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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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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不能染指历史么?"回到了谢水轩,未央只仰躺在床榻上,睁大了眼睛等着头顶上的一帘床帐,却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真奇怪,这究竟是什么朝代我也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命运,就算我们介入了又如何?"

"都只是命罢了。"童彤一惊从先前的惊愕中恢复过来,此刻她握着林浩然的把柄,这才有了稍稍的安定,纵然那本小册子上几句匪夷所思的话如同组训一般令人费解,童彤却不再想着此事,能改变历史也好,失败也罢,她只想着用童家一家大小灭门换来的证据狠狠地报复林浩然。

未央看见了童彤眼里的寒光,心下了然,却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童彤坐在床边,褪下了衣衫,只是透过铜镜看着身上的伤痕,白湛果然是医术高明,先前的伤痕已经全然褪去,一些严重的也不过只是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疤痕而已,那些痛楚也消失不见,童彤的眼里却不见半点喜悦。

未央一时有些尴尬,只是绞着手犹豫着说道,"白湛他...白湛他并不知道你..."

"我明白,"童彤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是浅浅地笑着,只是那笑容看在未央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寒冷,她一边翻看着童柏春一一罗列的林浩然利用国库如何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证据,书中也写着他是如何用了传言中的仙药企图谋害皇上的事实,只不过除了这些,童彤却没有想到,林浩然的心机竟然如此深重,那些被滋养在黑暗里的茁壮的秘密此刻铺天盖地涌来,忽然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越是看着,心里越是寒凉,就像是身处寒冬之中。

未央没有看过书中所写的内容,不过她却也知道肯定不是写了什么好东西,不然童彤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童彤,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了童彤的手上,轻轻地交握着,未央不由得说道,"童彤,我们还是将尽快将它交给皇上吧,免得夜长梦多。"

然而,童彤却是轻轻地摇了摇脑袋,"不行。"她的眼里似乎打转着泪花,"我一定要知道,林浩然究竟对我们干了什么,他究竟对童家干了什么!"如此决绝的眼神,未央之前从未在童彤的眼里看过。

在她的心里,童彤一直是处变不惊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过,原来一场磨难也是会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的。

一想到这里我,未央的心忽然有些隐隐作痛,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只觉得无尽的难过向她袭来,心中是可怕的压抑芷晴。

只是自己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呢?

未央不明白,她撇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时苍白的可怕。

童彤挑灯看了许久,直到未央起身送来了宵夜之时,她却还没有上了床榻之上,未央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夜深了。"

她终于合上了书本,放在枕下,那眼神却是愈发的深了些。

"未央。"童彤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往床里边缩了缩,"你更与我一块儿睡吗?"

未央自然是欣然饮允的。

大被同眠,两个人头碰头并排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只是都睁着眼睛,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未央忽然说道,"其实我刚开始到这儿的时候,我记得我不是到了黎家的。"

那般疼痛的记忆,虽然只有一刹那,未央却是真的要忘记了。

童彤微微侧过脑袋,眼神里有些淡淡的疑惑。

具体是什么,未央也既不真切了,她只是淡淡地说着,伴着久远的回忆,"我是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似乎是出现在了一个洞房之内,有谁拿了一把剑刺在我的胸口,好模糊的记忆,有时候我也在想,那究竟是否只是我的一场梦。"

"未央..."童彤眼神有些闪烁,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嗯?"未央也侧过了身,看着童彤闪烁的眼神。

"没什么。"童彤想了想,却只是浅笑道。

未央也不在意,只是皱了皱眉,"你说,那本册子上写着我们只要在这儿死了,就能回到原点,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童彤却笑着,这么多天,似乎唯有这一丝笑意才显得真实。

"不行,不行!"未央连连摇头,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要是不行怎么办,那我不是又白死了一遭,再说了。"她说着翻了个身,仰面望着头顶的一方世界,"我现在觉得这里还是挺好的,我有点舍不得了,若是我真的要离家了,我应该会很伤心吧!童彤你呢,你想留在这儿吗?"

