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真是太谢谢你了,陈姨。”,萧绾感激不已,以饱含孺慕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陈姨一眼,由衷地表示:“能在今天把陈姨你找回来,可真是我的福分。”
“绾绾,快别这么说,”,陈姨安慰地摸了摸萧绾的头,无比愧疚地提醒:“你因为我而失去了父母亲,以后,我只有像你父母亲一样疼爱你、呵护你,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陈姨……”难怪陈姨如此善解人意,处处替自己着想!萧绾恍然大悟。
她心里既为能得到陈姨这样形同父母一般的疼爱、呵护而高兴,又为陈姨这样坚持把她父母亲出事的责任往身上揽的行为而很过意不去,打算以后把陈姨像对待父母亲似的尊敬和爱护,好好报答陈姨的一片心意。
待陈姨回了小屋子里以后,萧绾考虑到夜已深,再去找农户家借宿,会影响别人的休息,打算还是不睡觉了,找三皇子那些守在小客房外面负责值夜的暗卫们聊天去。
为了避免影响三皇子的休息,走到他住的小客房附近时,萧绾特意先悄悄找守门的暗卫打听清楚他已经睡着了,才跳上小客房顶上,跟站在上面守护三皇子的两个暗卫低声闲聊消磨时间。
这两个暗卫从三皇子第一次入金蝶谷开始,就一直形影不离地暗中跟在三皇子身边,早已通过三皇子平时对萧绾的态度和所作所为,看出三皇子对她的心意,心里爱屋及乌地对她充满了尊敬之感,谈话间尽量顺着她的想法走,并时常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一些关于三皇子的轶闻趣事,令她一直保持着兴致勃勃的状态。
一个时辰以后,她由于从来没有熬过夜,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渐渐感到睁不开眼。
两个暗卫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又低声商量了一下,由其中一个暗卫提醒萧绾:“郡主娘娘,我和吴广由于常年暗中跟随在主子身边,背上行囊里都备有晚上睡觉用的吊床,你现在需不需要?”
“需要,当然需要。”萧绾不由目光一亮,高兴不已。
以往,萧禹印与郑香蓉带她外出,偶尔碰上露宿的机会,也会使用吊床,后来,她嫌吊床太软,在上面翻身不方便,才特意根据记忆,把现代那种野外露宿时常用的便携式简易帐蓬基本设计图给画了出来,让萧禹印照图制作了好几个,从此,再也没有用过吊床。
像这次从金蝶谷出来时,她随身携带的两个大行囊晨就有一个便携式简易帐蓬的,可惜,后来交给盛清让背,被烧掉了。
“好,那我马上拿给你。”暗卫做事很利索,说话间,已经飞快解下背上的行囊,把吊床拿出来,交到萧绾手里。
萧绾展开吊床,认真看了看,发现吊床两边居然还设计了两个拱形支架来撑着一块防雨油布顶蓬,同时,虽然用来织吊床的线是时下常用的粗麻线,可上面还垫了厚厚一层素软缎来防止麻线勒皮肤,挺好、挺实用的。
她感到很满意,当即从房顶飞下,在距离小客房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找了两棵高大的榆树,把吊床系好,防雨油布顶蓬支好,又就近捡了些小石子,在吊床周围方圆十余米的地方,布了一个烟雾迷阵,才安心地躺在吊床上睡着了。
翌日,卯时末,萧绾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云姨严厉而高亢的斥责声,马上吓了一跳,惊醒过来。
她跳下床,从烟雾迷阵中走出来,好奇地循着云姨的声音往三皇子住的小客房方向纵身掠去。
赶到小客房门口附近时,她恰好看到云姨正背对着她,被陈姨拦腰抱住,气乎乎地伸手试图去打三皇子,而三皇子,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紧蹙着眉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云姨,仿佛云姨要是真打着他了,就绝对不会对云姨客气似的。
她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表面上则大步上前,看向大家,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绾绾,你来得正好。”,陈姨正在发愁,看到萧绾,如逢救星,目光一亮,放下抱住陈姨腰身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告诉她:“我和云姐姐从卯时正没看到你来找我们,就到处找你,几乎把这里整个村庄的农户家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你的踪影,最后,往回走,从这里经过时,恰好看到三皇子殿下从屋子里出来,云姐姐便产生误会,以为是三皇子殿下把你藏起来了,跟三皇子殿下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
“哦……”萧绾恍然大悟。
难怪云姨会试图打三皇子,而三皇子则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
虽然陈姨口头说云姨跟三皇子之间只是“产生了一点误会”,可是,萧绾心里很清楚,依云姨的脾气,不误会一个则已,一旦误会起来,绝对是很不客气的,更何况,云姨还一直对三皇子心存偏见!
