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很快就发现了慕染近来心情似乎很是愉悦,如今坊间传闻是轰轰烈烈,她自然也是看出了一点端倪的,看着慕染如此高兴的模样,阿秀不禁挑眉问道,"解决了钱庄的事情,心情应该是很好吧,只是你们家那位二伯如何了?"
慕染虽然不知道阿秀为什么要忽然开口这样问自己,只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想来他这般胆大妄为,他后面的大老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吧,不过二伯既然是慕家的人,只要他认了错,我想,林老太太应该不会狠心到不会让他进了家门的!"
虽然慕染话是这样说的,不过阿秀很快就听出了慕染话里的意思,只是说道,"慕染你不会是想要找出真正的老板是谁吧?"她问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谨慎,阿秀当然知道,就慕染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自然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而她自然万万不知道苏钰的个性,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心狠手辣,慕染这般,是完全将自己往险境里推啊!阿秀一想到了这里,只是紧锁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同慕染说道,"慕染,你还是不用查下去了,若是那钱庄的老板既然敢同慕家一争高下,那必然不止是富贵人家,同时也一定是有权有势,若是你继续查下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只是虽然阿秀的话说得是如此的严重,慕染也是心头一颤,她刚想着故作无所谓地一笑置之,想着阿秀实在是多心了,不过转念一想,阿秀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再这般胆大妄为,自然是会让她担心的,一想到这里我,诶杨赶紧做出了知错的样子,对阿秀说道,"阿秀,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什么事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出了名的胆小鬼啊!"
阿秀见慕染如此,虽然心里依然有些不放心,却也只能无可奈何,不过却暗暗地想到了什么,也只能任由着慕染去了。
慕染在仙乐楼并未逗留太久,许是事情告一段落,一身轻松的缘故,慕染只觉得神清气爽,只是她心里自然也明白,如今慕家钱庄的生意虽然是走上了正轨,只不过还不知道那新开的钱庄的老板有什么动静,自己自然是不安心的,虽然她是答应了阿秀不去查那幕后大老板的事情,只是旁敲侧击查别人的总不会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吧!慕染一想到了这里,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她听闻的赌坊的事情,看来这个时候,自己也只能去赌坊里打探打探了,又见到了赌坊绝美的老板娘媚儿姑娘,永远都一副慵懒的模样,歪在虎皮椅子上,衣着暴露,每每让慕染瞧见了她,只觉得自行惭岁,不过如今,碰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哎哟,媚儿姐姐,这才日不见,又变漂亮了哈!"
媚儿一听见了这般谄媚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了眼睛,只是睨了慕染一眼,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的神色,就连声音也是酸酸的,"哎哟,这不是慕家的六姑娘么?如今那里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我这赌坊瞧瞧啊!"她一说话的时候,身旁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一下子围了上来,看得慕染又是捏了一把冷汗,想着就是这几个大哥,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想来自己来得也实在是太仓促了,怎么的也应该先把白湛给带过来的。只是如今为时已晚,虽然心里怕得那叫一个不得了,慕染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听说媚儿姐姐前些日子还谈成了一笔好生意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生意,我是特地来瞧一瞧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媚儿又勾勒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来,"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慕慕染,老实说,你这个鬼丫头我还是挺喜欢的,如何尽想着做些找死的事情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就像是看着遗像似的,直叫慕染不由得不寒而栗,她就是想不太明白了,如何自己不够是想要查一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却老是有人说自己找死呢?慕染不明所以,只是讪讪地笑道,"媚儿姐姐,您话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慕染我近来有些愚钝,听不太明白!"
慕染这话说得虽然是客客气气,甚至是恭恭敬敬的,自是却叫媚儿一张脸是彻底冷了下来,只是冷冷地说道,"都说了你这个傻丫头是去找死,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总之,若是你还想给自己留一个全尸的话,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一只猫的!"
这话一下子说得是如此的严重,可是叫慕染愈发的愕然了,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我胆子小,自然没有眼见高到询问那一桩破事,不过是向来问一问媚儿姐姐,您合作的生意做得可是如何了?"这一招旁敲侧击的法子倒是用的不错,媚儿却只是露出了一个妖媚的笑容,一手勾着垂落在了肩头的发丝,这才媚声说道,"你这个丫头也不必藏着掖着,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的,要说这生意上面的,告诉你也无妨!"
慕染见事情有所转机,这才眼睛一亮,专心致志地听着媚儿说起了这件事情来,这赌坊赚得的钱自然是不少,而那一家钱庄开出来的条件虽然说是颇具诱惑力的,只不过对于媚儿来说,银子什么的倒也是无所谓,赚多赚少,她向来是不在乎,慕染一听到了这里,双手托腮,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那姐姐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下来?"