未央没有再看童彤,不过再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自己真是好死不死竟然还会问出了这个问题来,童彤在这儿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当然是不想再留下这个鬼地方了吧。

"我不知道。"不过童彤却只是淡然地说道,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未央不提及的话,只是她以为她恨死了长安,恨死了那些黑暗的回忆,不过就连自己都惊讶着内心的混乱,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黎念泽的身影。

真是可笑,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呢?

只是那些在扬州的日子里,若不是他日夜伴着自己,逗自己开心,恐怕那时的自己早就这样死掉了吧,童彤想着想着,忽然有一行清泪划过。

她忽然抱住了未央。

"未央,我是孤儿了。"声音越来越低,童彤就这样哽咽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未央不敢动弹,生怕是惊扰了她,心里却想着,其实童彤也是脆弱的,她真该有人好好疼爱才是,可是自己怎么会想到黎念泽那小子呢!

不过那家伙现在恐怕正遭着爷的责罚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她回家之后,一大家子人围着她嘘寒问暖的模样,还有大舅母二舅母刻薄的话语以及奶抹着眼泪的样子,就连她自己也不觉得,一抹笑意就这样挂在了嘴角。

等到了翌日,未央起了一个大早,童彤却还是在熟睡着,或许是因着她累了。

未央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草草地洗漱了一番,便在屋外的回廊上溜达着,却还是碰见了白湛,她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白湛,你这么早来这儿干什么?"

"可真是健忘!"白湛不满地嘟着嘴,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嗔怒着说道,"还不是为了你?"

"我?!"未央左顾右盼,见偌大的回廊没有半个人影,这才指着自己问道,"为了我什么!"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白湛甚是不满,拉着未央就朝着僻静的一角走去,原来他是为了阿暮而来。

阿暮自从被从太子府带了回来,便恢复了之前的痴傻,不见丝毫的杀伤力,也不劳烦童彤的箫声了,只不过没想到白湛却不知何时对他体内的蛊感了兴趣,似乎不治好他不罢休一般,三天两头总是要来谢水轩走一遭的,甭管未央在不在。

阿暮此刻还在呼呼大睡着,丝毫不觉有人正在接近,身上的被子也早就被自己蹬掉了一大半,半张着嘴巴,不时还打着呼噜,煞是可爱。

未央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阿暮,乐得她一把奔了过去,两手托腮,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时地把玩着他有些婴儿肥的肉嘟嘟的脸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白湛幽怨的眼神。

身子被人一把拉过,未央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地倒在了白湛的身上,鼻子抵着他结识的胸膛,没想到这家伙长得如此柔媚身子却这么结识,未央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自己的一张脸压着他的胸,未央只觉得现在自己的五官已经如同平底锅一般了。

"黎未央!"白湛却不顾未央的挣扎,只恶狠狠地说着,"你是不是也忘记了那时我在太子府对你说的?"

他这么一说,未央寻了个空挡,终于从白湛的魔爪之下挣脱了出来,不过看着白湛有些抑郁的眼神,未央两眼一翻,苦思冥想着,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却不安地看着白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白湛是愈发的气愤,这个小蹄子,看来是真的把自己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忽然将手扣在未央的后脑上,让她不得不逼近了自己,未央挣脱不得,却也知道白湛的好手段,只能继续面红耳赤地盯着她那张绝美的容颜。

"你去上坟了?"白湛的狗鼻子一下子闻到了未央身上的气息,尽管她昨日已经洗了三回的澡,还撒了玫瑰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未央闻着白湛身上好闻的香气,还有她齿间极具诱惑力的芳香,一时间有些醉了,只觉得身子飘飘忽忽的如跌入云端一般,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了。

她只觉得有什么缓缓地凑近了自己,又有什么轻轻地滑进自己的唇中,与她的粉舌纠缠在了一起。

"天哪!"未央的脑海里瞬间闪现了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极力想要从云端挣脱出来,无奈她不知究竟是这怀抱太温暖,还是因了这吻太过诱人,她到最后只能无力地反抗着,似乎是陷入了这温柔之中的迷障之中。

