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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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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南书城荒凉的郊区里,阿丘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片昏暗里,矗立着的一幢孤独的别墅。月光影影绰绰,那幢房子里的亮光忽明忽暗。阿丘皱了皱眉,"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是。"旁边的小个子使劲地点着头,信心百倍地拍着胸脯保证。阿丘虽然对他还是有些怀疑,只是他实在不敢拿张然熙的事情冒险,此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在所不辞的,所以只能放手一搏了。

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阿丘凭着矫捷的身手一下子混进了别墅里。

别墅里的灯光很暗,长廊的灯更是闪闪烁烁,令人胆战心惊。阿丘此刻却顾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快点找到张然熙,只是辨不清方向。他停了下来,想要问身边的那个小个子,只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阿丘心下一紧,知道自己中了计。然而,现在在逃出去已是困难重重,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快些找到张然熙。他几乎嗅到了她身上的气息,他断定她此刻一定在这儿,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下去。

耳畔是虚弱的呻吟声,那样熟悉的痛苦的声音萦绕在耳际,阿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顺着声源,一边避着不时出来巡逻的队伍,一边加快了步伐跑了过去。声音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弱,阿丘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喃喃自语着:"然熙,你一定要等我啊!"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耳边的声音时断时续,渐渐快要没了声息。阿丘终于停下脚步来,眼前是一扇血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透出了屋子里枯黄的灯光。阿丘缓缓地推了开,只见在视野的尽头,肮脏的角落里,红衣的女子跪坐着,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鲜血却沿着额角流了下来,呼吸微弱,正小声地呻吟着。

阿丘的一颗心仿佛被抽紧,他轻轻地走了过去,他叫着她的名字,"然熙,然熙。"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正毫不犹豫地走向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他也不知道,在距离这里几公里的地方,在学生会的本部,此刻正掀起了一场惊天骇浪。

刚刚传来的消息,宣传部部长和学习部部长在赶来的途中惨招暗杀,这对于此刻的学生会来讲,显然是个重创。蓝琳坐在黑暗的会议室里,此刻只有她一个人,长长的指甲缓缓敲打着桌子,一下、一下,将她的心思掩埋在这富有旋律的回声里。

"这不像平时的你。"苏烨淡淡的声音传来,他摇着轮椅,来到蓝琳的身侧,微微地扬起笑容。

蓝琳仿佛失去了她专有的笑容,只是失神地说:"我很没用吧,苏烨,我永远无法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啊。"苏烨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她所说的话,只是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蓝琳,我相信你。"

蓝琳终于展露笑颜,只是那笑却是苦涩的,许久,她终于开口,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她说:"苏烨,你讨厌我吗?你恨我吗?"她盯着苏烨的眼睛,企图找到答案。

苏烨却无比的平静,他甚至没有一丝的惊愕,反而十分平静地回答她的话,"不,我喜欢你。"他说完就又推着轮椅离去了。

蓝琳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应有的喜悦,多少年了,他用这句话折磨了她多少个日夜。苏烨就是这样,总有办法轻而易举地击败她的伪装,这一刻她终于不再冷静。她冷冷地看着苏烨,终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去,"苏烨,我恨你,你听见了吗?我恨你!"

苏烨的身影微微一顿,只是一秒钟,他还是消失在了蓝琳的视线里。

因而,他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那个永远挂着标准的笑容的女孩在这一刻,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她终于褪下了华丽的外衣,露出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她呢喃着,"苏烨,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而此刻,谁也没有看见,漆黑一片的拐角,苏慕歌靠着墙壁,抿着嘴,看着此刻一无是处的蓝琳。从头到尾,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雪白的口罩下,她所有的情感都被掩埋,她缓缓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活里。

再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的是,齐修回来了。

当他站在学生会会议室的门口,他身上特有的芳香立刻充斥在了偌大的会议室里,蓝琳看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齐修,欢迎回来。"

齐修掏出梳子将额前挂着的那一缕秀发捋顺,才慢吞吞地说道:"蓝琳大美女有事,我当然是要回来帮忙的啦。"说着还向她抛了个媚眼,蓝琳终于打起了生机,似乎那时那样柔弱的她,只是个错觉而已。

然而,她还没开始计划,周旋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带给她一个更坏的消息,"阿丘不见了。"

蓝琳猛然抬头,这才知道了他孤身一人去红衣老巢的消息,叹了口气,阿丘他什么时候,竟也这么莽撞了?

