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吧!”水镜呆愣愣的看着坐在酒肆席上的那条狗,不由得惊呼出声。可是见周围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水镜不由疑惑道,“这狗上席位难道是齐国的风俗?”
这时酒肆中有人对水镜笑道:“小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老丈怎么知道?”水镜笑道,“正是初到贵地。怎么了?”
这时,那狗似乎已经吃饱了,站起身来,一摇四晃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这时更让水镜不解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酒肆中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道:“大人请慢走!小的们不送了。”
那狗似乎也听懂了一般,叫了一声,便舔开了门帘走了出去。
“呸!狗仗人势的玩意儿!”那老丈这时才恶狠狠的往大门小声啐了一口。
“老丈,这是……”水镜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只是问道,“这是你们齐国的风俗吗?”
“屁!”那老丈苦笑道,“小姑娘不要介意,老朽不是说你,这狗要不是那郡尉大人的狗,上席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做成狗肉!哪里还能这么大架子?小姑娘,你的身份竹牒呢?”
“身份竹牒?”水镜发现自己真的是经验少的很,竟是一点都没有准备。
那老丈见此,也摇了摇头,道:“小姑娘有所不知,郡尉大人最近下了令,没有身份竹牒的话,在我们临淄这里,是不能买卖食宿的,我看你啊,还是走吧。”
“为什么要弄什么身份竹牒?真是麻烦!”水镜牢骚着问道。
“谁说不是呢,还不是那秦皇要巡游本郡,郡尉大人加强了戒备。”那老丈又道,“而且姑娘刚才又打扰了法家狗大人的用餐,法家狗大人很不喜欢陌生人,有陌生人在,便没了胃口。”
“法家狗大人?”
“就是刚才那狗,是郡尉大人给起的名字。”
“太……太嚣张了吧!”水镜气道。
“姑娘还是赶紧离开吧,省的惹上麻烦。”那老丈好心的说道。
水镜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还好自己包裹里还有沿路买的干粮,不至于饿肚子,为了不给这酒肆惹麻烦,水镜也只好离开这里。
可是出了酒肆之后,水镜才知道什么是你不找麻烦,麻烦找你。
就见那刚才出的法家狗大人正蹲坐在路边,见水镜出来,立即嗤牙犬吠起来,惹得路人全都注意起了水镜!
“你,就是你,站着别动!”这时,一对穿着秦兵制式甲胄,持戈的秦兵走了上来。
水镜看说活那人,见他和别的秦兵打扮俱是不同,旁的秦兵甲胄下面穿的是红色的袄子,而他下面穿的却是蓝色的,而且甲胄的叶片也不一样,最为关键的是,其他的秦兵头上都是扎了个布的发髻包头,这人的头上却是带了一个铜盔,看来这人应该是一个官儿了。
只见这人走到了水镜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水镜,喝问道:“你,从哪来?到哪去?身上的身份竹牒呢?”
水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问问的有些呆了,张口结舌的摇头道:“我……我……我身上没有那什么什么牒……”
“哈哈哈哈!”那人哈哈笑了几声,蹲下身去,拍了拍法家狗的脑袋,顺便挠了挠它的脖子,道,“不愧是法家狗!一眼就认出了可疑人物!干得好!你!跟我走一趟官府衙门,我们要查查你的身份来历!”
这是一个士子走了上来,笑呵呵的对那人拱手道:“等等,哎呀!这不是郡尉徐大人吗?咱们这临淄城在大人治下可是繁华的紧啊,这一繁华起来,自是有哪些往来的商人住宿经商什么的,以往咱们齐地这往来各地的,也没见有什么身份竹牒,您可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不知道,人家不也是毫不知情吗?”
“鲁大人!别说笑话,这可是国法,所谓国法,那就是恶法亦是法!唯有彻底执行,法才能是法!李斯丞相赠与本郡尉此犬,本郡尉从不敢怠慢,故而才称其为法家犬!相信,这才是李斯丞相对本郡尉的期许!”
那被叫做鲁大人的士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狗,又很是奇妙的看了看郡尉,低声道:“徐大人,在下一直有个疑惑……”
“鲁大人请讲。”
“那李斯丞相赠给您这条狗,真的是给徐大人当宠物的吗?”这人看向狗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冷意。
“哦?难道还有其他深意?”那郡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哎呀呀,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转着弯说话,一点都不爽快!”
