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风听了陈玄风如此说话,脸上虽是带笑,可心中却难免多了一丝的悲苦。
黄蓉扭头看向了梅超风,低声问些什么,梅超风红着脸摇了摇头,闭口不语,只是望向了擂台之上,可是眼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靖这时对沈图道:“师傅,我想到了。”
“说说看。”沈图道。
郭靖点头用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我背后中招,身子向前跌倒,可以先用一个下撤步前滑,卸掉身子上的劲道,同时扭身扫堂腿,争取空间,而后趁她后退或是上跃之机,用分筋错骨手扣住她关节,这是一种,另一种则是在背部中招时,脚下走位大有,卡住她身后坤位,用她做肉盾。”
沈图点了点头,道:“想得不错,可是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哪里有这些时间给你?”
“那师傅还让我想?”
“现在想好了,之后遇见时,你还用费时间想吗?”沈图笑了笑,说道,“记住,这就是经验,所谓的经验并不是要你非得去见人就打一架,在一边看着,观摩各种场景,也是一种经验,尽管不如亲身体验来的实在,可也是一种增长!”
他们二人在这里说话,那台上的穆易早就看在了眼中,对这二人眼热不已,那沈图虽然一身道袍,但脸上却显得年轻,看不出多大年岁,但是一股出尘之气,让穆易感觉似乎看到了故人一般,那郭靖更是一脸的憨厚,一看便知道是实在人,让人看了不觉便是心中踏实,他原本想着便是要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看他们言行举止,也知道是会功夫的,便也在台上等着他们上来,可紧等慢等,人家就是不上,这让穆易很是沮丧,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天,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
说罢便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
沈图左右看看,心中不觉莞尔,摇头笑笑,对郭靖道:“这两个人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郭靖不明白沈图话中意思。
“真是呆子,你师傅是问你,这两个人的功夫怎么样!”黄蓉在一边叹了口气。
郭靖看了下那吵闹的两人,挠了挠头,木然问道:“我又没和他们比过,我怎么可能知道?”
沈图笑了笑,正要说,一边的梅超风便早已经敲了郭靖的脑袋,教导道:“你眼睛是用来冒气的吗?不会去看?你看那和尚,他双臂肌肉隆起,双手厚实,较之一般的人要大上一些,看见是练的外家拳法,你再看他的右手虎口,长了一层的厚茧,说明这人是练了兵刃的。”
“出家人的兵刃一般就是两种,一是棍,一是刀,用棍的话,左右两手都该长茧子,可是他只有右手,可见是用刀的,这样的人在相遇的时候,在他空手时候便要提高警惕,防他暗中拔刀!”一边的陈玄风也说道。
“那另一边的老者呢?”郭靖问道。
“那老者虽然胖,可也不是虚胖,你注意他每一步的挪移,都比那和尚稳健的很,可见是练了下盘功夫的,再看四肢,不粗不细,和身子比例匀称,太阳穴外鼓,两颊肉硬,应该也是练外加功夫的高手。”梅超风说道。
黄蓉见陈玄风和梅超风都说了,便也插口说道:“他的功夫应该是昆仑五行拳,你看这一招,他用的就是五行拳里的大披挂。”
黄蓉话音未落,就见胖子老者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锤将下来,正锤在和尚的光头之上。
“而且他练的兵器是鞭子。”梅超风笑道,“你注意他腰上,那里有两圈不正常的痕迹。”
郭靖看去,果然如此,那老者腰间有那么一条黑色的腰带,旁人要不细看,也着实看不出什么来,“梅师姐怎么看的这么细致?”
“因为你梅师姐用的也是鞭子。”沈图在一边笑道,“好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到别处看看。”
说完之后,沈图和四人摆了摆手,向外面走去,离开这人群时候,沈图听见街道之上传来了一阵鸾铃响动。
沈图虽是知道来者是谁,可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相信郭靖黄蓉身边有黑风双煞护着,应该也不会出事。
七转八转之下,沈图来到了六王子府的范围内,到这里来,不为别的,便是为了那参仙老怪手中喂养了二十年的药蛇!
