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此时正停在了一处屋室之中,而慕染不过是微微抬起眼睛来,虽说是坐落在了皇宫一角的略显得偏僻的位置,不过其中的奢华还有大方得体却是丝毫没有减少的,便是此时此刻,当慕染神色怔怔地望着这一处府邸的时候,她的面上也不知晓是想起了什么,却是若有所思地便是在此时此刻忽然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若是皇上对慕染既是如此愤恨的话,这件事情只怕对于将军而言,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吧。"
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是意味深长的神色,而齐轩眉眼微挑,看着眼前含笑之间,而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清冷的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沉,那一瞬间,他也不知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不过却也是微微眯着眼睛,再然后便是眼神冰冷地睨了一眼慕染罢了,"楚姑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将军最不想的,便是皇上会有了过分的注意力在您的身上。"说话之间,慕染已然是一把推门而入,而齐轩站在了慕染的身后,也是这个时候站在了门外,看着慕染进了屋室之中的背影,他的面上已然忽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来,只不过又是想了一想,齐轩并未多想,很快就入了这屋室之中了,而等到慕染又是缓缓将门合上的时候,她却是愈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只怕在将军的心里,定然是想着此时皇上已然是将慕染和将军您当做了是一伙的了,虽说皇上这个时候这么想也并不是一件如何奇怪的事情,慕染也只是不是很明白,若是事情果真是如此的话,将军又是会对了慕染如何呢?"
是杀人灭口,趁此机会除去了自己,毕竟如今看来,她楚慕染不过是齐轩的绊脚石罢了,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深深地凝视着齐轩的眼睛,想要看清了他此时究竟是如何的思绪,而不等慕染看明白齐轩此时心中的想法的时候,已然是听见了他沉沉的声音却是在此时此刻显得很是笃定,也是这般时候,只是听见了齐轩忽然之间却是开口说道,"慕染姑娘自然放心,齐轩既是答应了药好好地保护了姑娘,便定然不会让姑娘再出了什么事端!"
而便是齐轩如此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话的时候,慕染不由得又是心中大骇,虽然心中却也是与此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这果然是自己的师傅,慕染而是深深地相信着齐轩的话的,毕竟她和自己的师傅紫英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慕染不可能无法分辨究竟这个时候齐轩说得是不是真话,而看着齐轩这般坚毅之中所带着的很是笃定的毫不动摇的神情,慕染也只是觉得自己的神色很是突然放松了下来,却也是与此同时,不知晓她此时此刻是究竟想到了什么,不过便是在神色微怔之间,慕染的眼睛里似乎是有着什么一闪而过,也是这个时候,当她对上了齐轩的面上那样一双笃定而深邃的眼睛的时候,又是听得了齐轩的声音,"不过皇宫不比将军府,如今皇兄却是将楚姑娘安置在了皇宫之中,姑娘自然也不必惊慌,等过些时日,皇兄的戒备放松了下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带着姑娘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听着齐轩这话说来,似乎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如今毕竟也是因为了自己猜害的眼前的姑娘受了伤害,而既然是如此的话,他为了让慕染远离了皇宫,也是有着自己的谋划,不过他齐轩毕竟并非是一个帝王,而如今看起来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帮着慕染离开了这王宫之中的,而既然如此的话,也只能够让慕染暂时屈居了这里了。毕竟若是打草惊蛇,只怕对于慕染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慕染听着齐轩这般说来,又是看着他这般显然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去,却是不自觉地上扬起了自己的嘴角,"将军不必在乎慕染的安危,如今慕染还是拖了将军的福气,这才得以留在了这皇宫之中,而既然如今慕染的师傅也是留在了这里,生死未卜,就算是能够离去,慕染也是不会独自离去的!"
慕染说得并没有错,而这也是齐轩一直以来所担心着的事情,虽说方才齐翀是答应了自己,也是已然将那琉璃赠与了自己了,不过当齐翀唤了宫人领了琉璃下去的时候,她又是不知所踪,而自己也是不好同自己的皇兄再讨要一次的,如今看来,虽说齐轩一时半刻并不知晓自己的皇兄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却也是只能够将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藏在了心里罢了,随手齐轩是分分明明知晓这件事情定然没有自己如今所想的那般简单,而虽说他不知道日后是究竟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却是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齐翀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而琉璃,只怕是要面对着愈发深刻的危险,只是如今的自己,却也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慕染姑娘..."齐轩想了一想,或许是因为着他此时实在是太过于激动的缘故,苍白的脸色之间却是忽然现出了一抹异样的血色,也不知晓此时的齐轩是究竟想到了什么,而当他的一双很是深邃的眼睛便是在这个时候深深地凝视着慕染的时候,慕染是察觉出了此时来自齐轩面上的很是惊惶的神色,也是于此同时便是听见了齐轩忽然开口说道,"慕染姑娘,还请您一定要治好本王的病!"