媚然正优哉游哉地说着,一不小心一下子被慕染给打断了话,不满地睨了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你这个丫头,就是性子急了些,你听我慢慢说嘛!那钱什么的我自然是不在乎,只是..."她说着又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不过,我倒是得了...说到它,想来你这个丫头也应该是欢喜得不得了吧。"
苏钰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不过阿秀深知这其中隐藏着的腾腾杀气,因而也没有同苏钰客气,只是冷冷地说道,"阿戬,我之前便同你说过,绝对不能伤害慕染!"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紧了嘴唇,似乎极力忍住了心中的气愤之意,只是那眼里的怒火却是出卖了阿秀,苏钰瞧着阿秀这般模样,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来,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皇姐,您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您哪只眼睛瞧见我对那丫头如何了?"
这话确实说的不错,阿秀了解苏钰,知道慕染这般咄咄逼人,苏钰一定不会白白放过慕染,然而,他却迟迟没有动静,就是想要找出证据来,阿秀也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这才来警告苏钰,不过苏钰这般的反应,也是在阿秀的意料之中,她这才淡淡地开口,"阿戬,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如今敬皇叔离开了洛城,若是你想要沿着他的路走下去,还少了一样东西。"
苏钰一听这话,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阿秀,只听得她说道,"父皇当初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谁拥有它,自然就能够拥有天下,阿戬,如今你确实死拥有了军队,也拥有了财富,但是,你不要忘记,你还少了一个名号,若是你这般杀入皇宫,到时候,就算是你成了帝王,历史记载,只会是你弑君夺位,遗臭万年,权衡利弊,我想,你会懂,究竟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皇姐,你这是在威胁我么?"谁知道苏钰听了阿秀说的话却是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来,他的声音淡淡的,"只是皇姐,您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威胁我了么?"
阿秀神情一怔,她没有想到,苏钰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还是说,他的心里,其实是另有打算?!而此刻的苏钰,杀气腾腾,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四个字,六亲不认!
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然而,却是在此时,忽然闪现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来,慕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挡在了阿秀的身前,那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眸里,是苏钰有些惊愕的面容,虽然转瞬便恢复了平静,却听得苏钰忽而笑道,"我当这是谁,不是先皇叔的暗卫么?"
这大半夜的,正是赌坊最热闹的时候,只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却是发生了这般的大事情,不由得叫媚儿蹙着眉头,如今自己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洛城的人可是愈发的猖狂了,竟然还敢到她的赌坊里来撒野了,还真是缺了教训啊!
媚儿一想到这里,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撩拨着落在了肩头的秀发,眼神掠过了慕染惊愕的一张脸。慕染确实是吃了一惊的,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不管是在哪儿,如何就这么的不得安生了,她不过是想要打探打探点消息罢了,如何还能够碰上了这般的破事,看来如今生意可是谈不下去了,慕染想着若是自己再逗留下去,那眼看着就是要牵连了自己的节奏啊!这可不得了,慕染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后怕,就想着脚下开溜,远远地逃离了这鬼地方去,只是她的脚步刚一动,一双精明的眼睛却还是落在了正缓缓散去的尘埃之上,她神色一惊,想着如何瞧着那半躺着的人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还在要不要留下来之间犹豫着,慕染却还是一眼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这下可是不得了了,吓得慕染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会不会拖累了自己了,只是赶紧小跑了上前,蹲下了身子,果然是慕安!慕染一慌张,摇了摇慕安,惊慌失措地叫道,"喂,慕安,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好在慕安虽然从屋顶上重重地摔落了下来,却也没有伤到了哪里,只是暂时被摔晕了过去罢了,被慕染这般猛烈地摇晃着,就算是他不想醒过来,无奈之下也肯快就睁开了眼睛,只是剧烈的痛楚仍旧是让慕安呻吟了几声,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肌肉裂了开啦,龇牙咧嘴地勉强起身,慕安却是要急急地朝着什么地方跑出去一般,那般焦急的模样是慕染从未见过的。
