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说过,不要让老子有出来的这一天,否则老子当年受的,一定会千百倍的还给你们!"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加令人惧怕。苏慕歌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悄悄后退一步,躲在了阿丘的身后。
阿丘面对他的凶神恶煞,却依旧面色不改,并没有露出惊惶的神色,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高雄,许久,他才说道:"如果知道当初饶你一面会造成今天的局面,那时候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哼。"高雄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说罢,他就咚咚咚地走了过来,震得大地都一颤一颤的,面对这个庞然大物,苏慕歌完全不知道阿丘有没有胜算,手捏着他的衣服下摆,同情地看着他。
眼见的高雄离得越来越近,阿丘便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个腾空上提踢向他的下巴,只是他不知道,高雄被学生会关押的那几年,一直苦练自己的忍术,现在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是钢铁一般的强硬。纵使他阿丘再怎么强壮,与高雄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就像是现在,明明是分毫不差地踢中了肉最少的下巴,高雄也只把他当作挠痒痒,他低声咆哮,"跟你说了,这都是没用的。"说完他一把抡起阿丘,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甩在了地上,阿丘吃痛,那一击不知道饱含着高雄多少怒气,他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苏慕歌亲眼目睹高雄的实力,也十分的惊讶。
她很少见过有谁的身体可以练到铜墙铁壁的境界,虽然她心里清楚,对付这类人一定要用到小聪明,只是照阿丘的性格,未必会听她的话。因而她现在只能静静旁观,却什么也不能做。
"才一下,那么弱,吖!"他看着阿丘揩掉嘴角的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是一拳打了下去,这回阿丘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手骨断了,他只觉得疼痛想针扎一样折磨着自己,却死死地憋着,控制自己不叫出声来。
苏慕歌看着高雄如此的嚣张,渐渐按捺不住自己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氤氲,眼前只剩下阿丘痛苦的样子,耳朵里却充斥着高雄嚣张狂妄的笑声。
冷静,冷静,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冲动,手指却紧紧地攥紧了衣角。
"他是你的朋友啊!"耳边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搅得她心乱如麻,她开始辨不清方向,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交织,让她觉得有几丝眩晕。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苏慕歌讨厌这样随风漂泊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大声嚷道:"够了!"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突兀,刚想落下最后一拳的高雄一顿,也不管地上动弹不得的阿丘,反而转过身去看着那个瘦小的女孩。
苏慕歌此时一反常态,自从然熙事件之后,她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小兽,就要冲破她心里的牢笼,而现在...
她挺直了身子,耸了耸肩,眼里更是透着决绝的阴狠,指节咔咔作响,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够!了!"
高雄此时当然不会把只到他一半身高的苏慕歌放在眼里,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娘们会如何对付自己。一时间,俩人只是沉默地对峙着,只剩下空气里一片肃杀的气愤,让这个冬日显得更加寒冷与荒凉。
忽然,高跟鞋蹬地的声音隐隐传来。
噔!噔!噔!
单调没有起伏的声音把她从冲天的怒意里拉了回来,她扭头一看,眼前淡蓝色的长裙让苏慕歌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舒了一口气,展露笑颜,"蓝琳姐!"
