故,不会因为存在跟在丰州驿道附近山峰上那些刺客串通一气的嫌疑,而被赐死,至少,无论是她还是好背后的平阳侯府,都将因此声名俱裂,为世人所唾弃。
更何况,男人通常都把女人的贞洁看得特别的重要,她当时在丰州驿道附近山峰上,被那个不按计划行事的该死梁国太子***后,为了避免五皇子因此嫌弃她的身子不干净,特意把这事瞒着他,现在,这事一旦被萧绾和宋老丞相给抖了出来,五皇子哪里还能再接受她,再要她!
她心里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害怕,最终,不得不看向三皇子,低声恳求:“表哥,我刚刚认真想过了,你的提醒很对,是我不好,不该被人利用,一错再错。只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我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求求你看在我是你表妹的份上,我怀有身孕的份上,我父亲虽然极少跟你见面,却一向待你不薄的份上,帮我在萧绾和宋老丞相面前求求情吧!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针对萧绾,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表妹,你不是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要你肯,现在回头,完全还来得及!”三皇子意识到机会来了,不愿意就这样错过,并没有急着按张玉珍的要求,帮她向萧绾和宋老丞相求情,而是趁热打铁地语重心长提醒:“不论是在丰州山谷驿道附近山峰上那时,还是在现在,你都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自始至终,只是被人利用,一错再错而已。如果你现在能够把那个利用你的人供出来,把事情跟大家当面讲清楚,那么,你的罪名至多也就是识人不清,被人利用,不可能因此受到过于严厉的惩罚!”
“真的?”张玉珍不由目光一亮。
她并不是个糊涂的人,而是个很聪明的人,同时,还极端的自私自利。之所以能被五皇子利用,一是因为受五皇子花言巧语、殷勤对待所惑,爱上五皇子,迷失了自己;二是因为贪图五皇子正妃的地位、和五皇子私下赌咒发誓许诺的未来皇后之位;现在,看清楚了五皇子并不是她想象中爱她,只是在一味利用她,她哪里还会愿意继续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五皇子的身上!
再说,她现在怀有身孕,如果萧绾和宋老丞相坚持向皇上告发她,那么,她一定会因为说不清楚跟丰州山谷驿道附近山峰上那三个刺客的关系,而被皇上当成同党,打入天牢,交给刑部发落。
天牢的生活艰苦,她肚子里的孩子极可能会保不住,到时,身上既有罪名,又无孩子了,她还有什么活路呢?
只有把罪责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她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而这个别人,不能是五皇子,因为她是五皇子的未婚妻,五皇子倒了,对她没好处;只能是跟她走得近,又可以被五皇子和她当成弃子、可有可无的人!
认真盘算一会儿之后,她看向萧绾和宋老丞相,自作聪明地大声表示:“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当初,是因为我奶娘郑嬷嬷跟我说,她儿子在丰州山谷驿道附近山峰上,看到了传说中的‘太岁’,我想要悄悄过去,抓到它,献给皇上,所以,萧绾看到我时,我是独自出现在那里。至于那三个刺客,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否则,你们想想看,他要是跟我合作的,又哪里会真的要强——***我?”
“虽然我不相信你的解释,不过,我会把你的这一解释也记下来!”张玉珍明显蹩脚的借口,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更何况是萧绾和宋老丞相?
宋老丞相边说边把张玉珍的解释真的记了下来,看向萧绾和三皇子,向他们告别:“三皇子殿下、贞德郡主,我得马上安排人代我把刚刚写下的一切呈报皇上,请皇上定夺,你们要是打算在豫州多呆几天,欢迎随时去我宋府做客!”
“好的,谢谢你的美意。”萧绾先看了三皇子一眼,在收到他让自己做代表的眼神示意下,才含笑回答了宋老丞相的话,跟三皇子一起把宋老丞相送出客栈。
与此同时,楼上那些看热闹的人们,因为意识到事情已经解决,无热闹可看了,也纷纷各自散去。
其中,有两个不久前从客栈外面经过,仿佛是像宋老丞相一样,因为听到客栈里面的动静,才进来看热闹的中年男子,趁着这个机会,突然同时闪身窜到张玉珍的面前,各出一掌,狠狠劈向张玉珍的胸口!
“啊……”张玉珍顿时惊呼出声。
她猝不及防,再说,她身体被萧绾给制住了要穴,无法动弹,压根儿也没有躲避的机会,在发出惊呼的同时,胸口马上连中两掌,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直直往后,重重仰倒在地,头部还因此磕在了萧绾客房的门槛上。
萧绾和三皇子这时刚把宋老丞相送出客栈,听到动静,都大吃一惊。
萧绾顾不得多想,直接转身就往张玉珍身边掠了过来。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偷袭张玉珍的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身影?估计早就通过客栈楼上两边的观景横栏杆,逃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