有一双手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之上,就连未央都惊讶自己的身子竟然烫的惊人,她不自觉勾住了白湛的脖颈,微微眯着眸子。

其实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无奈此刻实在是身不由己,沈疏腹黑的一张脸此刻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未央似乎想要对她诉苦,只是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白湛魅惑的吻给勾了回来,她似乎陷进了白湛的阴谋之中,无法自拔。她又想起了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心里期盼着沈疏你个武大郎,卖完了烧饼就赶紧回来,你媳妇可是马上就要失身了!

幸亏阿暮在这个时候终于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抱着被子起了身,只是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明白这二人究竟是在干什么,只是揉了揉鼻子,忽然觉得鼻子里痒痒的,就这般打了一个震天的喷嚏。

也就是这震耳欲聋的声响,让白湛不满地皱着眉,松开了捆着未央腰肢的手,只是蹙眉看着这个傻小子,心里思忖着用什么毒死他才好。

未央终于觉得自己解脱了出来,一下子推开白湛,大口喘息着,怒气冲冲地瞪着白湛,恨不得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过去,不过看着白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未央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海里只回忆起他那毫不留情的恶毒手段,却还是悻悻地放下了自己即将要举起的手,只是一脸憋屈地说道,"我说白湛,不带你这么玩的吧!"

白湛舔了舔嘴唇,似乎心情大好,拍了拍未央的脸蛋,"没想到你这丫头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嘛!"

一句话说得未央不争气地又红了脸,只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沈疏,我对不起你啊,等我见到了你一定会主动去跪搓衣板的!"

不过再抬头看着春意盎然地白湛,未央是欲哭无泪,只是双手合十,求饶,恨不得阿弥陀佛了,"白大姐,我求求你放过小的吧,小的是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啊!"

"锦衣玉食惯了,换换口味,觉得粗茶淡饭也不错。"白湛却只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更何况,方才你还不是很享受的么?"

"你..."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未央有苦道不得,指着白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气哼哼地看着他,"说吧白湛,你是对我下了药对不对?"

白湛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未央一跺脚,她早知道像她这半年自制力这么高的人怎么会着了白湛的道的,定是她给自己下了药,她才会这般的"恬不知耻",未央推了一把白湛,也不管他如何,撇着嘴跑开了。

未央看着她在自己的眼里快速消失的背影,眼里似乎有着淡淡的失落。

"好了。"等到未央终于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他终于转过了身子,一脸暧昧地笑着看着依旧盘腿坐在床上的阿暮,轻轻地摇着手中的团扇,"我们的童琖小朋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说着他翻了翻身上的瓶瓶罐罐,若有所思地说道,"让我瞧一瞧,今日你是要试试什么药才好呢?"

阿暮赫然瞪大了双眼,嘴角似乎有些抽搐。

而等到未央红着脸跑回了谢水轩的时候,却同秀鸾撞了个满怀,秀鸾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实在是费解地看着未央,"未央,你发烧了?"

"不,"未央气喘吁吁地坐下,又灌了一大口的水,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却依旧不掩脸上的怒气,"我是发疯了!"

"看出来了。"秀鸾配合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知道!"未央越是想着越发觉得可气,"方才白湛那家伙竟然在我身上下毒,天哪,我同他那么好的交情,他竟然还这般..."

"下了什么毒,要不要紧?"未央这样一说,秀鸾也不免紧张起来,上下打量着她,都说白湛的毒无药可救,她可不想未央出事。

不过一说到这个我,威严忽然反应了过来,差点儿漏嘴说了那等事情,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自己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果真?"秀鸾却是将信将疑。

"不然我早就同白湛拼命了!"未央却是嬉笑着,模样却又三分勉强,"白湛还是念在我与他的面子上,只是玩笑罢了。"

"这倒好。"秀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时候未央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忽然凑近了秀鸾紧张地问道,"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问道吗?"