蓝琳此刻正撑着一把蕾丝小阳伞,款款走来,优雅得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苏慕歌不禁对她肃然起敬,怕是到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也只有学生会会长蓝琳了吧。
高雄看见蓝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强装镇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淡然的蓝琳。
"高雄,别来无恙。"蓝琳似乎永远都是标准的露八颗牙的笑容,即便此刻面对的是一位强敌,也就是这个笑容,蓦地让他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不堪的回忆。
"蓝琳,没想到你还是这个破学生会的主席。"高雄冷声说道,"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你变强了,只是,"蓝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缓缓收了伞,才说道,"强不过我。"
只一句话,便让高雄想起了那时的惨不忍睹,心有余悸,撂下一句话来便领着凼麻她们先走为上。
苏慕歌见人终于走了。连忙扶起奄奄一息的阿丘,她第一次看见阿丘的狼狈,遍体鳞伤,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各个伤口里流出来,他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一下,只是依旧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绷紧的精神状态,似乎是在死死地克制住自己,就算再怎么疼也绝对不能叫出声来。直到苏慕歌过来扶起他,他勉强睁开将眼睛睁开,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恍惚间看到是慕歌,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是夜,阿丘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
周旋看着他的样子,眼里满是深深的伤痛,昏暗的房间里,蓝琳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了绷带,苏慕歌沉默许久,才开口,"现在你想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蓝琳依旧把心思放在手里的绷带上,等完事之后,她才回头看着苏慕歌,微微一笑,"我会处理的。"
她的淡定有一瞬间让苏慕歌有些迷惑,那一次她唯一听见她的声嘶力竭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苏慕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所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明哲保身尚不能够一定实现,自己再趟这趟浑水只会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里。
她苏慕歌到底不是圣母,况且若是她插手,势必又会陷自己的好友与亲人于不义。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冷眼瞧着即将轰然倒塌的学生会。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已在不觉之间深陷其间,那些巨大的阴谋最终会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长满青苔的獠牙,扑向她,等着把她分食。
只是这一切,她无从得知,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阿丘醒来。
"不要!"苏慕歌一边气定神闲地切着牛排,一边斩钉截铁地回答。
张然熙很奇怪,鼓着嘴巴问道,"让你当文娱部的副部长唉,那么好的事,你竟然不接受?"
苏慕歌撇了撇嘴,只抛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都不看前面阿丘铁青的脸一眼。
"喂,苏慕歌,我不是说了吗!"阿丘虽然不满她的话,但还是沉住气,"你加入学生会帮我调查神秘少女的事,我帮你摆平你的事,我们这算是互利互惠。"
苏慕歌总算抬头瞟了阿丘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淡淡地说:"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相信学生会有什么用,凡事还得靠自己,一直是她为人处世的法则。
阿丘最后实在无奈,只能被白白地敲了一顿。
又到了激动人心的夜晚,南书城的夜晚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在繁华的商业区和荒凉的郊区遍布着狂欢的人群。他们穿着奇装异服,他们向周围陌生的人群泼着酒水,他们肆无忌惮地加入群架中的队伍中去。南书城像是终于摘下了脖子上鲜艳的红领巾,婴儿肥的脸蛋开始现出分明的棱角,它渐渐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乖张、叛逆、张扬,在心里默默积累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并即将爆发。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教训,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骤然减少了许多,也不如先前那般炽热,苏慕歌觉得清闲了许多。有人邀她参加一个赌局,她提起了兴致,看见小小的赌台旁边围满了人,不知道有谁看见了她,人群自动地分散开。苏慕歌自己也纳闷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字那么响了,好奇地坐在低矮的桌子边上。
原来是在赌今晚的拳击比赛,她往桌上一撇,便看见几乎其中一队压倒性地占有了多数的选票,另一方的票数少得可怜,她装作新手的样子,指着票数少的一方说道:"要是压这个的话,赢了岂不是能赚跟多?"
四周突然响起哄堂大笑,似乎一个个都在耻笑着她的无知,甚至有人出言提醒她,"同学,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吧,那一队票数多可不是巧合。"
"就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有人附和道,"这一对,不论是哪个档次的人才,都比另外一对略胜一筹,谁输输赢,一看就知道了。"
"哦,这样。"苏慕歌点了点头,刚想下注,身边的张然熙扯着她的衣袖,"慕歌,虽说小赌怡情,你也不用冲着赔本下吧。"
苏慕歌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便把钱压在了所谓必输的一方。
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看着她。苏慕歌在心里窃笑,她知道,这些人此刻一定在想,为什么这姑娘身手那么矫捷,脑子却这么不灵光呢?
