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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契约请求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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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将阿唯尔偷偷带走,现在又随她过来,究竟是什么打算?”诺比沁开门见山的问道。梵这人向来不会做些无用功,他这次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事。

诺比沁踱步走入书房,梵跟着进入随手掩上房门。梵也不急着回答,首先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缓缓开口。

“你不希望她来?”梵抛出了一个问题,而后顿了顿,见诺比沁脸上没有变化便继续说道:“我也不希望她来,可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处理,自己面对。或许是属于她的宿命,她亦无法逃避。当然,我们都一样……无法逃避。”

梵说完,冷眼直视着诺比沁,似乎想将这个他从未看清的人扒开来,剖析的彻彻底底。

“梵,你什么时候变成宿命论者。”诺比沁轻笑中带着一丝嘲讽,“虽然我们民族一直信奉着宗法祭祀等神祗信仰,但真正的贵族更相信的还是自己。就连杜斯法尔那个法师也是如此,你这掌管着帝国情报系统的爵爷,怎么会有这种庸俗的想法。”

诺比沁用手撑起下颚,又开始那种似笑非笑地盯着梵。诺比沁深知以梵的性格,是不可能说出认命之类的话语。如今他这样,是试探?还是欲盖弥彰?

“有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寄托于宿命神论了,不是吗?”梵将视线从诺比沁身上移开,他的紫瞳变得深邃幽暗。

“哦?说来听听。”诺比沁饶有兴趣的继续盯着梵,若梵此时是在演戏,那无疑非常成功。因为现在梵的脸上全都是那种不符合他性格的懵懂迷茫的表情。

“三千年前,你一气之下将‘棘轮塔’倒插入‘落碧湖’中,三千年后却要李季伶将它归还原处。你说……这是何意?”梵平淡的诉说着,即使是疑问句也毫无波澜起伏。就像是某种直指心灵的发问,效果就是要震撼人心,而并不需要正确的答案。有些事,本就没有合理的解释,一切皆原自当时的本心,过了那个时间点,便是任何理论也无法参透的。

“什么意思?”诺比沁眉心一蹙,语调提高了几分。显然对梵这种虚无缥缈的样子不甚满意。梵成功的吸引他的注意力,勾起他的求知欲,可是却不给他真实的谜底,将他半吊在哪里。

“我将李季伶在倒塔秘境的记忆全部抽出抹去,你是否应该谢谢我。”梵回过头再次看向诺比沁,淡淡的笑着。那笑里并没有得意,反而确实无可奈何为之的自嘲。

“梵,有话就直说。”诺比沁不在慵懒的斜靠坐着椅子,他直立起上半身,端坐在椅子上。

“那记忆里有一部分,似乎是倒塔中被封存着某人的意识或者某种介质,而那意识很可能来自于季伶的家乡。那意识给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将倒塔重置。似乎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它才会给那丫头她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猜想,应该是解开谜题系统所需要的契机物,否则那丫头的记忆中不会如此紧张,似乎他还下定决心要将倒塔重置。”梵不仅抽取李季伶的记忆,连带她当时的感情也一并抽出,所以他能体会当时李季伶是怎么样的决心。同时,他也能体会李季伶在遭受到虫噬时,是如何的绝望,以及暴走后失去意识的空乏感。

“是谁将那股意识封存在倒塔中的?”诺比沁疑窦重重,那棘轮塔确实是他当年倒插入落碧湖中,但是参与者却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只能说最后做这件事的是他。但是当年事出有因,参与其中的人他均是熟悉的,不可能有什么人有机会在棘轮塔中结下封印,更别说是将什么意识封存在塔中。

可是突然又有一点他不能够解释,就是当时去倒塔秘境寻找启动秘书的时候,他曾经陷入幻觉,而且找到启动秘术的地方也不是原来的地方。若不是李季伶突发奇想到塔外看看,他很有可能至今还找不到启动秘术。

如此一来,梵说的到真的是实话,而且他有何必要编出这么一大番谎言?他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也永远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原先我并不知道,可是现在我脑中似乎有了人选。”

梵若有所思的看着诺比沁,似乎又不是再看诺比沁,就好像透过诺比沁看到了别的什么……

菲瑟希的成人礼上出现了消失几千年的立舍,而立舍原本是松弥血月中就已经确定死去的人。虽然那次出现的是他的分身,但此事也着实奇怪,他们星球就算科技再发达,个人特殊能力千变万化,但是绝对做不到起死回生这件事。

然而知道李季伶是被虫袭导致不得不清除记忆的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人,其他人应该并不知情才对。可是立舍却使用幻术‘虫噬’,直击李季伶心理的暗处,这明显就是立舍故意告诉自己,这些事他是知情的,说不定还是参与者。

诺比沁看着陷入沉思的梵倒也不急于寻求答案,他自己也在脑海中搜索着可能人选。想必梵脑中的谜底一定是令人绝对震惊的答案,但这答案多半还不能完全肯定,否则这家伙不会这般谨慎不语。到底是谁呢?诺比沁不由的好奇起来。

“如果本该死亡的人,突然出现你作何感想?”梵又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你确定你看到的不是幻象?不是用秘术封存的气息?”起死回生什么的,诺比沁想都不会想,真的有起死回生之人,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那人诈死。梵是要给他这种提示?