只是慕染这般模样,如何还能够出去,慕染见慕安似乎没有什么大碍,虽然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瞧着慕安这般模样,又是一阵焦急,二话不说就拦住了慕安,也不顾大庭广众的,反正刚才那一下子,这赌坊里的 人能跑得也跑得差不多了,慕染只是义正言辞地开口,"慕安,你难道是疯了么?你都这样子了,还要上哪里去?!"慕染不是傻子,知道慕染的伤虽然不严重,却也算是足够疼的了,看着他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模样急知道了。
只不过慕安却不理会慕染的焦急,只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然后更是丝毫不讲人情地一把甩开了慕染拦住自己的手,只是朝着赌坊的门口走去,那般冷峻的面容,还有眼里的杀气腾腾,却是愈发让慕染觉得是一头雾水,慕染气得直跺脚,而从一开始便是目光呆滞且纹丝不动的阿暮却是在这时眼神一变,只是身形一闪,一下子挡在了慕安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是又将慕染吓了一大跳,更别说媚儿了,自方才起,她只觉得是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得,便示意想要处理这件事情的大汉退了下去,自己只是继续好整以暇地歪在了舒适宽敞的椅子上,看着这二人的争执与动静,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更是挂在了脸上,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到了后边,竟然还会出了这样的好事情,阿暮忽然挡住了慕安不让慕安出了赌坊的时候,媚儿一下子坐了起来,只是双手托腮,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虽然方才慕染说她与阿暮并不相识,怪不得自己在她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可疑了,原来如此,这二个人的关系,肯定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一想到了这里,媚儿的眼眸子微微地眯起,就像是狐狸的媚眼一般,在她的视线里,这三个人对峙的模样倒是给她近来有些无聊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好滋味,一想到了这里,媚儿的笑意也就越深了。
而慕染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里一惊够焦灼的了,却没有料到还有一个人竟让你会是如此的悠闲的,不过看着阿暮拦咋了慕安的身前,慕染这才稍稍地安定了下来,紧张兮兮地对阿暮说道,"阿暮,你可要拦着慕安啊,绝对不能让他去干什么傻事!"看着慕安这般杀气凛冽的模样,慕染是真的以为这家伙是要去报什么血海深仇的,只是慕安瞧着慕染如此,却是一阵气急,他知道,若是自己告诉了慕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这个丫头的性格,又要操心操肺了,只是若是自己不告诉她,她又不会让自己出了这个赌坊的门,而就凭着自己如今的身子,根本就是无能为力,慕安的视线落在了阿暮的身上,这才定了定神,想着如今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了这家伙的身上了,因而这才开口说道,"是苏钰的人,我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际,如今,阿秀危在旦夕!"
他终于说出了这话来,深吸了一口气,话音刚落,却是叫慕染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心里直骂着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家伙怎么不早点说出口,早知道哦自己就不拦着他了,一想到了这里,慕染心中便是一阵后悔,只是如今自己再说什么那纯粹是浪费时间了,这样想来,慕染只是撒腿就往仙乐楼跑去,而阿暮却是在这个时候拉住了慕染的衣袖,目光灼灼地瞧着她,虽然不说话在,只是那眼神的笃定分明是在恳求着慕染允许自己同他一起去了仙乐楼的,慕染点了点脑袋,如今这个时候慕安伤成了这个样子,自然是靠不住了,而自己凭靠的,便只有剩下阿暮了,这扮想着,慕染赶紧拉了阿暮跑出了赌坊之中,这一幕却是让媚儿陷入了极度的无语之中,身后的大汉又是想要拦着这些人了,只是媚儿却是在这个视乎一下子抬起了手来,只是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然后勾着嘴角笑道,"就由着他们去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阿暮跟着这个慕家的六姑娘,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这般说着的时候,嘴角的笑容便是愈发的以为深长,如今的媚儿,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对阿暮是愈发的好奇了起来。
而等到慕染终于急匆匆地赶到了仙乐楼的时候,这才发现,早已是为时已晚,阿秀的房间内,却是空空如也,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室内一片混乱,能够明显地看见了争执的痕迹,慕染心里只觉得惊慌失措,只能够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了些 下来,也终于瞧见了桌案上正摆放着的一张字条,慕染颤抖的一双手终于将字条紧紧地卧在了手中,白纸黑字是写得清清楚楚。
慕染只觉得心里一沉,脸上更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阿秀果然是被人给绑架 ,慕安受了伤,自然是姗姗来迟,却也是看见 慕染手里的字条,只是说道,"我去!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就慕安这般模样,她能够自保么?慕染翻了个白眼,不过却只是轻声地说道,"如今阿秀就在苏钰的手里,你没有看见他写的字条么?只能是明日我一个人去找他的,慕安,你也不希望阿秀有什么生命危险吧!"慕染这话说得却确实是不错,慕安心中虽然急切,却也只能库无可奈何地点了点脑袋,慕染心中慌乱,一夜无眠,第二日天还未大亮,便只身一人去了苏钰指定的地方去,临走的时候,慕染还是不放心,只是转身对着阿暮笑道,"阿暮,你会保护我的吧!我可是很怕死的!"
