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托腮,目光灼灼,似乎是一副诚恳的渴望的神情的,而慕染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她只是一个侧身,一双毫无波澜的目光对上了阿洛的眼睛,便是这个时候,只是轻声开口说道,"阿洛,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慕染这一句话来得是莫名其妙,只不过阿洛听见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的神色的,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慕染会开口说了这些话一般,阿洛又是眨了眨眼睛,却也是这个时候,却是一脸兴奋神色地忽然开口说道,"嘿嘿,你说呢!"
便是这话,却是叫慕染只无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的神色之中。
而却是在此时,一夜未归的荣宸其实是赖在了衙门之内的,县太爷是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会来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公子的,瞧着荣宸这般模样,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这公子伸手高明,只有他伤人的份,想来这衙门之内的捕快们一个个也都是打酱油的,一个个武功平平,遇上这么一个武将也只有吃瘪的份,而县太爷也就更是愈发的没辙了,瞧着荣宸却是直叹气,嘴里直嚷嚷着,"哎哟喂,我的姑爷爷哦,您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哦!"
这个县太爷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不仅仅是碰上了这么一件不省心的可怕事件,也不知道如何竟然招惹了如玉医坊的那些人的,看着一个个俨然都是不省心的灯啊!县太爷一想到这里,又是好一阵子的捶胸顿足。
那荣宸却依旧是神色自若地耍起了无赖来了,"我说李大人啊,我荣宸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如今我这也不是为难你的,只不过是想要求求您将几张纸给我罢了,只是这么一点儿小忙,您是没有道理不帮的吧!"
荣宸说这话的时候更是一副霸道无理的模样,县太爷也不知道如何只觉得一阵怯怯,想着他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县太爷,怎的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个主子,就像是耗子遇见了猫似的,只不过他一想到了宁王爷先前的吩咐,不禁又是一个颤抖,想来宁王爷早就吩咐过的,如今不能让自己再插手了这件事情,那意思分明是自己不能插手,别人也不能掺合着,自己更不能给了东西给他人的啊!
如今不是两头为难么?!
只不过荣宸却是在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我说大人啊,您说您这么藏着捏着又是何必,您想想看,那时候您偷偷摸摸地去了江家三姑娘被害的地方,若不是我及时地带着您藏了起来,若是被宁王爷发现了,那还不是要去了你那一顶乌纱帽么,如今我荣宸不过是求着您般一个小忙罢了,您应该不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罢?!"
牡丹是没有想过自己说出了那么多的真相之后还会将自己送到了关着沈弘毅的牢房之中的那一刻,她除了难以置信,剩下更多的却是被背叛的气愤以及深深的恐惧之意,是恨不得将这些说话不算话的人碎尸万段的,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双手被衙役们束缚住,自是挣脱不得,一张脸却是狰狞得可怕,而便是此时,慕染却是与那牡丹迎面而来,她是挣扎着想要扑向了楚慕染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是这牡丹姑娘因为极度的恐慌力道实在是太猛,便是这般将直接挣脱了几个压抑的捆绑,直直地冲着慕染迎面而来,就在所有人都在此刻瞪大了眼睛,不知所错的时候,慕染却只是一个轻巧的侧身,便是这般有惊无险地躲开了牡丹,而那牡丹扑了一个空,还未等到她想着对慕染动手之时,早已重新有人将她绑住,慕染却依旧是神色淡漠地瞧着她一脸又是恐慌又是愤怒地进了那紧闭的牢房之中,便是这个时候,几乎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那牡丹瑟瑟发抖的模样,荣宸这时候次啊进了牢房之中,是嗅到了空气之中混乱的味道,只是他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瞧见了慕染清冷的眼神以及池碧忧心忡忡的目光,只是却偏偏是这时候,慕染忽然大步上前,几根银针直指牡丹的几个****,而那牡丹很快就倒了下来,却是这时,慕染从她的袖口之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想来也不知晓这个牡丹是什么时候藏着一把匕首的,慕染的眼神暗了下来,就是池碧也是脸色一般,她不知道慕染究竟是否知晓的,只是这把匕首却是自己趁着间隙给了她的,见慕染如此,池碧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还是第一次对着慕染怒目而视,"若是牡丹姑娘不能防身,定然是会出了三长两短的。"
池碧这话说得是气势汹汹,她实在是没有想过,慕染竟然会是如此的绝情,便是这时候,就连池碧也疑惑了,究竟自己眼里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慕染,然而,慕染依旧是神情淡漠,沉默了一会子这才幽幽开口说道,"沈弘毅身受重伤,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力气,更何况方才我已然对他施针,他不会对牡丹如何,而老放外边这么多人守着,虽说不知晓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一有分吹草动,自然会很快有人冲进去,牡丹姑娘并没有生命之忧。"
便是慕染这样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却是叫池碧一愣,想来似乎确实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忘记了,慕染才是一个真正的医者,是生是死,她知晓的自然是比旁人要清楚的,只是她方才心急,一下子让情感蒙蔽了理智,竟然还误会了慕染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一想到这里,池碧的脸上忽然飘起了几缕红晕,那一瞬间,池碧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慕染的,至少自己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这样误会了慕染。
只不过慕染的神情却是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虽说是转瞬就恢复成了神色如常的模样,只不过那般的神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的,"或许去江家的胭脂铺子之中瞧一瞧,兴许是能够知道些什么的。"
