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没有想到这清冷的阴暗的潮湿的牢房之中会迎来一位自己素未谋面的人,而瞧着那人如同隐山一般苍白的面容,面无血色的一张脸,还有伴着嘴角微微勾起的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慕染却是微微蹙眉,一双眼睛也只是冷冷地瞧着冲着自己迎面而来的人罢了,虽说从未见过这个人,只不过这并不代表慕染并不知晓来的人究竟是谁了。
只是在塞川缓缓接近慕染的时候,慕染却是毫无预兆地缓缓抬起了手来,并不多说些什么,只是那帕子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只是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是使得塞川停下了脚步来,塞川毕竟是一个聪明人,虽说慕染并未多说些什么,而面上也依旧是清冷的模样罢了,只是就这么一个再细微不过的动作,塞川却是知晓慕容娜究竟是什么意思的,这一刻,他的面孔似乎是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只是停在原地,并未上前,也没有退后,保持着同慕染一定的距离,而眼里却是始终有几分促狭的模样,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慕染是察觉到了这塞川这般进退两难的神情的,她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嘴角歪了歪,那笑容转瞬即逝,不过那帕子还是放了下来,慕染只是淡淡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恕罪,是慕染错了。"
便是慕染此话一出,塞川的眼里倒是忽然闪现了几抹惊诧的意味来,倒不是因着惊奇慕染这一开口便是说她错了,而是塞川竟不知晓自己同眼前的这个姑娘未曾谋面,若不是因着隐山提起,恐怕他塞川是这辈子都不知晓竟然还有这样一位神秘莫测而又手段多段的姑娘存在的,想来他不过是刚来了这琵琶城不就,而又是听说自己前脚刚进了王宫,后脚那楚慕染便是被当今的王上压入了牢房之中了,听说又是因着弑君的事情,塞川的心里虽说对这个姑娘是一瞬间产生了极度愤恨的心理的,不过想来逝者已矣,而自己又是毕竟有求于这位姑娘的,悲伤以及愤怒的的情绪便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平复了下来,也终于肯动身前往了这牢房之中,为的便是一睹这位大名鼎鼎的从中原而来的慕染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塞川自然没有想到这位楚慕染楚姑娘竟然是神通广大到了如此地步的,自己只是只身一人来罢了,身上也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也没有挂着什么王族中的配饰,看着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先前塞川还打算先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再同这位楚慕染套些话出来的,只是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楚慕染竟然不过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能够直截了当地点出了自己的身份了,他差点儿没有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来,只是心里的波澜却是久久不能够平复下来的,他又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只因着平复下了自己震惊的心情,这才缓缓上前,只不过却也是不敢同慕染离得太近了,只是站在了牢房之外的几步远,却是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的,这才开口说道,"姑娘是如何知晓本王乃是堂堂...不,想来,如今是王爷才是!"
慕染听着塞川这般开口,听着他话里似乎有些自嘲的语气,不过她的面上依旧是清冷的神情,也只是淡淡地睨了塞川一眼罢了,这才忽而幽幽开口说道,"先王上本是有四个儿子,只不过全都战死沙场的,他的大儿子死的最惨,听说是因着惨死在了那些死士们的手下,便是完整的尸、体都寻不到的,当然,这也不过是传言罢了,因着是传言,自然是不可信的,否则如今太子殿下能够好端端地站在了慕染的面前呢?!"
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忽然之间话锋一转的,而塞川更是明显地察觉出了慕染这般开口的时候的话里有话的,他面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个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同样的神情的面色清冷的姑娘,似乎又是思索了一番这才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了,"姑娘不必遮遮掩掩,如今塞川来了这里,自然便是为了寻一个真相,本王只是想要知晓姑娘如何知晓本王是太子罢了,如今本王如此直言不讳了,没有错,本王的确是死过一遭,若不是因着如此,姑娘才能够辨认出本王么?!"塞川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是上前了几步,说到了后半句的时候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是害怕隔墙有耳,也是不想其他人听见了他此时与慕染只见额对话的,而慕染睨了塞川一眼,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下面也不知晓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而慕染却在这个时候又是忽然开口,微微一笑,"尸斑,想来太子身上的尸斑实在是太过明显,还有那属于死亡的味道,太子自然是无法闻见的,而慕染对这味道却是再熟悉不过呢!"
她的笑容也是清清淡淡的,而那话语志向是随意开口一般,就像是在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而停在了塞川的耳朵里,却是不由得使他不寒而栗的,身子都哆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究竟是在说着什么,她究竟是能够瞧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自己同常人果然是不同的么!?
所以她看见的时候那神情才会是如此的古怪,而那古怪全然不是因着自己是忽然之间神秘归来的太子殿下,也不是因着知晓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尊贵的身份,尽管这琵琶城之中所有知晓他之前的身份在见到他的时候那眼神都是无比怪异的,只不过塞川还没有见过这样一双古怪的眼睛,那怪异的感觉是同其他的百姓们全然不同的,而塞川如今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为什么不同了,只是因着这姑娘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及他的所有来历罢了,只不过是一眼,自己的身上究竟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这个姑娘已然是清清楚楚,神人,果然是神人也!
隐山一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又是不由自主地起了好一阵子的鸡皮疙瘩,想来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可怕了些,尤其是当塞川对上了慕染那一双再冷静不过的眼睛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慕染此时此看穿了他塞川的所有心思一般,尤其是压抑在他体内的汹涌澎澎湃,便是在看见了慕染的那一刻,是全然平静了下来,塞川想着自己自从死而复生之后,还没有同如今这般安定过的,面前的女子,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让自己全然安静了下来。
虽说如今他并未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塞川一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是好一阵子的难以言喻的疼痛,不过压抑着心里的淡淡的悲伤,塞川依旧是强装镇定地瞧着面前的慕染,又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够解了塞川身上的毒,让塞川能够做一个正常的人?!"虽说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只不过塞川并没有料到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那话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迫不及待的。
他实在是太迫切需要慕染口中的答案了。
尽管慕染只是答非所问地忽然开口说道,"是隐山让你来找我的。"笃定的语气,塞川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又是听得慕染继续淡淡说道,"我还不知晓,他竟然如此高估了我,你所中的蛊术,若是这术法解开了,你可知晓,你也会因此不复存在了。若是他说了什么我有着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向来还真是国师大人抬举了,慕染只是回行医治病而已,还没有这般的本事。"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她楚慕染毕竟是没有这般本事的。
而塞川原本的希望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全然幻灭了,慕染的话字字珠玑,他听得明白,而虽说不知晓那楚慕染说得是不是实话,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从来不是一个强求的人,依旧是强笑着谢过了面前的女子,而哪张脸色却是显得愈发的苍白起来,想着自己身上的气息或许是实在太过令人作呕,塞川并未多逗留,只是谢过了吗楚慕染便是缓缓离开了。
而慕染瞧着塞川这般失望的模样,眼神一动,不过却又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其实如今慕染正在寻着这生死人,肉白骨的法子,如今虽说是无能为力,到不代表日后也是没有法子的。"
塞川听着慕染的话,一时之间也没有听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他这是听明白,不过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抹喜色自塞川的眼里一晃而过,他想是难以置信一般一下子转过了神来,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染。
不过慕染却是两手一摊,嘴角有些无奈,"不过如今深处这牢房之中,倒是什么事情也无法做的。"
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塞川,心里却想着,这或许是给她的一个礼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