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发现一不下心上传错了,两章传成了一样的了,抱歉抱歉,实在是万分抱歉)
昆仑山的地牢比这世上任何一处牢房还要潮湿而阴暗,只不过慕染这辈子去了那么多的房的地方,她所待过的牢房自然也不止那么一处,所以面对这样一处恶劣的环境,慕染的面上始终是依旧淡然的神色,也并未开口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视线淡淡地落在了她面前正负手而立又是面色冷峻的楚河的身上的时候,慕染的眼睛里这才露出了再淡然不过的一丝笑容里,虽说这笑容却是含着似有若无的冰冷的味道,"你便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吧,你早知道那个时候我会去窃取了那结魂灯,所以你一早便在那里守着,不过是为了能够守株待兔罢了。"
而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般声音是再冷酷不过,全然是没有之前她对着楚河的时候声音里敬重的神色还有清澈的语气的,而楚河在听见了慕染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之后,他的面上也不过是依旧含着温暖的眼光罢了,也并未多说些什么,楚河只是神情淡漠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是许久都未出说出了一句话来,只是那样的神情,平静之中就像是翻涌着惊涛骇浪一般,使得慕染不由得觉得自己甚至是神情恍惚了起来,毕竟她还是不知晓楚河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和计划。
她同楚河出自同一楚师傅,自然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而曾经的慕染,自然也是这般觉着的,然而,那样的慕染,不知晓是多久之前的光景了,只不过那时候的慕染,能够义无反顾地狠狠地相信了一个人罢了,如今她再也无法这样做的时候,慕染始终不会知晓,这件事情,是不是同楚河有所关系的。
那时她楚慕染不过才刚刚进入了这昆仑山之中不久,而身为未来的改命师,昆仑山上的生活是单调乏味枯燥不堪而又很是严厉苛刻的,彼时的慕染,也并非是如今这般清冷的模样,那时的她,还是这昆仑山上不守规矩的女孩子,也是因着如此,常常闯出了祸端来,而对于这一切,慕染却是不怕的,她与她的师兄楚河是掌门师傅所唯一收下的两个弟子,这昆仑山之中,收徒最多的是琉璃师叔,那位师叔长年带着半边脸颊的面具,有人说琉璃师叔是因为生就了倾国倾城的美貌,只是她又听人说,自古红颜多祸水,所以才会遮住了自己的面颊,以遮住自己的美貌,这才躲过了这命中的劫数。而也有人说,这位琉璃师叔,本来确实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只是因着一次家中变故,大伙烧去了她的半边容颜,而因着无法见人,这才只能够以这面具示人,只不过无论是哪一张说法,这琉璃师叔未被面具遮住了容貌的半边脸颊上所露出的美貌容颜却是货真价实的,因而便或许是因着这般缘故,关于琉璃的相貌的讨论更是甚嚣尘上。
而直到有一日被琉璃亲耳听见了又是狠狠地将那些讨论的人都教训了一番这才结束,而那些被惩治的人之中,慕染很是深刻地记得,确实是有着自己的,那时的她放荡不羁,却还是忽然发现,也就是那一日之后,所有人都不敢一轮她的这位琉璃师叔了,瞧一瞧,琉璃师叔便是这般严厉?!