池碧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自己似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弘毅的身上,却是忘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既然他是说了,卖于他迷香之人是胭脂铺子的常客,或许,只有找到了此人,便能够发现这案子究竟是与什么有关的,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只是想也不想就拉着荣宸跑了出去,而她跑得急,自然是没有瞧见身后的慕染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的。
并未等了许久,封闭的牢房之中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几个守在外边的人更是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而慕染只是静静地立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也一直是淡漠的,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便是这个时候,忽而只听得了尖叫一声,几个衙役赶紧冲了进去,却是这个时候,只是瞧见了沈弘毅正歪倒在了床榻之上,不省人事,鲜血忽然自他的嘴角涌出来,而牡丹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正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已然是吓得面容惨白的模样,慕染匆匆检查了沈弘毅的伤势,却是瞧见了他此时纹丝不动,睁大了眼睛,却早已没了呼吸。
她缓缓收了收,又微微侧身瞧着自己身后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的牡丹,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吩咐了几个身旁的衙役将沈弘毅给埋了吧,而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却落在了牡丹的身上,只是话却是对着这件牢房之中的其他人说的,"李大人那儿,我自有交代,你们还是先抬了他出去吧,至于牡丹姑娘,我有话同她说。"
几个衙役一听了慕染这话,显然是有几分犹豫的,毕竟慕染不过是一介庶民,虽说是有几番姿色,只是没有李大人的吩咐...一时之间,几个衙役僵在了原地,而大腹便便的县太爷便是在这时大摇大摆地过来了,他本是想要瞧一瞧这个沈弘毅究竟是如何了的,只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就这般蹊跷地死去了,税额不知道方才在牢房之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牡丹更是缩在了墙角,是害怕惊惶地说道,"不是我的错,是他忽然就没气了,不关我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更是不断地摇头,就像是又疯了一般,
而县太爷更是吓得不得了,脸色都惨白了,却是笑容讪讪地瞧着身前的慕染,想了想,这才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说楚姑娘,这事情落得了这般地步,却是不大好吧,您可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是废话么?!方才慕染也是站在牢房之外的,哪里能够知道里边是发生了什么?!而显然这县太爷是六神无主了,只是将所有的期望都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只是期待着她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的。
"沈弘毅先前已然重伤,如今不过是伤口复发罢了。"慕染却是在此时幽幽开口,"死因并无蹊跷。"她说完这句话更是神情幽深地睨了一眼正缩在墙角的牡丹,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含笑望着县太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是能够证明了江三娘被沈弘毅所害,还请大人莫要担心。"便是慕染这一句话,可是叫县太爷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却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先前的两个姑娘?!"
县太爷是大着胆子问这个问题的,只不过他话音刚落,却是瞧见了慕染一双没有什么感情的双眸正清冷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由得心头一颤,赶紧收回了几件脱开而出的话,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至少这慕染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就好,只要能查出来,也就足够了,县太爷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新头颤颤,就是一双手都是直打着颤儿,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怕什么的。
而慕染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涌进了县太爷的耳畔的,"如今还是先处理好了沈弘毅的尸首,虽说他是杀人凶手,只是毕竟在牢中死去的,如今越城已然是谣言满天飞,若是再传出了关于这沈弘毅的什么消息,说什么衙门对犯人屈打成招这一类的可就不好了,慕染不过是女流之辈,想到的不过也就是这些罢了,自然没有大人的心思缜密,这件事情,自然还是全凭了大人做主的。"
便是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将县太爷夸赞得几乎是翩翩欲仙起来,他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的,一转眼,只觉得自个儿是高大无比,虽说整个人依旧是大腹便便的模样,只不过却是一下子挺起了胸脯,是一副信誓旦旦模样地盯着慕染的,这才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这是自然,本官身为青天大老爷,难道还不知道如何去做么?楚姑娘放心,本官自然有法子让百姓们安心的。"说罢更是拍了拍胸脯,虽说看在了慕染的眼里,却依旧是觉得无比的滑稽的。
而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只笑着恭送了县太爷出去,想来这个县太爷,不过是被夸赞了这么几句,一瞬间就把持不住,丝毫没有理会此刻瑟缩在角落里的牡丹,只是唤人将那沈弘毅给抬了出去,等到室内只剩下了慕染与牡丹两个人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异样。
而牡丹蹲在墙角,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阴暗遮住了她面上的表情,只是在这时听见了慕染清清冷冷的声音,"牡丹姑娘,既然人都已经离开了,你是否能够说说,究竟为何要害这位沈弘毅沈公子的?!"
便是慕染话音刚落,牡丹缓缓抬起头来,却是表情古怪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