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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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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然似乎是再也按耐不住了。

惊蛰刚过。

雷雨还惊蛰,潜藏重发牙。帝枝微旧崛,新叶漫荣荂。

太子党的人却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昭阳殿外,来势汹汹,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未央只不过是在几尺高的城墙之上远远地观望着,却是一眼便瞧见了只属于林浩然的那般张扬险恶的嘴脸,只是让她作呕的却不止于此。

未央忽然睁大了眼睛,似乎有几分愕然,却也有几分不解,她自己却没有发现,竟有一丝愤怒蔓延上了心头。

她看见了白湛。

白衣散发的白湛,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林浩然的身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模样慵懒,眼里是他身上再常见不过的盈盈媚意。

传说那一党有了白湛,便坐拥千军万马。

更有传言,白湛一惊 归于了太子党下。

未央起初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过是嗤之以鼻地笑了笑,只当笑话听了,她认识的那个白湛,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更何况,就连白湛自己也说,他从不为任何人效命。

当初的话如在耳畔,他脸上的清高还历历在目。

可是如今,未央分明看见了在林浩然身后浅笑着的白湛,而当初他所说的那些话,就像是镜花水月,再不复见。那一瞬间,未央似乎有些觉得恍惚,她突然疑惑起来,那些与白湛相处的岁月究竟是不是只不过是自己一场荒诞的梦罢了。

不过太子党的人貌似不过是虚张声势,在昭阳殿外逗留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也没有进入殿内。未央虽然表面上觉得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转身回了谢水轩。

当初因着她喜好幽静,不喜别人来打搅自己,这才选了这个住处,只不过这一日的谢水轩是异常的安静,未央只当着那些宫女太监们犯了懒,并不怎么在意,脑袋里依旧想着白湛的事情了,不自觉已经绕着抄手游廊走了好几圈。

空气里忽的传来了一阵沁人心鼻的花香,似乎一下子驱散了未央心中的烦恼,她这才停下了脚步,只是表情依旧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谁知白湛的声音却在此时幽幽传来,见未央这副模样,倒是摇着手中的折扇,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我我...还能想些什么!"未央没想到本尊会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吓得她自个儿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白湛,眼里是慢慢的怀疑。

一丝失落自白湛的眼里闪过,只不过他很快就含笑道,那笑容里却是带着几分委屈,"

怎么,就因了我站在太子的身后,你就要这么对我么?"

"我..."未央一时语塞,不过她觉得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说了实话,以白湛的本事,恐怕她自己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点了点头之后又赶紧摇着脑袋,只讪讪地笑着,"怎么会,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么!"

"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白湛依旧含着莫名的笑容,却缓缓地逼近了未央。

未央只能连连后退,却也渐渐地将自己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虽然她是笑着看着白湛的,只不过那一张脸简直是比哭还要可怕,"白湛,白公子,白大人..."说到最后,已是无话可说,后退的两只脚也终于停了下来。

"我说..."白湛却缓缓俯下了身子,嘴角这才勾起了一抹不自觉的笑意,"我究竟有那么恐怖吗?"

"不不不!"未央一惊,冷汗自额角流下,吓得她连连摆手,"怎么可能,白湛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里恐怖了,分明就是美男子嘛!呵呵呵呵!"

未央僵硬地笑着。

"看来我真有那么可怕呢!"白湛似乎很是不满,轻轻地嘟着嘴,"难不成是你以为我是他的人?"

"不是么?"未央瞬间愕然,她已然亲眼所见,所以是深信不疑,谁知道白湛这样一说,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嘴里额话脱口而出。

"本来是这样的。"白湛的嘴角终于勾勒出了一丝欢快的笑意,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你那么想我成为你的人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这话说得,果然是白湛的风格,叫未央一脸的汗颜,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嘴角抽搐着,也不说什么话来,还是算了吧,未央现在是深刻的意识到了白湛的可怕,养他这样的在身边,那岂不是养虎为患么?