齐修看着站在身前的两个人,眼神闪了闪,背过身去,嘴角这才露了个不着痕迹的笑容。

她现在,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他这样想着,思绪便飘向那幢别墅内。

阿丘颤抖着蹲下了身子,他轻轻地把手落在她的身上,却不敢太重,生怕弄疼了她。那一刻,原来的怀疑与气愤全都消失,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心疼,他的声音也不可遏制的颤抖着,"然熙,我是阿丘,我来了。"

只是角落里的人儿反而更往里缩了缩,头压得更低了。

阿丘慌了,浑身的戒备已经完全放了下来,"然熙,我是阿丘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张然熙依旧微微颤栗着,甜甜的女声在这时候终于响了起来,"可是我会!"说罢,她猛地抬头,小布丁的脸在眼前出现,伴随着手里快速翻动的匕首。

阿丘猛然一惊,飞快地翻身躲过,锋利的刀身却依旧从腹部划过,留下浅浅的一道伤痕。小布丁显然没有料到阿丘竟有如此的敏捷度,慌忙又扎了一刀下去,阿丘却哪会给她第二次机会,一个擒拿手将小布丁的双手负在她身后,那把刀就这样抵在他的脖颈上。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或者带我去找张然熙。"阿丘的声音厉声传来,不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小布丁思索片刻,终于说道:"好,我带你去找她。"

两个人行走在阴暗的长廊里,阿丘注意到小布丁飘忽的眼神,握着她的手腕一紧,"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刀子可不长眼。"

无奈,她只能引着他来到别墅地下的监狱里。

明火摇曳,遍布着焦灼味的地下室里,眼前是无尽的血腥,小布丁被阿丘威胁着,只能放低了声音,说道:"你先放了我,我就帮你进去。"

"不必了。"阿丘冷漠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小布丁觉得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

阿丘收回了手,冷冷地将小布丁往旁边一撇,便趁着他人不注意,走了进去。监狱很大,关着形形色色的人,却无一不是遍体鳞伤,哀鸿遍野。越是往里走去,伤口便愈发的可怖,阿丘每走一步,便觉得愈发的揪心,好容易,他终于走到了尽头,红衣的少女被吊在半空中,衣服已经破烂,露出了结痂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那样柔弱的少女,此刻早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阿丘定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熙。"此刻他也不管是不是有谁看见自己了,只顾着快步走上前去,几招解决了附近的看守们,。他飞快地上前,解了然熙手上的绳索。那样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倒在他的怀里。

张然熙此刻的视线是模糊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是手心传来的温度又让她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梦,她只能无力地浅笑一声,"是你吗?阿丘。"

"是我,"阿丘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她,"我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一大群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带头的小布丁更是一脸的腾腾杀气。

学生会内,齐修正坐在会长的专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修剪着指甲,末了又舒展着那双白皙的手,专心致志地欣赏了一番,全然不顾身边的周旋阴沉的一张脸以及依旧扬着标准笑容的蓝琳。

这天一大早,蓝琳照例是来主持学生会定期的例会的,虽然这一次并不会有许多人,只是当她来到会议室时,却惊讶地发现人流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含笑着进去,见到了,便是坐在她的椅子上的齐修以及平时并不轻易露面的学生会元老们,包括前任会长,苏烨。

"蓝琳啊,"一个已是中年却患了老退化症的男人此刻倒是清明,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初我们几个放心地把学生会交给你,可不是让它沦落到今天这副样子的。"

蓝琳也不恼,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他慢吞吞呢说完了,她鞠了一躬,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保叔,您说的是,学生会当初就不应该交给我,没了您,也没人能打理好它了。"

保叔赞许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有意识到蓝琳话里的讽刺。倒是齐修却笑出了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蓝琳,有些事情呢。做不到就不要逞能,学生会现在要的,是一个英明的领袖,而不是一个让他愈来愈败落的,蠢材。"最后的俩个字他倒是说得一字一顿,两手摊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蓝琳。

蓝琳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知修部长认为,有谁能胜任呢?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女人?"学她的样子,最后两个字加强了语气。

齐修却只是笑了笑,便直入正题,"今天既然叫了大家过来,我齐修也不废话,想必大家都看见了现在学生会的窘境,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这一点不说大家也都应该明白,还不是因为学生会少了一个好的会长。所以呢,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选举一下,新的会长呢?"