张然熙虽然了解自己的好闺蜜,知道她不是确信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但此刻还是无法理解她那看起来如此愚蠢的行为。
苏慕歌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地带着她来到了擂台边。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那清一色蓝色队服的选手的精神萎靡,她拉着张然熙,挤过人群。教练是个长满胡茬、不休边幅的男人,带着蓝色的鸭舌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好久没有洗澡了,浑身更是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
张然熙捏了捏苏慕歌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好臭啊,快走吧!"
"给我一分钟。"她们现在已经默契到可以用眼睛交流了。
张然熙无奈,只能屏住呼吸,看着苏慕歌走向教练,又小声对他讲了什么。因为四周太过嘈杂,她并没有听清慕歌究竟讲了什么,只是教练却眼睛一亮,最后还紧紧地握住了苏慕歌的手,十分感激的样子。
苏慕歌没想到那教练会如此激动,躲闪不及,只觉得粘稠的汗水粘在自己的手心手背上,她瞬间石化,脸上的笑容也冻住了,待比赛正式开始,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了个地方一直用水冲着自己的手。
张然熙十分同情地说道:"唉,何苦呢?"
虽然洗手的这位也觉得十分的后悔,将手搓的皮都要掉一层了还不罢手,她什么时候被那样的人碰过自己的手,现在一直在心里哀嚎着,不应该凡事都想插一脚的。
等到了她洗了许久,心里才好受些之后,俩人才回到赛场,却见到大部分人全都垂头丧气的样子,经过询问才知道,一直不被看好的那一队竟然以局两胜获胜了,爆了个大冷门。张然熙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歌,现在她真把她当成神一样的人了。
苏慕歌神秘一笑,心里却十分无奈,也难怪这里的人没有学过田忌赛马,只是也要庆幸这里大部分人智商都比较低,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如此侥幸。
"天啊!我们发了!"张然熙此刻眼睛都变成了金闪闪的金子。拉着苏慕歌赶往那个小赌台。
只是那教练却一直在人群之中搜寻者苏慕歌的身影,突然发现,立即拦住俩个人。眼见他汗津津的大手又伸了过来,苏慕歌赶紧把手插在口袋里,僵硬地笑道:"教练过奖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说罢一个眼神示意张然熙先去领奖,总不能让那人拿着钱先跑路了。张然熙明白苏慕歌的意思,撒腿就跑。
终于苏慕歌拜托了教练,前往赌台与张然熙回合,只是那里空空如也,不见什么人。没道理这么快就没人啊。苏慕歌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张然熙的身影,她疑惑地又向前几步,迈入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之中。
"哈哈哈。"熟悉而尖锐的笑声,苏慕歌心下一紧,红衣神秘女子自她眼前出现,虽然面具遮住面容,笑声却清晰可闻,"哈哈哈。"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慕歌不耐烦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自己和她结了什么仇,似乎她所做的一直都在针对着自己,"不要告诉我,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哈哈哈。程序升级!"她终于开口,苏慕歌吃了一惊,因为那声音竟然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的,"现在不是谁能打到你就有两万哦,嘻嘻,是谁能比你主动出击,就有100万呢。"
"呵。"苏慕歌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此刻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撕下她的面具,再给她几巴掌,只是那神秘少女确实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始终与自己保持着安全距离,苏慕歌只能装作无所谓地说道,"随便你。"
"我倒是很好奇。"神秘少女的语气也没有一丝的波澜,声音始终在一个调上,"究竟神秘可以唤起沉睡你的心,金钱?权利?爱情?"
她摘下红色的兜帽,只是长长的刘海依旧遮着她的眼睛,看上去阴森恐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年纪古稀的老妪,苍老的声音行走在漂浮着大雾的古老森林里。她淡淡地说着,带着诡异地笑意,"还是、友情?"