"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白湛的心情很是愉悦,未央还来不及说一声反对的话,白湛却一下子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直留着鼻尖的一缕余香。

"他方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未央立在原地,愣了半天,这才自言自语道。

未央当然不知道,只不过自己一个无意的眼神,也是能够在整个长安掀起轩然大波的。

林浩然终于开始实施了他的阴谋,他第一个要铲除的,正是堂堂的太傅大人,齐律。

朝堂顿时纷乱了起来,一众大臣在底下窃窃私语,几十条罪证呈上台,虽然其中多是莫须有的罪名,却不知林浩然哪儿来的证据,确证凿凿,似乎齐律落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齐律却只是冷静地站在舆论的忠心,负手而立,眼里波澜不惊,只是目光笃定地看着皇上,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无需解释,他也不相信,林浩然可以凭此诬陷自己。

没错,林浩然确实不能对齐律如何。

或者说,他真正的目标,并非是他。

"皇上,儿臣还想请一个人上朝!"林浩然见众人议论纷纷,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向皇上恭敬地请旨。

皇上虽然不明白林浩然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只不过大庭广众,他却还是应允了。

有公公宣了白湛上朝觐见,他倒是神色自若,只是优哉游哉地走了上来,不过在场的诸位一个个却是神色不一,有暗自得意的,却也有惊惶不安的。

齐律终是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白湛白公子了。"林浩然朗声介绍道。

白湛盈盈俯身,一颦一笑勾人心魄,叫殿内的宫女们都羞红了脸,只是在那魅惑的眉眼之间,却似乎埋葬着什么阴谋。

皇上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如今儿臣请了白公子来,也不为了别的,只不过白公子对于弹劾齐太傅一事,倒是有很多的见解。"林浩然的眸子里充满了阴谋的意味。

齐律只是微眯着眸子,终于明白了林浩然的用意。

如今太子党与保皇党对立着,却还是有不少朝中的重臣立了贞节牌坊,不参与这事情里去,林浩然终于动用了白湛这一秘密武器,起用意再明显不过,白湛的厉害这儿所有的人都一清二楚,林浩然请了白湛来,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果然,那些个大腹便便的大臣们已经面露犹豫之色,就连保皇党中的一些臣子见着了白湛,都如同老鼠遇见猫一般,双腿直打着哆嗦。

白湛环顾了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这才含笑说道,"白某尚且不知,自己的面子竟然如此之大?"他说完了这句却又忽的收住了自己的话,似乎在等着什么。

未央被拉起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着,直到载着她的轿子行走在通往昭阳殿的大道上,她还没有缓过神来。慵懒的哈欠打个不停,未央心中实在是不解,虽然她贵为一品大臣,也去过几次朝堂,不过每一次规规矩矩一动不动地站着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难受,而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让她更是显得格格不入,更何况未央每一次都是百无聊赖,也没什么用处,因而特地向皇上申请免了早朝,皇上分明是应允了的!

如今难道皇上是反悔了么?未央越想越是郁闷。

不过等到她一进来看见人群尽头的白湛之时,忽然小脸煞白,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地袭来,未央忽然连走路都不稳了,只跌跌撞撞地走着,却还是摔了一跤。未央趴在地上,作势给皇上请安,这才捏了一把冷汗,悻悻地站到了一角。

白湛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微闪烁着,只是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未央站立的方向,看得未央是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要从嗓子眼呢里跳了出来,她只是不解,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难道不是来打酱油的么?为何觉得注视自己的目光不止从一个方向传来?