这话说的直截了当,蓝琳环顾四周,虽然不少人还在陷入沉思之后,却是是有些人赞许地点了点头的。这些一个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们,看来齐修再他消息的日子里确实做了不少准备功夫的,现在不仅有红衣,自己还要与他们内斗,早已经心力交瘁了,看来她真的要想想法子了,只是眼下这关,真的不好过啊。

她还在想着,齐修却继续说道:"本人齐修,这会儿倒是要毛遂自荐一下了,本人乃学生会文娱部部长,要说组织天赋绝不亚于蓝琳,要说比她更甚一筹的,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名下有比学生会更精英的团队,学生会现今已经满目苍夷,急需人才的补充,若我当了会长,我的那些人不都是学生会的人么?不过若是我退出了学生会,我你也不知道这些人才究竟会流失到哪里去的?"

他说的无辜,摆明了却是赤裸裸的威胁,蓝琳略略有些吃惊,没想到齐修竟然还在招兵买马,恐怕他早就已经对学生会虎视眈眈了吧,这样想着,她看向苏烨,却迎来了苏烨的目光,清澈,沉着,笃定,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还有着信任。

信任?是她看错了吗?只是为何心里有些异样,似乎刚刚齐修的那一番话都已经不足为重了。蓝琳定了定神,便依旧含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废话了,学生会的老规矩,咱们还是投票决定吧,相信这个节骨眼,应该没有人意义吧。"

她的眼睛向着在座的扫视了一圈,目光泠泠,清澈却不失威严,渐渐地,一个个手臂举了起来,齐修却不怎么在意,数了一数,却是佯装可惜地摊了摊手,"蓝琳,真是可惜呢,还少一个,就是一半了,既然没有超过半数,是不是..."

他说着站起身来,看着在座的各位。

"等一下,还有我!"忽的男声传来,颓长的身影立在门外,阿丘浑身是血,推开了会议室紧闭的大门。

古堡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四周的慌乱冲撞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吊灯的亮光终于重回古堡,苏慕歌环顾着四周一张张花容失色的脸蛋,企图寻找一丝蛛丝马迹,齐修则派人解下小布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虚脱得不成样子。

"主、主人。"她看着齐修,终于松了一口气,沉沉地昏睡过去。

齐修沉默地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小布丁,遣散了古堡里的宾客们,待古堡空无一人后,他站在卧室的床边,房间里没有开灯,凄冷的月光驱散了黑夜的浓稠,停在他的脸上不愿离去,许久,他才动了动嘴角,声音是没有温度的冰冷,"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看来真是不想活了。"

他身后的大床上,小布丁低吟一声,双手攥紧了被单,眉毛也皱在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某个可怕的梦境之中。

回去的路上,张然熙想想小布丁的样子就觉得背后阵阵凉意,小声地问道:"那个就是你们一直在调查着的人吗?"

阿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他不知道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穿透齐家如此森严的防卫,还能干那样的事?是一个人还好,最可怕的是那人背后还存在着一个组织,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南书城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正想着他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位上的苏慕歌与他一个表情,心想她的想法一定与自己一样,内心更是担忧。

而苏慕歌,她却因为心里担心的情愫而满怀疑惑,南书城怎么样,学生会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苏慕歌啊苏慕歌,千万不要忘记前世的教训,管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于是她努力驱赶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头学着自己奶奶的样子,对着张然熙阴森地笑着,"你听过好奇心害死一只猫的故事吗?"

张然熙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早已被吓得不轻,双手遮住眼睛,摇着头重复着:"啊!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汽车穿梭在荒凉的大道上,头顶是茂密的树叶堆积而成的黑暗的天空,两旁是随风舞动着的树影,黑夜里掠过的寒鸦带来一声悲鸣,落在树梢,又匆匆离去。

苏慕歌拄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黑夜发呆,她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那个神秘少女,因为她的麻烦事,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企图趁她不注意,就一口将她吞噬。

那是在几天之后的黄昏,张然熙因为有事先走一步,她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穿过一个个古老又宁静的胡同,此时已经初露冬天的痕迹,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双脚踩过,发出窸窣的声响,在巷子里显得愈发的嘹亮。或许是她踩树叶踩得过于开心,并没有注意到正有人尾随着她。她一蹦一跳地走着,虽然一直看着地面,却轻车熟路地拐着弯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巷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心下一紧,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却没有在拐角发现任何踪影,那人上前几步,前面是死胡同,他左右张望,不明白人去了哪里。

