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已经修改了,看了这一章的朋友们不怕麻烦的话可以再点这一章看,不要钱的)
塞川在阴暗的地下已然待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了,有时候他自然也会疑惑,究竟他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如今的自己不过只是剩下了一个空壳罢了,没有灵魂,他只能够身处这黑夜之中,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四周的黑暗,不辨星辰,不辨日月,这般的感觉深深地折磨着他,塞川宁愿自己死了,若是死了,恐怕还要好受许多。
只是他始终不能如愿,尽管不吃不喝不知道多久了,终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了,不会饥渴,也没有疼痛,取而代之的不过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在这一刻将他填满了罢了,那一刻,塞川终于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躲在黑暗里,微微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很快就察觉到无论是睁着看景还是闭着眼睛看见的都是一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罢了,而他很快就辨不清究竟自己睁着眼睛还是闭着了,他原本还直着身子靠在墙角的姿势也渐渐地塌了下来,靠在墙角上的时候,终于他渐渐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窝在了墙角之中,维持着那般相同的姿势,也不知晓究竟是过了多久,塞川几乎觉得,自己已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直到久违的光明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的时候,只是塞川依旧是恍如身处梦魇一般,他曾经梦见过阳光的,不过那梦里的微光却是比月光还要阴冷的,他以为这一回不过也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嘴角讽刺的笑意倒是愈发地深了些,塞川,他想着,原来你也有这般软弱的时候,才不过过了多少个日子,你难道还是如此不要脸地觊觎着那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的光亮么?!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身子都烫了起来。
这一回,却是不同以往,他依旧是维持着相同的姿势蜷缩着,只不过来自背部的滚烫第一次深深地刺痛了他,塞川几乎是以不可置信的神情缓缓地抬起了他的脑袋的,也是后来才知晓那般的感觉,原来是叫做温暖。
只因着她许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的温度,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待了太久,他被这冰冷的感觉日夜侵蚀着,心底里也就只剩下了对寒冷的感觉,因而当他终于在许久之后见到了日光的时候,那样的感觉,本来是再舒适不过的温润之感,只不过他却是觉的滚烫的难受,塞川几步不敢对上这般强烈的日光,他瞥过脑袋去,闭上了眼睛,不让他见着外边明明晃晃的光亮,也就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是这般拦在了自己的眼前,恍惚之间,他看见了那如日光一般苍白的面孔,还有来自他身上的熟悉的感觉。
塞川终究还是被救了出来,尽管开始的时候他依旧是深深地害怕着这光线,也不知晓又是过了多少个日月终于习惯了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塞川终于知晓,他果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了,被拼凑起来的身体,他望着铜镜之中自己那一具丑陋的身体,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伤口从下巴处一直蜿蜒下来,一直到他的肚子,还有当初那腿上以及手臂上被缝合着的伤口,塞川便是那一刻终于想起了那般令人作呕的回忆,当那些回忆纷至沓来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比那时所承受的空虚还要可怕的感觉来了。
塞川一想到这里,又想起了那时候他不顾一切地挡在了他的父王还有赛娜的面前的时候,那时候的赛娜还这么小,还有他白发苍苍的父王,虽说王上从小便是疏远了塞川,对他也一直不大好,虽说他的面上永远都是挂着看似对一切都很是无所谓的笑容,只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塞川的心里只有对他们的恨意的,他忘记了自己那个时候挡在了他们身前的时候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忘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是在想着什么,而既然做就做了,也自然没有什么后悔了。
只不过那是当初,在塞川没有瞧见自己身上如此丑陋的疤痕的时候,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无比复杂的情绪,缓缓地抚上了自己的疤痕,好在他那一张长相妖孽的面孔上是没有受了什么伤的,否则塞川是巴不得当场了解了自己的,只是从下巴上一直延伸往下的伤口却还是在这时候深深地刺痛了塞川的心,他小心翼翼地将修长的手指覆在了伤口之上,顺着伤口一路往下,落在了自己沟壑纵横的腹部,那时的景象似乎还历历在目。
塞川自认为自己的武功不低,只不过那时的死士们实在是太过可怕,一个个青苗獠牙不说,而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缘故,竟然是不会死的,即便他们人多势众,碰见了这样的怪物,恐怕也只有落到了全军覆灭的地步了,塞川一想到这里,又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缓缓地伸出了手来,触到了铜镜之中的自己,至少没有自己身上那般可怕的突兀的感觉,塞川一想到这里,这才寻到了些许的安慰,而这个时候,他苍白而修长的指节落在了铜镜之上,只不过那视线却是瞧着便是这个时候缓缓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的隐山的,塞川的面上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如同先前一般的无所谓的笑容来,只不过那般的笑容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染上了一抹邪魅,无论是看在谁的眼里,总觉得是与往昔大不相同,甚至是带着令人胆怯的寒意的,只听得这塞川的声音也是清清冷冷,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隐山?你就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起死回生我听过许多,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如今...倒是不错。"
"你想太多了。"谁知隐山苍白的神情之下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只听得他薄唇微启,声音种子红带着毫不掩饰的淡淡的嘲讽,又是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生死人,肉白骨的法子我虽说是听过,却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如今我虽说是将你从地。狱之中拉了出来,只不过你却是已经死了的,我所做的,不过是将你变成了一个活死人罢了。"
便是隐山如此话音刚落,塞川的脸色终于阴沉沉暗了下来,或者说,此时此的塞川本来就是面无血色的,他几乎是那以置信地瞧着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面无血色的苍白男子他的声音也是如此,地沉沉暗了下来,便是这般纹丝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男子,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隐山,你..."