白湛却在这时幽幽说道,"白湛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此话一出口,大殿忽然静的可怕,尽管众人嘴上是有千万句话要说,无奈此时此刻也不敢说出口,一个个全都噤了声,怯怯地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浩然也是一惊,一道杀气直射向白湛,不过只射到了半空之中就被白湛轻而易举地瓦解了,白湛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妩媚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魅惑,看得宫女们都痴了,看在那些年过半百的老臣的眼里,却与地狱的修罗无异。

"拜托,白湛,你可不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举动啊!"未央已然是大惊失色,只能在心里拜托道。

然而,似乎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般,白湛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未央,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她走来。

未央僵立在原地,一瞬间有些惊慌失措,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大殿之内无数道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林浩然的眼神最为的刺眼,简直是要将自己粉身碎骨了一般,未央不禁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容也就愈发的僵硬下来。

只不过白湛似乎依旧不以为意,一直走到了未央的面前,微微俯身,含笑瞧着她。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未央瞪大了眼睛,只吞吞吐吐地问道,声音里是明显的语气不足,心里却不禁在小声地嘀咕着,"大姐,拜托,您究竟是要怎么玩我啊!"

白湛似乎是猜中了她的心思,眼里一道狡黠闪过,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只见他忽然蹲下了身子,单漆跪地,眼里是少见的虔诚,"我的主人。"说着更是在未央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

未央瞬间石化,只不过殿内的一个个却纷纷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就在眼前发生的一切。

白湛的自由散漫是出了名的,当太子宣了他进了昭阳殿的时候,众人皆是无比震惊,在他们的眼里,白湛急如同是最凶猛的洪水猛兽,而驯服一头野兽,其难度足以见得。

林浩然更是冒着腾腾的杀气,他早知不应该轻易相信白湛,谁知道自己还是被他摆了一刀,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样做,分明是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

他是在蔑视自己的威严!

林浩然一想到这里,是愈发的气愤,恨不得当场捏碎了这二人的喉咙。

只不过皇上坐在朝堂之上,虽说冷眼旁观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心里却觉得暗暗有趣,心想着黎未央这丫头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眼。

而齐律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殿之内众人的焦点,虽说自己从水深火热之中被解救了出来,只不过他却不知道究竟这又是否是;林浩然与白湛的阴谋,若有所思,眼睛里是锐利的光芒。

早朝就在这一场荒诞好似戏剧的场景之下告终,未央这才稍稍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只觉得浑身虚脱,现在只想着早早地远离了这昭阳殿。

谁知道她这才出了昭阳殿的大门,平时连瞧她一眼都不屑的几个老头子们一下子笑呵呵地围了上来,一个个慈祥地看着未央,那眼睛分明是在称赞着她年纪轻轻便如此有为,说到底,未央也是沾了白湛的光,不过听着这一番假意的恭维,未央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只是讪讪地笑着,就想着要冲出了包围圈去。

这时不知道谁弱弱地说了一句,白湛来了。

话音刚落,人群赶紧轰的一声散了去,未央瞬间觉得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直拿着手帮着自己扇着,方才她过紧张,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得,早已汗流浃背。

一阵凉意拂来,白湛倒是温柔体贴,轻摇着折扇,似乎是嗔怒地说道,"我的主人,这么快就要扔下我么?"说这话时更是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神色。

"得了吧!"未央却不领白湛的情,只推了他一把,一脸无语地说道,"现在又没人看着,你不必再演戏了!"明显是因了白湛的恶作剧而生气。

"我可不是一时兴起哦。"谁知白湛依旧不依不挠,死皮赖脸地说道。

"那你是..."未央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白湛身后出现的林浩然的时候,一下子住了嘴,神色惶然。

林浩然却只是冷冷地说道,"白湛,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心思变得这么快?"

白湛倒没什么害怕的,只是缓缓地转了身,依旧媚笑道,"太子承让了,白湛也不过是同太子学的罢了。"

"哼!"谁知林浩然忽然脸色大变,满面杀意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你第二次背叛了本王,本王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

"彼此彼此。"他却依旧是皮笑肉不笑。

谁知林浩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别有深意地睨了一眼躲在白湛身后的黎未央,"难不成你以为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身后的那个丫头还会原谅你不成?"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未央这才探出脑袋来,瞧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着的林浩然,又看着依旧笑得坦然的白湛,不解地问道,"关我什么事?"