沈图趁着没人时候,翻墙进了王子府内,在一处角落中,从戒指内取出了隐身符,贴在了身上,手中掐了诀,隐去了身形,便这么大摇大摆的在王子府内逛荡了起来。
这时金国六王子完颜洪烈手中的武林高手都已经出门办事,府中主人也都不在,所以便少了几分的警戒,更是让沈图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可这王子府怎么说也是一深宅大院,旁人如果没人领路的话,便是有了隐身符咒,可等那隐身符咒失效之时,也难以找到药庐所在,沈图却没有什么担心,在他进来之前,便已经围着这王子府走了一圈,元神也已经探明了其中的虚实,在这府邸之内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找到了药庐位置,径直走了进去。
沈图一踏进药庐之内,便觉药气冲鼻,又见桌上、榻上、地下,到处放满了诸般药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看来梁子翁喜爱调弄丹药,虽在此间做客,也不放下这些家伙。
沈图将这些家伙什看了一遍,虽不都是精品,可对于梁子翁这样的俗世炼丹者来说,都也适用,可见这人也是真有一些造诣的。
又趁着有时间,沈图看了一下桌台上放置的一些丹方,摇了摇头,其中很多他都见过,那些丹方有的都是杜撰,有的虽是有效,可也效果夸大的很,有的更是无稽之谈,不过还真有几个适用的,但是沈图看了那梁子翁炼丹炉内的残渣之后,便苦笑的不予置评了,那丹方上写的铅汞,龙虎,只是隐语,并非说的实物,那婴儿更是一个代指,幸好这梁子翁还有人性,在这写着婴儿的丹方上注了批语,“人非牲畜,岂可用婴儿炼丹入药”!
看了这之后,沈图叹道:“这梁子翁可谓是民科了。”
将几味可用的丹方记下之后,沈图将它们放置原位,而后走到了丹房角落处的竹篓旁,看着那冒出腥臭气息的竹篓,沈图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很闷,要不要打个商量?”
沈图话音刚落,那竹篓中便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不久竹篓的盖子被从内顶开,冒出一条殷红如血的大蛇!
只见那蛇身子有小碗粗细,半身尚在篓中,不知其长几何,最怪的是通体朱红,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不住向沈图摇动,仿佛是讨好一般!
沈图拍了拍蛇头,那蛇的三角眼睛顿时冒出一丝光华出来,“咦?”
沈图探过头去,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蛇的头顶,脸上神色顿时一变,只见那蛇头之上,长着一个微微的小凸,要不细致去看,根本难以发觉!
“居然是要化蛟的蛇!”沈图将那蛇从竹篓中取出,将它全身看了一遍之后,叹了口气,“可惜,可惜,这梁子翁真是暴殄天物,这么一宝贝,让他给糟蹋了!全身气血受损的厉害,就是勉强化做蛟龙,也是有着先天不足,再难向前一步!”
那蛇似乎也听懂了沈图的话,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愤恨,更是向着沈图叩首不已,眼中俱是哀求之色。
“我知道你要跑,留在这里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更有杀身之祸,我知道,既然如此,那便跟我走吧,不过你要付出一些代价才好!”
那蛇略微犹豫片刻,便爬到了沈图的脚下,整个身子翻了上去,露出不设防的肚皮出来,沈图向那肚皮看去,只见全是伤口,新伤旧伤遍体,那梁子翁为了防止它跑,几乎切掉了它腹部的全部鳞片!看的沈图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对待一条蛇,就像是将一个人切掉了四肢一样,“真是好生狠毒啊!如何下的去手?”
想到这里,沈图也没了再说什么的心情,将这蛇从新放回竹篓之内,背了之后,跃出了王子府,回到了自己的下榻之所。
这刚一进去,就见郭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和沈图撞了一个满怀,沈图将郭靖扶起来之后,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师傅!”郭靖见是沈图,心中顿时欢喜起来,说道,“师傅您回来就好,赶紧救人!”
“救人?又是谁出事了?”沈图不慌不忙的问道。
郭靖说道:“是一位全真派的道长,叫王处一,如今受了西域番僧的大手印掌伤,很是厉害,我要出去买药了,师傅您去看看吧,那蓉儿和梅师姐正在照顾他……”
“等等!”沈图脚步一顿,“蓉儿?”
郭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声,便红着脸跑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