“幻象是不会有分身的。”梵嘴唇轻嗑,他给出的提示已经够明显了。

“分身?分身秘术?难道是——”诺比沁瞪大了眼睛望着梵,虽然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会从梵那里得到难以置信的答案,可这答案未免也太惊悚了些。

“没错,立舍。”梵点点头,他知道诺比沁已经猜出答案,“他出现在菲瑟希的成人礼上,目的是为了活捉李季伶。”

“活捉?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立舍死于三千年前的松弥血月,是他亲眼见证的。李季伶和他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立舍怎么会要活捉李季伶呢?

“有没有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我们都将事情想复杂了,他或许和我们一样,只是想有个契约者也说不一定。”梵耸耸肩,故意歪曲事实的试探着诺比沁。

诺比沁听到‘契约’二字,果然僵硬了一下。他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契约’二字,自从和李季伶从倒塔秘境出来,他的心中就有了别的盘算。有些事情不是他不着急,其他雄性就能和他一样不急的,总是他的势力再强大,也难以以寡敌众。更何况李季伶的事若闹大到皇室不得不插手之时,对于李季伶来说那就真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契约?不可能,谁都别想从我手中拿走她的契约权。”诺比沁厉声何止道,看来他必须将一切可能性都消除在萌芽状态之中。

“就算你是诺比沁,恐怕有些事也由不得你。别忘了她是你名义上的孩子,更别忘了你将来注定是皇室继承人。”梵料到诺比沁会由此反应,倒也不慌不忙,现在该着急的不是他,而是诺比沁。因为觊觎李季伶的雄性实在太多了,不管是真心喜欢她的,还是假意只想要她的基因传承的,不管出于什么目,都将是诺比沁要烦恼的。最好这些雄性斗得两败俱伤,他才好捡便宜坐收渔人之利。

“你也说了是‘名义’,至于继承人的身份,我早在三千年前就自立门户了,而且皇室的继承者可不光只有我一个。”诺比沁冷笑一声,转眼间就镇定下来,梵说的那些是有可能发生的事,但是他还有时间处理,何必自乱阵脚。这趟水搅的越浑就能产生越大的牵制力,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所以将来发生的是好是坏谁也不能先下定论。

“可似乎有人就是想将这事闹大,你知道吗,如今贵族圈几乎都知道她是雌性,你说接下去事情会如何发展。”梵的目的就是扰乱诺比沁,所以煽风点火就是他要做的。

“梵——”诺比沁压低声音,“不说这些我到忘记了,恐怕最想将此事捅出去的是你吧。如若不然,你给我解释下莫萨哈的庆典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庆典一事,梵终于也语塞了,这确实是他的疏忽造成的。“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为自己开脱?无论是不是意外,这都是既成的事实。虽然你及时封锁了消息,但是五分钟足以让我看到,就说明也能让更多人看到。你究竟想置她于何种地步?”诺比沁也上火了,句句带刺,而且句句都刺中梵的要害。

诺比沁岂能不知梵对李季伶的心思,可是他不可能给梵这个机会。李季伶只有一个,鹿死谁手还尚未有定论,最起码李季伶自己就没有做出选择。但是他有足够的优势,所以他必定将这个优势保持下去,发扬光大。

梵也不多言语,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由辰皇晶石打造的卡片递给诺比沁。

诺比沁狐疑的接过来,紫眸不明所以的凝视着梵,问道:“这是什么?”

“摩卡勒掌权人向你提出的契约请求礼书。”梵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你——”诺比沁额角爆出青筋,这家伙还真敢。

梵毫不示弱的直视着诺比沁杀气重重的眼睛,就敢,而且还做了,怎么招?

贵族掌权人的契约请求礼书一旦收下,没有正当的理由是不能随便拒绝的,哪怕最终不会和对方缔结契约关系,也得暂时将其作为备选对象,而且不得阻止对方和中意雌**往。美其名曰:给贵族掌权人绝对的择偶机会。一旦诺比沁想阻止梵接近李季伶,而且又无正当理由,那么梵就有像帝都皇室提交强制契约的权利。

梵看着诺比沁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今天果然是好日子。他就是故意将事情搅浑,然后出其不意的让诺比沁亲自收下契约请求礼书,多亏他留个心眼将契约请求礼书做成这种模样。

“小舅舅,你若是想将这契约请求礼书退还给我也可以的。我进来时就不小心给这房内的监控系统施了秘术,这里的画面恐怕早已第一时间传回到剑齿豹系统备案了。”梵得意的笑着。

诺比沁忽然勾起嘴角,慵懒的笑起来,体内沉寂已久的斗战杀意被完全催动点燃。梵,很好,敢算计我诺比沁。

“退?为什么要退?梵,你既然敢向我雷卡斯特佳家族要人,就要做好接受大家长调教的准备。我诺比沁的人,是这么简单就能要得到的?”