南书城将自己的繁华不遗余力地献给了夜吧,繁芜的灯光将小小的酒吧照的五彩缤纷,绚烂的灯光打在神色各异的人的身上。重重热闹下也有人做着肮脏的交易,也有人极力卖弄着自己的拳脚,只是今夜的夜吧,却显得与众不同。
一头乌黑的秀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女子靠在五彩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前面的男人。男人名叫程宏,是酒吧的主人,他用手划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女生,虽然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只是眼睛里透着的沉稳却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生会与他叫板,心里不禁充满了好奇,笑着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也略略俯下身子,学着他的动作,甜甜地说道:"苏慕歌,我叫苏慕歌。"
她满意地看着程宏面色一僵,继续说着:"不知道您是否知道余中建这个人呢?"
程宏不愧混迹夜场多年,很快神色便恢复如常,他懒懒地靠着沙发,双手环抱,一脸的戏谑,"想要知道什么吗?老规矩,喝!"
早就知道会来这一招,苏慕歌早就做好了准备,拿起瓶子,"我怎么听说这里的规矩是谁输了谁喝?"
"是这样的规矩不错。"程宏将瓶子里的酒全都倒进玻璃杯里,黄色的液体上翻滚着白色的泡沫,"不过今天晚上我想加点好玩的。"
"乐意奉陪。"苏慕歌也不是省油的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程宏邪邪地笑了一声,盯着她的胸部瞟了一眼,"这样,谁输了,不但要喝酒,还要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他猥琐的表情虽然让苏慕歌不禁作呕,但是她不得不强颜欢笑,端起一杯酒就先干为尽,周围响起一阵喝彩以及接连的掌声。
程宏嘘了一声,整个酒吧立即鸦雀无声,手里的骰子开始发出窸窣的声响,啪的一声,两人的骰盒一齐落下。"哦,"程宏微微一笑,"女士优先。"
苏慕歌也不客气,揭开盒子,点数很大,众人一声惊呼,似乎她已经胜券在握。只是程宏却面色如常,不慌不忙地亮出自己的骰子,竟然高处了一点。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慕歌放下手中的杯子,含笑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又帅气地甩出一个弧度,落在旁边的侍应手上。她身上的修身T-恤衬得身材凹凸有致,惹得程宏别有深意地吹了声口哨。
第二次,苏慕歌又因为微小的差距败下阵来,她的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只能强装镇定地脱下自己的鞋子,露出被黑丝袜包裹着的一双小脚,她几乎听见了在场有些男士深呼吸的声音,那声音刺激着她的神经,手臂上开始起了一个个小小的疙瘩。
游戏紧张地进行着,待苏慕歌脱下自己的长筒黑丝袜后,身上只剩下一条背心以及一条短裤了,而程宏却一次没有输过,他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红酒,有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递来几块做工精细的蛋糕,坐在他的身边,似乎是在预祝着他的胜利。哪知程宏却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只顾看着苏慕歌将手伸进背心里,缓缓褪下身上的bra,酒吧突然像个火炉,毫无缘故地热了起来。
程宏舔了舔嘴巴,掰过身旁一脸委屈的服务员的脑袋,在她的香唇上印下一吻,然后他说,"比起这些,我更想看看你身上的小蛋糕。"
如此恶心的话让苏慕歌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只是周围却爆发着阵阵起哄声,被调戏的服务员羞涩地低着头,苏烨搂着她的腰,挑衅地说道:"怎么样,小妹妹,我怕你玩不起。"
苏慕歌却支着脑袋,露出看似天真的笑容,"现在我说放弃,你会答应么?"说罢,她又舞动起自己的手,几个小小的骰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在接下来的几局里,程宏竟然连连败退,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直到他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赤身裸体的他一下子就成为了黑面神,周围纷纷有人逃离,唯恐这位常胜将军吃了败仗后迁怒自己。
苏慕歌依旧带着笑,突然,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肩上,一朵黑色的玫瑰妖娆绽放于强壮的左肩。她的笑意愈发的浓郁,原来得来全部费工夫啊!