阿暮虽然没有说话,只是却用了很大的力气重重地点了点脑袋,慕染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一路拐过了许多偏僻的巷弄,终于到达了那约定的一处偏僻府邸的宅院里,荒凉的地方,长年无人道理,而这一块地方平日里也甚少有人涉足的,直叫慕染一阵警惕,想着若是自己死在了这里,那也不知道啊!一想到了这里,慕染不由得那眼睛往四周扫射着,似乎是想要将一切都看穿看透一般,而苏钰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不过却没有带上了阿秀,只是站着杂草堆里,似笑非笑地瞧着慕染,"六姑娘,是许久不见了。"
他们见过么?若不是之前见过了苏钰的画像我,慕染还真是认不出来,不过一想到阿秀还在苏钰的手里,此刻的慕染还是真的客气不起来,只是冷冷地说道,"世子爷,阿秀呢?如今我可是乖乖听了你的吩咐,只身一人来了,您总是要兑现您的承诺的吧!"
"这是自然。"谁知道苏钰却是在这个时候掏出了什么来,手中的白玉瓶子在日光下是波光粼粼的花纹,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过你要吃了这里边的东西,到时候,我便将皇姐换给你,六姑娘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切!慕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她一看那小小的瓶子里装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是会怕得要死的,只是如今,既然有了白湛告诉了自己,如今的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慕染一想到这里,心里就禁不住乐开了花,不过慕染忽然想起苏钰这个家伙还是敬王的儿子,唉,老子刚洗心革面,如何儿子就那么不省心,进来捣乱呢!慕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若是苏钰便是慕二郎身后的大老板的话,想来他一定是要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怪不得一来他就要自己将那毒药给灌进去,这都造的什么孽啊!慕染思索了许久,自然没有瞧见苏钰此时此刻正冷冷地盯着自己,而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更是让苏钰紧锁着眉头,还以为慕染又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
许久,慕染终于缓过神来,这才说道,还是一脸悲痛欲绝的决绝的神情,慕染说这话的时候想着自己还真是演技派啊,便在这会子说道,"我说世子,您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若是我吃了这毒药,你又不放了阿秀出来,那我如何使得,就算是要死,我也不能做个冤死鬼啊!"
"这你放心!"苏钰似乎没有想到慕染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挑眉笑道,"我苏钰说到做到!"说罢只是一个眼神,忽然有什么从暗处走了出来,正是阿秀,只是她的双手却被绳索束缚住,更是被沈疏紧紧得扣住了手肘,动弹不得,只能够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慕染见了阿秀还算是毫发无损,这才是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笑嘻嘻的了,只是一本正经地瞧着苏钰说道,"是你说的,若是我照着你说的做了,你也要放了阿秀!"
"我的皇姐,我如何能够忍心伤害她呢?"苏钰说这话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阿秀一眼,只是阿秀这个时候嘴巴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够不停地摇着脑袋,嘴里更是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响,似乎是在告诉慕染千万不要听信了苏钰的话,不过慕染此刻是只身一人过来的,自己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乖乖听话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是好,更何况,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阿秀,自然是以为阿秀不知道自己吃了白湛的药这件事情,还以为阿秀不懂自己的梗,她哪里知道,阿秀懂得的,比自己还要多,所以她才这般的慌张,阿秀虽然开不了这个口,只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怪不得当初白湛要毁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就是怕有人会借机伤害慕染,而她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始作俑者,竟然会是自己,阿秀想着,若是慕染真的因为自己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她恐怕一辈子也会不得安生,只是无奈此刻的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而慕染却在此时此刻接过了这白玉瓶子,一双手微微战栗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了,本来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的,如何这会子竟然突然就怕成了这副模样,额头上更是沁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无尽的恐惧忽然包裹了自己,慕染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才会这般,白湛不是已经说了么,服下了他的药,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了,又何须怕这怕那,一想到这里,慕染定了定神,一抬眼,却发现白湛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就像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有些不放心,只是问道,"若是我服下了这毒药,你不放了阿秀怎么办?"
