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许仲昆与许宇华便出了朝堂门口,往萧绾走来。
三皇子和萧绾跟前的众百姓和朝廷官员们都因为刚才听了萧绾的话,对许仲昆与许宇华没有什么好感,纷纷对他们提高了警惕,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想看他们出现在萧绾跟前有什么目的。
萧绾则因为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怀疑来者不善,目光没有再继续看向朝堂方向,转为冷冷地瞪着他们,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们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许仲昆这时没有再深锁着一对弯弯曲曲的蛇眉,换上了以往常有的温润而安说的神情。
他一走到萧绾的身边,就带着极其亲切宜人的微笑,好奇地温声问萧绾:“绾绾,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与你有关么?”萧绾扬了扬脖子,声音冷厉地反问。
“呵呵,这当然与我有关呀!”,许仲昆并没有因为萧绾冷漠的态度而表显出任何不适,以十分宠溺的目光看了萧绾一眼,语带无奈地朗声表示:“我可是你的师伯,你未来的公公!”
“嗬,是么?”萧绾怒极反笑,毫不客气地高声反驳:“真是不要脸!你曾经是我师伯不假,可像你这样为了一己私利,跟人捏造事实,诬赖我父母亲想认你第三子许宇华为继子的师伯,我现在可不敢认!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了我未来的公公了?有什么凭证么?我告诉你,不管是你诬赖我父母亲想认你第三子为继子,还是你诬赖你是我未来的公公,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我手里留有我外祖父白纸黑字的亲笔遗训和我父亲白纸黑字的亲笔保证书!”
“什么遗训呀,保证书呀?”许仲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仍以十分宠溺的目光看了萧绾一眼,才继续语带无奈地朗声表示:“我是你外祖父最信任的嫡传弟子,亲自送了他最后一程,从来就没有见过、听过他提到的任何遗训;至于你父亲的亲笔保证书,更是不可能有,因为他跟我情同兄弟,要是写过这种东西,早就告诉我了。倒是你,你这脾气现在得改啊。以前,你随你父母亲隐居金蝶谷,平时只跟我家走动,再怎么没大没小、刁蛮任性,我们都能够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接受得了,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父母亲都已经亡故,你昨日又被皇上封为贞德郡主,以后,你的一举一动必将要引起皇上、朝中百官、及天下百姓的注意,要是还像过去一样没大没小、刁蛮任性,就会丢尽你父母亲和我许府的脸面呢!”
“许仲昆,我见过凭你母亲那种置先帝遗旨于不顾,不仅诬赖我,还擅闯金蝶谷来抓我的那种不要脸的,现在见到你,我才发现,比如她来,你更不要脸得多!”萧绾无比鄙夷地撇了撇嘴,高声提醒:“你别忘了,你是你父亲临终时求了我外祖父,我外祖父才收你为弟子的,他教你的武功,都是跟你父亲同在师门所学,至于我们郑家自己的功夫,可没教过你,又怎么可能把我们郑家的家事,跟你提起!至于你跟我父亲的关系,要说到他因为宅心仁厚,对你情同兄弟,那倒是事实,可他写保证书,是写给我母亲的,不是写给你的,怎么可能会告诉你,难道你已经无耻到跟你妻子之间的事情通常都会拿出去跟外面的兄弟么?”
说到这里,萧绾特意顿了顿,才声色俱厉地接着说:“还有,我虽然算不上是多么兰心慧质、贤良淑德的姑娘,自问从小到大,也没有做过任何没大没小、刁蛮任性的事,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说我没大没小、刁蛮任性,毁坏我的形象,分明是看我当众揭穿了你诬赖我父母亲想认你第三子为继子的事,故意报复我,让大家都不再相信我的话,还真够用心险的。只可惜,事实胜于雄辩,我有我外祖父白纸黑字的亲笔遗训和我父亲白纸黑字的亲笔保证书在手,你怎么毁坏我的形象也没用,等皇上听到我击鼓鸣怨的声音,派人把我带进朝堂问话后,将会很快让真相***的!”
说完这些,萧绾已经没有了跟许仲昆多废话的兴趣。
她打算趁着当今皇上派人过来召她觐见之前,吸引更多的百姓和朝廷官员过来为她作证,直接转过身,拿了一对大鼓锤,又去敲起了登闻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她手下登闻鼓暴发出的越来越宏亮而急促的鼓点声渐渐传远,许多之前在远处听到她的鼓点声往这边赶,后来又因为鼓点声停止,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停住脚步,正准备往回赶的百姓马上纷纷加快脚步,迅速往朝堂门口这边跑过来。
只不过一小会儿,朝堂门口就已经聚集了至少数千百姓。
萧绾很满意,放下大鼓锤,纵身跳到登闻鼓的顶上,面向着看向自己的所有百姓和朝廷官员,以无比沉重而愤懑的语调,把之前跟最先到朝堂门口的百姓和朝廷官员所说的一番话又重新说了起来。
许仲昆顿时着急了。
他碍于在场有三皇子和许多朝廷官员,不好直接出面阻止萧绾说话,侧头看向身边的许宇华,冲他使了个眼色。
许宇华心领神会,当即扬起脖子,大声冲萧绾喊:“住口——”
“你才应该住口!”