那时刻,他经过了长时间的忍耐以及折磨的眼睛忽然又开始疼痛起来,他又想起了当他那时呆在黑夜之中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他终于体会到了那充满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的空虚的感觉,她们叫做绝望,而且一步一步地吞噬了他,塞川只觉得自己几乎像是要死了一般,他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体会着来自身体来自肌肤的没有温度的寒冷,一直手却是紧紧地扶住了身旁的铜镜,似乎只有这般自己才不会跌落下来一般,只是塞川实在是太低估了此时的自己,或许是因着他实在是太过于紧张的缘故,便是这个时候,时手下的铜镜忽然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而破裂了开来,溅起的破碎的镜片划破了塞川的手掌。
只是塞川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若不是他看见他的皮肤被深深划开了一道口子,他是丝毫不会感觉到只其实是被划伤了,只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愈发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是此时此刻她瞧见了他的伤口之上竟然是没有一丝血迹的,仿佛只不过是一张皮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罢了,没有想象之中的嫣红色从缝隙之中涌现出来,眼睛里所瞧见的也不过是只剩下了以带着深深的绝望的黑色罢了,塞川的眼里像是忽然弥漫了一层飘渺的大雾一般,只不过这雾气朦胧只见,更多的却还是带着深深的绝望的神色。
塞川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难以言说的恐惧之情,而他的视线落在了隐山的身上,瞧着他依旧苍白的笑容,只不过面上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的神色不言而喻,而嘴角那般戏谑的嘲讽的神色更是让塞川忽然体会到了难以言喻的心惊胆战的感觉,塞川只觉得似乎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无端战栗了起来,而他却没有发觉自己的双目却是在这个时候无端变得通红起来,声音里的沙哑听上去更像是洪水猛兽一般,"你究竟是谁..."