这话突如其来,慕染微抿着薄唇,眼里的神情显得有着几分异样,不过却还是并未开口多说些什么,而嘴角微微上扬之间似乎更是挤出了意思淡漠的笑容来,便是如此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齐轩,她知晓,便是自己不主动询问,齐轩定然是会道出了他这般再突然不过的话的原因,果然也是与此同时,慕染只是听得了齐轩又是开口,"我本以为若是我低调行事,哪怕是染了风寒,后来又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虽说我受了这般辛苦,皇兄便是能够忽视了我,功高盖主,只怕是每个君王都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噩梦,而我不想这个噩梦是会有着实现的那一日,而眼下我也是忽然之间终于意识到了,只是我一味的避让却是全然不可行的事情,如今琉璃姑娘生死未卜,她既然是在这宫中一日,我便是不能够放弃将她从这般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只不过在这之前,我这样拖着自己一副不争气的很是虚弱的身子,却也是全然不能够的,只怕便是我还不能够将她从皇宫之中救了出来,我自己便是要一命呜呼,等到一命归西之后,只有自己后悔的份了!"
正是因为了琉璃,那个当初他躺在了骨堆之中,以清冽的曲声给了他信念和坚持下去的动力的女子,当初是她救了自己,尽管或许这件事情琉璃本身也是不曾知晓,而既然如今齐轩是知晓了他心心念念不断寻找着的人正是琉璃,此时正在这皇宫之中,与自己不过时几步之遥的距离,齐轩的心里已然是横冲直撞地想了许多,面上也皆然是激动而喜悦的模样,他的眼睛里也是露出了闪耀的光芒来,而就是此刻如此激动模样的紫英,却是慕染从未见到过的,也是与此同时,她很是神色怔怔地望着眼前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发缠着的齐轩,慕染的眼睛里也是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一双白皙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医匣之上的时候,慕染又是轻扣几声,而她很快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之间,当慕染的神情落在了齐轩的身上的时候,她的声音是再自然不过的了,"这是自然,既然将军有所求的话,慕染定当是尽心竭力,只不过如今将军的伤害依然是伤及了心肺,若是将军想要痊愈的话只怕所付出的要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多得多,还请将军能够给慕染一些时日!"慕染说完又是盈盈俯身,面上是很是谦虚的模样。
"自然!自然!"只要慕染能够有救助了自己的法子,齐轩也是高兴得不得了的,也是于此同时,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窗外的景色里,恍恍惚惚之间,齐轩的耳边仿佛还是那般清冽的琴音,他的眼前也像是仍旧沉浸在了那时的黄沙漫天的时候,一想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齐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又是漏了一般,而眼前更是露出了很是伤感的神色来,他的视线像是化开了的薄雾,而就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时候,慕染神色怔怔地望着此时此刻齐轩的神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虽说很快慕染的面色又是恢复了如常,而透过了齐轩的眼睛,慕染却也是与此同时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眼睛里的自己的眼里,所浮现出来的关于琉璃师叔的样子。
慕染的心中突突地跳动着,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而琉璃师叔,只怕此时也没有陷入了什么好的境地之中,而就是慕染还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齐轩已然是先行告辞了,毕竟这个地方叫做了皇宫,上上下下遍布着齐翀的眼线,而齐轩想着此时待在了慕染的房间之中虽说不算是太久,到底也是不短的时辰,如实让自己的皇兄知晓了,便是他这般谨慎的性子,难免会是生出了几丝疑惑来,而便是齐轩这般想来的时候,也就是很快就告辞了慕染,与此同时更是推门而出,很快便是消失在了慕染的眼中了,虽说齐轩却是并不知晓,就是他离开了没有多久的时候,天色已然是阴沉沉暗了下来,而等到夜色陷入了一片沉沉的漆黑模样的时候,慕染提着手里的宫灯,却是缓缓地开始穿梭在了黄共识很出的黑沉沉的夜色之中,而她清单的面容便是与此同时被掩埋在了黑夜之中,远远望去,只是能够看见了她手里这一盏显得有着几分枯黄的宫灯明亮得吓人巴拉,而慕染不苟言笑的面容之上,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她走动的速度很快,又是没有过了多久,已然是走到了一处昏暗的转交之处,而看着那惨白的月光之下破旧的牌匾的时候,慕染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宫的冷宫,此时是关押着各种犯人的地方,破旧,脏乱,荒凉,是皇宫之中谁也不肯前来的地方,只是如今这宫门口却是灯火闪耀,且站着大批大批的人马,而慕染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正是那太子齐戬的人!
他来了这里干什么!?慕染虽然心里疑惑,又是想起了白日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因为齐戬或许是觉得自己在教训一个小小的卑贱的乐师的时候却是被自己的皇叔给阻止了,又是平白无故地挨了他父皇劈头盖脸地好一阵子的痛骂,虽说是清醒了大半,不够也是因为白日里的不如意之事,反而是使得齐轩露出了愈发不满的神情来,如今趁着这般月黑风高,自然是要来了这里为了教训琉璃而来。
肮脏的角落里,仍旧是被镣铐束缚住的乐师琉璃此时正跪在了角落里,浑身是脏乱的血迹,而额角之上,更是有鲜血汩汩落了下来,蜿蜒着划过,又是落在了嘴角,琉璃的身影在烛光之中显得很是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她很快就会跌落了一般,而她还在这般恍惚着的时候,忽然也是与此同时又是一道身影一下子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琉璃只觉得自己的下巴一阵疼痛,而她的脸被粗暴地抬起的时候,琉璃不得已对上了那样一双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的眼睛,还有那人嘴角一丝很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琉璃只觉得是没有来由的一阵冷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