"黎未央!"林浩然却缓缓地俯身凑近了她,不顾白湛不着痕迹地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你回去之后不觉得你的谢水轩少了什么么?"说完只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而他转身之时,未央分明听见了林浩然对白湛说了一句,"白湛,你不要忘了,你的毒,无药可解!"

未央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惊惶地瞪着白湛如琥魄一般的眼睛,却还是飞快地转身,直朝着谢水轩的方向。

"阿暮!"等到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阿暮的房门,却见里边空空如也,只不过杯盏却被打翻在地,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坐实的心中的想法,未央一下子瘫坐在了榻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湛这才幽幽地走了进来,却不说话,只不过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未央。

"白湛。"那一刻,未央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只不过眼睛却满是通红色,胸腔起伏不定,未央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你没有对阿暮...对他,怎么样吧?!"

白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是摇了摇头,"他并无生命危险。"

"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不过也是在这时未央的气愤一下子翻江倒海涌了上来,若不是顾忌着白湛的恐怖,未央恨不得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只不过白湛实在是太过强大的存在,未央一忍再忍,却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只是近乎嘶吼地朝着他嚷道,"白湛,你怎么能这样!阿暮好歹也是无辜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够对他这样!天哪!"未央实在是太过激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白湛却不置可否,只是默不作声地退后了几步,眼神闪烁,似乎生怕未央的怒气殃及自己,只不过那怒意分明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未央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就知道,你从扬州把他带来了这儿,分明是有什么阴谋的,可是你怎么能够把他交给了林浩然,你知道林浩然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吗!对。"未央一边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一边瞪着眼睛瞧着白湛,"你当然知道他的那些手段,你怎么能够这样对阿暮,你又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我说了,我会帮你的!"白湛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来,却带着些天真无邪的味道,"我的主人!"

"你..."未央直指着白湛,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说不出半分话来,憋了许久终于爆发,"谁想要当你的主人了,你是小猫小狗嘛!你知道我养着你,就像是养着一条毒蝎子嘛!"

此话一出,白湛果然冷下脸来,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未央,看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子噤了声,说不出半句话来。

"毒蝎子,倒是挺可爱的!"没想到白湛语出惊人,忽的点了点头,还津津有味地品味着他脑海里的毒蝎子了。

未央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无语地瘫坐在地上,只听得白湛继续幽幽说道,"我是认真的,你的手背上,已经有我的烙印了。"

"什么烙印!"未央这样想着,一下子抬起了自己的手来。

不看倒好,这一看,只觉得浑身起了一阵凉意,只见手背上赫然印着一枚唇印,鲜艳如火,未央吓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拿起帕子就要擦去。

"擦不掉的。"白湛却只是好整以暇地说道,"除非你把手剁了,不然是要留一辈子的哦!"

"一辈子?!"如遭晴天霹雳,未央瞬间动弹不得。

"可不是!"白湛看着未央的表情,愈发觉得有趣,只笑着说道,"不用太感激我,要不是我的唇如何好看,又怎的印出一个这般美艳之物来,你看哪只手,本来是平淡无奇,却因了我,简直是..."

"蓬荜生辉!?"未央只低垂着眸子,看着手上的鲜红,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也这般觉得?"白湛眼前一亮。

"天啊!"未央本来还好端端地坐在地上,现在是真的被一道滚滚天雷所劈了个正着,只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就连嘶吼的话都说不出了。

"既来之,则安之嘛!"未央把玩着手中的桃花扇,只语笑嫣然地说道,只不过他刚想着凑近了未央却忽然脚步一顿。

柳眉微蹙,他却嗅到了空气中的一抹肃杀之意。

未央却在这时忽然抬起了脑袋来。

白湛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你也发觉了?"

"发觉什么啊!"未央有些不解,却还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是阿暮回来了!"

