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一品楼交接大会便是这般沉寂了下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都明白事情不会是这般顺利的。
杨老板不知何时退了下去。
慕染与沈洛也相继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沈洛的脸色有些无端地苍白,说得话也吞吐着,许久,他才说道,"慕染,若你是气我..."
谁知慕染却是在此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的,拜托,气他?
慕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沈洛还不值得自己大动干戈,因而慕染两手一摊,只能十分无奈地实话实说,"我说沈二公子,您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哦,不,是我何德何能还敢生您的气呢,您那么厉害是吧!"
那般夸张的表情,却是叫沈洛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是我不该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他说着就要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慕染的手腕,谁知慕染却是往身后一退,灵活地避开了与沈洛的身体接触。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抵触,也有些不屑,许久,慕染这才说道,"我说沈二公子,咱们似乎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
两个身处的位置有些隐蔽,却足够掩人耳目的。
不过慕染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一点,自己的功夫是远远不及沈洛的,就是这般偏僻的地儿,要是他霸王硬上弓,可是如何是好?
这样想来,慕染心中一惊,只是表面上却依旧是故作平淡地说道,"还有啊,杨老板一惊将了店面的地契给了我,我们的转让契约也是白纸黑字地写在那儿的,签了字,化了押,已经是定局了。"
说完只是一甩秀发,转身就走,一只手却是伸进了衣袖之中,欲要拿出了那迷药来的。
谁知道沈洛眼疾手快,也不知道是还不是这话激怒了他,竟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肘,那力道,慕染只觉得有些疼,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宝瓶却一下子滚落在了地上,她还没有惊呼出声,却是一下子被沈洛堵住了路,自己便是动弹不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慕染龇牙咧嘴地说道,"沈洛,你想要干什么?"
"为何你从未正眼看过我?"沈洛的表情有些忧伤,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温柔,不过慕染却是无感的,只能说沈洛在慕染的心目中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他的形象更是支离破碎。
慕染看着沈洛这般模样,虽然他的模样让人心碎,只是慕染不是那些自始至终都让沈洛利用了的女人们,他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沈洛眼里被忧伤所掩盖了的赤裸裸的怨毒的。
这样的沈洛,实在是让人心寒。
她摇着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个过肩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撂倒在地。
沈洛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慕染转身就跑,这个时候,若是被沈洛抓到了,她岂不是有死了?
只是没有跑几步,忽的一头撞上了一个身影,慕染脚步一顿,却立马又是没命地往前冲去,看都没有看一眼,她怕她是见着沈洛的,心里却想着这下子可是死定了。
"你跑什么?!"低沉的声音,竟然是苏钰。
慕染这才惊愕地抬起了脑袋,果然是苏钰面无表情附带有些无语的一张脸。
只是慕染瞧见了苏钰,这才有些腿软,只是软绵绵地倒了下来,亏得苏钰扶住了他,慕染这才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了苏钰的怀中,却是被吓得面色发白,"你是不知道,我方才可是要死了,还好我跑的快。"
慕染的声音弱弱的,只是苏钰听见这话的时候脸色却是愈发的阴沉了下来,他沉声说道,"是谁要害你?"
沈洛便是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跑了过来的,却见了苏钰与慕染在一起,脸色一变,却只是解释道,"慕染,你听我说。"
苏钰也算是了解了来龙去脉了,却不发一言,只是脸色暗淡地扛起了慕染就走。
慕染一个反应没有过来,便被架在了苏钰的肩上,只是离开了沈洛的视线之中。
等到沈洛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还有敬王也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的时候,慕染终于安定了下来,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台上。
她便是一品楼新的主人。
慕染心里是十万分的得意与高兴。
只是苏钰见慕染神色古怪,便坚持着送了慕染回到仙乐楼之中。
等到终于回了仙乐楼,慕染却依旧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只是赶紧去找阿秀。
只是没跑几步慕染又退了回来,一头钻进马车,对着苏钰双手合十,"我说苏钰,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只是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是你救了我!"