许宇华话才一出口,三皇子马上就给打断了。
他严厉地瞪许宇华一眼,冷冷地警告:“我父皇登基之初,就下过旨,只要是大周百姓,都有权在朝堂门口击鼓鸣冤,现在,贞德郡主在这里击鼓鸣冤,向在场百姓和朝廷官员陈述自己的冤情,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如果再敢无理取闹,出声干涉她,我将马上命人把你抓起来,以抗旨之罪论处!”
“啊?”许宇华吓了一跳,不敢再多嘴,下意识目光无奈地看向许仲昆,暗示他自己已经尽力了。
许仲昆自从成为二皇子的党羽,就受了二皇子的影响,把三皇子视为最大的敌人,只不过一直以来,忌惮着三皇子的能力和身份,既不敢贸然在明面上得罪他,又不敢在背地里对他下手而已。
现在,眼看三皇子这样一力维护萧绾,他心里暗恨不已,略想了想,拉着许宇华一起转身往朝堂方向走,打算到西暖阁找二皇子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待萧绾把之前跟最先到朝堂门口的百姓和朝廷官员所说的一番话重新说完后,所有新来的百姓都群情激愤。
他们不仅纷纷跟最先到朝堂门口的百姓和朝廷官员一样,不假思索地异口同声大声答应为萧绾作证,关注许仲昆与二皇子诬赖萧绾父母亲想认许宇华为继子事件的进展和结果,其中许多人还在私下商讨一番后,大声表示,如果当今皇上到时候因为受蒙蔽,已经下了圣旨把许宇华指认为萧绾父母亲继子的缘故,碍于面子,不愿意收回成命,他们将联络所有有良知的京中百姓,一起到朝堂门口请愿,直到当今皇上收回成命为止。
萧绾很感动,诚恳地向他们表示了谢意,并趁机告诉他们,自己的父母亲武功已臻化境,区区四百刺客,根本不在话下,当日在春风楼出事,绝对不可能是自爆功力而死,而是有人趁着他们对付四百刺客的机会,暗中加害的缘故。
他们都震惊不已,当即又私下商讨一番,派了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男子做代表,好奇地问萧绾:“你真的有把握可以确定萧谷主和郑夫人能够对付得了四百刺客么?”
“当然。”萧绾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不假,吩咐大家退后五十米,然后,直接拔出腰上的剑,运起全身的功力,把萧禹印教她的剑法中最厉害的十招杀招舞了一遍。
当初她在落凤坡对付那三十个黑衣蒙面人时,因为距离近,是直接以剑法为主,并没有运过多的功力,虽然把人都给杀了,却还是没有真正淋漓尽致地发挥出萧禹所教剑法的威力,这一次,因为她运起全身功力的缘故,令剑法中的十招杀招威力增强了十倍以上,在场众人中,那些不会武功的百姓和朝廷官员虽然已经按照她说的,退后五十米,却依然感觉她舞剑时散发出来的森森剑气犹如利刃一般迎面割来,一个个下意识又往后退到近百米远的地方,才勉强能够好受一些;而那些会武功的百姓、朝廷官员、以及附近的侍卫们倒是没有后退,只是,这时候的他们几乎都是运足了全身的功力在护住身体,才得以坚持下来的。
待萧绾收剑入鞘后,整个在场的百姓、朝廷官员、以及附近的侍卫们几乎都无一例外的对萧绾产生的深深的敬佩与敬畏之情。
只有三皇子,此时心里是五味陈杂的。
原本,他尽管从来没有见过萧绾出手,却因为萧绾是萧禹印、郑香蓉女儿的缘故,从来没有小看过她的剑法和功力。
而现在,真正见识到萧绾剑法和功力有多么厉害以后,还是令他心里暗暗震惊、艳羡不已。
因为,萧绾舞出的十招杀招,是他见过的最精妙的剑招,而萧绾舞剑时流露出来的功力,明显已经完全不在他之下!
他心里暗暗既佩服萧绾的剑法,又佩服萧绾练功的天赋,更加觉得这样的萧绾实在是太美好、太优秀了,简直是老天特意送给自己的瑰宝,看向萧绾的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隐藏着欣赏、喜爱、志在必得之色,还隐藏着深深的迷恋与珍爱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