"有!"秀鸾猛吸了一口,点了点头。

"天哪,竟然真的有味道!"未央恨不得将自己戳死,"我就说不应该没做好准备就同童彤去那鬼地方的,天哪,这味道是洗不掉了嘛!"

"你听我说完!"秀鸾不知道为何未央会是如此大的反应,"我说的你身上好大的玫瑰香,不是那个味道啦!"

这样一说,未央终于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不过秀鸾却发现了端倪,"你与童彤瞒着我去哪儿了?"

"没有啊,还能去哪儿!"未央一下子被踹中了心事,只讪讪地笑着,连连摆了摆手,"天啊,要是被发现了她与童彤去找秀鸾皇兄的罪证,那还了得!一想到这里,未央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秀鸾看着未央的这副模样,却是愈发的可疑,眼里更是精光四射,吓得未央有些喘不上气来。

"去拜了童家的老祖宗们。"童彤却在这个时候步出了房门,淡淡地说道,"未央不说,是怕你多想。"

既然提到了童家,秀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对啊,是自己的皇兄害得童家一家灭门,这件事情必然也与自己脱不掉什么干系的,秀鸾想着是连笑都笑得说不出来了,脸上的神情凝固着,似乎有些促狭。

"我从来没有想些乱七八糟的。"童彤说着却拉过了秀鸾的手,"秀鸾,我们是不变的姐妹。"

"真的吗?"秀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自从童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便有些躲着童彤,生怕她对自己说出某些决绝的话来,如今听见童彤这般一说,这才叫她松了一口气。

抱紧了眼前的佳人,秀鸾只激动地说道,"童彤,这实在是太好了!"

"啊!"然而,正是这个时候,谢水轩的一角忽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嚎声,极为的恐怖,未央的身子一颤,想着这怎么听上去都是阿暮的声音。

遭了,白湛他...

不敢再犹豫,未央一闪身朝着阿暮的房间奔了过去。

童彤与秀鸾紧跟其后。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几个人俯身凑近了金钵,只见里边赫然躺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虫子,正在费劲地蠕动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蛊?"未央还是第一次看见了这种玩意儿,脸上难掩好奇的神色。

白湛倒是无所谓,"蛊引子千奇百怪,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种罢了。你们凑得这般近,不怕它钻进你们身体里去?"

此话一说,吓得未央与秀鸾二人赶紧抬起了脑袋来,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中了招。

然而,童彤却只是不安地看着阿暮,此刻的他正铁青着一张脸倒在床榻上,脸色泛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身上更是不断地冒着虚汗,看上去似乎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琖。"童彤将手覆在了他的额上,却是惊人的滚烫。

未央盯着白湛。

"我帮他驱走了体内的蛊毒,这不过是副作用罢了。"白湛两手一摊,很是无辜。

"他会怎么样?"未央担忧地看着阿暮,却不敢再看白湛的眼睛了。

"大概..."白湛摇着手中的团扇,只是轻轻地说道,"九死一生。"

阿暮晃动了几下身子,依旧是一脸的肃杀之气,只不过那紧皱着的眉头,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的东西。

他只记起了那些在昆仑的日子,耳畔徘回着无休无止的箫声,还有那无尽的寒冷。

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只记得两个字。

"主人。"

他只听过这两个字,在什么时候听过,又是谁告诉他的,他早已全然忘记了。

然后是刺骨的冰冷,伴着难以忍受的痛楚,那些刀光剑影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啊!"漫天的厮杀忽然染红了阿暮的眼睛,那些刀剑似乎不断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他却似乎不知筋疲力尽,只是不断地挥剑在一片血泊上。