苏钰只是默然点头、
慕染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是相信苏钰的,只是这个时候,却万不能够与苏钰走太近的、
不然,阿秀一定又要疑神疑鬼了。
不过等到慕染将两张有些泛黄的宣纸摆在几案上的时候,阿秀也终于浅浅笑着,并且细细端详着每一个条目,生怕是遗漏了什么。
除了仙乐楼,阿秀最喜欢的莫过于一品楼了。
只是换了老板,其它的一律照旧、
仙乐楼的伙计们一个个欢呼雀跃。
自然也换上了一些新的菜色,宾客们吃的也是愈发的开心了。
一时间自然是皆大欢喜,只是沈洛却有些失落。
一品楼在洛城之中是鼎盛的酒楼,这确实是一笔好买卖,而沈洛的目的却不止于此。
如同仙乐楼一般,来一品楼的自然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白湛靠着仙乐楼笼络人心,他沈洛自然也可以凭借一品楼网罗人脉,最终却还是被慕染捷足先登。一时间,沈洛的心里似乎有些复杂。
只不过慕染却是激动异常的,因了慕家的关系,她与仙乐楼的关系不得人知,就算是有人脉那也积累不到她的头上。
只是如今却不同,既然她光明正大地接手了仙乐楼,人脉什么的,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么。
慕染一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只不过敬王府中,敬王的表情却是有些阴郁,李四的妻儿不知所踪,偌大一个敬王府,就连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这样想来,敬王不由得微微眯起眸子,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他当然不知道,此刻李四早已经协同了一家老小,赶往了去扬州的路上,只怕这会子是已经到了扬州了。
扬州是曹大人的地盘,他站在城门口,迎了李四一家进门。
慕安拉扯着缰绳,马车在城门口停留了下来,李四拖家带口,是千恩万谢,这才跟着曹大人带来的人去了扬州城内。
慕安虽然只不过是先皇的暗卫,只是之前因了慕染,才保住了扬州,曹大人心中既然是对慕染敬重有加的,在慕染拜托他带了几个人来的时候他便是好不犹豫地同意了,谁知道来的却是慕安。
曹大人虽然不知道慕安,不过是知道他是先皇的暗卫,因而还是俯身作揖,是一脸谦逊地说道,"慕大人远道而来,辛苦大人了。"
还是第一次有称呼慕安为慕大人的,慕安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只是俯身回礼,便只身上了马车。
曹大人一愣,他还以为人既是来了,便是要在扬州逗留几日的,他可是连酒席都摆好了。
慕安自然是不喜欢这些的,虽然他心里知道这官场的规矩,只是如今他不在朝廷之中,只是说道,"多谢曹大人的好意,只是如今慕安不过是一介草民,是曹大人抬举了。"
说完也不顾曹大人的反应,只是策马,扬起了一路的灰尘。
曹大人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想着那丫头身旁的,果然全都是奇葩。
一品楼虽说易了主,只是生意却依旧是异常的火爆。
只是慕三郎心里却有些不安了,终于有一日他是沉不住了气,在胭脂铺子的内室里叫来了慕染,沉声说道,"慕染啊,你这收购了仙乐楼,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吧。"
慕染点了点头,不明白慕三郎为何要这么问。
一品楼这般的地方,她虽说只是半接手的,那赚来的银子可都是要与李四五五分成的,只是她还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不过慕染之所以如此坦然,就是因为她可不是从胭脂铺子里挪用的银子,那账簿上还是一分一厘写得清清楚楚的,库房里一清点便可以查的一清二楚的。
只是慕染想不到的是,就是因为如此,慕三郎才有些担忧。
慕染在来了慕家的时候变带了不少的好东西的,只是当初长安付之一炬,有多少长安的富贵家族因此没落了下去,他当然是不相信就凭着慕染这小小的年纪,也能够逃过一劫的。
至少在慕三郎的心中,慕染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若是你缺银子,便尽管同伯父说,或者从库房支取。"慕三郎叹了口气,这才忧心忡忡地说道,"伯父是不希望你走了弯路。"
慕染听着慕三郎的话,她起初是有些疑惑的。
只是她想了许久这才反应了过来,敢情慕三郎是因为自己无缘无故突然有了那么多的银子,是走歪门邪道得来的啊。
慕染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她纵然是想要解释,这一瞬间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说起,只能有些无奈地说道,"三伯父,你放心,这的确是慕染光明正大赚来的银子,三伯父可是忘记了,慕染当年可是长安城的皇商呢!"