她说着就推开了门,往门外跑去。

未央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他来不及阻止,等到他急急地跑出了门的时候,却看见阿暮一双手扣住了未央的脖子,浑身是使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未央只觉得自己七夕不顺,愣是喘不上气来,眼前的阿暮是如此的陌生,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只不过那般熟悉的模样,却叫她不得不相信。

"阿...阿暮。"嘴里是含糊不清的字眼,未央一张脸已然痛苦地扭曲着,只是她却还是尽力发出了这两个字,挣扎着看着阿暮。

只不过昔日的痴傻儿童却像是不认识未央一般,此刻的他,周身的满满的戾气,就像是冷漠的杀人工具一般,只是冷冷地盯着未央,手下的力道却在不断地加重。

白湛一个闪身,逼近了阿暮的身前,她不管阿暮的死活,只是像从他手中救出未央。

"不!"未央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在挣扎着,却不忘对白湛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虽然如今自己自身难保,她也终于明白了林浩然在阿暮身上动的手脚,虽然自己依旧不解林浩然为何这样做,只不过她是知道白湛的手段,只能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阻止她,"不要!"

未央只觉得自己是快要死掉了。

回廊里飘逸着悠扬的箫声,只不过箫声清冽,似乎砭人肌骨一般,阿暮的眼里是更加的昏暗了,眼见的未央是越来越不行了,白湛再也无法忍受,只是飞快地逼近了阿暮,在他的身上点了两个大穴,阿暮这才两眼一闭,手下一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箫声却也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咳咳咳..."未央剧烈地咳嗽着,想着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看着身边倒下的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无异的阿暮,未央只觉得心中起了阵阵的寒意,跌跌撞撞地起了身,未央却还是觉得腿一软,是站都站不稳了,无奈,她又坐在了地上,绝望地看着白湛。

等到白湛将阿暮搬到了房间内,又抱了未央进去,顺便不知道从哪儿招来看上去坚韧无比的绳索,未央的双腿这才似乎恢复了一点儿知觉,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眉间一点血红的阿暮,"白湛,你究竟是下了什么毒,为什么阿暮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中了蛊罢了。"白湛倒只是无所谓地说着,"我也没对他做什么事情。"

"真的吗?"未央显然是不相信白湛的话,比起他,她更相信林浩然的挑拨离间,只是冷冷地瞪着白湛,似乎是想要将他的实话给逼出来。

白湛受不了未央的眼神,只能将实情娓娓道来。

未央听着听着,却不自觉地在身上裹了一床厚厚的杯子,只觉得背后凉风嗖嗖的,颇为恐怖。

原来白湛并未对阿暮下毒。

只因着阿暮体内的那只蛊,先前不知道因了什么原因,那只小虫一直在阿暮的体内沉睡着,而白湛只不过喂了它一丁点东西,将那玩意儿唤醒了罢了。

"为什么会这样?"未央愈发的不解,她实在是很难想象竟然有那样的东西在阿暮的体内,不禁在心里自言自语着,难道是蛔虫吗?

白湛却不说话,他先前对楼兰的蛊毒一知半解,如今他亲眼所见,却也是难以置信,更加的好奇起来,不过却还是对未央问出的问题有些说不出话来,"我如何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子没有告诉你吗?"未央歪着脑子看着白湛,还在心里思考着。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白湛只玩弄着手中的折扇,无所谓地说着。

未央无奈,却还是想到了正事,"那阿暮他,还有救吗?"

"我的毒,无药可解。"白湛摊了摊手,看着未央绝望的模样,沉默了许久终于笑道,"只是他体内的是蛊毒,又不是我的毒。"

这么一说,未央的眼睛突然大亮起来,心中终于产生了些许的希望,也不顾白湛的洁癖,拉着他的袖子,激动地说道,"那快去解他的毒啊!"