一场严肃的密谈,到最后却变成雌性争夺战,乱七八糟的不欢而散。

?

这厢在李季伶的房间内,李季伶和喜比正在欢乐的大快朵颐。卡莱给李季伶专门准备的各种美食餐点,经不起李季伶和喜比这两个大胃王的分量,无奈之下卡莱只好又多添了许多珍馐佳肴。

“这个姜辣雉鸡好吃,辣辣的酥酥的。”喜比自己啃着一个鸡腿,随手将另外一只鸡腿放入李季伶的碗中。

“嗯,你和我的口味差不多。我也觉得这雉鸡很对味。”李季伶一点也不客气的抓起鸡腿美滋滋地咬上一口。

“那是,大家都说契约者之间,天生的胃口就很登对。”鸡肉填满喜比的嘴,他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李季伶无语了,这些雄性怎么一靠近她就将契约契约的挂在嘴边。难道和她就是能谈契约之事,谈谈人生理想也是好的嘛。(菇凉,他们对你的人生理想就是契约,还不够明显吗?)

“丫头,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喜比将菜一口咽下,不满的嘟哝着。

“我厚谁薄谁了?”

“你厚梵薄我。”

“被瞎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厚他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说他在伽勒城的套房内,和你吃东西之前是不是想强你。”喜比凑近李季伶,逼视着她。

“你瞎说什么——”李季伶迅速捂住喜比的嘴,心虚的瞟了下周围,其实整个房间就他们两人,但是她还是不自觉的做了这件事。

“看吧,心虚了吧。那家伙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很禽*兽的,豹类都是禽*兽,你最好不要和他单独相处。”喜比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抹黑梵。

豹类是禽*兽,难道豺类就不禽*兽了?喜比似乎忘记他们麓山家族的进化始兽就是玉燕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李季伶是真正的人类,虽然人类也是由灵长类进化来的。

“哎,不说这些了。明日我就准备出发去倒塔秘境,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都不知道从何准备。”李季伶无奈的擦了擦嘴。

“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喜比拍着胸脯,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不怕净光结界了吗?”

“不是有梵和诺比沁吗?担心那个做什么?”喜比厚颜无耻的说道,似乎这个时候他又将自己划在诺比沁和梵的同一阵线内。

“他们又不能破解结界,你以为是杜斯法尔?我说,你不是海棠的人吗?怎么他们防你跟防贼似的?”李季伶也很纳闷,喜比明明是海棠的人,为什么他却进不去自己的组织。

“我们杀手一般只是有任务或者领罚的时候才会去据点,平时就闲云野鹤的到处游玩。而且我们去据点都会有洗气腰牌,带着腰牌就可以随便进入结界内。”

“那你的腰牌呢?”

“几年前活捉你的时候,貌似掉在圣墓,反正不见了。”

李季伶鄙视的翻着白眼,什么东西都可以弄不见,他还能再马虎点吗?

“不过也不一定非要从据点才能进入倒塔秘境,我想诺比沁和梵自有进去的办法,总不能还带着你去海棠组冒险吧,他们可是要活捉你的。”

“所以你才一点也不担心?”

“是啊。”

“你有什么瞒着我吧?”李季伶用手肘抵了抵喜比的手臂,古灵精怪的说道。

“没有啊。”喜比目光游移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都瞒着我,你也瞒着我。算了,习惯了,你们都一样。”李季伶双手环胸背过身去。

“真不是的,那倒塔秘境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只是以前从赫里那里听说过一点点,倒塔秘境存在那会我还只是只很小很小的豺。不过倒塔秘境的存在一定和几大世家有关系。”喜比一看妹纸对他一脸失望,就慌了神。

“和麓山家族也有关?”李季伶挑眉问道。

“大概有吧,那时我兄长当家,我也不太清楚。”喜比严肃认真的回答,就差对天发誓了。

“诱岳吗?”李季伶一提到这个名字就火冒三丈,他可没忘记那家伙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下不了台的。

“你见过他?”喜比突然有些颓丧。

“是啊,看来你也不怎么待见他。”

“麓山家族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我现在既不是麓山家族的人,也不是贵族,只是一个杀手而已。”喜比越说声音越小,那种进入委屈模式的样子,还真的很萌。

“嗯,不提就不提。总而言之,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李季伶拍了拍喜比的肩膀,振作了精神,信心满满的说道。

“嗯,我陪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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