她深感愧疚地看向三皇子,真诚道歉:“对不起,靖轩,让你为我受委屈了!”
“没——”
“国(绾)(绾)……”
三皇子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云姨那含混不清的声音给打断了。
刚刚,她没料到萧绾会从自己的背后走出来,看到她时,又惊又喜,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呢!
为了弄清楚萧绾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一边含混不清地喊着萧绾,一边拉着萧绾的手,转身就往小屋子那边走。
萧绾估计她是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也不好就这么当众拒绝她,只得转头冲三皇子无奈地苦笑着笑,跟着云姨去小屋子。
一进屋,云姨就飞快拿出笔墨纸砚和一小瓶水,磨好墨,“刷刷刷”写下一句话:“绾绾,你昨晚是不是睡在三皇子的屋子里?”
“当然不是!”萧绾有些生气,觉得云姨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严肃提醒:“男女有别,我又不是靖轩的妻子,怎么可能跟他睡在一个屋子里!”
“那可不一定,你现在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又还能剩下多少男女有别的意识!”,云姨将信将疑地瞪萧绾一眼,继续写:“刚刚你陈姨也说了,我们几乎把这里整个村庄的农户家都找遍了,都没有看到你的踪影,这不是很奇怪么?你老实说,你昨晚到底是睡在哪里?为什么会等到我要打你的‘靖轩’了,才突然冒出来?”
“我昨晚跟靖轩的暗卫借了一张吊床,睡在树林里,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我还特意在吊床周围用小石子布了一个烟雾阵,你和陈姨就算经过,也看不到我!”萧绾实在有些忍无可忍,飞快解释完一切之后,皱眉深深看了云姨一眼,一字一句地严肃表示:“云姨,你能关心我,我很感谢你,不过,你要是总是因为关心我而胡乱瞎猜疑,低估我的人品,牵怒于我喜欢的人,逼得我不得不一再跟你解释来、解释去,又替你在我喜欢的人面前劝来劝去的话,那么,我宁肯你从此再也不要这样来关心我!”
“你果然是鬼迷心窍了!”,云姨做梦也没想到萧绾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重话,心里又惊又恼,措辞严厉地提醒:“绾绾,蠢丫头,难道你那所谓喜欢的人比你云姨我还要重要么?难道你们不过区区一个月的交往,比我们十几年的共同生活还要更值得你珍惜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要我来关心你,对我来说,该多伤我的心?哼,要不是看在我义父和姐姐、姐夫的面子上,哪怕是你求我来关心你,我也没兴趣搭理你!现在,你只有乖乖听我的话,从三皇子那里要回保证书,销毁掉,然后,从此跟三皇子分道扬镳,永不相见,才是个好孩子,否则,哪怕你以后吃了亏,回过头来后悔了,找我讨饶,我也将再也不管你!”
“云姨,想不到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你却根本一点也不了解我的为人!”萧绾心里对云姨无比的失望。
事到如今,她已经完全不再指望被云姨理解和体谅,也无意再为了哄云姨开心而勉强自己受委屈,直接慎重其事地表态:“我做事,错了就改,没错就坚持,总之,永远都不会轻易后悔,更不会因为后悔而找任何人讨饶。至于我给三皇子写保证书的事,是我下定了决心才做的,不管是错是对,都会坚持下去,你要是不能理解的话,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拭目以待!”云姨意识到萧绾这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心里气怒交加,在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萧绾一眼,然后,把刚刚写给萧绾看的所有纸上的内容都撕了个粉碎,扔到萧绾的头上!
萧绾还是第一次看云姨发这么大的脾气,又惊又怒,勉强咬牙暗暗镇定住情绪,目光深沉地看向云姨,诚恳告诫她:“对不起,云姨,我跟我的父母亲不一样,他们平时看着潇洒做人,关键时刻却总是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最终落得悲惨的命运,而我,虽然学不来平时像他们一样的潇洒做人,却也学不来关键时刻像他们一样的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今天,是你第一次这么羞辱我,我可以谅解,下一次,你再这样做的话,我不会再把你当成我的亲人!”
说完,也不等云姨做出任何反应,萧绾便飞快身形一闪,离开了小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