她缓缓起身起身,对他小声说道:"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程宏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胡乱套了几件衣服就跟着苏慕歌走出酒吧。路上,程宏不安分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苏慕歌只觉得像是章鱼油腻的触手正在调戏着自己,虽然没有躲避,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俩人拐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程宏一手撑着墙壁,苏慕歌无奈只能靠着墙,身体被他环住,动弹不得,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身边,程宏只觉得飘飘欲仙,俯身想要强吻她。
只是这时,他忽然觉得腿一软,紧接着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苏慕歌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见他没有反应,便蹲在地上,手中的针孔还喷着莫名的液体,一滴滴落在程宏的身上。她嫌弃地朝着他怒了努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样,还不是栽在我手上?放心,我会让你好好享受的。"说罢,她的嘴角更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等到他终于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个不透光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屋子里,视线可及之处什么都没有,他挣扎了一下,银色的镣铐却无法轻易挣开。他一低头,却发现身上只有一条小短裤,冷飕飕的寒风却从四面八方,透过墙壁里的缝隙钻了进来,冻得他瑟瑟发抖。
"苏慕歌。"程宏气得牙痒痒,沉声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完蛋了。"
"哦,我怎么觉得,"突然响起的女声在黑屋里显得尤为突兀,"现在是你完蛋的呢。"
因为黑暗的缘故,辨不清声音从哪里传来,四面八方响起的回声更加混淆了听力,程宏气急,大声怒吼,"苏慕歌,你给我等着,若是我出去了..."
"你又那条命再说?"忽然有人挑起他的下巴,程宏看见了在黑夜里依旧闪闪发亮的一双眼睛,让他心里的秘密无处可逃。
苏慕歌的声音很冷静,有着他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说吧,为什么要杀了余中建?"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快,叶子还没有落尽,天上就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际洒落下来,将这个黑色的城市染上一层厚厚的雪白,似乎遮住了所有的秘密。
广袤的天空下,有什么人趴在雪地上,身下蔓延的血迹在满目苍白里显得愈发的刺眼。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在冬日里清晨显得如此压抑,很快有人来拖走了尸体,拿着铁锹,面无表情地铲着鲜红色的血。只是血迹却沿着白雪渐渐往下,不见消失的痕迹。
苏慕歌被关在小黑屋里好几天,最后等来的是放她走的消息。
此时南书城这场罕见的大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头上顶着一轮红日,灼热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苏慕歌眯着眼睛,看见不远处的苏烨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她小跑上前,第一句话却是:"然熙呢?她怎么样了?"
"慕歌。"苏烨的表情无比温柔,却因为太过温柔,让她觉得异样,果然,他说:"对不起啊。然熙犯的是重罪,不能保释。"
"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苏慕歌听见苏烨这样说,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顾身上衣服的单薄,也不顾环境的寒冷,想着学校跑去。等她跑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会已经准备散会,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匆匆跑来,涨红了脸的苏慕歌。
"然熙、然熙呢?"苏慕歌一把揪住阿丘的衣领,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学生会折磨人的能力,此刻双目通红,咬着牙说道,"不要让我知道你对她做过什么事,否则..."