而除了琉璃,这昆仑山上的掌门,便是楚河和慕染的二人的师傅,也只是他二人而已,尽管谁也不知晓这堂堂掌门是如何只选了这么两个看上去毫无特点的徒弟的,那时候的掌门,也不过是如此将手负在了自己的身后,摇了摇脑袋,又是笑了一笑,不动声色罢了,便是如今,慕染也不知晓当时的掌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而关于掌门,他的严厉刻在眼睛里,比琉璃的还要锋利许多,更为苛刻。
有时候慕染想着,她确实是要感谢自己的师傅的,便是因着她的眼里,她才会逐渐抹了关于岁月锋利的棱角,曾经傲慢如她,最终也会变成如今安静模样,一想到这里,慕染的眼神缓缓地落了下来,又是落在了面前的楚河的身上,她的笑容淡淡的,像是噙着暖阳,尽管此时是在这般暗无天日而又无比潮湿的监牢之中,"师兄,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慕染或许是猜到了,关于楚河所需要额东西。
然而,楚河只是淡淡一笑,身为掌门,他能做到的,便只有沉寂,说更少的话,做更少的事情,只是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所谓掌门,才会出现在了昆仑之巅,这边是这个昆仑山的无情,这个没有门派的宗师里,楚河实在是太早掌握了人世间的人情世故,所以他在这昆仑山上,依旧还是失去了自己的本心。
他对上了慕染一双再清淡不过的眸子,不知道是因着她这样一双眼睛的缘故,还是自己的心本来就是冷的,也便是这个时候,楚河只是听见了自己声音里的一片冰冷,微抿着薄唇,似乎是沉默了许久楚河终于在这会子是淡淡开口说道,"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如今我既然是这昆仑山上的掌门,自然,很多事情,你自然,便是我,也早已无能为力。"楚河说着这话的时候看起来便是面无表情的,而这样的神情映在了慕染的眼睛里,却还是让她不由得嘴角弯弯,只是眼里却是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讽刺的笑意来,"你是想要解释什么呢?"
楚河神情一怔,那身子似乎是在这个识货一颤的,而他微微愕然的眼睛在对上了慕染眼里清冷的神情的时候,更是不由自主地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来,因着慕染的这样一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便是当楚河注意到了这样一双眼眸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无端紧紧地揪着,生出了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异样的神色来。
而慕染是察觉到了楚河在这时的不同寻常的,只是她依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露出了什么多余的神情来,而面上那再清淡不过的神情也无法掩饰了慕染此时此刻的心情的,而与此同时,楚河似乎是注意到了慕染心里的阵阵涟漪,他这才定了定神,只是此时的声音已然很是古怪了,"我之前便是说过,你看人的本事很高明,也很恐怖,慕染,若是当初你不是擅自离开,或许便不会落得了如今的这般地步。"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叹息。
而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冷笑一声,"可是师兄,既然我已经离开了昆仑,离开了师门,你不是应该很是高兴的么?这样,就没有人和你争夺师傅的宠爱了。"
慕染如此毫不留情的话一下子砸在了楚河的心里,楚河只觉得自己此时心里有着微微的疼痛的,只是他颤抖了一下身子的时候,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来,那时毕竟还是慕染没有离开了这昆仑山上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了当年那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慕染和他,还是一块儿长大的要好的师兄妹。
而那时的慕染,与自己的关系却不是很好,与她在一起最多的,还是陆川。
"你师父她还真是严厉啊..."夕阳的微光之下,着一身白衣的少女正随意地坐在了高高的树枝之上,两条如藕一般细细小小的腿在半空之中晃儿晃的,而女子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逆着夕阳的光,微微眯起了眼睛的时候,嘴角更是绽放出一朵蔷薇花一般的笑意来,显得明媚而美好,她便是如此嬉笑着看着眼前的陆川,也看着他刚毅挺拔的五官之下一本正经的笑容,"师傅他..."陆川说到这里,又是蹲了一顿,不过那笑容转而又盛了些,"师傅他,是个好人。"
慕染听着陆川如此回答,撇了撇嘴吧,虽然并非苟同,不过也没有对陆川的话生出了什么多余的情感或是疑虑,她只是依旧坐在了这树枝之上,看着花间树下的陆川正兀自独饮,手中的紫玉壶高高地抬起,甘露琼浆如注一般落在了陆川的口中,微微打湿了衣襟,陆川的眼睛更是巍巍地眯着,面上更是一派享受的神情,看得慕染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是缓缓地开口问道,"怎么,这酒,是有多好喝?!"