那人隐隐笑道:“难道不是赠送给徐大人您进补身子的?听说李斯大人是上蔡人,那里的人可是很喜欢吃狗肉的啊……”
郡尉这时看了那法家狗一眼,沉吟道:“这……李斯丞相真是这个意思?”
那人趁热打铁道:“徐大人还是应该搞清楚才是,若是误会了丞相的意思,那总归不好啊。”
“嗯,应该要先弄清楚的!”
那人又趁机道:“这位姑娘的小事便交给在下来办吧,就不劳徐大人费心了,事关丞相,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徐大人还是琢磨大事的好。”
这郡尉看了看那狗,不知怎么的突然咽了下口水,这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何况他是个凡人,他沉吟道:“……养的,是已经够肥了!”
“属下给大人准备一口大锅!”
“对了,不要忘了备下其他的下酒菜!”
水镜看着秦兵离开之后,很是恭敬的对那人道:“多些先生替我解围,若不是先生的话,水镜……”
那人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秦律严酷,人人动格之间触法,老夫也是深不以为然,秦兵一直以来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可如今就连秦狗也是如此,只可惜老夫没有早这么提出,若是这狗被吃了也好,临淄也少一个祸害!好了,你不是还没有身份竹牒吗?老夫给你办一个就是了,省的以后麻烦!”
“多谢大人!”
“小姑娘也别客气了,”那人道,“老夫鲁迟,此时还要处理一些粮食转运之事,你且先到吏所等候。”
“这鲁迟先生可真是一个好人!”水镜呵呵笑着,走向了吏所。
此时,水镜的身后响起一句话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水镜回头看去,见了说话的那人不由得惊喜的喊道:“沈先生?!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贫道还不是为了找你!”沈图将水镜拉到了街边无人的小巷中,说道,“你这一走是自在了,可不知道把你师姐和姬良都快急疯了!你师姐连夜便去了墨家大寨找贫道,不过也是和贫道失之交臂,幸亏之前贫道给墨家夫人留下了联络符咒,他们这才能找到贫道!委托贫道在齐国找你!”
一听这话,水镜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抽泣道:“是我让师姐他们担心了,可是,先生,你不知道,姬良他变了!不再是是之前那个刺秦的姬良了!”
“他变了?”沈图笑道,“他是变成神了,还是变成妖了?”
“不是!”水镜跺脚道,“他的心变了!之前他想着刺秦,然后复兴韩国,可是在鲁班船屋时,您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不想刺秦了!他说秦国消灭六国不仅没错,反倒是有功!?这还是姬良吗?他现在只想扎身在机关术里,还有那些治国竹简里!他根本靠不住了!秦皇这次只身前往之罘山,多好的刺杀机会,他竟然一点都不动心?!而且,他不仅自己不想去,还要拦着我,不让我去!”
“别想太多!”沈图叹了口气,他对水镜道,“姬良心中怎么想的,贫道略微清楚一些,之前也和他谈过,不管其他怎么看,这次他不让你去,是对的!”
“沈先生?!怎么你也这么说?”水镜这时突然感觉到无尽的委屈!
沈图正色的问道:“你可还记得秦皇去之罘山做什么?”
“当然记得!他是要去求仙问药的!”
“他求仙问药为的什么?”
“长生不死呗!”
“他为什么要求长生?”沈图继续追问道,可是没等水镜回答,他自己便说了,“因为,他怕死!一个千方百计求不死的人,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还是在有了一次被刺杀的经历之后!”
“他……”
“他是秦皇,不是一傻子,傻子是不会一统六国的!”沈图对水镜说道,“好好想一下,这是一个多么明显的陷阱!姬良拦你,为什么拦你,还不是不想你一脚陷进去?”
水镜沉思了一下之后,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又低声道:“可是,他竟然说秦国消灭六国是对的,这一点怎么也……”
沈图呵呵一笑,对水镜道:“这一点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不是姬良的错,他是收了天书中那块石碑上的影响。”
水镜突然坚定的说道:“可是,沈先生,我还是不甘心!我还是想去之罘山一探究竟!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是真的,我也想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