她夺过他手里的笔,置于他的眼前,紧紧握住,两指间一用力,笔杆瞬间被折断,会议室里其他的人都已经傻眼,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阿丘直视着苏慕歌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那就好。"苏慕歌终于松了手,也恢复了冷静,她环顾四周,看着身边一道道惧怕又不满的眼神,突然大声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却笑着俯身看着半靠在椅子上的阿丘,斜着嘴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余中建最后说了什么,但是你们必须放张然熙出来。"
"堂堂学生会凭什么答应你的要求?"还是有人忍不住,不怕死地反驳她的话,却被苏慕歌一个决绝的眼神吓得赶紧噤了声。所有的人只能看着阿丘,等待他的决定。
"好。"只一个字,没有任何感情。
苏慕歌松了一口气,尽管表面依旧装的十分霸气,她跟着阿丘走出了校门,上了车,来到一处荒郊,苏慕歌终于见到了张然熙,虽然被关了好多天,不过从她红润的脸色看出,张然熙也是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的,脸也吃肿了些。她看到苏慕歌,十分惊喜,鼻子一红,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抱着慕歌,哭诉道:"慕歌,我想死你了,这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阿丘听她这样一讲,表情一僵,虽然这里设备简陋了些,但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就连提供的暖气也十足,除了限制自由之外,这里都可以说是人间天堂了,而且这是他阿丘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她争取到的,他好心好意地帮她,她却这样不知好歹。不由得为何,阿丘只觉得有什么堵在了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得他难受。
"好了,人也看了,说吧,余中建说了什么?"阿丘冷冷地说道。
苏慕歌松开张然熙,看着阿丘严肃冷峻的样子,自己也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绷着脸说道:"余中建说,他没有看清伤他的人,只看见那人穿着红衣,带着红色面具。但是他在之前的那天晚上,曾经去过黑炎帮,并且与副帮主李岩有过摩擦。"
"李岩?"阿丘皱眉,据他所知,李岩一直是个专门趁人之危的小人,凭着趋炎附势的卑劣性格当上了副帮主,做人精明,不好对付,从他嘴里套话,更是比登天还难。
他想到这里,心下一凛,这种人自己一向不喜欢与之打交道,只是看着张然熙如此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心软,心里一狠,下定了决心。
是夜,南书城的大雪还是没有散去,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南书城在黑夜里悲壮又凄冷。几个人正围坐在篝火旁,裹着厚厚的棉袄,突然一声急促的笛鸣声响起,几个人一惊,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别看了。"阿丘盯着坐在中间将手放在火堆上取暖的李岩,说道,"李岩,你过来。"
被点名的男人抬起头来,塌鼻梁上的眼睛滑落下来,他很瘦,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根细细的长棍,他的头很小,眼睛更小,衬得鼻子愈发的大,整个人看上去贼眉鼠眼的。看见是阿丘,李岩立刻跑到他跟前,笑得一脸谄媚,"原来是丘部长啊,不知道找小的有什么事?"
阿丘皱着眉头,视线飘向半空,抿了一下嘴巴,突然用力地一把拎起李岩的耳朵,"你小子别想耍什么花样,说,你有没有对余中建做什么事?"
"啊!轻点,轻点!"李岩捂着自己的耳朵,试图掰开阿丘的手指,挣扎着说道,"大哥,我是冤枉的,我们哪敢对他做什么事,倒是他把我们几个给揍了一顿才是。"
"是吗?"阿丘没有放松手里的力道,反而加重拧着他的耳朵,"所以你怀恨在心,把他杀了喽。"
李岩瞪大了眼睛,惊慌地说道:"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谁不知道他自从那天的事情后一直呆在医院里,又有你们学生会看着,别说我了,就连一直苍蝇也飞不进去啊。"
"那你说,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找你干什么?"
"我欠...欠他钱,他是来要债的。"
"真的?"
"真真真的。绝无半点虚假。"阿丘这才放手,李岩揉着通红的耳朵,疼的龇牙咧嘴,只是视线一直不敢落到阿丘身上。
阿丘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咬着牙说道:"如果我发现你骗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迈进车里,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车门。
看着车子离开,李岩等人才算舒了一口气。
这时从他们背后的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长发披肩,看不清面容。她的手从口袋里伸出,肌肤胜雪,食指纤长,手上的一叠纸钞更是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做得很好。"她扔下一沓钱,就又把手放回了口袋里,长长的黑色风衣裹着身体,向着前方走去,在黑夜里消失不见。
"做得很好。"她扔下一沓钱,就又把手放回了口袋里,长长的黑色风衣裹着身体,向着前方走去,在黑夜里消失不见
"做得很好。"她扔下一沓钱,就又把手放回了口袋里,长长的黑色风衣裹着身体,向着前方走去,在黑夜里消失不见。
"做得很好。"她扔下一沓钱,就又把手放回了口袋里,长长的黑色风衣裹着身体,向着前方走去,在黑夜里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