慕三郎似乎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只是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这才说道,"只是慕染,你是知道你三伯父的心思的,如今念薇做了那样的错事,给慕家丢尽了脸,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是我常年在外,念薇才疏于管教的,如今伯父早已是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伯父是不希望你不会同念薇一般,到时候才后悔。"
慕染点头,虽说慕三郎有些恶毒,只是慕三郎却是个正经老实的商人,慕染还是挺喜欢自己这个三伯父的。
慕三郎如此疑心,毕竟也是担心自己。
慕染心里明白,自己若不是同慕三郎说清楚的话,恐怕他是要一直担忧下去的。
她这样想着,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干脆是豁出去了,"其实三伯父,慕染确实是隐瞒了一件事的。"
慕三郎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染,等着她说下去。
慕染这才将她爹将那块千亩良田留给了自己,自己又如何在李大的帮助下开了米行的事情同慕三郎说了,当然,却是隐瞒了仙乐楼的事情的。
这一路经商之路是如何的艰辛,慕染是听得如痴如醉。
慕三郎起初有些惊讶,最后那眼神完全变成了惊叹了,真想不到,慕染小小年纪,竟然还有如此的胆识与智慧!真不愧是慕家的孩子!
"果然没错。"慕三郎似乎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容易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他这才说道,"慕染,慕家的胭脂铺子交给你,果然没错!"
慕染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讪讪地笑着,"伯父,您实在是太过夸奖慕染了,只不过老太太那边,还希望您..."
若是被林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情,那她口袋里的银子还了得?!
慕三郎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只是拍着胸脯说道,"你就放心吧,三伯父自然是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只是你如今既是米行的老板,又有了一品楼,可不能忘了咱们慕家的胭脂铺子!"
慕染赶紧笑着连连点头、
等到慕染出了去,慕三郎这才呼出了一口长气来,似乎是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来慕家的生意,果然是后继有人了。
他心里轻松,慕染也高兴,心里憋着秘密,实在是不吐不快,既然如今慕三郎与自己分担了自己的秘密,到时候要是纸包不住火了,也有一个分担的人嘛!
这样想来,慕染只觉得自个儿脚步都轻快了些,只是慕染却不知道慕三郎却是有别样的打算的。
一品楼的生意的确是有些忙乱,只是慕染尝遍了所有的菜色之后,忽然有一日就蹙着眉头,一品楼的菜味道确实是不错的,只是太过中规中矩,若是要吸收更多的客人, 那自然是要推陈出新才是。
她这样想着,心里很快便有了主意、
一品楼的大厨们很快便慕染唤了来,慕染这才讲了她心里的主意,"几位师傅都是一品楼的老员工了,自然是辛苦的,只是慕染不才,心中有些想法,想说给几位听一听的。"
慕染先前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菜谱,那些厨师们见了自然是满心欢喜,连声称赞的,因而见慕染又有了主意,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想来定是一个好主意了。
却也有些厨子瞧着慕染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想着自己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心中自然是不屑的,因而只是高高仰着脑袋,却没有说话。
慕染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谦逊地说道,"因着如今客人们多了,诸位的负担也是愈发的重了,慕染就怕是累着了几位,因而特地想着若是让那些客人们能够自给自足,几位师傅们的负担自然会减轻很多的。"
