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的也是。常言道:‘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海阔天空。’多少人就是因为只知进,不知退,更不愿退,而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啊!”田武感叹完,接着又问:“姚老板,隐士还讲过赵衰别的故事吗?”他继续把姚老板往自己的思路上引。
“当然讲了。”姚老板一瞧田武感兴趣,于是抿抿嘴唇,眉飞色舞地:“隐士们赵衰的前半生虽命不太好,但后半生的命却太好了,好得简直令人羡慕得流口水。”
“哟,这么好呀?”田武错愕地看着姚老板,心中惭愧道:“俺读了那么多史书,咋就没有姚老板这样的感受呢?由此可见,隐士们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那么两刷子。”
“当然啰。”姚老板高兴得似乎有些忘乎所以地:“赵衰的后半生之所以会命好,好就好在他有一位贤惠的夫人。”着,扬起手中的长鞭,用劲甩了出去。
“哦,你不是在公主贤惠吧?”田武似乎明白了过来,连忙询问道。
“俺不她还能谁?当然是公主贤惠啦。”姚老板得意洋洋地回答道。
“那,她又怎么个贤惠法呢?”田武还是有些想不透,于是继续询问道。
“公子还没有成家吧?”姚老板一边问一边回头瞟了田武一眼,这一瞟,瞟得田武满脸羞红。他笑呵呵地:“怪不得,你当然不懂女人的心。”接着,又一本正经的:“不过。这也没啥关系。常言道:‘虽然没有吃过鸡,难道还没有见过鸡跑吗?’”
田武翻着眼不解地问:“姚老板。俺真被你给糊涂了。人家公主贤不贤惠跟鸡跑不跑有啥关系?”接着,他干脆一拍巴掌:“你就讲出来。让俺看她是否贤不贤惠?”
“好吧。”姚老板边答应边用神秘的语气:“一般情况,女人的心胸都不宽广。”
“俺也常听人这么议论。”田武默默地头,表示赞同姚老板的法。
“可是,人家公主的心胸却很宽广。”姚老板将手一挥兴奋地:“俺听隐士们议论,赵衰执政后,他的夫人就对他:‘夫君,妾身虽然身为正室,但生的儿子却不出众。你还是赶快迎回翟国的妻子吧,让她的儿子赵盾来做你的继承人。’”
“哦。还真是有这回事。”田武想起了木牍上的记载,于是笑着:“俺记得木牍上有记载。当时,赵衰十分犹豫,心存顾虑地:‘夫人,废嫡立庶恐怕要遭报应呀?’”
“嗨,隐士们也是这么的。”田武的话令姚老板兴奋不已,继续:“可是,公主却不信。她把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夫君放心。贱妾会祈祷老天爷保佑赵氏的。’”
田武接过话茬:“最后,赵衰想了想,觉得夫人讲的很有道理,于是便派人去翟国接回了赵盾母子。并让赵盾做了接班人。”然后又问:“姚老板,隐士是这样讲的吗?”
姚老板着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对。他们也是这样讲的。”着,他回过头来神秘地:“公子。俺认为还是赵衰讲得对,逆天行事。结果肯定会遭到天谴。”
“姚老板,你的是赵氏遭遇的灭门惨祸吗?”田武不以为然地问道。
“俺的正是这件事。”姚老板了头,正儿八经地:“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不管你如何祈祷,如何经心策划,到头来都不会管个鸟用。”接着,他又津津乐道地:“果然,等到赵盾死了之后,他的儿子赵朔接了班,灾难也就接踵而至了。”
看着姚老板神秘兮兮的样子,田武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竟然被姚老板讲得这么神秘,简直是太搞笑了。”于是,他将手一挥,漫不经心地:“姚老板,这个故事俺知道,不就是‘赵氏托孤’吗?没啥值得大惊怪的。”
“啥子‘赵氏托孤’?”田武的话把姚老板给弄糊涂了,连忙询问道:“公子,这到底是咋回事?俺咋就没有听隐士们讲过呢?你不会是瞎编来诓俺的吧?”
