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彤彤总是觉得心中慌乱,她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红莲忽然出现在了这昆仑山之中的缘故,当初红莲离开了昆仑的时候,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慕染才离开了没有多久,这昆仑之上却是有许多的弟子相继离开了师门,当初的掌门还有自己的师傅琉璃都未说些什么,虽然那个时候的彤彤根本就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后来红莲即将离开了昆仑的时候,彤彤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忽然叫住了自己,然后又是对着她说出了那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你的阿姐将你一个人独自留在了这昆仑山上,你就一点儿也不恨她么?"那个时候的红莲,在惨白的月光之下,在一片昏暗的月色之间,声音尖锐,带着似有若无的妖媚之意,而她在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微微眯着一双狐媚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彤彤根本就不不知道红莲这话里是什么意思的。
没有了慕染在的日子里,彤彤忽然觉得自己甚是彷徨起来,只是慕染是被逐出了师门,当初她也曾经想过要跟着她的阿姐一起离开的,只是慕染那般冷漠的眼神至今还深深地烙印在了彤彤的脑海深处,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依旧是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慕染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你不要跟着我。"
就像是要将自己狠狠地甩开一般,她那时紧紧攥着慕染的衣角的手终于缓缓地落了下来,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原来她的阿姐,始终还是嫌弃她的啊,这般想着的时候,彤彤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染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而便是慕染离开的那个深夜,红莲却还是残忍地像是划开了彤彤身上深深的伤口一般,她如烈焰一般耀眼的红唇在彤彤的眼睛里显得无比的刺耳,还有那伴着嘲讽一般的无比冷漠的声音,"如今你的阿姐,你最亲爱的阿姐,她既然是不想要你了,你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瞧一瞧你,不是很可怜么?!"
那样的话是彤彤最不想听见的,最刺耳,最恶毒,使得彤彤的不由得战栗着,却毫无反驳之力,她的眼眶通红,视线缓缓地模糊开来,就好像下一刻就要落下了滚烫的泪水来,只是她却也只能一动也不动,任由着红莲的欺凌,她的话语就像是利箭一般,彤彤早已体无完肤,与此同时,却也是丝毫没有招架之力的。
她想着,或许自己从来都是害怕红莲的,害怕她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阴险,也怕她一阵见血的冷漠,她仿佛总能够挑出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一块肉来,然而,血肉模糊之间,她的心疼得厉害,却也能够瞧见了红莲面上很是得意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与她平日里的任何一种笑容比起来,那都是截然不同的,只叫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使得彤彤是愈发的害怕红莲,而看见红莲之时那般躲闪的眼神更是令红莲似乎愈发地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来,不过那样的神色之下,总是像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无论是谁瞧见了红莲那样的面容,都是觉得很是诡异的。
虽然那时无助而彷徨的彤彤根本就没有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她瞧见了红莲的时候,心里总是会露出了惧怕的神情来,而心中更像是打鼓一般,神色很是不自然,就像是此时,她正为了阿洛倒茶的手一颤,那茶水撒了一桌子也没有察觉,阿洛抬头看着彤彤,瞧着她面上是一副失神的模样,二话不说,早已经是一手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彤彤的手背之上,转眼之间就留下了一个通红的掌银子,彤彤这才回过神来,不过那身子还是一个哆嗦,冷不丁将手抽回来的时候再一次将茶水溅了出来,差点儿又是洒了阿洛一身,不过阿洛自然眼疾手快,早已经躲了开去,而他身旁的黎念泽却是遭了秧,他好不容易身上的伤口好了,先前不仅是外伤,也得了不轻的外伤,伤着了他的胃部,害得他整日只能够喝些再清淡不过的粥水罢了,如今好容易伤口全都愈合了,彤彤也是可怜这小子,一大清早便是为他亲手做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而就在黎念泽津津有味又是全神贯注地吃着包子的时候,哪里瞧见了那滚烫的茶水正朝着自己飞溅而来的,一不留神,刚抓起的包子的手一下子被烫到了,他便是如此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手一颤,然后那个包子便是如此在自己的眼前滚落了下来,又是在地上狠狠地打了几个圈,掉到了自己的脚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石化的时候,那一双眼睛依旧是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包子,眼里更是恋恋不舍的眼神,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了自己手上又是被烫伤了的。
此时彤彤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张着嘴巴低声惊呼了一声,赶紧抬起了黎念泽的手在自己的眼前细细地观察着,看着这伤得可是如何了,却是瞧见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子,显然是伤得不轻,"对不起,对不起。"
彤彤一时心急,几乎是要哭出来。
"哎呀,你别哭呀,我没事!"黎念泽被彤彤的声音吓了一个大跳,那眼神终于飘了回来,不过对上了彤彤本就是显得红肿如今是愈发通红的眼睛,更是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是赶紧开口说道,很是失措的模样,"我一点儿也不疼的,只是..."他说着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那掉在地上早已沾了灰的包子上,摇了摇脑袋,很是惋惜地长叹一声,"倒是可怜了这包子了!"