自给自足?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厨们面面相觑,似乎是全然不解。
慕染早就预料到了,这才笑着将心理所想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原来她是准备开一个火锅店的,那时的洛城,还没有出现这般的东西,几个人都觉得有些新奇,也觉得这法子是可行的。
既然是一致通过,慕染便是松了一口气的,剩下的,自然是张罗着才买道具的事情了。
慕染心里暗中兴奋,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前却也有人神色异样的。
谁知道好日子还没有过太久,这一日,慕染突然发现一品楼的生意忽然少了大半。
她咬着筷子,有些郁闷,却也觉着有些疑惑,她也没觉得这菜的味道改变了,只是因了加了新的料理材料,反倒是赢得了更好的口碑。
分明人应该是愈发的多了下去才是,慕染越想越是郁闷,直到有小厮端了菜过来,慕染这才叫住了他问道,"最近一品楼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小厮刚想出口,只是一想起慕染说过的还是叫姑娘听着顺耳,这才眼珠子一转,只说道,"回姑娘的话,并非是一品楼近日出了什么事情,而是咱们一品楼附近不知道新开了一家什么店面,那儿的菜色倒是新奇的很,这才将人都给吸引了过去。"
"还有这样的事情!"慕染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动静,那小厮还以为她是要勃然大怒了,瑟缩着身子连连后退了几步,赶紧保持着安全距离,谁知道慕染却在这时兴冲冲地说道,"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我定是要去尝一尝的!"
慕染说完便也顾不得一桌子的菜了,只是吩咐小厮将这些东西全都打包好,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一品楼外跑了出去。
那小厮只是手里还端着食盒,却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是瞬间石化。
他就是不明白了,这一品楼竟然来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这姑娘不应该是有些警戒才对的吗?为何反而还如此高兴了?
他越是这样想着,便是愈发的不明白了。
等到慕染在街市里溜达了几圈,这才在一处停留了下来,是富丽堂皇的一家店面,虽然比不上一品楼的壮观,只是她在外边张望了几眼,便见到了是满满当当的座位,好不热闹!
慕染抬头一看,只见猛烈的日光衬着牌匾上的"海天盛宴"是愈发的金光闪闪。
当真是富贵人开的店面!
慕染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却见眼前全然是光芒闪烁,不是金的就是银的,就连各色餐具也是如此,她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这才愕然地发现,这海天盛宴竟然是一家火锅店。
天哪,慕染只是愕然,究竟是谁抢先了一步,竟然在自己的前头开了这一家火锅店的,慕染不由得气恼,如今一品楼已经是万事俱备就差欠一个好日子了,这么重要的关头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一品楼早已放出了话来,三天后,新出来的玩意儿自然是令人耳目一新的。
这可是万众期待,只是如今...
如今,慕染是料定了这事情是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发生的,她赶紧回了一品楼之中,又叫了小厮来,"快去看一看,一品楼有哪些厨子不在了,或是哪些不对劲的。"
小厮很快就回了来,说是有一个叫做林一平的厨子已经有好几日未来了,因着一品楼的规矩不严,因而也没怎么计较。
又听说此人平日里因会做几样一品楼的招牌菜,便自视高人一等,平日里便是盛气凌人的,从未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也听说了他并非一个规规矩矩地人,就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慕染心下了然,也大概知道了些究竟。
仙乐楼之中,阿秀问慕染,"三日之限迫在眉睫,到时候若是你叫不出东西,可是如何是好?"