谁知白湛却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在说自己累了。

"白湛!"未央瞬间恨得咬牙切齿,分明是他将阿暮害成了这个样子,现在竟然还是如此的怡然自得,未央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恨不得当即就将白湛大卸八块了,一字一顿地狠狠说道,"白湛,你说了,我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照做的!"

"主人还有这权利么?"谁知白湛竟然在这个时候不认账,不过却饶有兴趣地笑着,轻轻抚摸着未央的秀发,趁着未央一个恍惚却将的脑袋凑近了自己,发间是他冰冷的一双手,未央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湛绝美的一张脸,他说话的时候鼻尖是沁人的淡淡芳香,白湛只是幽幽说道,"只有我的女人,才能使唤我哦!"

"你..."白湛此话一出,吓得未央赶紧远离了他好几步,抱着自己的胸口,未央只警惕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谁知白湛却是嫌弃地上下打量了未央一眼,只是不屑地说道,"你还是再等几年吧!"说着一个响指,几个女子从天而降,从屋外闯了进来,三两下就将阿暮来了一个五花大绑,白湛似乎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浅浅地笑着,这才优哉游哉地离开了屋子。

"我们自会好好照顾这位公子。"三儿目送着白湛的背影自眼前消失,这才恭敬地对未央说道,"老祖宗。"

"老祖宗?!"未央瞬间愕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左瞧瞧又看看,这才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难不成你是在叫我?"

显然三儿是极力地憋住了脸上的笑容,只是她却还是严肃地说道,"既然姑娘是主人的主人,那自然就是我们等人的老祖宗了,老祖宗请早些歇息吧!"

"不敢当!不敢当!"未央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汗颜之中,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事!她摆了摆手,只是讪讪地说道,"老祖宗可不敢当,你们还是叫我未央吧!"

"老祖宗吩咐的,你们敢不听!"未央不得不冷下脸来,冷声说道。

"是,未央...姑娘。"众人皆异口同声地回道。

等到了翌日,未央早早地便来查看着阿暮的动静,只是却傻了眼,只见床榻上早已没有了阿暮的身影,而一众武功高强的女子此时正七倒八歪地倒在地上,无力呻吟着,看来一个个是身受重伤了。

吓得未央赶紧跑上前扶起了三儿,紧张地问道,"三儿姐姐,你还好吧?"

三儿低低地哼着,一双手却颤栗着指向了床榻的方向,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未央这才轻手轻脚地放了她在地上,凑近床铺看去,只见那捆绑着的绳索处血迹斑斑,分明是被极力挣断了身为痕迹,难道阿暮是自己挣脱了逃出去的,这些姐姐们也是被他打伤的,一想到这里,未央的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怎么不知道阿暮竟然厉害到了这等程度,还是因为中了蛊毒的缘故,阿暮这才这么厉害的?未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阿暮的时候,他浑身沐血,奄奄一息,后来知道他不过是个痴傻儿童,并没有再想着之前的事情,看来,这其中,必定是大有蹊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秀鸾在这个时候兴冲冲地跑来,不过在看到这一片惨景之后确实咻的一声止住了脚步,惊愕地问道。

未央这才回过了脑袋,却在看见秀鸾身后的白湛时止住了声音,只是怒气冲冲,一帘幽梦地等着他。

白湛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疾手快地喂了那些姑娘们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这才神态自若地瞧着未央。

"都是你干的好事。"未央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有人敢在这儿动乱的?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林秀鸾还不知道这些姑娘们是何许人也,不过再看到白湛之后才恍然大悟,只不过她听未央提过白湛身边的那些女人们究竟是有多厉害,今日见一个个被打得落花流水,忽的觉得有些缓不过劲来。

"他在太子府。"谁知白湛却笃定地说道。

"什么,林浩然那家伙又将他抓走了?"未央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林浩然祖宗十八代一遍,这才拉过白湛就要出门去。白湛挑眉,却还是挺享受着未央拉着自己的袖子的,不过转念一想,却一把握住了未央的手,只是跟着她出了门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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