"嘿,你是在找我吗?"苏慕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人转过身去,扎着马尾的少女对他扬起一个轻快的笑容,他似乎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咬了咬牙,拳头便挥了出去。苏慕歌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近中了什么邪,无论白天黑夜,总是有人趁机偷袭着她,害得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吃个饭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就像现在,面前带着面具的人虽然一招接着一招没有让她喘息的机会,但却都是留有余地的,不像之前的那些人,招招毙命,着实狠毒。苏慕歌看见他的眼睛也没有带着杀气,遂放下心来,躲闪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苏慕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喘着粗气说道:"大哥,那么打下去,你累我也累,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面具男愣了一下,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他突然想起刚刚苏慕歌一直处于防御的姿态,不见她有任何的攻击,便问道:"为什么你不还手?"

苏慕歌盘坐在地上,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又问她渴不渴,面具男摇了摇头之后,她才说道:"因为我是和平主义者啊,打架什么的我最讨厌了。"

面具男听到她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十分无耻,竟然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他弯下腰来,向着她鞠了一躬,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动手的。"

苏慕歌对他突然而来的行为很是惊讶,摆摆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是你是第一个跟我道歉的,想想还真是蛮好笑的。"说着她竟然真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总之是我不对。"面具男缓缓摘下面具,下巴满是胡茬,露出沧桑的五官,像是从远方风尘仆仆赶来的旅客,他又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苏慕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虽然他的正面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但那苍老的神情和佝偻的背影似乎诉说着一个悲伤的回忆,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苏慕歌这样想着,他却突然回过头来,苏慕歌对上了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苏烨的眼睛是她所见过的最浓郁的忧伤,因为他残疾,他无法胜任会长的职务,他甚至无法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睛却表达着另外一种悲伤,透过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到一个悲伤的故事,你仿佛掉入寒冷的深渊,凛冽的北风肆虐地啃食着你的心脏,你无力反击,于是你更加的孤独、悲伤、绝望。

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睛而觉得心碎难过。

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露出一个悲戚的笑容,她说:"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现在,南书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够打到你,就可以有00万,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钱而伤害你的。"

说实话,虽然苏慕歌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这样一讲,她还是极度震惊的,"你说,是打到我?而不是打败我。"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价变得这么高了。

男人沉默地点头,便走了。

"等一下。"苏慕歌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苏慕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人关进小黑屋里,她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大腹便便的老女人,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容嬷嬷。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就连声音都是出奇的相像,"你也知道,着南书城的法则,可不是摆设,犯了事,要是及早的承认兴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苏慕歌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容...不是,这位姐姐,您好歹也先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行不,也让我死个明白。"

"怎么,还敢嘴硬?"老嬷嬷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手上就差了跟鞭子了。

"蕙姨。"蓝琳总算走了进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您先出去吧,我想和她谈谈。"

"是,是。"真不晓得刚刚一脸凶相的蕙姨为什么一见到蓝琳就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待她走好,蓝琳便为苏慕歌松开紧紧绑着的绳索。

"学姐?"苏慕歌热泪盈眶地看着蓝琳,嘴角轻颤,一脸的委屈,"到底为什么抓我来这?我真没干坏事啊。"

蓝琳轻轻拉过她的手,淡淡的笑容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下子使人躁动不安的心灵平静下来,"我相信你,可是光我相信是没有用的,关键是其他的人都信才行。"

她的话说的沉稳,却让苏慕歌无端地的紧张起来。

一连过了好几天,张然熙都没有看见苏慕歌,校园里纷纷流传着她因触犯城规而被悄悄处决的消息。张然熙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她一舞惊鸿的第二天,有目击者在城郊看见有人在远处的废弃荒地上跳着舞,虽然离的远肯不清面容,但是那舞步却似曾相识,等那人离得近了,不见跳舞者的踪影,只看见地上躺着的一具死尸。

"可是就算是这样,凭什么认定是慕歌干的?就因为她也会跳舞吗?"张然熙还是不解,一头雾水地看着身旁铁青着脸的阿丘以及心急如焚的周旋。

阿丘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目击者碰巧是舞蹈社的一员,对苏慕歌跳得舞映象很深,后来想想才发现舞步方面的完全相同,就把她告发了,不仅如此,也有人在那天早上见过受害者,受害者又是受伤而死,苏慕歌自然难逃干系。"

"真好笑。"张然熙一听到这里,无比气愤,猛地一拍桌子,"那天慕歌明明一整天都呆在学校的!"