“啥子?俺瞎编诓你?”姚老板的话令田武很恼火,犹如遭到了巨大的羞辱,他不服气地辩解道:“姚老板,俺这话是有根据的,可不是信口开河胡八道。”
“啥子根据?”姚老板坐在前边赶车,没有看见田武恼怒的表情,只管继续问道。
“木牍上记载得清清楚楚。”姚老板的质疑让田武很无奈,只好搬出木牍:“据史料记载,赵盾死了之后,当初被他惩治的屠岸贾立即死灰复燃,不仅在晋景公的面前诬陷赵氏,而且还动用军队包围了赵朔居住的下宫,并杀死了赵朔和他的三位叔叔。”
姚老板扭头吃惊地看着田武辩解道:“嗨,怪了,隐士们可不是这么的。”
不等姚老板辩解清楚,田武接着又:“结果,赵氏便被灭了族,只有赵朔的妻子赵庄姬逃进了晋宫才幸免于难。后来,她在宫中生下了赵武。屠岸贾听赵庄姬生了孩子,于是就带兵进宫搜查。赵庄姬无奈,只好将赵武藏在胯下,终于逃过了一劫。”
“田公子,这可能吗?”不等田武讲完,姚老板便摇头反问道:“完全不合情理呀?”
“姚老板,这咋就不合情理了?”姚老板的发问让田武感到很纳闷。
“公子,谁敢带兵进宫搜查?难道他不想活了?”姚老板也毫不示弱地质问道。
“这个嘛?……”姚老板的质问令田武顿时语塞,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反正,木牍上就是这么记载的,屠岸贾搜不到赵武,于是便下令要杀尽晋国的男婴。”
“哎呀,太不合情理了。”姚老板摇头叹息道:“唉,田公子,接着往下讲吧。”
田武见姚老板不再插嘴,于是神采飞扬地:“后来,赵朔的朋友程婴以看病的名义进宫,将赵武偷偷地运出了宫廷。他找到赵朔的门客公孙杵臼,想请他抚养赵武。”
“田公子,屠岸贾已经下令杀尽晋国的男婴,公孙杵臼咋可能瞒天过海地抚养赵武呢?”姚老板一边赶着马车,一边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不错,确实很困难。”田武头赞同姚老板的法,接着又猛地一拍大腿:“姚老板,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程婴早就想好了对付屠岸贾的计谋。”
“啥计谋?”田武的回答令姚老板好奇地回头问:“莫非他要带赵武逃离晋国?”
“嗨,逃离晋国还能叫计谋吗?”田武一扬手得意地:“告诉你吧,程婴用自己的孩子假扮赵武,让公孙杵白带着逃进深山。然后,他假装叛变向屠岸贾告密,带领官兵进山搜捕,搜出了公孙杵臼和婴儿。屠岸贾抢过婴儿,将他摔死在了石头上……。”
“呔,简直在扯蛋!”不等田武把故事讲完,姚老板已经高声地叫唤起来了。
田武脸庞一红,连声辩驳道:“姚老板,这怎么是扯蛋呢?这可是官方的史实呀。”
“公子,官方难道就不扯蛋了吗?其实,来自官方的东西最扯蛋。”姚老板压根就不相信,回头看了一眼田武:“告诉你吧,违背人性的玩艺儿能不扯蛋吗?”
“这哪里违背了人性?俺咋就看不出来呢?”田武也毫不退让,企图服姚老板。
“毫无所求地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这难道还不违背人性吗?”田武的强词夺理令姚老板不吐不快,但一想到对方年少,又只好耐心地开导道:“公子还年轻,哪里知道舔犊之情?即便是易牙献子,那也是为了能升官发财,抱有强烈的功利心理。”
“哦,俺明白了。”姚老板的较真让田武似乎醒悟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姚老板,俺想起来了。关于赵氏托孤的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程婴用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哦,他用的是别人的孩子?”姚老板扬起的长鞭停在了半空中,停顿了一下问:“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白白送死呢?难道他是花钱买的孩子?”
“花狗屁的钱!据是他连偷带抢得来的。”田武被姚老板一激,竟脱口了出来。
“嗨,这就更不可能了。”姚老板将停在半空中的长鞭甩了出去,连连摇头道。
“这,咋又不可能了呢?”姚老板的断然否决彻底将田武搅糊涂了。
“公子,你也不想想,如果孩子被拐,父母能不报官吗?”回头看了看茫然的田武,姚老板耐心地解释道:“一旦报官,程婴的计谋不就露馅了吗?所以俺他在扯蛋。”
“哦,如果按照你的分析,赵氏托孤该是假的了?”田武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哈哈!”姚老板哈哈大笑起来,毫不客气地:“这还用吗?当然是假的喽!”
姚老板的结论令田武垂头丧气,手足无措地连声感叹道:“唉,难道连这种大是大非的事件也敢造假吗?这还咋叫人再相信官方的史料呢?简直太令俺失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