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宣六少爷差点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做了那抠了抠耳朵的不雅动作,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曾叔,这是曾叔说错了,还是他耳朵出现幻听了?!让他去赔罪,而且还是将他给押,注意,是押!押到到那头赔罪?!
“曾叔,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宣六少忍不住叫道,“我敬你称你一声曾叔,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属下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六少,别忘下属下是属下,而不是奴才!”曾叔冷着声音道。他祖上威信宣家恩德,自愿为仆,而不是再次卖身为奴。在宣家老祖放了他曾家老祖自由身,允他恢复曾性继承曾家宗兆之后,他曾家就已不再是那任打任杀的卖身奴才。
奴仆奴仆,但是这奴仆指的却是两种人,奴,那是卖身者,这卖身契一签,生老病死,那都捏在了主家掌心里,说得不好听的,这奴的地位就跟主子养的牛马畜牲差不了什么,区别只是在于这奴会说人话,帮给主子办事罢了。
虽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可是对于这些隐世世家来说,这种规矩在暗中还是存在在,尤其这世奴,自幼洗脑式言传身教,再加上隐世世家多为“暗世界”中的一分子,“暗世界”向来自成一体,这法律很多时候也管不到他们身上去。
而这仆就不同了,这仆是拥有自由身的,他与主家的关系是契约式的,换句话来说,这仆更像是咱现代的这种雇佣关系。
尤其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哪怕是那再封闭的世家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所以像曾家这样世仆出身的管家,隐隐间甚至带了点E国式那种管家的意味。事实上,每代曾家子除在幼年接受完世家规矩的训练的,都择其佳者远赴海外接受最正统的管家知识技能的训练与学习,而其中最出色的才会接过上任宣家大总管手中的棒子,成为新一代管家。
而受过这样教育的管家有一种说法,叫做——管家,那是属于半人半神的生物!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曾家子,尤其是将来会继承宣家大管家之责的曾家子的地位是相当高的,并不是可以让人呼来喝去的。
果然,这曾叔一硬起来,并且似乎已经有想要发飚的苗头,那位宣六少爷立马就软了。
“报歉曾叔,刚才是我失礼了,可是……”
“没有可是!”曾叔直接打断了他家六少爷犹欲辩解之词。
看得出来,他面前这位六少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所带的歉意,只是源于他刚才的态度,这样可不行,毕竟哪怕刚才说的要押着这位宣六少去赔罪一则单从那位寄信人能抄送的人物上就可以看出,那位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至少不是自家六少爷可以张口开骂,闭口嘲讽的小角色。这么一来自家六少之前那态度可就很成问题了,指不定那边那位本身就是一不能招惹的,不好好赔罪,让人释怀,以了了这因果,说不得就得这回就能给家族招来一本不该有的大敌。
这二则嘛,既然传邮件过来的那位能够发现其中不对(尤其是还是先他们一步发现的不妥),那说明那位对于这类事应该是心中很有数的,说不得想要解决这回这事,他们还得仰仗那位的帮助。赔个罪,缓了关系,然后才好张嘴请人帮忙不是?
不过,这一切那都必须建立在自家少爷这罪必须赔得有诚意,必须得打动对方的基础上,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看来,他得好好将事情给六少爷解释清楚了,否则以六少现在这态度表现,哪怕他当真将人给押到对方面前,那边估计也不会认为六少这是在赔罪道歉,相反,指不定人家还会以为他们这是跑到其面前嚣张得意,到那时,才是将人往死里得罪了。
而这想在这位六少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那他就必须得让六少明白这事其的严重性,相信当六少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以及可能造成的后果后,只要他脑子没毛病,他自然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当然了,如果六少当真那么不识大体,说不得他就得跟老爷禀报,然后像六少所说的那样,来个“以下犯上”了。直接将家族嫡系少爷给打个昏迷不醒,再将人往那位面前一丢,想来同样也能让对方满意他们的赔罪的“诚意”了。
想到这里,一股阴郁之色自曾叔眼中划过,这不到万不得已,曾叔真不想如此,毕竟自幼所受的带着洗脑性质的教育,让曾叔对这种犯上这种可称为忤逆之举心有排斥。
深深地望了面前的六少爷一眼,只希望这六少不要当真那么不懂事吧!
似乎感觉到了来自曾叔身上那股冷森森的恶意,宣六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不过待到他转过头,仔细打量起曾叔时,却发现那股子森冷的气息早已经消失无踪,曾叔早已经恢复成了他一惯以来的“石菩萨”样,那股森冷就像宣六少的幻觉,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是……,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有些沁湿的背心让宣六少明白,自己刚才那股子感觉绝对不会是假的。
“少爷,您仔细看看吧。”曾叔将邮件中的图片再次调了出来,然后站到了一旁,“相信以您的眼光,看完后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有些疑惑地望了曾叔一眼,有可能是刚才被曾叔的样子经吓着了,所以这回宣六少并没有再说什么废话,只是按着曾叔的指示,老老实实的看起那张地图来。
“咝~”当宣六少看清了那地图,弄明白那地图所要表达的意思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气,这会不用曾叔解释,他也明白为什么刚才曾叔会是那般态度了,事实上如果将自个放到曾叔那位置,说不得自个还没曾叔那么“客气”呢!