看得出来,比起心疼自己的手,黎念泽更心疼的,还是这一只包子。
便是此话一出,屋室之中忽然寂静了下来,众人皆愕然,显然也不知晓此时是久经说些什么才好的,还是阿洛最先反应了过来,很是大惊小怪一般直指着此时彤彤紧紧握住了黎念泽的手指的手,直大吼大叫道,"唉唉唉,这世风日下的,你们这个样子又是在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便是此话一说出口,赶紧使得黎念泽是一下子抽开了自己的手,那神色更是愈发显得不自然, 而彤彤也是顺势放手,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是尴尬僵硬儿得失去了表情了。
还是阿洛在这个时候很是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们二人一眼,这才清了清嗓子,似乎很是语重心长一般开口说道,"哎哟喂,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们这些老人自然都是不明白的,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是如何才会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不是么?!"这面上似乎是指因着彤彤一时不留神烫伤了黎念泽一事,而显然话里有话之中,彤彤一时之间还是不明白这阿洛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又是想着给自己什么忠告的,她不过是紧紧地蹙着眉头,然后瞧着阿洛这般模样,继续不解罢了。
只是阿洛显然不愿意多说,又很是自然地将这怀里的药交到了彤彤的手中,"烫伤了自然是需要膏药,我只是不知道这心病,是要用什么治的,想来你阿姐或许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疑难杂症!有趣,还真是有趣!"
说着阿洛又是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来,二话不说,便是离开了彤彤的视线之中,而这个时候一直在这屋室之中没有言语的苏钰已然是走出了屋子之中去了,阿洛自然是急急忙忙就要追了出去的,口中更是嚷嚷着,"哎呀苏钰,你别走得那么快,你等等我嘛!"
尽管苏钰并不理会阿洛的这般呼叫,反而是走得愈发地快了,而阿洛却还是不屈不挠地一把扑了上去,是演技手快地将苏钰一把从背后抱住,很是死皮赖脸地说道,"哎呀,苏钰,都说了让你别走那么快吧!"就像是苏钰走得这么快想要甩掉了自己还是苏钰的不是似的!
"让开!"苏钰紧蹙着眉头,面上更是不耐烦的神色,试想这般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如此可是成何体统,苏钰自然是内心气愤的,不过却还是对如此死缠烂打的阿洛无可奈何,更何况阿洛此时还很是厚着脸皮地说道,"你让我走,那我就走的话,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么!"
说着更是抱着苏钰不撒手的,却是使得苏钰很是抓狂。
与此同时,在屋室之中,彤彤还有黎念泽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多好,黎念泽很是不知晓自己究竟是该如何是好,毕竟方才阿洛那般说来,虽说是一语中的,却是不由得令人觉得很是尴尬,尤其是此时彤彤正小心翼翼地帮着他在自己的手上擦药的时候,彤彤显得很是忧心忡忡,"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这般不小心的话,说不定你就不会如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