阿暮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愈来愈冷。

他终究再也无法忍受,从梦境中挣脱了出来,满头大汗地惊醒。

他只是坐在床榻上,眼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阿风回来了。

他站在未央的面前的时候,屋外是骇人的风雨连天,未央唤了宫女关了窗,一片昏暗之下只觉得他有沧桑了些。

未央张望着脑袋,看向他的身后。

沈疏却没有回来。

未央缓缓低下了脑袋,难掩眼中的失望神色。

"公子会回来的。"阿风只是如是说道,没有带来一封沈疏的书信,只是末了他又说道,"这是公子说的,他让我转告你,他会回来。"

"哦!"未央顾着嘴巴坐在了榻上,一手托腮,只是搅动着碗里的糖水,似是有些抑郁。

阿风说完就走了,也不知他究竟是去了哪里。

未央却依旧闷闷不乐。

"我带来的好茶。"白湛却在这时上前,纤纤玉指拿出了上等的茶叶。

未央眼角微动,睨了一眼,却是索然无味,只是切了一声,又搅着眼前的糖水。

齐律微蹙着眉头,却还是在未央的对面坐了下来,如羊脂白玉一般光滑细腻的手现在未央的面前,挡住了那一碗糖水,白湛神秘一笑,飞快地撒了什么下去。

未央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忽然从糖水中冒出了熊熊的紫蓝色的火焰来。

她咧着嘴笑着,伸出手就要摸去。

"烫的!"白湛却打掉了她的手,自己的手心里却是焦灼的滚烫,他浅笑着,"傻瓜。"

未央吐了吐舌头,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神奇的景象,"你放了什么东西下去,怎的这么香?真好玩!"

"媚药。"白湛的话里带着玩味儿。

未央一下子冷下脸脸来,"白湛,你..."

"玩笑话罢了。"白湛的眼里是慢慢的无辜,只是含笑瞧着未央,"要真的是媚药,你会如何?"

"我..."未央忽然想起了那时...不经意之间,一张脸却还是不争气地变得通红,"那是你设计的..."

"我从未设计你。"白湛说着拾起了桌上的象牙折扇,自是惬意地半靠在榻上,轻轻地摇着,随意地散下了一头的青丝,有几缕落在了肩头,青衫的一角缓缓地滑下,露出了白皙的玉肩以及诱人的锁骨。

未央怎么看,都觉得白湛好似在勾引自己。

"白湛啊!"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说道,"小女子不知何德何能,劳您的勾引,您实在是太抬举了!"

"过来!"白湛的眼里眼波流转,拍着自己的大腿,示意未央过来。

贞洁牌坊高高耸立着!未央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白湛似乎有些恼火,不过声音依旧娇媚似火,"过来,让本公子好好宠幸你。"

"这不好吧。"未央终于受不了了,嘴角微微地抽搐着。

白湛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这时候一群浓妆淡抹的女子却涌了进来,也不知道这皇宫铜墙铁壁的,她们是如何冒出来的,不过一个个攀附在白湛的身上,似乎很是享受的模样。

白湛微眯着眸子,不再看未央一眼。

好一活色生香的场景!

未央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有些受不了,浑身哆嗦着走为上策。

白湛却在这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未央离去的背影许久,却没有缓过神来。

众女纷纷褪去,他也没有起身,只是维持着那般撩人的姿势,侧了许久。

"过来。"他轻声地说着。

而阿风此次回来,却带了个不是很有利的消息。

"粮草要断了。"阿风冷冷地说着,"林浩然果然是有心计。"

齐律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扣着桌案,"五十万精兵,不是一个小数目,粮草只能从荆州送去,长安到荆州,至少三处是太子的人马守着,一人脱身尚且未知,那么多的粮草..."他说着也有些惴惴不安。

阿风并不说话。

齐律手中的折扇忽然一顿,他收紧了下颚,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了主意。

而在昭阳殿,皇上的脸色并不大好。

"那些指控太子的证据可是真的?"皇上却依旧有些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未央的脸色不容置疑。

皇上却依旧沉默着,紧抿着嘴唇,不发出声音来。

大殿之中,只孤零零地站着未央一个人,"未央知道皇上的顾虑,胜败在此一举,若是能够以此斗过太子,皇上既无后顾之忧;若是太子安然无恙,那么..."她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象事情的后果。