"现在的你,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么?"谁知道白湛却在此时缓缓开口,勾起的嘴角却带着锋利的冰冷,而一旁瞧着慕染的沈洛,眼里也只剩下了残酷的冷意,他便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明里暗里伤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个时候的他,早已是心灰意冷,死了好啊,死了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只是沈洛虽然这样想着,心中揪心的疼痛却还是出卖了他自己,如何自己还是逃脱不了这个魔障?!沈洛不甘心,只是看着慕染缓缓抬起了手来,不!他身子一动,想要将慕染手里的白玉瓶子给夺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一把将威严手里的东西打翻在地,那小小的瓶子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停在了一个小角落之中,而便是在这个时候,阿暮一下子将沈洛手里的阿秀夺了过来,趁着沈洛愕然之际,将阿秀与慕染护在 自己的身后,虽然这个时候,他依旧沉默不语,不过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此刻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苏钰和沈洛。
然而,苏钰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临危不惧地瞧着面前的人影,似笑非笑,"哎哟,这不是我送了人的东西么?"那般戏谑的眼神,丝毫不将阿暮放在眼里,而他接下来说得话却是让慕染的身子止不住剧烈地战栗着,"没有想到被我给毒哑了,又缝了舌头,如今还能够又蹦又跳!早知道,我便将你的手脚都打断了,如今也不用来搅局了!"
竟然是如此!慕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只是阿秀却是神色自若,只是紧紧地攥紧了拳头,自己的这个皇帝,不是一如既往的残忍么?这一切,自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阿暮听了苏钰的话反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依旧紧紧地护住了慕染,然后是一道锋利的银光闪过,那一柄长剑毫不留情地朝着苏钰劈了过去,只不过苏钰却是在这个时候轻车熟路地躲了开,两个人陷入了一场混战之中,慕染没有注意到苏钰身旁的沈洛哪里去了,只是光顾着低头帮阿秀解开她手腕上捆绑着的绳子,然而,却是在这个时候,听得钝钝的一声响,慕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瞧着阿秀一下子晕倒在地,而她身后站着的,自是面色阴沉沉的沈洛,慕染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不过却没有理会沈洛,只是急急地蹲下身子看阿秀如何了,好在阿秀不过是刚才被沈洛一掌劈晕了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伤到了哪里,慕染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是冷冷地瞧着沈洛,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情感,"沈洛,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慕染不知道沈洛究竟是要干什么。
然而,沈洛盯着慕染的眼眸深处却只剩下了锥心的疼痛,然后他说,"慕染,这都是你逼我的,若不是你这般对我,我也不会到了这步田地。"
这话说得,好像是慕染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这下子慕染可是不乐意了,她看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家伙,难道不是这个家伙一直在挑拨离间,才让自己的生活生出了这么多的是非么?如今的这个世道,可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反了天么?慕染一想到了这里,就是一阵无语,只是又眼里又冷了几分,"沈洛,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哪里又惹到你什么了?你怎么也不想想,若不是你一直跟个哈巴狗似的,逮谁跟着谁卖命,你又怎么会落到了这步田地,当初太子风头正盛的时候,你跟着他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后来太子败了,齐律可算是上位了,实话告诉你吧,虽然我那时不是很待见齐律,不过看着他夺了皇位,心里也松口气,总比你和林浩然那家伙得逞的好,后来你倒是好,二话不受就跟了静王,哪里又料到王爷弃暗投明,现在又跟了苏钰了吧!你说你倒霉不倒霉,不过我看被你跟着的人更倒霉吧,看你,哪一次成功过的!"慕染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故意将音量调得最高,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沈洛的倒霉催的,其实这一番话慕染憋在心里已近许久了,如今终于给她逮着了机会说出来,虽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心里却是痛快无比,虽然不过是暂时的,因为下一刻,慕染就知道自己错了。
白湛将那闪闪发亮的白玉瓶子举在手里的时候,慕染差点儿吓了一个趔趄,却是听见了沈洛阴冷冷的声音,"慕染啊,这是你逼我的!"看来慕染方才不假思索说出口的果然是将沈洛给激怒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被沈洛一把掐住了喉咙,紧接着,那甘甜的液体便顺着她的舌头,喉咙流了进去,她的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抓着,力道太猛,一下子抓破了沈洛的脸,沈洛这次吃痛放开,只是为时已晚,自己的脸上已然留下了深深的血痕,而此刻的慕染只觉得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烧到了她的喉咙里,她被呛得难受,只觉得是要窒息了,终究是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跪倒在地。
苏钰自然是察觉到了慕染的异样的,心中自然明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洛,赶紧撇下了阿暮离开。
而阿暮也无心恋战,赶紧去瞧着慕染如何了,却是看见她此刻早已是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他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紧紧地抱着慕染,想要大声呼救。
只是咿咿呀呀,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