只是慕染这般话音刚落,陆川也不过只是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而瞧着慕染这般神情,书也不想着理会她的,而正是如此,慕染的眼睛里倒是忽而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分明知晓陆川不会将这一壶酒给自己喝的,更何况,她的那位师尊,哪里都好,不过是有一个规定,她和楚河,都不得喝酒的,滴酒不沾,便是那唯一的规矩,因而,慕染的心里虽说是渴得很,不过也只是淡淡一笑罢了,转而很快就躺了下来,灵巧的身子落在了树上,她把玩着手中的短萧,那还是她刚入门的时候,师傅送与自己的,虽说,她那般懒散的性子,自是吹不出哪一首动听的曲子的。
"其实琉璃师叔也挺好的,至少,还会给你们喝酒。"慕染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眼里只剩下了黯然的微光,而便是陆川在听见了慕染这般说来之后,那嘴角的笑容却又是高地扬起,他又是兀自大饮了一口,他这才笑道,声音爽朗,"便只是一口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师父如今正在闭关,难不成你还怕她闻见了你身上的酒香不成,再说,如今你与我待在一处,还怕身上没有沾染了这般味道么?"
这话说得虽然是清清淡淡,不过使得慕染的心里还是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抬起,俯视,落在了那树下的美酒之下,慕染的一颗心似乎也被牵引了过去,眼里满是犹豫的神色。
想来陆川自然是不会说错的,更何况,他如今也并非是引诱了自己什么的,毕竟字字在理,而他也不曾害过自己什么的,便是这般想着,慕染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始终是忍受不住,一下轻而易举地从树上落下来,双脚踩在了干净松软的土地之上,很快就在陆川的面前坐了下来,陆川睨了一眼面前的慕染,眼睛里是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刚想着将这桌案上的杯盏递与了慕染的时候,谁知道这个丫头竟然学着他的这般模样,一把揽过酒壶,径直将那美酒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陆川的眼里露出了微微没有预料到的神情来,虽说那样的表情是转眼就恢复了平静的,他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夺回了慕染手中的杯子,然后便是听着陆川是在这个时候轻启薄唇,是缓缓开口说道,"这酒虽然并非烈酒,却也禁不得你这般喝的,你又是初饮,还是克制着些好。"说着不由分说便不让慕染再饮了。
而说实在的,眸子陆川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之后,慕染只是当陆川是瞧不起自己的酒量的,而便是因着这般想着,她的眼神早已是阴沉沉地暗了下来,又是默不作声却很是幽怨地瞧着面前的男子,慕染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视线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涣散开来了,她没有想到陆川的话说的果然是没有错的,她第一次喝酒,不应该贪杯,更何况她还是这般提着手上的酒壶,很快,慕染忽然只是意识到了,自己或许是已经醉了,她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又是在这个时候甩了甩脑袋,只是眼前陆川的身影却还是分成的两个、三个,并不断在自己的眼前摇晃着,慕染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疼得厉害,不由得撑着额角,似乎很是不耐烦地说道,"陆川,你别晃!"