慕染却是低头扒饭,心里想着还是一品楼的东西好吃,尤其是哪个叫什么平的走了之后,似乎是不紧不慢,一点儿也看不出慌张的神色。
阿秀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慕染咽了下去,这才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是一定会相出主意来的。"
慕染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她便是真的不担心,阿秀也就松了口气,这才拿起了筷子来。
不过慕染哪里能够阿秀看在眼里的那般气定神闲,好好的生意就这样被抢了去,还是抄袭自己的,慕染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住,只能将所有的眼泪往肚子里咽、
不过她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慕染自然是要在三日之后力挽狂澜的,只是在那之前,她却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已近黄昏,只是传说中的一品楼新的菜色依旧没有上来。
众人不由得连连起哄,就连台前端菜的小厮们也是急红了眼,一面只是面色焦急地朝着厨房里瞅几眼,一面又打量着慕染的脸色。
只是慕染却是不慌不忙,依旧气定神闲地喝茶,不觉得是丝毫的慌张。
有沉不住气得来催了慕染,只是声音却是怯怯的,"姑娘,咱们说好的新的菜色还没有上来,这些客人们许多都是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若是让他们等急了..."说到这里,那声音又是一顿,似乎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些什么,又似乎是不敢说下去。
慕染睨了那小厮一眼,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叫这些客人们空欢喜一场,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么?
慕染这才咧着嘴笑道,"我说小二,也就你最急了,你就放心好了,我自由分寸,一定不会叫他们这些人失望的。"
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拿着食盒只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慕染又抿了一口茶,只觉得茶香清冽,齿颊留香,吧唧了几声,慕染只觉得心旷神怡,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慕染是不急,只是这一品楼聚满了的人之中,有些却是急得不得了的。
有些本来性子就急了的,等了许久也不见一品楼之中有什么动静,就是桌上满满当当的菜也没有心思了,只是扯着嗓子吼道,"叫你们店的老板来,都等了多久了,这一品楼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纷纷附和,想着这大汉还真是说出了心声。
一时间,一品楼是愈发的嘈杂了起来。
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命了小厮们端着食盒走了出来的,却见红松色檀木上摆着一个装饰精致看上去富贵十足的银色器皿,盖着同样银色的盖子,却不见里面究竟是摆着什么,直叫人浮想联翩,有些已经舔了舔嘴唇,早就是垂涎三尺了。
那小厮只端着食盒,径直地上了摆在一品楼之中的圆台子。
众人似乎全都有些惊愕,他们这时才瞧见了那台子中间的高架上防着一副同样是银色的餐具,闪着明晃晃的颜色,只是模样却是有些奇怪的。
是叉子一般的东西,旁边竟然还是锋利的小刀。
直叫众人一阵惊呼,这不过是吃个饭罢了,整这些是为何?难道是叫他们这些做客人的自己拿刀子不成?
有些人将心里所想的话脱口而出,却迎来了满堂的哄笑声。
这不过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又如何能够说出口来的,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笑话。
只是慕染一个肯定的眼神,却叫这哄堂大笑戛然而止,只见她神色自若地上了台来,不紧不慢地拿起了手中的刀叉,又铺了一块白布在自己的膝上,似乎还是有模有样的。
小厮掀开了银盖子,众人这才看见了那小小的银色盘子里摆放着一块色泽光润,一看就是令人食欲大增的厚厚的一块肉,只不停地咽着口水、
慕染不动声色,只是却在心里想着这般的好东西当然是自己先享用的,哪里还轮得到那些人的,因而她吃得是愈发的津津有味。
刀叉并用,却没有用上筷子,如此新奇的吃法,众人似乎都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个只是单单这般看着就觉得口水流了个不停,是愈发的觉得饿了。
不过慕染心里却还是有些摇头的。
都说这些个大师傅没有什么经验,自己虽说是三番四次强调了这牛皮绝对不能太熟,只是想来他们一个个都是古板的很,硬是要把它给烤的如此,也没有特殊的调味,因而与自己先前所期待的,还是很大的差距的。
不过来日方长,慕染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这才吩咐了厨房切不可为了数量而耽误了火候,众人这才惊叹,就连方才嚷嚷着的大汉也住了嘴,想来是看见了实物,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既然自己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他是不介意再多等些时辰的,毕竟,只要做出来的东西好吃,那便是值得的。
只是他却是在心里暗暗地佩服着慕染的淡定,想着就是底下的客人们眼巴巴地瞅着的时候她竟然还能不紧不慢,完全为了客人们着想,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或许,这丫头真的是一品楼的好老板!