"证据呢?"皇上却问道。

"不能确保它的安全,未央不能将它带到昭阳殿之中。"放在皇上这儿,未必是最安全的。

皇上了然。

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未央的一颗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许久,皇上终于哀叹了一声,有什么,似乎已然尘埃落定了。

"朕顾虑了那么多,迟迟不敢有所行动,却让百姓们陷进了水深火热之中,看来有些事情,的确是需要解决的了。"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央松了一口气,跪倒在地。

"你也不必如此守规矩。"皇上看着未央这副模样,倒是暗自好笑,不禁笑道,"这儿就你与朕两个人,若连你都这般肃然,朕如何受得了?"

未央挠了挠脑袋,又吐了吐舌头,"谁让皇上高高在上,龙颜可畏嘛!"

"你这个丫头!"皇上忍俊不禁。

"嘿嘿。"未央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这才毕恭毕敬地站好,只是说道,"只是皇上,太子如此老奸巨猾,若是他趁此造反怎么办,您老身子骨还受的住吗?"

"我还巴不得他造反!"皇上摸了摸斑白的须发,只是笑着,"这个孽子,若是他再不有所行动,我也不能奈他如何,你说,我是希望他如何?"

未央睁大了眼睛看着皇上,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皇上还有这种想法!

"只不过..."皇上说着却是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到时候长安必定会生灵涂炭,皇宫自然也逃脱不了,朕只是怕秀鸾会出了什么差错!"

皇上自始至终担心的,只是秀鸾,那毕竟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

未央自然是知道皇上的心思的,不过她向来不善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陪着皇上一同叹气。

"你又叹什么气?"皇帝好笑地看着未央。

"帮着皇上分担,皇上叹的气不是能少一些了吗?"未央眨了眨眼睛,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啊你!"皇上也被逗乐了,指着未央,终于笑出了声来。

未央也跟着嘿嘿直笑,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指控林浩然的证据被偷了。

那时童彤被眼花缭乱的字迹看得有些累了,只转身倒了茶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一本厚厚的书就没了踪影。

她已经,手中的杯盏打翻在地。

分明放在几案上,分明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可是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踪影。

童彤实在是难以置信,渐渐的,震惊变成了恐怖的愤怒,漫天盖地落在了她的心头。

"究竟是谁?!"她的双眼变得通红,玉指却仅仅地捏着杯子,似乎是要将它捏碎一般,面上是难掩的愤怒。

"童彤。"未央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拿过她手中危在旦夕的茶杯,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知道它的存在的人,本就不多!"童彤只气得咬牙切齿,"除了你我,还有皇上,还会有谁知晓这件事情?"

未央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之快的手法,关键他竟然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谁会是如此的厉害?!

她想不出来,却觉得头痛欲裂。

童彤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却也是在这时,脑袋里忽然有什么飞快地闪过,未央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忽然跳得飞快。

"不会吧!"她摊到在榻上,是一脸的惊愕。

到了晚间,秀鸾又来走了一遭。

不过童彤却未出现,只是坐在了小室内,烛光将她黯然神伤的身影映在了屏风上,秀鸾不明所以,"童彤是怎么了?"

"好像是丢了一件的宝贝。"未央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地观察着秀鸾的神色。

秀鸾却依旧神色自若,只是随意地拿起了茶抿了一口,如同往常,"什么宝贝皇宫没有,我让父皇拿件还要好的过来!"

未央一挑眉,神色古怪了起来。

童彤终于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只不过眼睛通红,妆容有些暗淡,似乎是大哭了一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着我见犹怜。

秀鸾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童彤,你怎么了,你是丢了什么,我去求父皇,就算不能帮你找着了,还能拿件更好的,好不好!"

"多谢公主!"童彤说着蹲下了身子,欲要同公主行礼。

秀鸾还觉得有些奇怪,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童彤该不会是悲伤过度,糊涂了吧!不过她这样想着,却还是赶紧俯身要扶起了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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