“曾叔……”宣六少到底年少,经不住事,这乍一知道事态之严重心下不由得发慌,也顾不得再怨怼之前曾叔的无礼了,求助似地望着曾叔,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看宣六少这副样子,曾叔心下一安,还好,六少还没到那完全不懂事的没救程度,但同进也不由得叹息,这六少爷还是太缺乏历练,担不住事啊,事到临着第一反应不是去解决,而是去求助。不过,这也没什么,到底六少只是嫡幼子罢了,上头几位少爷,尤其是大少还是相当之出色的,宣家并无后继无人之忧,相反,幼子力弱也好,还省了将来祸起萧墙之危。毕竟老爷虽端得住,可是夫人对这个老儿子却甚是宠溺,如果六少能力很强,那么仗着这份宠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于宣家未必是好事。能力弱,宣家将来顶多再多那么一个富贵闲人,宣家家大业大,养得起。可是能力强,指不得又是一场乱啊。老太爷那辈子的事,可不要再重演了……
“曾叔,你说我该怎么办?”见曾叔半天不说话,六少更是有些慌神,该不会是自己之前吼了曾叔,所以他不打算管自己了吧?!
“赶紧吩咐下去,核实邮件中的情况啊!这还需要属下教六少吗?”再看不下去了,曾叔没好气地道。
“对,我,我这马上就去核实,来人,来人……”宣六少一边说着一边不顾自己衣着不整,大踏步地就往外走。到底是地头蛇,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详细情况就已经汇总报到了宣六少手上。
望着手中那一叠资料,宣六少只觉得有种腿脚发软的感觉。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这事要是被传回族时在,那他……
“曾叔,曾叔你一定要帮我……”此时的曾叔已然成了宣六少的救命稻草,世家中为防萧墙之祸,而故意忽略掉的某些教育所产生的弊端在宣六少身上展现无疑,“这,这……,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乘现在事态还没到完全不可收拾,还不赶紧给老宅发信救援!”曾叔有些没好气地道。
“对,我,我这就给老宅去电!”宣六少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手忙脚乱地找着手机。手机,手机,这该死的手机又跑哪里去了,真是特么滴,这东西你不用时它老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荡,等你当真要用它的时候,它反倒找不到了……
手机,手机,啊,找着了,那呢!赶紧跑过将手机拿起,拨通了老宅那边的电话……
“是,是,对,就是这样,具体情况我现在马上用邮件发回去……,好,好,我知道了,嗯,嗯,好,好的……”不一会儿功夫,宣六少挂掉一电话,将这前简儿寄来的那封邮件转寄老宅,然后再叫人将刚才收集到的资料给老宅那边送去了会,办好了这些事,他才一副眼巴巴的可怜样望着曾叔,“曾叔,我已经做好了,那,接下来呢?”
望着这个样子的宣六少,曾叔差点没被气得一个倒仰,好么,虽说已经知道这六少爷遇事的时候担不起,可是却不曾想这位这会会这位干脆就直接整成一口命令一个动作的了,最关键的是,他这本应该是下令的主子却成了听令的奴仆。硬是将他这个真正的仆,给拱上了下令者的位置上。这不是逼犯错嘛。
可是望着现在自家这位已经明显方寸全乱的六少爷,曾叔却知道这会说什么也没用了,他不硬撑着当这主事的也好,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还硬撑着当这话事人,除了会给人添乱外就没其它作用了。不,有用,现在他可还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作用,重要到除了他本人,还真没别人完成得了,那就是——赔罪!
“那么接下来……,六少爷请准备一下,我们去跟这位……”曾叔伸手轻轻在屏幕上点了点,“赔罪吧!”
“这,一定要去么?”宣六少明显有些不乐意,这跟曾叔认怂,与对外面的人认怂,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的,听那电话的声音娇嫩程度,那发邮件的人明显就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让他一个七尺男儿去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赔罪……,这,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了,他堂堂宣六少的面子往哪儿摆?!
“一定要去!”可惜曾叔的回答让宣六少失望了,曾叔表情那叫一个坚定,这让宣六少明白,他此行是一定躲不过去了。
“六少应该知道,与我们宣家并不擅长与阴魂打交道,尤其是此次,咱们发现得太晚了,如不出意外,那个应当已经成了气候,如果没有懂行的陪着我们一块,咱们的人就这么贸然出击,后果可能会是个什么情况,六少不会心中没数吧。”曾叔抬了抬眼皮扫了自家那六少爷一眼,如今天这局面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六少对世俗那边太过于漫不经心,也不会将事情给拖到如今这般田地,不去跟那边赔罪,取得人谅解,然后再求人给指条明路,难不成硬用家族子弟用命去铺这路?!
“可是我们就不能向别家救援吗?再说了,那人也不一定懂得如何处理啊……”宣六少喃喃地说道。总而言之就一话,这么丢脸的事,他少爷不乐意!
“不管那人懂不懂得如何处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绝对比咱们懂!六少爷应该明白,这每多懂一分,就多一分安全,而多多一分安全可能就会多保下一条命!至于你说的向别家求救,六少爷觉得这时间来还得及吗?最重要的事,这是因为谁的失误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又是谁的失误让时间如此紧张?”
“我……”张了张嘴宣六少却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曾叔口中的那个“谁”可不就指的是他吗?谁捅的篓子谁解决,长叹一声,只得低下头,“好吧,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