只是一直以来纹丝不动的陆川在瞧见了慕染这般模样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丫头,果然是醉了啊...缓缓地伸出了手来,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陆川神色淡漠地看着一张脸上满是通红的红晕的女孩的神情,只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只是忽然将一粒丸药塞进了慕染的口中,这才神色清清淡淡地说道,"我一早便是知晓,你这个丫头,便会如此,你说说,你该怎么办,我又该如何是好的。"
而慕染显然是没有听见或是挺清楚此时的陆川究竟是说了些什么的,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也是越来越重,就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终于在这个时候身子一沉,很快就趴在了石桌子上,转眼就睡过去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慕染觉得自己是清醒了过来,忽然便是听见了楚河的声音,"你这丫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河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便是这般冷冷地瞧着面前的丫头,皱着的眉头留,是慢慢训斥的味道,而慕染起初还是模模糊糊的,又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过在对上了楚河那样一双斥责的眼睛的时候,她终于面色一凛,身子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一颤,终于渐渐想起了事情的始末来,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慕染的心头一颤,想着如今自己可是被师兄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的,她只能够露出了一个讪讪的笑容来,只是想着师兄能够为自己保守了秘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偏遭顶头风,便也是这个事或,慕染忧心忡忡的模样映在了眼前的楚河的眼睛里,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楚河那口中再清淡不过的语气,她在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楚河如是淡淡开口说道,"慕染,师傅出关了。"
便是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可是让慕染瞬间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也不知晓是如何是好的,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后悔与慌乱,她的师傅,便是只有这样一条规矩,平日里她本来就是不愿意遵守了师门规矩的,有着师傅和师兄的包庇,慕染也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只是这样一条小小的规矩,她却还是犯了,她心里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慌张,而看着眼前的楚河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慕染这个时候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就是说话也语无伦次了,"我该怎么办,师兄,这下子我可是完蛋了!"
慕染的眼角几乎是泛着泪光的,而这般慌张的神情再此后的多年之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恐怕慕染那时候是全然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成为了那样一个波澜不惊的人。
虽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而楚河瞧着慕染如此,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很是冷静地让她先去将身上这沾染了酒气的衣衫换了下来,又是让她先去了洗了澡,"师傅那边,我先应付着,你先将自己的身上打理打理了,再来,如今师傅好容易出关一趟,你这般狼狈的模样,再见到了师傅,总归不是很好的。"
在那个时候,楚河简直就是慕染的救命恩人了,只见慕染便是在听见了楚河这般说来的时候,更是用力地点了点脑袋,而面上也是一派信服的神情,也是在这个时候二话不说就拔腿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了。
而慕染如此逃之夭夭,自然是没有看见了,便是那时在他的身后,楚河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什么都没有说,却是将这桌子上放着的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了,再后来,慕染那时候还是没有见到了她的师尊,在她终于急匆匆地洗完了澡跑出来的时候,却还是被告知她的师傅又回去了闭关之中,她一头雾水,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慕染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竟是听说了这位大师兄违背了门规,偷喝了美酒,被刚出关的真人逮了个正着,一怒之下,更是狠狠地赏了楚河一百个鞭子,二话不说直接又回去闭关去了。
"也就只有不得沾酒这一条规矩,不知晓比我们要好上多少的,如此的不是规矩,大师兄这是怎么了。"众人窃窃私语着,神色各异,或是看好戏,或是讥讽,或是嘲笑。
而慕染毕竟是聪明人,她很快就是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也就是这个始终,终于不着痕迹地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的,她不会不懂得楚河的良苦用心,为了她顶嘴,也为了她挨了这一百道鞭子,慕染自然知晓这鞭子是有多疼的,她不是没有见识过琉璃师叔便是不少以此来教训了她的弟子们,那鞭子可是非同寻常,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倒刺,鞭笞在了人的身上的时候,几乎是要带下了大大小小的肉来,十几道鞭子打下来早已是血肉模糊了,更不要说一百道了,慕染站在人群之中,只觉得触目惊心。
若是常人,自然是受不住这般凌厉了的。
好在楚河并非常人,然而他的脸色却还是没有了一丝血色,死死地摇着嘴唇,身上除了死死血迹,也已然被汗水所浸透了,慕染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是忽然沉了下来,她毕竟还是自责的,若不是为了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只是她此时没有办法站出来,替楚河澄清这一切,那鞭子已然落了下来,一切早已无法回头,一百道鞭子还是一百道,而楚河既然为了自己顶嘴,既然是不希望她楚慕染受到了伤害的,若是她出来澄清了自己的错误,自然,楚河的这一片苦心也白费了,而她这一百道鞭子也是白挨了。
慕染一向是聪明人,聪明到对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有些时候,这并非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