而隐山听着塞川如此这般开口,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落在了面前的塞川的身上,只不动声色地瞧着便是此时此刻无端在塞川的身上所出现的那般几乎狰狞模样的一道道尸斑的时候,而他嘴角的笑容更是显得意味深长,"你觉得死士很丢脸么,是个怪物?!也是,先前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如今却是变成了怪物一般的人,想想还真是觉得奇怪么,不过你知晓如今你的族人是如何了么,你如今在这里受着煎熬,而那些仍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琵琶城的百姓们失去了家园,只能够被贬到了沙漠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贫穷而苦难的生活,你以为他们便是幸福的么,呵,太子殿下,或许你应该庆幸你如今至少还能够身处中原的宅院之中,享受着这大盛只过的物阜民丰,享受着属于你的来之不易的生命,其实你真当是该庆幸自己的,若是我接下去带着你去瞧了,你自然不会像是现在这般想法。"
隐山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展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而塞川的眼里却满是狐疑的眼神,不过还是跟着隐山缓缓地走出了屋室,来到了日光之下,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先前没入黑暗之中的日子实在是太久远了,便是如今塞川当就这般站在了日光之下的时候,虽说是冬日惨淡的阳光,虽说他身上的衣服是滚得紧紧的,只是这太阳还像是烧灼着他的皮肤一般,塞川的身上是火辣辣的疼痛,那样的疼痛几乎沁人心扉的难受,塞川不由得咬紧了牙关,面上却早已是满头大汗。
而一直走在了塞川身前的隐山便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来,只不过对上了隐山那般隐忍的神情的时候,却又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又是轻咳几声,他却只是淡淡开口说道,"你在黑暗之中待了那么久,如今害怕这日光也是再正常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自然是会习惯的。"隐山说着又是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也并不多说些什么,脚下的脚步也没有停顿。
而塞川虽说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像是熊熊燃烧着一般,只是他面上也没有露出了多少痛苦的神情来,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跟在了身前的隐山的身后,看着他缓缓地旁若无人一般地走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不知道为何,听着耳畔不绝于耳的喧嚣声,还有来自身体深处的自卑与悲伤,塞川仍旧是觉得自己像是异类一般,只觉得全身都难受得紧,紧绷着的皮肤几乎令塞川窒息了,而他只能够只看着面前的隐山,努力地想要不看周围的一切,他似乎是幻想着周围的人都像是看着怪物一般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而没有错,他便是怪物,他的心里像是藏着一头青面獠牙的猛兽,尽管这向来热闹的中原大姐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喧嚣,而隐山同塞川不过是走在了这大街上的匆匆过客罢了。
若是说到引人注目的地方,不过是隐山以及塞川那白得诡异的肤色,其实这也并不奇怪,隐山长年如此虚弱,拖着这一副病态,那皮肤上更是面无血色,只不过是因着他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孱弱罢了,而塞川是多年不晒日光的缘故,所以才会使得他的皮肤是这般诡异的惨白,而也就是因着二人的肤色才会偶尔吸引了街上匆匆的行人几眼不同寻常的目光罢了。
而也就是因着这般的视线,却像是针扎一般刺入了塞川的胸口,塞川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要死了一般,而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已经暴发出了令人感觉到深深恐惧的青筋来,而这青筋更是缓缓地向上蔓延着,很快塞川的面上忽然漫着几缕红色,而这红色终归是与普通的血色不一样的,尤其是那睁得通红的眼眶,塞川的喉间更是在这个时候压抑着低低的嘶吼声,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四周的行人们纷纷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很快就私下散去,而塞川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的,因着便是在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忽然遍布着令人作呕的尸斑,看上去的确很是恐怖的模样,便是在这一颗,塞川终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怪兽,好在隐山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吹起了笛声,笛声悠扬,虽说在因着人群纷纷散去的正午的街市上显得有些奇怪,只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塞川终于是缓缓平静了下来。
他一双沉寂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忽然想着,原来自己是真正变成了一个怪物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塞川终于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跪了下来,他长长的有些混乱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面上更是一片死寂。
而隐山终究还是领着赛娜到了一处地下的暗室之中,而在这般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塞川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而长久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快就寻到了这密室之中的蛛丝马迹,因为很快塞川就发现这并非是一处普通的密室,而里边关着的大大小小,却皆然是同自已一般的,也是他曾经在战场所见到的因此而死的死士们,不过不同的却是这密室之中的那些家伙们一个个却是长相丑陋,面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更重要的,他们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猛兽了,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他们,早已死去。
而瞧着这些自己的同类,隐山终于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低下身子,是剧烈地呕吐起来了,这些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家伙们,同他一般,分别就是他的缩影。
塞川惊恐的眼睛痛身旁的隐山的苍白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而后塞川听见了隐山淡淡的声音说到,"其实你不必害怕,也不必觉得作呕,这些人虽说同你一般,不过却始终是比不上你的,至少你没有同她们一般丧失了心智,你还有属于你的记忆,还有行动的能力,不过是偶尔难以控制自己罢了,这自然是能够克服的。"
"所以本王也不过是你的试验罢了?"塞川终于反应过来,隐山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他冷哼一声,嘴角的笑容显得一片冰冷。
而隐山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勾勒着一丝惨白的笑容。
而这个时候,他思索了片刻,终于是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我可是再帮你,王上病入膏肓吗,你的兄弟们已然纷纷战死沙场,如今王上不过是只剩下了几个公主罢了,先前你不过是以兄长的身份作为太子罢了,王上废太子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如今,却是你翻盘之时才对。"(未完待续)