也是后来大家伙儿才知晓的,原来那么奇怪的东西,竟然叫做牛排。
众人皆是叹为观止,后来东西上了桌,更是四方争抢,只是慕染却限了这牛排的限量,一日不过百份,一下子就销售一空,有些没尝到味道的,只是在脑子里脑补了一番,有些垂头丧气,只是一想到明日又是一番争抢,又恢复成了原先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牛排的好评程度俨然是超过了慕染的想象,她自然是没有料到大家会如此喜欢这玩意儿的,只是慕染心里却也暗暗下定了主意,她是不知道西餐在洛城的人心中的反应的,既然这一回牛排的成功显而易见,她便是不愁了日后的销路的。
过了饭点,众人也就是散了,此时已近夜深,慕染只觉得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不停地打着哈欠慕染是想着乖乖地滚回被窝里去的,只是此时却有小厮过来,说是有人想要见一见姑娘。
说这话的人便是方才那个大汉,只是令慕染实在是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五大三粗、长得如同保镖一般的男子,竟然是个商人。
若不是也同样做的酒楼生意,恐怕慕染的世界观都要改变了。
原来这大汉正是在扬州开了一个酒楼,只是生意却是平平淡淡,虽说日子也还算过得去,酒楼的生意却一直没有鼎盛的时候,知道他遇见了那位李四杨老板。
李四如今在扬州那叫一个安居乐业,他虽然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只是一品楼交给了慕染打理,他自是放心的,再加上他之前早已是家财万贯,如今每月又有一品楼源源不断的银两,日子过得倒也还算是安逸。
李四无意之间进了大汉的酒楼之中,本是想要尝一尝扬州的美味的,只是吃着吃着却是摇了摇脑袋,不是这东西不好吃,只是李四的嘴巴实在是太霸道,舌头上直带刺儿,可吃不得有一点点粗糙的东西。
那大汉正恼着店里的生意,又听了自家的伙计说道,有客人嫌弃自己家的东西。
他只觉得是怒火中烧,便要去理论一番,谁知道那李四反而是找上了自己。
他说自己原本也是个开酒楼的,就在洛城,名为一品楼。
李大狐疑地打量着李四,却见他也不像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也就半信半疑地听着李四说得话,只因了一品楼响当当的名号自己也是耳闻的。
李四也没有吹嘘自己的一品楼是如何如何地厉害,只是说,"或许胡老板到了一品楼之中寻了那位慕染姑娘,便知晓这一门生意经的。"
李大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警惕地说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你要这般帮我?"
李四这才讪讪地笑了笑,他因了敬王从此改名换姓,在扬州生活,如今自然是谁也找不到他的,只是他却不敢回洛城送死去,然而,他心里知晓,以慕染这般的性子,只怕是这会子是不知道上了多少新的菜色。
李四以食为天,便只能拜托了李大为自己多带些一品楼的吃食来,还要新出的。
李大就这样一边怀疑着,一边准备了马车赶往洛城的一品楼。
果然是如同那李四所言那般,李大便是赶紧去找了慕染的,只是态度却是不同以往的恭敬,也没有扯着嗓子,只是低声细语地说道,"慕染姑娘,还请您给我胡某指一条明路!"
听说了是李四让他来了,慕染自然是心领神会,立即吩咐了厨房去多做些吃的来,用炭火在下面烤着,务必要保证在送到扬州之时尽量不要少了它的味道。
都吩咐下去了,慕染这才看着面前的李大笑道,"胡老板,慕染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也就只会些小聪明小伎俩而已,哪里能有什么生意经的,是杨老板太抬举了。"
"今日见了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然而李大却是一拱手,似乎对慕染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恭恭敬敬地俯身,"还请姑娘给李大指一条明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胡老板大概不止是开酒楼的罢。"然而,慕染却在此时喝了一口茶,优哉游哉地说道。
李大一愣,似乎是被看出了什么,却只是将在原地,并没有多说些社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