阿丘听她这么一说,顺势坐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挑了挑眉毛,"你确定?因为你们班同学可不是这样说的。"

张然熙这才想起那天她刚好睡了一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吞吞吐吐地交代了那天的真实情况。阿丘的眉头皱得更深,思索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觉得你昏睡一天,这事正常吗?"

"你说慕歌给我下药了?"张然熙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也可能不是她给你下的药。"这下周旋终于发话了,只是他并没有看着张然熙,只是一直盯着远方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此时,四面铜墙铁壁的小黑屋里,苏慕歌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饭菜,苏烨不时将水递给她,提醒她别噎着了。蓝琳双手环抱,笑道:"这真是我见过的关在这里的人之中最幸福的了,前会长的福利真是不一般。"

"什么?"这下苏慕歌真的差一点就被噎到,吞了一大口水才算缓了过来,"哥,你竟然是前任学生会会长?"

"怎么,不像吗?"苏烨温柔地揉乱她的头发,又拿起筷子小心地挑去她最讨厌的蘑菇。

苏慕歌却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搬到这里不久吗?"

蓝琳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俩兄妹。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苏烨看着慕歌,深邃的眼睛里流淌着一汪清澈的湖水,"那时你还年幼,我是在这里读的中学。"

"哦。"苏慕歌点了点头,心里却始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想或许是这身体本尊在孩抵时代离开了这么有爱的哥哥,因而怨念太强波及了自己,并没有多想,继续埋头吃饭。

等到蓝琳和苏烨走出小黑屋的时候已近黄昏,蓝琳这才卸下脸上的笑容,眼波流转着深深的担忧,"慕歌应该是被人设计了,背了黑锅。"

"嗯。"苏烨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蓝琳却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绕到他的身前,"学生会的事你可以不管,南书城的事你也可以不理,但是苏慕歌是你的妹妹,她的事你总要想办法吧。"

"蓝琳。"苏烨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夕阳恰好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眯着眼睛,"我相信你。"

一句话驱散了蓝琳心里的怒气,她站在原地,一瞬间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泪来。许久,她才伤感地说道:"苏烨,我觉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吗?"苏烨伸出手帮她擦掉眼角的红晕,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被困在狼群里,困了一夜,四周全是狼嚎,还有黑夜里闪烁着的无边的绿色,四周全都是狼,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是你举着火把,费力地把我拖了出去,那时我就觉得,你才是学生会会长最好的人选,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勇气。"蓝琳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她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苏烨,一行清泪自左眼流出,她的眼里写满了深深的绝望,"那么你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面对你的脚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个事实?"她说完撇下苏烨,狠狠地拥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决绝地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蓝琳。"她听见苏烨好听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她最终还是停下来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俩个人停在荒凉的平原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幅好看的水墨画。

"蓝琳。"苏烨又一次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她最终还是不争气地回头看他,他的笑容是亘古不变的美好,就像身上白色的衬衫一样干净,她听着他熟悉温暖的声音,"蓝琳,没有你,我回不去。"

灰色外套的少女转过头来,却不是苏慕歌的脸。

"怎么样,愿赌服输吗?"苏慕歌双手交叉,放在胸下,从他背后出现,只是身上的却不是刚刚那件灰色短外套,而是变成了长风衣。

"耶!"张然熙甩开那人一直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奔向苏慕歌,高兴地与她击掌。

"你这叫使诈。"少年气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吼道。

"错错错。"苏慕歌却冲着她摇了摇食指,"这叫兵不厌诈。"说罢就拉着张然熙跑掉了。

确定拜托了所有人之后,她们才停了下来。张然熙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慕歌,你真的好厉害,你是怎么突然之间换上长外套的?"

苏慕歌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挑了挑眉毛,"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间。"原来衣服内衬大有乾坤,她轻松地把衣服往里一塞,多余的布料就被衣服内的橡皮绳固定,不出几秒钟就变成了和张然熙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短装。

张然熙看得眼睛都直了,实在不敢想象还有这么神奇的衣服。

苏慕歌却见怪不怪地眨了眨右眼,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想问这么神奇的衣服哪里来的啊?"

"嗯。"张然熙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吐露着深深的羡慕。

"走。"苏慕歌也是前几天发现的这家小店铺,神奇的是,它到晚上还开着门,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会有人来抢劫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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